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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男神和我》完



“劲爆!当红男星直播中鼻子突然塌陷!”
“那些年,一起整容的明星!”
“国民男神薛令直播中突然鼻梁塌陷!”
“玻尿酸还是填充物,XX整形医院……”
“据报道,有着‘国民男神’称号的薛令,今晚十九点在马桶台直播节目时,打完喷嚏后,突然鼻梁塌陷,之前令众粉丝着迷不已的挺拔山根不复存在!同时,薛令的皮肤也出现大面积的负面状态,之前被众女星调侃羡慕的好皮肤也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论薛令的整容方式:今晚马桶台的直播中,国民男神突然颜值大幅度下跌,不仅在直播中鼻子塌陷,似乎整个五官都变得平平无奇起来!眼睛混浊无神,眼窝凹陷,嘴唇干燥,唇形下拉,连下巴也变得不一样了!与此同时,薛令的身材也瞬间变了模样,不光从接近一米八的个头缩水成一米七的身高……现在他的样子,完全跟之前的国民男神模样判若两人!下面我们来研究一下,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整容手段,来变成国民男神的呢?请看大屏幕……”
托现代网络迅捷的福,新闻都列出各种角度了,薛令却还在马桶台后台发飙。
“谁让你们把新闻发出去的!”
“直播!直播都给我删了!把照片也都给我删了!”
“妈的一群女表子,老子好看的时候一个个贴上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妈的什么破公司!跟我一起玩女人玩粉丝的什么都好,到办事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妈,的!!!”
后台一众围观人群全惊呆了!
……这,这就是“国民男神”?!老子眼都要瞎了,不是一般的辣眼睛啊!!
薛令疯狂的摔摔打打之后,想想怎么也联系不上的灵姬,突然抱头疯狂一声大喊:“灵姬!你出来!你个贱,人!把我的脸弄到哪里去了!!你出来!”
在众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光中,他呐喊完,突然仓惶跑走了。
——————
明大校园后山坡上,万籁俱寂,穹顶如墨,连月亮也消失了踪影,只有三两颗星子,在深沉的天幕中散发着暗暗淡淡的光。
秋天的夜里毕竟不同夏日,还是有些凉的,何青随手套了件粉色兔子头卫衣,趁着大家都在睡觉,熟练的翻了墙宿舍楼的窗户,直奔后山。
她的掌心中,笼着一团旁人看不见的,纯白色乒乓球大小的灵魂球。
这是几千万人的魂魄碎片,只有在不见阳光的阴时,才能够将它释放,各自找回自己主人身边。
想起这个灵魂球的来的经历,何青也是不胜唏嘘。
白天她自己使用咒法时,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明明知道不是自己发出的咒语,也知道不是自己施的法,但还是很清楚的能记住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不同于之前全无记忆的状态,这一次,她深切的感受到,真的有人在她的身体里一直帮助她,保护她!对于因为自身特异之处,导致上大学前从来没朋友的何青来说,这简直就是惊喜。
白天的时候,这个灵魂球里内有灵姬施法操控,外有神秘力量牵引,何青后发的那八条金线,哪怕同样能够凌空蜿蜒,但仍旧与它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眼见着那个灵力球在高空中迅速掠过,马上就要过了长城了!何青心神感知这一切,不由越发着急!
这时候她就知道刚刚那个咒语的好处了——若非咒语引灵,天空中也不会刚刚好劈下一道雷来!
脆弱的阴魂怕雷,但那个球里面,几乎全都是生魂,反而只有灵姬一个人属于英阴魂。那九天而来的闪亮雷霆,其实根本没有碰到那个球,就在附近炸裂开来,其间蕴含的至阳刚性,就已经足以把灵姬打的身死道消、灰飞烟灭了。
少了一个人操控,远处的牵引力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隔空这么精确的把生魂带回去,何青也就一鼓作气,趁此机会拿下了它。
虽然背后操纵的人仍是未知,但是仅仅能保证这被窃取魂力的几千万人身体康泰,何青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这不,大半夜的还要偷偷趁着夜色出来把生魂释放。毕竟,夜里总比大太阳的白天好啊!这么多生魂,牵扯可不小呢!
何青恭恭敬敬请出三支归魂香,口中喝令:“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而今生者,比比无形;心念索引,亲眷牵系。各持一家,速速归位;灵台澄明,本性驱驰。天地上下,魂兮归去;天明勿念,星夜正行。八卦放光,湛汝而去,速速归位!”
认真诚恳地念完这一段冗长的咒语,何青肃容将归魂香细细点燃,敬拜三次之后,插入碗里的糯米之中。口中再次轻喝:“去!”
随着这一声轻微的灵字音节吐出,奉于台前的那个纯白色灵魂球立刻轻微地振动起来,不消片刻,便投射出无数仿佛雾气一般的人影。
密密麻麻的人影对着何青仔细拜了拜,他们没有灵智,也没有记忆,有的只是本能,凭着这本能,她们就都能回家,也能感应到,何青对她们的帮助。
这一拜,理所应当。
数千万人层层叠叠拜谢后,这才不约而同地,各自飞向家乡。
但人数实在太多,直到凌晨时分,天光即将破晓,这批生魂才全部都返回到各自的躯体中。
何清伸了伸懒腰,如释重负!
她一个人在寂静的清晨漫步在空无一人的后山坡上,居然丝毫不觉得寂寞,反而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听:“……天南海北的,最远的那个光坐高铁就得十几个小时呢,果然魂魄所走的阴间路跟我们的正阳大道不一样,快了好多呀!”
她语中带着调笑,只是吐槽一下,并不怎么认真。结果话音刚落,脑海中就闪过一个阴路符。
画了这个符贴在身上或者是交通工具上,不知不觉的,他(它)就会走上捷径,而阴间路不管有多远,跟人间界的正阳大道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倏忽而至,最长的路程,也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何青眯着眼睛:这个我喜欢!


