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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妇人冷笑,“财我要,另外,公主和小郎君的命,我也要。”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位侍卫神色惶恐地冲了进来。
“阿留,你不就是为了求财吗?你不是说拿了这些财物就和我离开吗?怎么又要公主的命了!”
英娥定睛一看,这正是之前来禀告饭食准备妥当的侍卫。
阿留不等那侍卫近身,一掌将那侍卫打翻在地。“我怎么看得上你,我之前勾引了你,好不容易布下这局,不过是想置元玥于死地。在北秀容没机会出手,好不容易等到她从洛阳回来。现在就是杀了她的最好机会。自己的爱妻和嫡长子没了,尔朱荣一定会很头痛吧。”
元玥面色依然平静,“难不成,你是南秀容的---
阿留笑得益发冰冷,“不管我是谁,你都没必要知道了。”
司马子如一扫之前的惊慌神色,微微一笑,“是吗?”
他的话音刚落,从门外顿时涌进了十几位侍卫,只见他们个个精神矍铄,完全没有中过迷药的样子。
阿留脸色微白,望了一眼那个倒地的侍卫,“满哥,你居然出卖我?”
侍卫默然低下头,“阿留,我们的计划早被公主的人看穿了。”
阿留眯了眯眼,忽然一扬手,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冲元玥的方向而去。元玥身边的尔朱兆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元玥。几乎是同时,阿留和一拥而上的侍卫打斗起来。这些侍卫都是尔朱荣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功夫高强,就这样居然还和阿留打成了平手。直到尔朱兆看准时机攻她软肋,才将她制服在手下。见此情景,英娥背上不禁冒起了一股凉气,若是这些侍卫之前真的都被迷倒,光凭尔朱兆一人还真不是阿留的对手。
阿留见大势已去,恨恨瞪了司马子如一眼,“是你,是你搞得鬼对不对?你是如何识破的?”
司马子如挑眉轻笑,“说起来,这问题还是出在你的情人身上。”他忽略了大家不解的目光,走到那侍卫身旁,指了指他的衣领,“你们的计划,就坏在这里。”
英娥随着大家一同望过去,只见侍卫的衣领上居然有一个并不太明显的口脂印。
“这个口脂印很新鲜,并不是以前留下的痕迹。我们一行人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无人抹有口脂。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客栈里的什么人留下的。当我见到东家,就知道这口脂印从何而来了。一个小小侍卫和一个偏僻客栈东家有暧昧,这本身就不太寻常。于是我刚才溜到后厨去看了看,除了酪浆外什么食物也没准备。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有人知道喝完酪浆,食物根本就没机会端上来。”他顿了顿,“酪浆一定有问题。”
英娥忍不住开口,“那你怎么知道酪浆里不是毒药,而是迷药呢?”
司马子如笑笑,“毒药发作起来动静大,若有别的侍卫还来不及喝下,岂不是不妙?再说,分辨毒药和迷药对我来我并不困难。”
阿留冷哼,“所以你和侍卫们通了气,控制了满哥,故意让我中计说出真相?看来元玥摔掉那碗酪浆也不是故意的。”
元玥弯了弯唇,“遵业让我们先不要食用这里的任何东西,只等他安排就好。你现在沦为阶下之囚,还是乖乖说实话的好。”
阿留望向司马子如的目光更增添了几分恨意,“都是你坏了我的事……不过,我就是死也不会说出谁派我来的。”说完她突然狠咬舌尖,瞬间就歪过头断了气。
“阿留!”那叫做阿满的侍卫哭着扑了上去。
元玥皱了皱眉,侍卫们立刻将两人拖了出去。
大厅里一片安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遵业,这次多亏有你。”元玥一脸慈爱地看着司马子如,“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司马子如行了一礼,“如今天下,各路英雄倍出。遵业早得闻契胡酋长尔朱将军果敢勇毅,善待贤士。遵业愿投奔将军旗下,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元玥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好!好!能得到你这样的贤才,天宝他一定会很高兴。”
英娥咬了咬后槽牙,什么贤才,根本就是个财迷吃货加谎话精!
仿佛留意到了英娥的不满,司马子如唇角微挑,一抹轻笑如夜色中盛开的蔓珠沙华,分外妖娆。
英娥哼了一声,“阿娘,我不想和他再坐一辆车了!”
