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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番外之未颠倒的人生(下)


  车子缓缓驶离小巷,带起一阵烟尘。
  “管家,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白若斐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问。
  “......”
  见他们不说话,司机也装傻,白若斐的语气更加森冷,“你们在我身上装追踪器了?”
  管家这时候才很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少爷,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今天你不是偷跑出来,而是真正遇到了危险,我们如果没有定位,是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你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个追踪器是必要的了。”
  白若斐冷着脸不说话。
  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示意司机再开快点。小少爷最近脾气见长,他真怕这孩子一气之下跳车逃跑。
  到家后白若斐拎着书包就回了房间,把门用力甩上弄出很大的一声响。这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楼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不懂小少爷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过了一会儿,管家上楼敲了敲他的门,问道,“小少爷,厨房熬了点汤,要给您端一份上来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书本砸门的闷响声。
  这下,一屋子佣人都小心翼翼的,也不敢上楼再去惹他。
  白若斐一个人待在房间,憋得心口疼。
  第二天是周末,白若斐被他们看着,但凡想出门的时候,管家就算被他指责,也会问清楚他到底要去哪儿,然后让司机送他。
  白若斐:“我不是小孩了,出门不用你们跟着。”
  管家:“您不了解社会险恶,如果一定要出门,必须要有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才行。”
  白若斐:“你让开。”
  管家:“如果少爷一定要出去,我只能通知先生和夫人,让他们早点回来了。”
  白远致和林欢言的确是他的软肋。
  白若斐和管家对视一会儿,第一次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然后只能回房间生闷气。
  因为秋季舞会快到了,为了能在舞会上艳压群芳,白思思早早就来找他商量舞会礼服的事。
  “哥,你怎么坐在这儿发呆啊?”小姑娘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传过来了。
  白思思来的时候,白若斐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一动不动,听到她的动静也只是随意应了一声,看起来很没精神。
  “哥哥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白若斐摇头。坐在原地,也不说话。
  白思思看着他,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后开他玩笑,“你个这样子要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还以为你是失恋了呢。”
  她只是随口一说,转头满脸兴奋地拿包里的手机给他看礼服照片,没注意到白若斐一瞬间的怔愣。
  失恋...吗?
  他刚刚是在想白循光在干什么?他还记得那个女生给了他电话号码,万一他们出去约会了怎么办?
  他刚刚就是在想这些,竟然是像失恋一样吗?
  白思思掏出平板,指着上面的图说,“哥你快帮我看看这几套礼服,哪个好看呀?”
  “.....”
  “哦对了,你的衣服准备了嘛,我们一起跳舞的话是不是得搭配一下啊。”
  白若斐揉揉眉心,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第一次参加诚思的秋季舞会,原先都是你们快毕业的人才能去,这次所有人都能去,我当然激动啦。”
  白若斐的思绪被她打断,看着那些裙子,随便挑了件看起来顺眼的,趁她发消息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间问她,“如果有人对你告白,你——”
  他的话被白思思的惊叫打断,“啊哥!你谈恋爱了吗?!”
  白若斐猛地坐直身子,“你干嘛这么问,我没有!”
  白思思“哦”了一声。
  “也不能怪我误会啊哥哥,你从来不关注这种话题的,刚刚那么说我就以为你恋爱了嘛。”
  白若斐觉得这事不好说出来,但是除了白思思,他也没有别人可以商量,就点点头说,“其实也差不多吧。”
  白思思一下又兴奋起来,“什么叫差不多?是不是有人给你告白了?还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白若斐轻咳一声,微微点了下头,耳尖都微微红起来。
  “天啊!哥!是不是学校里的人?”
  白若斐不明白她怎么比自己还要激动,他点点头,又听到她问,“然后呢?你同意了吗?”
  “......”
  白若斐说没有。
  “欸?为什么?”
