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在落地的那一刻就开始发出哀嚎，紧接着每走一步就嚎得越大声。
刀山就是刀山，遍地都是锋利的刀子所建造出来的路。
要是这些刀子是平放在地上也就罢了。
可这些锋利的刀片可都是直直垂直落在地上，锋利的刀尖直接对准上方。
那些刀不算长，虽然不至于直接将牛郎给扎穿，但却可以让他遍体鳞伤，痛苦到极点。
“仙子救命！”牛郎后悔了，他就不该下来。
牛郎急切地想找司璃求救，只不过司璃却双手环在胸前，站在云端之上，十分淡定地望着他。
“你不是说为了我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愿意的吗？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
牛郎简直就是肠子都悔青了，好痛！
痛到极点，痛到浑身都在颤抖，身体在痉挛……
牛郎一点也不敢动弹，不动的话，这个锋利的刀子虽然刺破了他的皮肉，也就待在这里不动了。
可他要是动了几下，这绝对是在此间痛苦的程度上再加上几百倍。
这么大的一座山，居然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仙子我后悔了，求仙子饶了我，牛郎以后再也不敢奢望仙子，只要仙子愿意放了我，我肯定马上就回去，再也不会出现在仙子的面前碍眼。”
牛郎苦苦哀求着司璃。
只不过司璃依旧是不为所动。
这下，又痛又绝望，还带着悔意的牛郎怒了，他指责司璃：“织女你好歹也是天宫的仙子，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老牛说了，仙子是不可以伤害凡人的。”
司璃挑了一下眉，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道：“可这不是你自愿的吗？怎么能说是我在伤害你呢？”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况且我也将仙器放在了你的身上，放心，就算你被扎成了筛子，也不会出一点事情的。”
司璃的话让牛郎这下是彻底绝望了。
此时此刻的他，后悔剥下老牛的皮制成衣服来到天宫，更后悔之前听了老牛的话，偷织女的衣裳来威胁她。
这天宫的仙子一点也不像老牛说的那样，她分明和温柔善良没有半点关系。
要是重来一次，他一定不要选择偷她的衣服，应该换一个仙子的。
“你有本事就自己从这个刀山上自己爬上来，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痴心妄想光想想不好吗？非要动用一些歪门邪道。”
原主不喜欢他，他就耍心眼，用诡计，还死皮赖脸地缠着原主，最后硬生生将原主好端端一个天宫仙子的生活给搅成一团糟。
所谓上刀山，就是要上到最顶峰处，然后才算成功渡过。
只可惜，这个牛郎不敢动，也没有什么力气动弹，一个人待在那里趴着，疼得哼哼唧唧。
司璃转身离去。
这个牛郎，自然是有人要惩罚他的。
灰牛大仙的罪行被罚，现在想来，也要轮到这个牛郎了。
牛郎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刀山上困了多久，身体里头的那个仙器让他不至于就这样死去，还时时刻刻保留着清醒，让他想晕都晕不过去。
这样的酷刑，还不如直接处死。
突然，刀山似乎发生了震动。
然后就开始地动山摇，就如同是地龙翻身。
牛郎被吓得脸色惨白，随后这刀山并不给他思考和求饶的机会，震动越发强烈，他控制不住地来回打滚。
就这样，无数的刀子在牛郎的身上扎出一个血窟窿，然后在仙器的影响之下，牛郎身上的伤口又会逐渐愈合。
然后再次被扎出一个血窟窿……
如此反复，一直不停歇……
“啊！”
“嗷……”
牛郎疼得连哀嚎声都变调了，一个男人在刀山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度秒如年，也不知道具体是过了多长时间，牛郎这边才稍微有了一些精气神。
因为他发现自己突然飘了起来，落在云端上。
他以为自己是得救了，结果更糟糕的还在后边。
体内的仙器被司璃收回了，他瞬间就一命呜呼，没了气息。
——
牛郎是带着前世记忆转世的，王母赐了他畜生道十世轮回。
还是带着记忆去轮回。
痛苦伴随着他，身上的痛苦也一直围绕着他。
不知怎的，那日的刀山体验仿佛始终包围着他，就好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一样。
第一世，他是头猪，被养到过年后就宰了。
他也尝试过逃跑，结果完全没有办法，那屠户可凶悍了。
终于可以再次投胎，这一次的牛郎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活着，即便还是畜生道也没有关系。
只要不是一头猪就好。
结果第二世，是头老黄牛，每天除了耕地就是耕地。
他的主人依旧是个脾气暴躁的，动不动就拿他出气。
后面几世，牛郎就没有过上一个舒服的日子，压根就和好胎无缘。
基本上不是屠宰场上的猪，就是穷苦人家耕地的牛，又或者是街头的流浪狗。
能填饱肚子，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后悔啊，悔到肠子都青了。
若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要痴心妄想，人家一个仙子，本来就不是他一个放牛娃能够招惹得起的。
只可惜，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后悔药。
这十世，牛郎过得格外凄惨，可这命却并不是很短。
在他没有到达命数之前，无论他自杀也好，逃跑也好。
框在他身上的命运始终都是甩脱不掉的，有些东西始终就是要他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