外章·一

帝都,警卫密布层层把守的别墅小院中,警卫员敬忠职守的守在林老房间门口,护卫着他的安全。同时,也相当于一位生活助理。
这朗朗晴空下,从窗边远远望去,绿茵如野的别墅群格外震人心神,从这里往东南方向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就是林老他们这些抗战元老们当初授勋的地方。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当初曾并肩作战的国之柱石早已经不在了,仅剩的几个人中,就属林老年龄最大。到今年,他已经123岁了。
到如今这个岁数,他的健康已经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这别墅楼上上下下,光随行医护人员就有三位,历任几位首长都曾敬称他为:“共和国心脏!”
林老代表着的,是曾经坚贞不屈艰难开创新一代生活的先驱,也是曾经龙的传人千百年的精神信仰。
警卫员全神贯注地听着屋里的动静,想起林老这些年坎坎坷坷的经历,不由在心中叹服。他从十几岁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跟在林老身边了。虽然林老如今看着身体还不错,但是早年打仗的时候,他的身体底子早已经毁了。
平时看着还算康健,但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病发一次,身体里无数取不出来的弹片也仍然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随时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尤其是二十年前,他都已经踏入鬼门关了,然而还是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毅力,在心脏停跳三十秒之后,醒了过来!从那以后,身体就慢慢好转了。
二十年前,他也已经103岁了,医护人员都换了几茬了,能醒过来,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直到现在,身边的人提起来,仍然满怀惊叹。
现在国家太平,林老没有负担,身体也依然健朗。虽然偶有精力不济,但比之其他,已经好太多了。
有医护人员端来一盅药,警卫员接过来,不动声色的手背贴碗试了温度,这才轻叩了叩门,把药送了进去。
“首长,该喝药了。”
林老坐在按摩椅上,眉头紧锁,面容沉郁。警卫员陪伴他二十多年,知道他肯定又在生气,不由心神紧绷。
其实林老从来不迁怒于人,对待身边的警卫也从不苛责,但不知怎地,警卫员仍然对他有股莫名的惧意。他在心中琢磨着:这肯定就是经受过战火洗礼的国之柱石的气场吧!
依着以往的惯例,他沉默的把药盅放在桌子上,重新退了回去,并把门关好。
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似乎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呓语。
但声音实在太小,他一个字符也没听清,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警卫员赶紧敲门进去,只见红木地板上,刚刚的白瓷药盅已经散落成碎片,深褐色的汤汁流淌在地上,十分不堪。
林老看见他,面无表情的吩咐道:“老了……手滑了,药碗都端不住了。——打扫一下吧。”
这话语平平淡淡,但警卫员仍然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寒战。他看看地板上的污渍,立刻迅速的收拾完出去了。
刚关上房门,身后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人,警卫员心里一个咯噔!
再定睛一看,是林老唯一的重孙子——林临。
看到他,警卫员这才才放松下来,笑着跟这少年打招呼:“小少爷来了,老爷子心情不好,你要不要进去陪陪他?”
然而眼前的少年听到这话,反而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意,在门口站了站,转头就走了。
他今年不过才十八岁,然而身材高大,气势逼人,整个人如同冰雕雪塑一般,平日里,就连他们这些亲近的人也难得见他的笑容。
不过想一想,当年战乱,林老十几岁就在家里成了婚,娶的是一个粗鄙农妇,接着就是打仗,接受新思想,拒绝包办婚姻,离婚,再婚……直到三十多死,他才有了唯一的孩子。
但好景不长,这个孩子不过四十岁就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徒留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孙子,别提多痛苦了。好不容易熬到开国,等到这孩子长大后,又恰逢动,乱,死去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多岁。林老连番送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打击不可谓不大。到如今,整个林家也就这一根独苗苗,平日里,只要无碍健康,林老对他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但孩子成长,可不需要这个,久而久之,双方就都生疏了。而随着小少爷越来越大,两人之间的交流,更是十指可数。到如今,少爷甚至对旁边的警犬都能有耐心,也不愿意跟自己的曾祖父多说一个字,老爷子唯恐他再出事,对他一腔宠溺,这让旁人看来,也说不出什么指摘的话来。
警卫员亲自送林临出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叹气。
却不知屋内的林老突然“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指间微微震颤,面色忽红忽白,仿佛马上就要抽过去。
然而也只是仿佛而已。
不一会,他就深深呼吸几下,平定下来了。只是平时无神又模糊的眼睛里,投射出刻骨的仇恨与求不得!
他喉咙口咕哝几下,发出模糊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又是你!一百多年了,你居然还没死!竟然还敢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断我的傀儡符!动我的扰心线……现在,还来截我的寿!截寿就是截我的命!!迟早,我要把你揪出来——”
书房里一片静寂,整个二楼都静悄悄的,楼下厨师和医护人员自顾埋头做自己的事,谁也不知道,楼上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曾经爆发出这么激动的情绪来。
林老看着左边的墙面,那是他唯一的重孙子的房间,目光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小临,等着,等我安排好这一切,安排好你的路,你就可以……”
少年刚出别墅,就在街边站定,目光阴狠,右腿用力踹了一脚路灯:“——老不死的!”