  “我...当时太突然了,而且我也没时间好好考虑,脑子里很乱,就没答应也没拒绝。”
  白思思摸摸下巴,“哥,我觉得你也是喜欢那个人的吧。不喜欢直接拒绝就好了怎么会纠结呢?还有,你刚刚好像害羞了哦。”
  女孩子调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狡黠,“你现在的脸超级红。”白思思捂着嘴巴看着他笑。
  白若斐有点不相信地碰了下脸,“没有吧....”
  白思思撑着下巴看他,“不过你如果对对方有意思,她也向你表明了心意,现在在纠结什么呢?”
  “不合适,如果爸妈知道了,肯定会反对。”白若斐不知不觉默认了自己对对方有意思的话,惹得白思思低声笑起来,“哥,你都十八了,可以不那么乖了。谈恋爱这种事你还是可以自己做主的。而且你如果怕发现,后天的舞会我有办法帮你引开那些盯梢的,你放心去。”
  白思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他心情好了些。
  诚思今年特意包下市中心的豪华酒店来举办秋季舞会,不仅派头十足,而且还放宽了限制,只要是收到邀请函的学生都可以来参加,每位学生还可以携带一位舞伴,但必须都是诚思的学生。
  白若斐和白思思一起进去的时候,时间还早。这时舞会才刚刚开始,大家都比较羞涩放不开,都在下面聊天吃东西,没人进舞池跳舞。
  白若斐环视了一周没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就先去了一个角落坐着。
  白思思一脸兴奋地坐在他旁边,也跟着左看右看,“哥,待会儿我就去帮你会会她。哎你还没告诉我她的名字呢?”
  “...白循光。”
  “咦?”白思思一愣,“和我们同姓,听起来是个男孩名字诶。”
  “就是个男孩。”
  白思思一下愣了,对上她哥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把脸上的惊讶收回去。
  这可奇怪了。
  不过想想圈子里也有不少同姓相恋的例子,她的反应倒不算特别大。如果哥哥只是谈个恋爱,舅舅舅妈应该不会太反对吧....
  不过在看到那男孩竟然是那天在篮球场差点砸到她哥的那个人后,她直接被吓得站起了身。
  这也太巧了。
  篮球部的人啊....那不是都....
  哥哥的恋爱难度升级了。
  不过白循光来的时候,臂弯里还挽着一个女孩儿。白思思下意识地就去看她哥的表情。
  白若斐正在喝酒。
  她哥什么时候喝过酒啊?这肯定是气不行了。
  白思思把酒瓶拿远了一点,“哥...你别喝那么多酒。那个——说不定他们也是兄妹呢?”
  白若斐又干了一杯香槟,眼神幽深,“我知道那个女孩儿,他们不是兄妹。”
  说不定已经变成男女朋友了。
  白循光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给自己的恋爱之路挖了个坑。他有点难受的扭了扭脖子,安九一揽着他的胳膊,看他这幅模样一下笑了出来。
  “领结很紧?”
  “嗯。”
  白循光有点不耐地应了一声。
  今天白天一大早安九一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去试礼服。白循光被折腾了一天,最终的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原本走运动风的少年略一打扮,穿上西装,也像个成熟端正的男人一般可以被依靠了。
  他一进场也在找白若斐,可惜白若斐和白思思坐在后面,被人群挡着他没看见。
  “来,我们先跳个舞。”安九一拎着自己的大裙摆,把披肩拿给一旁的侍应生。
  白循光有点尴尬,“一定要跳?我不会。而且我有事,想去后面找个人。”
  安九一佯装恼怒地看他,“喂,我好歹把你带进来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孤单的在这里吧。我不管,第一支舞你得跟我跳,跳完就随便你了。”看着白循光有点头疼的表情她又笑起来,“不会跳舞也没关系,我教你,很容易的。”
  “...只跳一支。”白循光以为白若斐还没来,只好头疼地答应她。
  “行~”
  安九一是个性格活泼的姑娘,白若斐感觉跟她说话和跟台球厅那些性子单纯的小男孩儿差不多。丝毫没注意人家的表情羞涩、少女怀春的模样。
  他浑身僵硬地被拉到正中央,“我踩着你了可不许打我。”
  安九一笑着拉他进场。
  “哎哎哎,左脚。”
  “好,拉我转圈。”
  “嘶,没事没事...别再踩我了!”
