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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德基尔,海德里希满肚子的槽点生生咽了下去,敬了一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转身关门前,带着职业特色的眼睛重新瞟了一眼德基尔身旁的女性,略带阴郁的灰蓝色眼睛消失在防爆隔离门之后。
“如您所见,这可是我方最高机密之一。我们正在用行动证明朋友间没有秘密,我方和贵方之间用鲜血凝结成的友谊是牢不可破的,接下来,我们还会继续证明这一点。”
吐着蒸汽烟雾,德基尔像是老朋友般侃侃而谈。身后的女性跟着他的脚步前进,每走一步,胸前就是一阵汹涌的浪潮。
丰满、前凸后翘、波涛汹涌——这些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她傲人的上围,任何雄性智慧种都会被那对充满弹性,仿佛要撑破上衣跳出来的球体抓住眼睛,下意识地会在脑袋里冒出诸如“带球撞人”、“杀人胸器”、“重磅炮弹”之类与危险、违规挂钩的词语。
老实说,先不说那两坨肉会不会让她的香肩和水蛇腰累着,拿来砸人估计真会死人吧。至于是死于头部造钝器攻击还是死于脑血栓,那就不知道了。
巨无霸双峰美女踱步至孩童和木箱旁,一直眯着的眼睑微微睁开,有着纵向条状瞳仁的琥珀色眼睛印出玩偶般沉寂的孩子们。
“……虽说不在协定内,可既然贵方找上了门,我们也一定会全力支援,确保阁下任务顺利达成。对此您大可放心。”
“这可真叫人安心的伙伴宣言,让吾更加感受到肩头责任的沉重。”
停下脚步,一手叉着腰,一手撩起金色长发,眯眯眼**美女发出欢快的笑声。
“吾也想见识一下,能让那位模范优等生公主殿下做出那等决定的少年,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


12.为了祖国(七)

花月15日。晴,炮弹小雨,有时有炸弹。
阿方索下士对开头很满意,刚提笔琢磨下一句,深沉的无力感让铅笔从指尖滑落。怎么也写不下去这封名为家书实为遗书的信件。
冰冷、潮湿、枯燥、沉闷、恶心——下士可以找出一万个贬义词来对家人描述自己和战友们的处境,却找不出一个褒义词可以贴在现状上。哪怕是最平淡的好话写在行军日记上都会让他感到恶心,就像看见正在啃伤兵脚趾的老鼠。
阿方索今年39岁,从军17年,算是部队里很罕见的资深士官。经历了查理曼王家陆军从兴起、转型、辉煌的整个过程,堪称陆军史的见证者。要不是年纪太大,对战场新形势的适应性不佳,加上和上级长官的关系有点紧张,他早就进军官学校进修,如今肩膀上也该挂着军官肩章才对。他自己对仕途倒是没什么野心,所以也没什么不满,一心等着到了40岁退役,回老家去经营牧场。
尖耳朵异端的兴起打破了平静的生活,连带着破坏了老下士的人生规划。如今军营里连从来没摸过枪,走队列都走不好的少年、老头都是一抓一大把,哪里肯放他这种有经验的老士官退役。连长又是威胁又是逼迫,啥下流手段都用上了,到最后一拍桌子一瞪眼,直接摊牌了:值此国家危难之际,不思忠君报国,破坏团结抗战的大好形式,你丫是不是王国精神太不够了,你是不是非国民?