外章·二

林临气哼哼的往自己的公寓走。
他从小就厌恶自己的曾祖父,没有缘由的厌恶。小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一边想要贴着自己仅剩的亲人,一边还怀着满腔的仇视心理,为此,他整个童年时期都充满了负罪感与内疚,深觉自己不是一个好小孩儿,对不起太爷爷。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林临发现,自己的曾祖父也同样不喜欢自己。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一道菜,而且这道菜还不是他喜欢的,满是挑剔和不情愿。
他虽然年纪小,可自觉并不是个傻子,因此,中二期的他,也理所当然的无视了太爷爷,自己沉浸在小世界里,或许到现在,他还没走出这个情绪呢。
但不管怎么说,林临永远记得,是自己厌恶的人,给自己提供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因此,他也在忍耐。
他从小各方面都表现的平平无奇,若非家世出众,这样平庸的天资,根本早就在越来越差的师资力量中泯然众人了。但如今,才十八岁的他已经成功考上明大,除了户口优势,当然更多是教育资源。现在不上课,纯粹是为了逃那个小儿科一般的军训,待到十一过后,就要正式去报道了。
林临在公寓里打了一会儿游戏,心中憋闷的慌,他烦躁的来回走了两步,也不知道自己这情绪从何而起,仿佛,无时无刻都有一双眼睛垂涎的看着他,这种感觉,他之前也有,但是最近,出现的更加频繁,也让他满腔郁怒无处发泄。
磨叽到中午,他实在受不了,仿佛一头笼中兽,迫不及待要脱离这桎梏。于是在踢倒门边的垃圾桶后,他还是穿上外套出门了。
开着并不拉风的大众Polo,林临慢吞吞跟着车流一起漫无目的磨蹭着,行至陈西桥中间时,突然看到前方有人群围了起来。
林临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拨开人群挤到正中央,看到众人围着一个中年男人,群情激愤,地上,一只血肉模糊的小土狗正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林临目光一肃,神情立刻认真起来。
因为从小对人有超强的直觉,任何恶念在他面前都会放大般被他察觉,因此林临不喜欢人,他更信任动物。一只鸟,一只猫,一只狗,甚至一只老鼠,都能轻易超越旁人,获得他的尊重。对此,曾年少的他数次反省,但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无视那些恶念,因此,无论他怎么放肆怎么作天作地,别墅区里除了太爷爷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本性很善良,只不过是少年意气重了点,反而都很喜欢他。
对此,林临只想说:怪我咯╮( ̄▽ ̄)╭
他在这旁边站了一会儿,看见好几个男的女的神情愤怒又鄙夷,再结合刚刚旁边人录下的视频,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刚刚这辆车的车主,因为自家小狗咬人(单方面说辞),所以一时气愤才把狗绑在车后面拖行……
“呸!你要不要脸?什么一时气愤,你就是想折磨它,都拖的肠穿肚烂了还不停!人渣!”
旁边,一个气质上佳的中年妇女恶狠狠的看着他,十分恶心。
“对,自家狗咬人打一顿不就好了,就算要杀它,至于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吗?你这分明是虐狗!”
“妈,的,你白长这个子了,对个狗都能这样,你还是不是人了?!”
……
群情激愤,当事人也被激怒了。
“呸,要你们一群垃圾多管闲事!老子自家的狗,怎么玩都行,吃了也不犯法,一群事儿逼!妈,的,闲的没事!”
说完,对着仍旧绑在车后备箱上的绳子一个拉拽,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小狗气若游丝的呜咽一声,很快又被嘈杂的人声掩盖。
“够了!”
林临拨开人群,蹲下身子:“有这时间,还不如把狗送去救治。”
“没用的,小伙子。”
旁边一个大叔说着:“我就是宠物医院上班的,你看看这狗,失血这么多,肠子都磨出来了,现在,除了安乐,还不如就这样,它已经快没知觉了,少一点折腾,也让他舒服些。”
“对,而且,刚刚我们说送他去医院,他还拦着,说自己的狗,别人不许动,不然就是抢你……”
“啧!”
林临表情嫌弃,双手托起那只狗,小心的抱在怀里。他站起身来,大长腿的优势瞬间凸显。
他嫌弃的看着众人:“这你们都处理不好?”
说着,转身,直接一脚踢在狗主人的肚子上,瞬间让那人痛的坐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表情散漫:“这狗,是我的了。还有,老子要它活,它就死不了!”
狗主人痛的呲牙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旁边围观群众全都惊呆了,帝都的年轻小伙儿,都这么生猛吗?
说着,林临把狗放膝盖上,麻溜的开车走了。
最近的一家和谐宠物医院,离那里有二十分钟车程,等到他把狗送到医院,它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不用医护人员看,就知道肯定不行了。
果然,送到宠物急诊,医生一看林临浑身斑斓的血块,再看看狗嘴边的白沫和肚腹上磨破的洞,直接摇摇头:“救不来了,它这会应该没有什么痛苦感觉,如果非要抢救,很大可能就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它不会喜欢的。”
说完,上下打量一下林临,面色不善:“这是你的狗?”
能带宠物来宠物医院的,基本都是很有爱心的人,林临打量四周,大家都紧紧盯着他。
他抿一抿嘴,言简意赅:“陈西桥那里,有个杂碎用车拖的。我抢过来的。”
这时,网络上已经有图文视频在流传了,等待的人中,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
林临看着怀中的狗,他眼睛圆睁,漆黑的眼珠仍然熠熠生辉,看到林临在看它,还费劲力气,轻轻伸舌头舔了舔他的衣襟。
林临陡然拢紧了胳膊。
他眨眨眼:“去抢救!有一丝希望,就得救!”
这句话一落地,仿佛言出法随,胸口处,一缕看不见的金光悄悄隐没到小狗的伤口中。
远处,正在图书馆苦读的何青,莫名仰起了头,神色莫测的看向远处。