  安九一还以为他在谦虚,没想到他不仅真踩人,踩得还挺疼。
  白循光头一回穿西装,行动被束缚着,跟她跳了一会儿倒是没出什么大错。高大健壮带着一丝痞气的少年和明亮端庄的少女一起摇曳在舞池里,不时说说笑笑,外人看着非常美好。
  白思思小心翼翼地看着白若斐的脸色,“哥,不然我们也去跳舞吧。”
  “不用。”白若斐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十分冷淡。
  “哥,你别喝了。已经喝了大半瓶,再喝会醉的。”
  白若斐随她拿走杯子,起身向阳台走,“我去透透气。”
  “哎,哥!”
  白思思叹口气,看着守在门口的保镖,心里有了把他们引开的计策。
  白思思提着裙子特意从自家保镖们眼前跑出去的时候,保镖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要出去玩,你们都不许跟过来啊!”
  大小姐都这么说了,保镖肯定要跟着她。
  因为是普通的校园集会,白家今天只派了两个保镖跟他们过来。白思思这一跑,一个追上去,另一个原地看着白若斐。
  白思思跑了一半回头发现还有个没引过来,心想她得把两个人都弄出来才行。
  校门口空无一人,这里地偏也没出租车。她左看看右看看,想穿过马路跑远一点,却正好看见空空如也的大马路上奔来一辆摩托。
  摩托离她还有段距离,但速度十分快,机车的轰鸣声犹如野兽的咆哮,离得老远就震得人心口疼。
  保镖们马上过来了,她心里一急,也没多想,直接就跑到马路中间拦车。
  “停一下!”
  女孩儿伸着双臂,一脸紧张,眼睛都害怕地闭上了却没躲开。
  那辆摩托几乎是贴着她的小腿停下来的,带来的风扬起了女孩儿的裙摆。
  头盔下的人挑挑眉,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偏头看了眼,哟,诚思的?
  白思思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睛的缝隙,见车真的停下来也有点惊喜。她一边说话一边跑到座位后边,“这位先生你帮个忙,带我离开这儿,我会付钱的!”
  摩托主人没动,也没说话,白思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她回头一看,保镖已经跑到了校门口,不出五秒就能抓到她。她慌忙地把手腕上戴着的两条钻石手链摘下来递到他面前,“都给你!这是真钻!很值钱的!”
  恍惚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极轻的一声笑,下一秒摩托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
  她不受控制的大声尖叫,第一回  坐摩托车,本能的就死死抱住面前的人。
  然后,她又听见了低低的笑声。
  不是错觉,就是面前的人在笑!
  而且好像她叫得越大声,面前这人就笑得越大声。
  白思思适应了一会儿那种速度就忍着不喊了。但是因为车子速度太快,她身上裙子的纱制裙摆全都乱飞起来,头发在这种速度下也都开始属于自由飞翔,原先做的发型什么的全都垮掉。
  她一只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腰肢,另一只手捋完头发按裙子,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摩托车放慢速度停下来。
  白思思一下跳下去,把吹成鸡窝的头发随便捋了捋。还好她年纪不大,乱糟糟的刘海显得比原来整整齐齐的模样可爱了些。
  “喂。”男孩儿喊她。
  她整理好衣服朝那人看去,一下就被男孩儿那头垂到耳侧的红色半长发吸引住了。
  “哇哦。”
  白思思脱口而出一句感叹。她身边还没见过留这种发色的男生呢。
  “干什么?”男孩儿挑眉问到。
  “你很酷。”
  白思思是真心夸赞他。不管是他的发型,还是他身上的皮衣,还有他的坐骑-那只大黑摩托,都很酷。
  男孩儿轻笑了声,一手抱着头盔,另一只手里拿起她的钻石手链晃了晃,“小姑娘,我只能送你到这儿,路费我就先收下了。”
  白思思往四周一望,全然是陌生的景色。她以前从没来过这地方,心里有点害怕。
  她看着那个张扬的男孩儿走进一家闪耀着彩色灯光的店里,虽然不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但她咬咬牙也跟着走进去了。
  “哎哎哎,等会儿,小姑娘,成年了吗?没成年不准进啊。”
  白思思刚踏上台阶就被拦住。她愣了一下,指着前面刚拐弯走进另一条通道的人说,“我成年了的!我...我是跟着那个人一起来的。”
  门口的服务员有点不相信,“...真的假的啊,我还是去问问。”
