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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颠沛流离


  次日正好是周末,李言蹊原本可以多睡一会儿,但他心里有事,拖着酸痛不已的身体还是起床了,周颂健完身洗完澡出来看见他起来了,还有点诧异,“怎么不再多睡会?”
  李言蹊坐在床上摇摇头,“睡够了。”
  “看来我昨晚不够努力?嗯?”周颂笑着调侃,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他走来。
  李言蹊赶紧下床穿鞋,不等周颂走到床边他已经急匆匆擦着周颂过去了,“我上卫生间……”
  周颂心情愉悦,只是看着对方落荒而逃。
  两人一齐吃了早餐,周颂临出门前,他对李言蹊说:“今晚不用等我吃饭,我会回来的很晚。”
  李言蹊帮他把围巾围好,问了句:“那中午饭?”
  周颂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要不你跟我一道去算了。”在他眼里,李言蹊如今离不了他,两人就没分开过,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再加上李言蹊主动这么问他,他心都快化了。
  “有的场合我不合适出现,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在家等你就好。”李言蹊无比乖巧的说。
  周颂便又想起昨晚那个奶油人,简直乖得不像话,不论什么姿势他都不反抗,可算是好好给他庆生了,今天的李言蹊依然乖得很,说的话也是他最爱听的,他不由得单手抱了人哄:“饭菜我让人给你送来,全是你爱吃的。”
  李言蹊在他臂弯间点点头,“嗯。”
  周颂要放开他,他却揪着人袖子没放,周颂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李言蹊才小声问:“你是不是明天又要出差了?”
  “你怎么知道?”周颂挑挑眉。
  “昨晚听见你接电话了。”
  “嗯,我要去三天,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直到周颂出门去了,李言蹊还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跑出去看,外面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他心跳忽然加速搏动起来,他隐忍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中午,丰盛的饭菜如期送上门来,李言蹊一看,果然都是自己爱吃的,他正吃着,周颂电话打过来了,问他有没有在好好吃饭,电话那边隐约听得见一阵舒缓的乐器声,像是小提琴,李言蹊挂了电话之后,还拍了张饭菜的照片发过去给周颂看,周颂满意了。
  晚上,周颂一身酒气的回来了,是林乙把他送到家里面的,李言蹊一直没睡熟,听见动静爬起来去看,林乙看见他,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他:“是你来帮他换衣服还是我来?”
  李言蹊看了看周颂,那人坐在沙发里,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实则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怎么不帮他挡酒?”
  林乙一愣,说:“有的酒不是我能挡的。”
  李言蹊皱着眉走过去,“我帮他换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林乙点点头,“那辛苦你了。”
  “他明天还要去出差,喝成这样,不影响吗?”李言蹊问。
  “我已经给他喝了醒酒汤,明天早上就好了,不用担心他,而且明天我也会跟他一起去。”林乙想到什么,又说:“周总每年这一回酒是躲不过去的,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哪怕是他,有的时候,想要得到一种东西,就得牺牲另外的东西去交换,上天还是很公平的。”
  李言蹊听到“公平”两个字,笑了一下,“的确公平。对了,你们要去哪里出差?”
  林乙告诉他之后便走了,之后,李言蹊帮周颂换了衣服,也搬不动人,就让人直接睡着沙发里了,他盯着睡梦中的周颂看,这人睡着之后少了许多戾气,棱角分明的俊脸柔和了几分,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氲出一小片阴影,那双狭长幽深的眼闭上之后,也不让人害怕了,李言蹊叹息一声,打从内心夸了一句:这人长得的确挺好的。
  容貌、金钱、出身、能力集一身,可以算是个完美的人,不知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甚至也有男人想往他身上扑,可这些人当中,从来不包含他李言蹊,他只想离这个人远远的,他的可怕,他切身体会过。
  李言蹊进了卧室,之后卧室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三次之后,他才认命一般抱着一席被子出来,盖到了周颂身上。
  第二天,周颂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被子,想也知道是李言蹊的杰作,兔崽子,醉酒了连床都不给睡!洗浴完毕李言蹊还在睡着,他没把人叫醒,只是去卧室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人,俯身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然后起身利落的离开了。
  林乙和保镖在楼下等着,这次他们要去一趟B国,现在正是隆冬时节,国内也冷,那边更冷,因此周颂没打算带着李言蹊去,因为事情棘手,他把林乙带上了。
  飞机上,周颂似乎才想起来他给林乙带了个媳妇回来,问林乙:“未婚妻怎么样?”
  林乙笑了一下,“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周颂翘着腿随意翻着杂志问。
  “都挺好的,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性格也不错,中文还挺好。”林乙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周颂侧头看了他一眼,“那我怎么觉得你精神还不如从前?”