外章·三

何青出了校门,这次痛下血本,从门口直接打车,一路右拐右拐,七绕八绕,等到三十分钟后,看看表,都打到七十四了,不由一阵心痛。
她虽然有钱,可钱不是这么花的啊!她手底下,几百张狗嘴猫嘴乱七八糟嘴正嗷嗷待哺呢!前几天买秋装,单件都没舍得超两百,这时候光搭车就花了七十多,而且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她能不揪心吗!
“师傅师傅,前边左转。”
“右右右!师傅,右拐右拐!”
“师傅师傅……”
出租车司机十分能侃,结果这一路光拐弯去了,都没时间说话,眼见前边长长的车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姑娘,你这到底是要去哪儿?你说个地方,我直接给你送到,你放心,我不是黑司机,我不坑你。再不行,你们年轻人手机玩的溜,你用导航行不?”
何青:……
我也想啊!
看着司机郁闷的脸,她也十分纠结。
但是,她刚被那谁驱使着出来,根本不晓得目的地在哪啊,只能看着天空中升腾的旁人看不到的玄黄之气,慢慢摸索着找地方。
总不能指着天空说:“看到没,那里有一股龙气,找过去就行了……”
那不是跟傻子一样吗?!人家又看不到!
何青不由苦了脸,偷偷在心里问:“那谁,这地方到底在哪儿啊?”
那谁就是她身体里的那谁,因为死活不说名字,何青郁闷之下,故意这样称呼她。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_-||……
脑海中有声音回答说:“我不知道,我不熟悉帝都的新建筑。你只要看准了玄黄龙气就行,我怀疑,那就是我要找的……”
“找的什么?”
何青大急,断句断在这里,急死人了!
“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等以后——前边,右拐!”
何青下意识嘴一张:“右拐!”
说完,脑海中就再没有半分动静了。她在后座中咬牙切齿:真是!话说到一半没音了,也没说去了干什么,那我去干嘛?!
她抬头看向天空,明黄色的龙气中,下方压制着的。是灰蒙蒙的雾气。
——有人,在强制截断阴间界的路!想要逆转阴阳,留驻生机……生与死的界限,轻易是动不得的,到底她找的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何青咬咬牙:总之,去了就知道了!
她看看计价器,数字已经跳到一百零一了,这时候,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诡异爽感。
——反正都已经破百,再多一点,也无所谓了ヽ( ̄д ̄;)ノ。
又是二十分钟,她终于到达目的地。
抬头看看:和谐宠物医院。
出租车里,司机一边找零一边絮絮叨叨:“和谐宠物医院很有名的啊,姑娘,你要早跟我说这里,一百块钱就到了,非不相信我,自己在那瞎拐……这不,花冤枉钱了吧。”
何青看着司机又恳切又带点幸灾乐祸的脸,心头一口老血,有苦说不出,只能默认。
因为这里,校门口就有地铁,五块钱直达!
——————
医院里,小狗在手术室里,林临等在外面,心脏一寸寸抽疼!
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脸色煞白,满脑袋都是冷汗。
旁边经过的医师看着他,担心的过来问了几次,唯恐他有心脏病,别狗没治好,人也出事了。
婉拒了又一位过来关怀的人,林临额头青筋直跳——妈,的,怎么回事,怎么胸口这么疼?!上个月体检,没查出有什么毛病啊!
心脏像是有人从里面抽丝一般,那种拉扯线条的疼痛,他从来都没体会过,而且越来越剧烈!
何青站在走廊尽头,着迷的看着龙气的终点。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
高大的身躯掩盖不住他的青涩,粗眉大眼,十分灵动。
在何青眼里,他浑身上下充斥着明黄色的气场,浓郁又浑厚,直直穿透了头顶的墙面和前方的手术室。如同朝阳初生,明光破镜,乍如金色光轮,山川与河谷,流泄出来的,是光暗褶皱映衬出的条条金水,无与伦比的震撼与夺目,一瞬间映衬在何青的心里,恐怕此生,都无法忘怀!
那一瞬间,何青所见过的任何容颜表象、红粉骷髅,天生丽质、湛然若神,都不及这一刻他的光辉与灿烂!
萤火皓月,不可比拟。
她如同入了魔,一步一步,痴迷的挪到林临的跟前。
林临低头捂着胸口,看到面前出现一双白色帆布鞋。
他抬头,不耐烦的说道:“说了我没事——你是谁?”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目光警惕。
从何青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恶念与情绪,甚至连鼓胀的胸口,疼痛都仿佛轻微了很多。甚至他自己,对面前的女孩,还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他目光逡巡,怀疑的眼光在何青白嫩软绵的手掌上停留一瞬,稍微缓了语气:“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何青恍然回过神来,不由羞窘了一张脸:“我,我来找你……”
天啊!要死要死要死!居然对小鲜肉这么发花痴,简直没下限了!
她双颊通红,目光中还有没来得及收回的痴迷与倾慕,林临看着她,突然也涨红了一张脸。
他站起来,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耳根通红:“你,你到底是谁?找我做什么?”
何青立刻噎住了。
很好,她也想知道,自己找这个男孩做什么?
然而,何青正准备开口做自我介绍时,丝丝缕缕的金光又从手术室返回来,直接投入但林临身上,这不同于刚才强制截断阴间路的玄黄龙气,这是,功德金光!
她一时震惊,结果转瞬,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林临看她不说话,一时也沉默了。
这时,何青看到自己的身体动了。
她抬起胳膊,白嫩的手掌直接抚向男孩的胸口,在她触摸上的那一刻,林临的胸膛明显起伏更加剧烈了!
砰砰!砰砰!
林临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好,好直接!我……我要怎么办?
对面的女孩越来越得寸进尺,她将侧脸贴到他的胸膛,半是叹息半是亲近的说:“一百多年了,终于找到你了……”
何青:……!!!