  “啧,我坐着他的摩托车来的!”白思思努力装出她哥那副不耐烦的表情。
  小时候她只要一看见白若斐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就怕的不行。
  不知道是她的表演太过精湛还是服务员看见她刚刚好像是从摩托车上下来的,就没再说什么,把她放了进去。
  白思思踏进那幢建筑的一瞬间,心里已经完全被好奇充满了,连害怕都顾不上。
  家里有白若斐顶着,她从小就被保护的单纯天真,根本没接触过什么危险,见到什么都觉得好玩。
  她跟着刚刚那人走过的路线进去,掀开帘子一看——
  白思思不知道自己提着纱裙,俏生生站在门口时,气质干净的就像落入凡尘的第一片雪。
  她知道自己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咽了咽口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店里面没什么客人,但是斑斓的灯光和无处不在的音乐已经萦绕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世界。
  她慢慢走进去,好奇地观察这里所有的摆设。
  还有秋千呢!
  白思思刚坐上去,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走过来,“客人,今晚的表演还得一会儿才开始,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白思思愣了下,问道,“什么表演?”
  服务员指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舞台,“今天有乐队表演,不过还得一个小时才会正式开始。等会他们会先做彩排,客人可以先点一杯饮料在这里休息,边喝边看。”
  现场乐队表演吗?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白思思点点头,“好啊,菜单呢?”
  服务员笑着把手里的菜单递过去。
  白思思掀开看到上面饮品的名字,发现自己一个都不认得。
  和普通餐厅里面的酒名不同,这菜单上的名字都不像菜名。她心里好奇更甚,刚想挑一个看起来最好玩的,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没带钱。
  她抬眼看了下那个服务生,对方也在浅笑着看她。
  ...好尴尬,怎么办怎么办?
  白思思想了想,把耳朵上的耳环摘下来递到他面前,很认真地看着他问:“我用这个换可以吗?”
  被放在白嫩手心里的耳环是一条钻石镶嵌成的流苏,半指长短,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出晶莹细碎的白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服务生在这里工作也见过不少富家子弟,知道她手里拿的是真货,甚至是上好的钻石,但这里的规矩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不过看她这样子,是哪家的大小姐第一回  出来玩吗?也没个人带着。
  服务生摇摇头,“这...客人别开玩笑了。我们这里只接受刷卡或现金的。”
  白思思有点难过地摇摇头,“那算了。我今天没带钱,就不喝了吧。”
  “这样吧,我给你拿一杯最简单制作的饮料,不要钱。”
  “真的啊!”白思思的眼睛一下亮了,“谢谢你!”
  对方微微欠身走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舞台上已经渐渐有人走动,装一些设备和音响。这会儿没人挡着,白思思轻轻晃着秋千看过去,觉得这地方真的有意思。
  “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
  服务员很快把东西端了上来。如果有经验的一眼都能看出来,那是最普通的一种鸡尾酒,超市就有卖的。
  可是白思思不知道,还特别开心地和他道了谢。
  结果准备喝的时候,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把杯子拿走了。
  “哎?”
  白思思回头,竟然是刚刚那个摩托男孩。
  “干嘛?”
  男孩拿过那杯酒随手放在身后的桌子上,看着她问:“你成年了吗就喝酒?”
  “我...我成年了啊!”白思思瞪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男孩儿也不说话,把她的秋千稳定下来后朝远处喊了声:“给这小姑娘来杯养乐多。”
  养乐多?那又是什么东西?