司马子如唇角挑起的弧度更大,“男女有别,确实不能再同坐一车。”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人都是大吃一惊。英娥此时年龄尚小,扮男孩子完全没有破绽,不知这司马子如是怎么看穿的。
尔朱兆先忍不住发问。
司马子如看了看英娥,“你看看她的小手指指甲,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染过的凤仙花残迹。没有小郎君会用那个吧。”
英娥赶紧翘起自己的手指,果然看到了一小片橘色的残迹。
元玥见此对司马子如更加满意,“遵业小小年纪就观察入微,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英娥再次气到胸闷。
接下来的归程一行人更是加快了速度,大约在五天后终于回到了北秀容契胡部落的领地。司马子如因之前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深受尔朱荣看重。回到北秀容不久,这边就收到消息,洛阳宫里发生了政变,胡太后被囚禁后宫嘉福殿,清河王被诛杀,目前掌权的是胡太后的亲妹夫元叉和宦官刘腾。


11  过招

夕阳绮丽,将北秀容的黄昏渲染成了橘红色的温暖世界,就连树枝草叶水珠上都带着迷人的金红色。不远处的小河边,毛色光亮的马儿正在低头喝水。紧挨着河边的青石上,坐着一位身着翻领小袖胡袍的俊秀汉家少年。他长眉微挑,半眯着琉璃凤眸,神态悠然地手执钓竿,似乎极有耐心地等待鱼儿上钩。青石下的竹篓里已经装了不少鱼儿,显然很快就能满载而归。
这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慌乱的羊叫。紧接着,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几头壮羊,像是受了惊吓般直冲着少年所坐的方向而来。
少年轻轻扬唇,那双眯起的琉璃凤眸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动作敏捷地站起身,不慌不忙地避过了羊群。只不过那个满满的鱼篓就遭了殃,被这群羊几下就顶落了河中,篓口一开,里面的鱼儿都纷纷游了出来,眨眼就没了影。
“哎呀,这都是哪里来的羊啊。司马子如,你也太倒楣了。好不容易钓了一天的鱼就这么没了!”英娥笑眯眯地闪出身影,嘴里虽然说着惋惜,脸上露出的却是怎么也遮掩不出的得逞的快意。
自司马子如来到北秀容,转眼间已经住了两年。他在这里颇受尔朱荣赏识,适应能力也不错,唯有饮食方面一直不太习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汉家宗室之后不喜牛羊的膻味,一有空就能看到他去河边钓鱼。英娥自然是清楚的很,所以今天特地等到他即将满载而归的好时机来搞破坏,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司马子如面色如常地收起了钓竿,面上浮起几许慵懒笑意。
“英娥,把这些羊赶到这里很辛苦吧?”
英娥眼皮跳动了一下,“哈,我也是碰巧在这里,这些羊才不关我的事。”
司马子如微微一笑,“是碰巧吗?我倒也是碰巧知道几件事呢。前几天,你和尔朱兆将那惹事生非的堂弟偷偷揍了一顿,到现在他好像还下不了床。听说将军生气的很,正在四处寻找打人者下落。你说如果将军知道是自己女儿……”
“你胡说!”英娥飞快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有些不自然。
“还有啊,之前将军珍藏的白虎皮好像被人不小心划坏了。如果将军知道是谁做的-----”他顿了顿,笑容中带了几分促狭,“禁足的惩罚可就免不了吧。”
英娥呲了呲牙,努力平复自己略扭曲的小脸,“就算知道这些是我做得又怎样?你有证据吗?我阿爹是信你还是信他自己的闺女!”
他好整以暇地瞟了她一眼,“哦?就连公主也赞过我小小年纪观察入微,你怎么知道我就没证据?不然我怎么知道是你做得?”
对于他的这个本事,英娥倒是也不怀疑。一想到被禁足的后果,心里挣扎了几番还是服了软,冷哼了几声,“好!那你到底想怎样?”
司马子如笑得更加灿烂,“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钓了这么多鱼,要不,你重新帮我都钓回来?估计一个通宵应该差不多。”
英娥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让她乖乖坐着钓鱼还不如打她一顿。
司马子如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反应,慢条斯理道,“对了,前几日公主送了你一对小巧的玉麒麟?听说你很是喜欢,每天都带在身边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