外章·四

何青:……!!!
放开我的身体,让我来!!!
在她绝望的脑部活动中,被柔软女孩子贴上胸口的林临彻底红透了脑袋,整个人仿佛是生了锈的机器人,胳膊在半空中嘎吱嘎吱抬了半天,到底也没想到放哪里好。
他连耳根都红透了:怎么办?好直接,我,我要是拒绝的话,她会不会哭出来……这么多人,要是拒绝的话,她肯定很丢脸吧……女孩子的手,抚在脸上凉凉滑滑的,好软!还有她的侧脸,贴在胸膛上……
何青透过无处不在的感知,清楚的“看到”林临的眼神越来越软,脸也越来越红,甚至一双悬而未决的手,都颤巍巍的,迟疑又坚定的准备往她肩头上搭!
那谁是不知道,纯情少男,轻易撩不得啊!
——我不要老牛吃嫩草!!!
何青在心中大喊,想要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下限,然而,失败了!
“何青”从林临胸膛上抬起头来,她目光爱怜又慈爱的看向眼前英俊高大又青涩鲜活的男孩儿,口中叹息说道:“蹉跎了一百多年才化形出现,你之前,是曾经有过轮回吗?”
林临看着她的眼神,耳中听着这莫名的话语,他脸上的羞红如同潮水瞬间消退,变得铁青,神色更是无比阴厉:“透过我,你在看谁!你有什么目的?!”
何青:……
“何青”看着少年陡然变的冷淡抗拒的眼光,不由微微疑惑:“我在看你啊!你……应该成年了吧,记忆也应该接受全了呀,应该能够感应到我……”
她话音刚落,突然,少年身上一股金色的光芒突然涌起,如同地涌金泉,气势无往,这无形的光芒,瞬间把她冲击得倒退两步,直接撞到狭窄的走廊墙壁上!
他在排斥她,潜意识在抗拒她!
就是现在!
何青趁此机会,赶紧在脑海中拼命呼唤她:“哎呦太有才了我的哥!我的姐!你这是叙旧还是拉仇恨来的啊!没看人家根本什么都不晓得吗?!”
这次,脑海中倒是很快就有回应了:“嗯,既然这样,那还是你来吧。”
何青:……!!
合着我就是来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是吧!
她睁开眼,目光清凌凌的,浑身气场又再一次变化。
林临站在对面,默不作声打量着对面的女孩,这样多变的气场,这么奇怪的亲近感觉……难不成,是双重人格?
神经病。
他皱起眉头,神色羞恼又郁愤。
何青看着他,干干笑开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时无话。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宠物手术,一个医生带着助手就搞定一切了。为首的中年医生笑眯眯的看着他:“小伙子有爱心啊!多亏你坚持,这才救了它一命。这简直是个奇迹,这么严重的伤,流失了这么多血液,但是整个手术过程中,它居然求生欲望那么强,生命力也很顽强,真是不可思议。”
何青打量着一旁笼子里的安静躺着的小狗,目光也充溢着心疼。她刚刚在前台问路的时候,已经听那里的人说过了,再结合看到的景象,不由心中暗骂那个男人,同时也为男孩的行为赞叹。
小狗暂时还要留在这里观察,笼子上方,还绑着小小的吊瓶,它浑身毛发都被剃光,瘪瘪的肚腹裹着厚厚的绷带,前爪扎着针,同样用纱布把周围磨烂的伤口包裹着,十分可怜。
看着林临松口气般的又坐在了椅子上,何青揉一揉刚刚被撞痛的肩膀,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我叫何青,明大大三的学生,不是坏人。今天过来找你,是受人所托,至于是什么人,你,刚刚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林临皱起眉毛,刚刚的少年心思彻底消失不见,他浑身如同冰雕雪塑,气场十分冷峻,何青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仍然陪着笑脸伸着手。
出来混,没有几层脸皮,怎么能办成事儿呢?那谁啊,还是图样图森破。
脑海中,一声不屑的冷哼。
林临定定的看着那只手,白净净的,葱管一般,带着肉肉,好像,很软的样子……
他瞪着何青:“莫名奇妙!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爷我一句也没听懂。”
何青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欸?不应该啊,你气场这么强,从小到大,总能遇到点不一样的事吧?”
林临心中咯噔一下。
“不一样的事……”感应到人的善意恶念算不算?
他眯起眼睛,目光不是很信任:“我想让它活的,它就肯定死不了。算不算?”
何青睁大了眼睛,忙不迭点头:“算算算!不仅算,而且特别不一般!”
不过……
她看着少年苍白的脸颊,问道:“每次成功之后,是不是感觉特别累?而且,过程中,有感觉身体不舒服吗?”
林临抿着嘴,其实,从小到大,他也只救回一只猫而已,虽然累,但是并不会有痛苦的感觉。是不是因为那只猫本来也能救活的?
不像这次,真的好痛……
他想起自己这段时间诡异的被人紧盯的感觉,咬咬牙,一把握住了何青伸出的手掌:“我叫林临,明大大一新生。你身体里那个……刚刚为什说那些话?”
说起这个,何青就苦着一张脸:“我也不晓得啊,每次问她都不说。不过你放心,她没有恶意的,而且能力很强。”
她打量着林临身上已经收敛的半点痕迹都没有的圆融气场,想起刚刚夺目的光辉,不由艳羡又惊叹:“不过,还是没有你的能力强,你的气场,是我从未见过的强大。”
林临半信半疑:“我的能力?我没什么能力,你说的气场,我半点也感应不到。”
“呃……”
何青语塞。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事,我教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一只小狗都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不坏。对了,我有一家宠物收容所,等它痊愈了,如果不方便养,可以送到那里去,虽然没有主人疼爱,但是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就是了,那里现在有很多工作人员呢。”
林临点头:“好,等它痊愈了,我会送过去。毕竟,我也没法养它。”
看着何青瞬间灿烂的笑容,林临嘴角,偷偷扯出一个讥诮的笑意。
——果然,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呢。(未完待续。)