  白思思看他仰头把那杯酒一口喝了,一屁股坐在自己旁边,语气不急不缓地说:“等会儿喝完饮料我送你出去,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凭什么,门口又没刻我的名字不许我来。”
  男孩儿“啧”了一声,  “但是这里刻我的名字了,我说你不能来,你就说不能来。”
  白思思扭头看向他指的地方,那里挂着由几条黑管拼成的五线谱,上面的名字是-司侵。
  白循光握着安九一的手,眼神在外围乱瞟,忽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身体一直在动,他刚刚没有看清,一个晃神又被别人挡住。
  “我要找的人好像来了,我们不跳了吧。”白循光伸着脖子,被安九一带回舞池。
  “急什么,这首歌跳完。”
  白循光没办法,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却没再见到那个身影。
  安九一觉得有点好笑,“你在看白若斐?”
  “咳。对。”
  “你找他干什么?”安九一转了个圈。
  “......”
  白循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出来。
  他想告诉所有人,但又怕给白若斐带来麻烦。
  安九一看着他的脸色变化也有点吃惊,“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她靠近白循光,表情说不上是惊讶还是不屑一顾。
  “你喜欢白若斐?”
  白循光绷着脸,看着她,“你别乱说。”
  安九一扬眉笑了两声,“虽说这确实算个大新闻,不过我还没那么无聊。”她摇摇头,“不过人家是舞会上一出现,所有小姐都要踮起脚尖想要一睹风采的少爷。而你呢,一个穷小子罢了。刺激,刺激啊。”
  “......”
  她这话有些诛心了。
  白循光不是没有考虑过差距。只是他现在,也没有想和白若斐一辈子都在一起。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能谈一场恋爱自己就满足了。
  好不容易熬到那首歌放完,白循光立马放开安九一,转头正好看到白若斐脚步有些虚晃的往外走。
  白循光没有多想,大步追上去拉住他的手。
  没想到白若斐只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白循光愣了,跑到他面前把人拦住,“怎么了?”
  “继续跳你的舞吧。”
  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白若斐的眼睛微波潋滟,眼角还有淡淡的粉色,像是人面桃花。
  “我....”白循光被他那眼看的口干舌燥,“我只是答应了她,让她带我进来要陪她跳一支舞,我们没什么的。”
  “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谁。”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白循光一个不认识,他正眼巴巴地盯着白若斐的背影。
  刚刚白若斐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因为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就不敢上前,只好找了个能看到他的位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面前已经放了好几个空杯子,他心烦的又端了一杯酒。
  过了一会儿,他一口气干了手里的酒,给自己打气。
  不管了,大不了被他骂一顿,先找到人再说。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很病态。自己对白若斐的独占欲还有不安、嫉妒、情欲像是无法抑制的藤蔓一般见着缝隙就能生长。
  白若斐有些控制不住醉意才倚在后门墙边吹风,他隐在黑暗里,看清来人有些惊讶,“这你都能找到。”
  “嗯。”白循光学着他的样子也倚在墙边,“无论你去哪我都能找到。”
  突如其来的被撩了一把,白若斐无声翘起嘴角,没有说话。
  酒意消了大半,他清明了些,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无理取闹,这会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有点虚。
  十月的夜晚带着凉意,窗纱浮动翩跹,形成了只有两人的小小天地。
  身后衣香鬓影言笑晏晏,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白循光久违地觉得心安。
  他和白若斐不过相隔一掌的距离,他大着胆子,靠着墙壁摸索到白若斐的手,一把握住。
  怕他挣开,白循光还特地用上了苦肉计,“疼...”
  白若斐指尖碰到纱布,果然没再乱动。
  几十厘米的距离被他慢慢一点一点缩短,他拉起两人相握的手放在自己腰侧,
  “阿斐,阿斐,阿斐....”
  “叫魂呢你。”
  少年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贪婪的不肯离开,“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喜欢的看不到你心口就痛。”
  白若斐戳了戳他的心口,“你酸不酸啊?”