  不知道为什么,林乙觉得心虚得很,好是挺好的,可也有点让他吃不消,每晚都要来两次,他有时候公务缠身回家累的跟死狗似的,哪还有那么多精力啊!这话他不能说,作为男人,谁乐意说自己不行?!再说,他是挺喜欢这外国妞儿,以后生个小混血多美啊。
  “咳咳……她昨晚知道我要去B国,吵着想跟我一起回去,我不让,哭闹了半天,吵的我没睡好。”林乙说。
  “嗯,你喜欢那是最好不过。等挑个日子把婚礼办了,那会儿把她父母接过来看看她,算是仁至义尽了。”周颂放下杂志,打算再补个觉,下了飞机,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李言蹊其实没睡着,他一直醒着,周颂的动作他都知道,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他在心底轻轻说了句“再见”,然后起身洗簌换衣,他得抓紧时间,周颂在飞机上通讯工具是失联状态,他得趁这几个小时赶紧行动,东西没什么要带的,他贴身带了个小包,把证件和手机带上,然后到街边换了些现金带着,打了一辆出租车快速朝汽车站驶去。
  司机路上想跟他聊两句天,可李言蹊没那份心情,他现在又紧张又激动,一面担心还没走出这个城市就被周颂抓回去了,一面想着能回家见到爷爷奶奶了。
  周颂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他去了哪里,自己的家乡很闭塞,那里通讯不发达,想要找人是很困难的,那里高铁火车不直达,甚至连公交车都没有,而且群山环绕,要藏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到了汽车站,人潮席卷而来,融入进去根本谁也找不见谁了,李言蹊呼了一口气,他不敢用身份证买票,但他知道他能搞到票,只是价格高一点而已。
  这里是最大的一个汽车站,多数是民工和来自各方打工的人,人多而杂乱,有的人为了赶时间,通常要通过特殊渠道弄车票,只为了有个座位早点走,有需求就有市场,出现了这样一种人,他们提前买来票,遇到紧急要走的人,高价把票卖给对方,这里不像机场和火车站那么严格,非得一个一个查身份证,这正好便利了李言蹊。
  李言蹊坐上最近出发的一班汽车,车上空气并不好,棉袄焐出热汗的酸味,还有脚臭味,以及不知名的一些气味,他许久没有乘坐过这样的交通工具了,自从遇到周颂,出门都是豪车接送,出差也是专车或是飞机,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此时身处这样的环境,一时有点难以适应,尤其是坐他旁边这位大爷,两分钟之内吐了三次痰,还用鞋底直接搓了搓。
  李言蹊戴着口罩,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车子终于在大爷的吐痰声中启动了,直到出了市区,李言蹊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半,随后把手机关机了。车子一路疾驶,向着下一站飞奔而去。
  李言蹊昨晚基本没睡,这会儿困得眼皮直打架,渐渐的,他靠在车窗上迷糊了过去,被人叫醒的时候,车已经停下来了,身旁的大爷操着地方口音跟他说:“小伙子,到站啦!快醒醒嘞!等哈子又给你拉丢咯!”
  李言蹊揉了揉眼睛,谢过大爷后,赶紧跟着人下车了,这里是中途换乘,李言蹊还得再买票,不过不用身份证也可以买,给钱就行,他尿憋得慌,找了个公厕放完水,又用冰冷的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再次坐上另外一辆车,连东西都没敢停下来去吃,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肚子还是有些饿得慌,但他怕多耽搁一秒,被周颂发现的几率就越大。
  接下来的路有些颠簸,不再是正规的水泥大道,车子速度慢了很多,李言蹊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放了点晴,他把车窗梭开了一点,寒风呼呼刮了进来,他使劲嗅着这自由的味道。
  果然要得到什么,就得牺牲一些什么,他这一久在周颂身边装乖装的快要让自己都相信了,每次快到临界点,他都会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功亏一篑,要不然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好不容易得了周颂的信任,那人把守着他的保镖撤走了,这次遇上周颂出差去B国,才能得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飞机上他们要呆七个小时,足够了。
  一路颠簸,李言蹊还一直饿着肚子,车上空气又闷又浑浊,他的胃开始作起了妖,一阵阵疼了起来,他咬牙忍着,两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了镇上,李言蹊一下车,跑到厕所里吐了起来,也吐不出什么,就是干呕,呕得他眼眶发红,好半天他才漱了口走出去,找了一家面馆点了碗热乎乎的汤面,焐着冻僵的手,他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老板娘用乡音跟他说话,他倍感亲切,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聊边吃。
  老板娘说:“娃子,打工回来了哎?去哪点做活内?”
  “嗯,大工厂里头。”李言蹊咽完嘴里的面才说。
  “回来过年嘛还早嘛,咋个就回来了撒?”
  “想家里人了。”
  老板娘笑呵呵的,“嗨哟,看你就还小,想家是免不了咯,爹妈也早就想你咯!”
  李言蹊点点头,笑着喝完一口汤,然后付钱走了。走之前老板娘还问他:“长这么好瞧,给有女朋友没有喽?”
  李言蹊摇摇头继续往外走,女朋友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还有最后一站,李言蹊找了半天才找着一辆拉客的旧金杯,他许久没有回来过了,看着人都面生,别人看他也面生,还好他会说乡音,谈妥价格,车主欢欢喜喜载着他往村落去了,一路都是土路,还好是冬天,不是雨季,路上有灰尘但还算平坦,车主一路上跟他聊着,李言蹊心情不错,愿意开口说话了。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说到了读书问题上面去了,车主抱怨说:“学校也快办不下克喽,老师都跑球了,只有两个还在,以后这些小娃难成器,怕是还要克打工。”
  李言蹊惊讶道:“怎么这样了?政府不管吗?”
  “咋个管哦?说是要合并学校,到另外一个镇去,也不见整,还不是拖拖拖,当官那些只顾自己快活咯!你瞧,路也不修修,颠死个球喽!”
  李言蹊看着、听着,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来:要不他往后就留在家乡教书吧?
  车主还在抱怨各种,一路上骂骂咧咧的,穷啦,落后啦,赚不了钱,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也不知道要咋个搞喽,李言蹊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的听着。
  蜿蜒曲折的土路上,金杯载着李言蹊往家的方向驶去,磕磕碰碰,但心却越来越热乎。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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