外章·五

——果然,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人。
林临摩挲一下指尖,刚刚接触的手掌,果然一如想象中的,很软。
他抿一抿嘴,看着何青远去的背影,神色莫测。
何青刚跟人搭上话,少年长的又好,色令智昏,她当然不想走。
可是不走不行,明大校风严正,越是临到毕业,学业越是重,最近一段时间的课,根本连于丹丹都没机会逃。何青今天中午出门,下午四点还有课,这会儿要是不舍得走,回头点名的时候乐子就大了。
尤其,她还是在教授跟前挂了名的。
她依依不舍的从宠物医院出发,根本不知道,身后的少年心中是作何想。
入了夜,林临看着躺在休养室的小狗,默不作声离开了医院。
帝都的夜,甚至比白天还要繁华,他站在门口一抬胳膊,立刻就有一辆浅绿色TAXI停在他身前。
他利落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直截了当的报了地名:“陈西东路桂泽小区A区南门。”
6栋3单元7楼708室,王怀远。
他在心中默默念着。
手机页面上,赫然是白天虐狗的新闻,还附带着人肉出来的,虐狗者的信息。
想到这个人渣马上应有的下场,林临此时才觉得,自己白天一直压抑着的暴躁情绪才得以舒缓。
他扭头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车流,被刺眼的灯光蛰地眼睛都睁不开,心中阴暗的地方却开始肆无忌惮的生长,如同藤蔓,蜿蜒盘踞在整个心脏。
砰砰,砰砰
天生反骨,难以克制。
不过,与他暴戾的心脏完全相反的,是他平和的思绪。一到夜里,那种如影随形,仿佛附骨之蛆的被人垂涎的目光就消失无踪,仿佛那个人也陷入沉睡,毒蛇冬眠,难免会松懈一时。
他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队,心中莫名觉得畅快。
古话说的好啊,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那个地址离得不远,不过四十多分钟,司机就已经顺利把他送到。
收钱时借着车灯看到后座上肌肤被映得如同上好白瓷一般的少年,他还在心中感叹:这小伙儿真俊啊!
嘴里还不忘絮叨着:“年轻人回家啊,路上小心点,我听说最近这一片不太平。”
林临微怔,随即又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我会的。”
他一个人走在漆黑的楼道里,脚步很轻,老旧的声控灯根本毫无感应,一丝亮光也没起来。
一楼,二楼,三楼……七楼。
到了,明明是如墨色一般深沉的走廊,林临却仿佛能够夜视一般,毫不犹豫的走到左侧尽头708号房。
房门口,一个倒过来的大大福字在他眼里,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
不用他怎么动作,眼前的防盗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锁芯轻轻转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屋里黑漆漆静悄悄的,房间不小,足有一百多平方,家具装修都还不错,一看就是生活优渥,不缺钱的人家。
王怀远好梦正酣,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他以为自己做噩梦了,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看看身边睡得死沉的妻子,打开台灯,准备去上个厕所。
经过侧卧时,发现儿子也迷迷瞪瞪坐起来了,他也没在意,下一瞬,一股熟悉的血腥气就在他面前弥漫开来。
儿子也才十五六岁,此时不满的揉揉鼻子,咕哝道:“大半夜的,我妈还没走,你就不能忍一忍吗?等明天我放假,跟你一起。”
黑暗中,正对着王怀远的杂物间的门,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他的冷汗瞬间又淌了下来。
门开了,一个看起来青涩又俊朗的男孩长身玉立,正静悄悄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
饶是王怀远自觉心理素质过硬,也仍然忍不住后退一步,神色惊惶。
不过,他也是见过血的人了,很快就平静下来,沉稳的问道:“你是谁?!”
对面的男孩嘴角勾起,诡谲又恐怖:“我啊,来找你玩的人啊。”
杂物间的灯突然亮了。
透过少年背后,那些被认真擦洗过,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工具,全都布满血腥,重新被放到台面上,一如之前消遣之后的样子。
林临拿起放在一旁的电钻,仔细打量:“听说你之前用这个钻了四十七条狗?还有这个,”他拿起一旁的钩针:“用这个穿过鲜活的血肉,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说着,他伸手一拉,就把王怀远的儿子拽了过来。
“他们遭受的痛苦,你也尝尝吧!”
“啊——”
王怀远的儿子疯狂的大叫,神情扭曲又惊恐!
他们父子俩,没事就喜欢套一些流浪狗来消遣,看着他们痛苦呜咽乞求又仇恨的眼光,心中的快感那是无可比拟。
电钻电锯钩针电烙之类的,都是常用的手段,尤其是电钻活生生穿过那些下贱的流浪狗的身体时,它们的反应也最让人着迷……
但如今,这种手段如果是自己尝试的话,那就一点也不美妙了!
王怀远一把搂住儿子:“我儿子还小,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林临不赞同的摇头:“不小了吧,听说也十六岁了,马上,就要成年了啊。”
说着,他就重新拉回王烨,一把把他按在平时捆狗的台子上,牢牢绑紧。
王怀远趁着林临背转身子,抡起旁边的斧头,就往他头上砸去!
林临正专心想着整治他们的办法,突然耳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他条件反射一般,瞬间挪开了身子,同时在斧影刚落地时,一脚踹上了王怀远的肚子!
“呜!”
跟白天同样的角度,更大的力气,这一回,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林临用的力气更大,以至于王怀远现在根本什么反抗都做不了,只能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哀哀抽搐!
他把王怀远拎起来,毫不费力。对着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王烨说道:“你老实呆着,等我先让你爸感受一下,再来找你。”
说完,直接走到客厅里。
“哦,不用喊救命了。我不同意,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小爷事儿没办完,天就不许亮。”
“夜,还长着呢。”(未完待续。)