  白循光笑起来,搂着他的腰,“看见你就不痛也不酸了,满心都是甜的。”
  这话腻得都掉牙了,白若斐满脸通红,但是十分欢喜。
  “白循光,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在诚思的生活确实有点无聊,好像可以尝试一点别的东西。”
  “但是我...”
  “我都知道,你不用说。”
  白循光钳住他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上去。
  你的那些难言之隐,我都知道。
  白若斐默默地接受了那个吻。
  那些欲言又止的话和人尽皆知的爱意都包含在这个吻里。
  那间名叫“侵色”的酒吧里,这个时候已经堵满了人。
  白思思捧着她那杯养乐多,被司侵安顿在了离舞台最近的观众席上。她披着司侵的皮衣,整个人都要被这摇滚乐震傻了。
  不过还是很酷。
  司侵弹着贝斯,站在乐队的最中间,偶尔瞥向那个小姑娘,就能看见她摇头晃脑地跟着他们的节奏一起动。
  他一笑,底下的尖叫声更甚,小姑娘就会有些害怕地捂上耳朵。
  一曲终了,司侵跳下台子,把人拉到后台问她:“怎么样?玩够了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白思思把最后一口酸奶嘬完,“那你还是送我回诚思吧。”
  她要是再不回去,估计他们家保镖都该疯了。
  回去的时候白思思依旧穿着他的皮衣,还戴上了比她脑袋大一圈的头盔,摇头晃脑地被带上车。
  没了外套的阻隔,白思思抱着他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那件薄薄的衬衣下肌肉。
  小姑娘第一回  有点脸红。
  诚思的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黑色的轿车,白思思让司侵把她放在一条街以外。
  “好了,你就停在这儿吧。”白思思跳下车,把头盔和外套都还给他,“今天谢谢你。”
  司侵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那件冰冷的皮衣已经被她穿暖了。
  “以后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司侵最后看了她一眼,风驰电掣地走了。
  白思思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握着写着他电话号码的纸条,笑出了声。
  她那天在舞会上闹出那么大一个事,但还好帮到了白若斐。
  白若斐和白循光这样瞒着所有人在一起了。
  其实有许多人都能看出来。毕竟以他们两个去哪儿都要黏在一起的情况来说,这事不那么难猜。
  白若斐平生第一次谈恋爱,还是跟街头小霸王这种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类型,除了小心翼翼不被人看到外,还要应对白循光偶尔的浪漫小惊喜。
  谈恋爱以后,白循光的存款就更不够花了。
  因次他一得空就回台球厅,想着能挣一点是一点。
  那天他在台球厅的小隔间,就看见小武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喊道:“老大,外面来了个小姑娘。”
  他不以为意,“来就来呗。你们第一回  见到小姑娘啊。”
  “可是,可是老大她穿着诚思的校服啊。”
  白循光一巴掌戳到他肩胛骨上,“说话大喘气啊你!”
  “老大你嘴里还叼着烟呢。”
  “快快快,把窗开开去去味。”
  白循光探头一看,那不白思思吗?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铆钉夹克,背着一把贝斯的男孩。
  白循光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白若斐报备一下。
  “小武,你出去好好招待人家,我就不出去了。”
  “啊,好吧老大。”
  白循光偷偷拍了张他们的照片发给白若斐,对面很快回过来:“这是谁?”
  “我也不认识,但他们现在在台球厅。”
  “我马上过去。”
  白循光按灭手机,又探头看了看外面两个人。离得挺远的,好像也没什么交流,不像情侣的样子。
  不过白若斐既然要来,他肯定不会拦着。
  白思思那天被司侵送回诚思后特意要了他的号码,说是下次有机会还想听他弹贝斯。今天就是看完他的演出,小姑娘不想回学校,司侵带她来玩的。
  白若斐很快就赶过来了。
  “白思思。”
  “啊,哥!”
  白思思立马端正站好,那模样引得司侵笑了两声。
  “你在这儿干什么?”