一言不合就非国民了,你还想怎么的?于是阿方索只好抬头挺胸赌咒发誓,王国养吾等丘八兵痞多年,仗义死节就在今日,吾等必当精诚团结,效忠王国,不吝一死以报君恩。
赌完咒发完誓,阿方索就带着刚分清左右的新兵蛋子们坐着运牲口的火车赶到了摩泽尔河边,还没等他们把颠散的骨头重新组合起来,上级就一脚把他们踢进了阴冷潮湿的壕沟里当起了耗子。值得庆幸的是,河对岸的尖耳朵不是刚开战时的那一拨,没有丧心病狂到为了庆祝他们的到来,进行整整一天的炮击。
一开始他们对此暗自庆幸,以为自己遇上一群懒惰的敌人,看起来自己会度过一段平静的堑壕战生活。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对面根本不是懒惰,而是对自己这边的情形一清二楚,一时半会儿没发现值得浪费炮弹的目标而已。
精灵们最早发明了“要塞群”这一名词并将之化为现实,那种碉堡林立,壕沟遍地,铁丝网扎的比灌木丛还密集的玩意儿,没有一个军人见了不发怵的。特别是梅斯附近的要塞群体系,作为“黄色计划”的旋转门轴心,完备坚固程度虽不比齐格菲防线核心工事群,却也是极为难啃的硬骨头。
由于对岸的要塞都经过了精心伪装,制空权也在敌人手里,迄今为止查理曼人也没能掌握概况。只有查理曼部队开始在堑壕后方集结,或是准备渡河时,装甲炮塔里的重炮才会展示他们的存在,在浮空战斗艇的协同攻击下,没有人能登上河东岸的滩头,也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到出发地点。
阿方索就亲眼见过,10多条小艇排着稀疏的队形冲向河对岸,还没划到河中心,那些鸟一样的浮空艇就赶来了,带着恐怖的尖啸扑向那些毫无防护的木船,一边俯冲一边用速射枪炮扫射船只,末了还不忘补上一颗炸弹,俨然一副炸弹用不完的派头。全然不顾船上的士兵即使没有被当场炸死、射死,满身沉重的装备也会让他们淹死,这种赶尽杀绝的做法激起了查理曼人极大的愤慨,苦于没有反制手段,也只好对着天空猛吐唾沫,顺带问候尖耳朵们的女性亲属。
查理曼人也尝试过在夜色掩护下强渡,或是另寻渡河地点,结果依然没有一次成功。对岸的大功率探照灯和照明弹将午夜化作白昼,没了夜色和突然性作掩护的强渡自然不可能成功。找寻到了新渡河地点,对方的远程重炮却总是如影随形,集结中的部队和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渡船全都是打击目标,一顿炮弹下去,一切又都要从头开始。
一说到炮兵,阿方索就气不打一处来。和众多步兵一样,老下士对自家炮兵可谓怨念满满,私下更是不知诅咒了多少回负责开发炮兵武器的家伙。
查理曼炮兵正在转型,之前与防卫军的一系列战斗已经充分证明前装滑膛炮完全无法适应新的战场,在防卫军的各种火炮面前不过是一堆迟缓的靶子。这些旧式火炮应该放在博物馆里展览,而不是送到战场上让敌人刷战绩。
理解到落后,认识到需要改变是好事,总比傻乎乎地送人头强。不过该如何改变,找准方向正确的点开科技树可就不简单了。历史上乱点科技树,结果造出一堆奇葩的事情从来都不少,有点疯疯癫癫的查理曼王家陆军被防卫军刺激到之后也点出了一个不尴不尬的成果——75mm速射野战炮。
这种新型火炮其实并不是陆军自身的项目,最初设定的战术也和如今完全不同,可以说是正确作品被错误思想错误运用的结果。
最早发起新型火炮研发的是罗兰。他很清楚查理曼与亚尔夫海姆之间的技术差距,想要弥补这条鸿沟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能慢慢积累,一点一滴地缩小距离。在这种务实思维的推动下,他所主持的单发后装线膛枪和齐射炮项目都获得了成功,尽管还远不能与防卫军现役列装武器相提并论,至少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差距。绰号“75小姐”的野战炮原本也会成为脚踏实地式装备发展的案例,可惜管理陆军的不是脑子清醒的罗兰,而是一票马鹿。生生把一个经典之作变成了笑料。
金属药筒式定装式弹药,螺式炮闩与长后座液压式制退复进系统,7500公尺的射程,每分钟15发(极限30发)的射速——稍微有点脑子、看得懂形势的都清楚这是眼下查理曼所急需的最好防御武器。尽管这种速射火炮还是拿防卫军的装甲动物园没办法,压制步兵集群冲锋还是没问题的。解决了生产工艺、发射药的改良(以火棉为基础)、产品质量控制等等问题之后,这种火炮也完全可以作为未来新型火炮发展的基础。
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用这门炮,陆军马鹿们偏偏不这么干。在他们眼里,拥有高射速、轻重量(相较旧式火炮),能挂着弹药车随部队前进的“75小姐”拿去防御根本是暴敛天物,是不懂军事的表现。防御?堂堂王军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试问只会躲在堑壕里的怯懦无能之辈要如何赢得战争?忠勇的战士只有也只会进攻,进攻,再进攻。进攻之外的一切战术统统都是邪道,是胆小鬼。有如此神器在手,不猪突一波A上去,说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