外章·六

今晚是个好天气。
暗蓝色的天幕,中心一轮明月,格外亮堂。映照着它周围的缕缕云雾,都仿佛仙女半透明的洁白飘带,恍如仙境。
太阴星这么明亮,星星只有天幕最边缘处能看到零星三两颗。路边的地灯都仿佛被衬托的黯淡下来,旁边树影曈曈,张牙舞爪,肆无忌惮。
秋夜渐凉,王怀远穿着睡衣被拉出来,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他被拽到了自己家的车库。
王怀远一路都扯着嗓子喊救命,然而整栋楼却都漆黑一片,半点响动都没有。一楼住着两位老人家,平时有人上楼他们都能醒来,但今天,明明厕所的灯亮着,却任凭他嘶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这太诡异了。
从见了少年的面开始,他们父子俩的反应都好迟钝,甚至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他拼了命的提起勇气想用斧头反抗,却转瞬又被人掌控……还有这整栋楼,无论哪一户人家,都毫无反应,仿佛这只是一个平常又宁静的夜。
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头?
他不满自己虐狗,难不成,是狗妖成精了?
呸呸呸!建国后不能成精,自己也是傻了。
他看向车库里自己那辆黑色的奥迪车,试探性的问道:“老弟,你,你是想求财吗?多少?你说个数。大不了,我以后不做这档子事儿了。”
林临抽空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晚了。”
王怀远心里一个咯噔。
林临摸着他的奥迪车,车面崭新,连轮胎都保养的很好。
他回头,仿佛一个天真少年:“这车,性能不错吧?”
王怀远眼睛一亮,忙不迭说道:“不错不错,性能可好了,稳得很。年初刚买的,你喜欢?送你了!”
他知道林临有这样的手段,一定不是善茬,此时能舍财保命,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不用。”
林临看着他,似笑非笑:“性能稳就行了,不然要是开的不稳当,吃亏的,不还是你嘛。”
这话一说,王怀远就觉得头皮发麻。
只见林临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截绳子,三两下套住他的脖子和手腕,把他捆扎在一边,接着三两下倒车出库,待到车子停在路中央时,预感到什么的王怀远已经是两股战战了。
“老弟,你,你想要什么你直说吧!能给你的,我全都给你!咱能不能别,别……”
果然!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待他被栓在车子后面时,已经是满头满脸的冷汗,他一个劲的哀求道:“别!英雄,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虐狗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林临坐在驾驶座上,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一声口哨,心情十分畅快:“走喽——”
车子发出“嗡”的一声,启动了。
小区门卫听到鸣笛声,赶紧出来开了电子感应门。
“王怀远啊,大晚上还出门吗?”
老小区了,门卫都干了几十年了,这里边的住户,每一家他都认得。
“王怀远”坐在驾驶座,对他礼貌一笑:“是啊,出去办个事。”
门卫见多了夜里出去的,因此车身刚过一半,他就熟练的按下了关门键。
电子感应门缓缓从走到右,慢慢推进,快到尽头时,突然仿佛感应到什么,发出“嘀”的一声,停止不动了。
门卫赶紧出来看:“不应该啊,这车身不是都出去了吗?”出去有一两米远了。
说话的功夫,奥迪车已经拐上路口,渐渐走远。
门卫摇摇头,重新又启动了关门键。
九月底的夜风不算凉,天气不冷不热,穿什么都正正好,是人们为数不多能够惬意享受的短暂秋天。
凌晨,奥迪车开上了陈西桥,桥上行人车辆渐少。毕竟再怎么不夜城,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王怀远双手被缚,牢牢绑在奥迪车后面,他的脖颈用一个绳圈奇怪的套着,并不会勒着他,只是让他抬头的幅度不会那么大。
奥迪车开的不算快,这夜里,路上车少,它尽可以悠悠闲闲的走着,也就四五十码的样子。
林临开车的技术不错,虽然刚到能拿驾照的年龄,可是这车开得又平稳又顺畅,对于后面拖着的王怀远来说,简直像个噩梦!
他穿的是棉布睡衣,从家里一路开到陈西桥,大约二十分钟车程。这薄薄的格纹秋款睡衣已经在地上磨得烂透,他所有贴服在地面的身体,早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深可见骨的地步,可单单这一路拖行流失的血液,就已经足够让王怀远有一番苦头吃了。尤其是上了陈西桥,陈西桥上是早年建造的,路面是沥青混着碎石子,车开上去还算平滑,但人的身体在上面一阵摩擦,简直如同刀削火燎,让王怀远痛不欲生。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折磨,若让旁人来说,也未免过于残忍。
他的胸膛磨得血肉模糊,突出的那一点早就已经磨的没有了,下身关键部位,更是岌岌可危,恐怕后续艰难。
这一路上,不论他怎么嘶声怒骂,或大声求救,周围的人都置若罔闻,放佛根本看不到他。
更可怕的是,出门时,明明是这少年坐在驾驶座上,门卫却还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这样神秘莫测的手段,让王怀远心中一阵一阵的寒颤。
他此时却已经完全绝望了。
尖利的石子磨擦过他的下巴,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然而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再抬起头了。
这一路拖行,为了保证自己的脸不在地上磨烂磨平,他拼了命地抬头仰颈,更何况还有绳索限制,不过,尽管艰难,他还是做到了。
但如今,整个意识都开始混混沌沌,视野模糊,身体脖颈以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阵阵夜风吹上去,带来些微清凉的感觉,也稍微抚平了火辣辣的刺痛。
迷迷糊糊中,王怀远感觉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想起昨天上午那只被他拖拽在路上,磨的肠穿肚烂的狗,还有曾被他用电锯活生生锯死的狗的模样……
夜风中,他的脸也渐渐贴上了地面……(未完待续。)