  白若斐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后,看向司侵。对方耸耸肩,“你妹妹想玩这个。”
  白思思点头,“对对对,哥,是我非要来这儿玩的。我现在不玩了,我们回去吧!”
  白若斐被她拉着,一回头看见白循光朝自己做了个鬼脸,也忘了要说什么,就那么被白思思带出去了。直到上了车他才冷静下来,对白思思说:“思思,你实话告诉我,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那天跑出去遇见的人?”
  白思思老实点头。
  “......”白若斐揉揉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来。”
  “哥,你说什么呢?”白思思佯装生气,“我们不是一伙的了吗?你说什么牵扯不牵扯的,太伤我心了。”
  “思思,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最近不要再去见他了。”
  “为什么!”
  “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哥你自己都可以随便跟男孩儿谈恋爱,为什么我不行?!”白思思有种被背叛的感觉,眼睛都气红了。
  白若斐语气软下来,“白循光和我和你没什么不一样,顶多以前生活的经历不同,但我们都是学生,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学校内发生的。他不一样,他是个成年人,我刚刚看他的样子,二十多了吧。你说他是乐队的人,你现在敢保证你了解他吗?作为你的哥哥我不能看你这么冒险。”
  “哥....我只是偶尔跟他出去玩,好多地方我都没见过,这也不行吗?”白思思拉着他的袖口撒娇。
  “我爸妈快回来了,我帮自己打掩护都来不及,哪里帮得了你。如果你不怕小姑姑发现,尽管去好了。你看看是我现在这样你能接受,还是小姑姑的手段你能接受。”
  白思思气馁地靠在一边。白若斐摇摇头不再管她。
  白循光看见那个贝斯少年自己一个人也挺开心,而且是又在店里玩了会才走的。
  他把这事跟白若斐说,又说他觉得这两人不像情侣,让白若斐不要太惊慌失措。
  白若斐晚上才回他这条信息,却说了另外一句话:我爸妈要回来了。
  白循光觉得这意思可能是说他们要小心行事了?他没太搞懂,回了个“OK”。
  这条回信把白若斐气笑了。笑完他又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白循光对他算是百依百顺了,他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世界上能有个人不求回报地对一个人好。
  白思思从回来到现在都在房间里生气,管家和保镖从舞会后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自己才钻了空子。
  如果一直这样倒也还好。
  可是他爸妈快要回来了。
  他到时候和白循光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继续交往。
  即使这样他都觉得有点委屈对方了。
  白若斐坐在两人一次见面的那个杂物室里沉思。
  他们现在低调许多,白天如果想说些不方便大庭广众下说的话,就会来这里。
  过了会儿白循光也过来了。
  刚刚外面下了场雪,他一走进来,带进来一股凉气。
  “回来了啊。”白若斐帮他拉开自己身旁的凳子,“怎么去了这么久?奶茶呢?”
  白循光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紧张的捂在怀里的奶茶拿出来,“那个,奶茶有点凉了,不然你别喝了。”
  白若斐看着他手里凉掉的奶茶,有点不开心,“你一直捂着?”
  “嗯。但还是捂不热,对不起啊。”他说这话时表情是真的有点难过,仿佛自己成了一个没用的人。
  “奶茶冷了,你冷不冷?”
  “啊。”白循光愣愣看向他,“我,我不冷。”
  白若斐哼了一声,拉过他的手,“傻子,手都是冰的。还担心什么奶茶。”
  被骂的人反而笑起来,看起来憨憨的。
  白若斐因为自己父母回来的事一直闷闷不乐,无论白循光说什么笑话逗他都不管用。
  过了一会儿,白循光捏捏他的手,“我带你去看海吧,别不开心了。”
  “又骗我,A市哪里有海....”
  “我说有就有。”他这会儿倒是变得霸道得很,抓着白若斐的手腕就往前走。
  两人打了个车去车站。
  白若斐心里对这样未知的旅程有点激动。
  他们坐上车,白若斐问他:“你这么照顾我,我有时却顾不上你。你会不会怪我?”
  “你这么好,又喜欢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白循光这话说得让他心软成了一滩水。一路上都抱着他的胳膊睡觉。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他们来的太早,周围还没人。
  两人偷偷下了沙滩,往中间走。
  快到日出时间了,海风吹得人很冷,两人牵着手,谁都没说话,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小心点,这里很滑。”
  “我看前面有块大石头,我们去那里看日出吧。”
  “好。”
  即使刚刚在车上眯了一会儿,还是抵挡不住生物钟带来的困意,白若斐打了个哈欠。
  白循光更累,他不敢随便在外面的车上睡,就强撑了一晚上,此时此刻几乎连意识都关闭了。
  白若斐坐在礁石上,抱膝靠着另一个男孩的背,“我爸妈回来一定会把我看的很紧。我们就没什么机会一起出来,或者放学见面了。”
  “嗯。”白循光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
  “我们现在互相喜欢,在一起很开心不是吗?”
  “可说不定我们以后就不互相喜欢了,就算这样你现在也要选择继续跟我在一起吗?”
  本以为他会生气,却感觉他枕着自己的肩膀蹭了蹭,声音软糯道,
  “一辈子那么长,你已经喜欢了我那么多天,是我赚了。”
  白若斐回到家里,客厅里的灯忽然亮了。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爸爸妈妈提前回来了。
  “阿斐,过来坐。”
  白若斐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过去。
  “阿斐,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问话的是林欢言。
  白若斐对妈妈一直很温柔,这次却冷下语气说:“你们何必问我,都在我身上装追踪器了不是吗?”
  白远致皱着眉,“白若斐,注意你的态度。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
  林欢言倒是没生气,反而坐到他身边,“阿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没有。”
  白远致还想说些什么,被林欢言瞪了一眼后不说话了。
  林欢言又说:“我们给你相看了一家还算合适的订婚对象,挑个时间我们两家一起吃饭,没问题吧?”
  白若斐摇摇头,起身跑了。
  “你看,我就说了,阿斐一直都很乖的,根本没什么事。”
  “没事他大半夜的跑到隔壁城市去?”
  “他十八了,跟同学出去玩都不行?”
  ......
  父母的话被门阻隔在外,白若斐靠着门板滑落在地板上,把头埋进臂弯之间。
  怎么办?
  这一天来得好快。
  如果没有和白循光认识,联姻也就联姻了。他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就这么对他们低头。
  .......
  秋季舞会后,诚思的学生们都开始期待圣诞节和之后的一系列节假日,白若斐身上披着白循光的大衣,两人都带着一样的围巾遮住了脸,牵手走在A市隐秘的小巷子里。
  只有这时候两人才敢牵牵手。
  “你不然申请住宿吧。我也申请,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们住一间。”白若斐是心疼他住的地方太冷,没想到就看他摇摇头说,“不必了,下学期我就不去了,住宿也没必要。”
  “啊?你不去诚思了啊。”白若斐皱起眉,“那你去哪里?”
  白循光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我要继续去工作了。”
  “可是,你还没有拿奖,这样走岂不是太可惜了?”白若斐晃了晃他的手,“再待一段时间吧,赢了比赛再走好不好?”
  白循光心里苦笑。自己也想继续陪他上课,但是如果再不回去工作,他真的要交不起房租了。可是囊中羞涩这种事,他怎么会跟白若斐说?
  “你如果不去,我也不想去了。我也陪你去工作吧好不好?”
  白循光被他逗笑了,“你好好的在诚思考完试毕了业,怎么都行。”
  白若斐小声嘟囔着,“那还要六个月呢。”
  白循光听见了,但是没再说什么。
  身后传来几声车鸣,两人回头,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小少爷,先生和夫人让我们接你回去。”
  白循光松开了两人相握的手,笑容有点苦涩,“他们真的是,回回都能赶来拆散我们。”
  白若斐也勉强对他笑了笑,转身朝身后的车队走去。
  鹅毛大雪中他似乎听到白循光对自己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但是转身朝他挥了挥手。
  谁也没想到这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告别。
  还没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少年们下次见面,一个被折断了翅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