外章·七

林临回到王怀远的住宅时,不过才凌晨一点多。
敞开的主卧中,可以看到王怀远的妻子正盖着被子睡得无比香甜,黑漆漆的屋子仿佛一口吞人巨兽,将所有声音都消弥无踪,他推开储物间的门,大大的桌子,或者说是工作台上,牢牢捆绑着的,是又惊又怕,哭的涕泪横流的王烨。
王烨此时怕的不行,从小到大,他一直跟着自己的父亲做些额外的娱乐活动,心情好了,去套一条狗庆祝一下,心情不好,也套一条狗发泄一下。哦,不止是狗,还有猫,总之,不管什么,他们都消遣的很尽兴没错。
但是今晚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之所以敢这么胆大包天肆无忌惮,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行为没有人发现,也不会因为这个付出什么额外的代价。但今晚迷迷糊糊就被人掌控,如同往常自己带回来的狗仔一样被牢牢捆缚在桌子上,如同待宰的猪羊,半点都反抗不得。
尤其是,刚刚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不光是楼上的其他住户,就连同在一间房屋的母亲也毫无反应,依旧沉沉睡着,仿佛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夜……
面前的男孩比他大不了几岁,然而力气奇大,手段更是诡异莫测,如今看他带着惬意又悠闲的神情回来,王烨四肢战栗,完全不知说什么好。
林临的心情当然是很好了。
夜里没有了白天扰人的莫名视线,也没有了众人想当然的眼光,连身体里一直喧嚣肆虐的咆哮反骨都仿佛安静下来。这暗沉的天幕就是他的掩盖色,这里,是他的主场,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喽。
他一寸寸抚摸过旁边整齐摆放着的工具,似乎是不知道先从哪一样开始才好,王烨再怎么暴虐残忍,此时也才不到十六岁,看着他的动作,简直怕的要死,牙齿紧紧咬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临此时心情尚好,难得赏脸给他一笑:“从哪一个开始,你选吧。”
他不笑的时候神情冷峻又带着阴郁,如今粲然一笑,却仿佛放开了心头的野兽,目光可怖又冷漠,半点不似人样!
一阵轻微的骚臭味传来,被牢牢捆住的王烨,尿裤子了。
“啧,”林临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刚准备说话,突然一扭头,眼神直直看向客厅:“——什么人?!”
“啪!”
一阵柔和的白光传来,客厅的灯被打开了。
何青站在门口,满脸都是大写的冷漠,她三两步走进来,愤怒的说道:“有完没完啊!大半夜的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吗?这戾气放的全帝都都知道了——老娘睡得正香啊啊啊啊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起床气啊!”
她抖抖自己宽大的大白睡衣,生无可恋.JPG:“我今天,就是被迫穿着这一身毁形象的睡衣跑了半个帝都的……”
林临本来满腔怒火的看过去,结果看到何青毛茸茸的睡衣,还有蓬乱的头发,突然整个人如同被扎破的气球,“噗”的一下,郁气全消。
何青出来的急,内衣都没穿,亏的她因为夜里总是不自觉聚阴,所以睡衣穿的厚,不然,呵呵→_→。
夜里睡得正香,还做了一个关于三世情缘的美梦,尤其情缘的脸虽然看不清,但不妨碍她梦里晓得他很帅……结果故事才开展到一半,就被那谁硬催着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皎洁的月光下,天幕南侧,紫禁城方向,冲天而起的巨大灰黑色雾气都快把盘龙柱给盖住了!
何青的瞌睡立马就吓跑了一半。
事情紧急,盘龙柱镇国运,一旦被戾气侵袭,则牵扯着国运的领导人会全部变得激进无比,如今这样平和的社会,上层出这样的变动,这是要搞大事情啊!
她二话不说,顶着一头被枕头蹂躏的乱七八糟的长头发迎风就跑了下来,脚上的拖鞋还算给力,在她熟练的翻墙头的时候仍然牢牢的跟着脚,并没有一墙分两半。然后,最重要的问题,她千辛万苦顶着众人莫测的目光上了车才发现——自己是真空上阵啊啊啊啊啊!!!
不怕不怕。
出租车里,顶着司机诡异的目光,她佯作淡定的抓抓头发:咱也是个老司机了,脸皮厚心也大,睡衣还很厚,不怕!
不怕个屁!
她是个女孩子好不好!
尤其最近有灵气滋养,一直在慢慢变美好不好!!!
她也是梦想能找一个帅哥当男票的好不好!!!
妈蛋!一世英名一朝丧!也难怪何青对林临没有好脸色。
而对面的林临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居然诡异的红了。
红了……
红了?!!
何青一揪胸口严严实实的衣襟,条件反射的呵斥道:“你看什么?!!”
林临张张嘴,最后还是委屈的说:“没看什么啊……”
何青看着他身上陡然收束的一丝一毫戾气都没有的气场,不由上下打量着他:“白天没说实话啊!这本事,可比我强多了。看来那谁说的没错,保不齐,你还真是一百多年前的大人物呢!”
林临听她这么说,羞涩的神情瞬间褪去。他眼神重新恢复冷淡:“我就是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何况,一百多年前的我,照样是如今的我。”
何青上下打量他一眼:“哦,中二病嘛,整个地球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对吧,我懂。你就是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对吧?”
她起床气没消,戾气就快渲染整片天空了,却又在她将将赶到的时候瞬间消退,虎头蛇尾,半点成就感都没有。
虽然,戾气如果不主动消退的话,她也不一定能搞得定。
但是!
这不妨碍她接着生气。
她走上前去,看着如同看救星一般乞求的望着她的王烨,不由撇撇嘴:“这种人渣,你有病了才自己动手,随便处理了不就完了。”
说完脸一僵:她之前可是又胆小又温柔的女孩子啊,究竟是什么时候,话都变得这么暴力了?
肯定是那谁影响了她!在这个男孩面前,她仿佛会放飞成最直接最恶劣的状态,简直要了卿命了啊!(未完待续。)


外章·八

林临脸色青红交织,刚刚何青那句中二病,简直是让他羞耻难当!
不过,看到何青,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觉得心气平和了许多,胸中也再没有充斥之前那种想要摧毁一切的暴戾欲望,整个人都平和起来。
他忍了忍心中抓挠的感觉,故作淡定:“怎么处理?”
何青走过去,嫌弃的打量一下王烨尿湿的裤子,捋起袖子,对林临说道:“对付这种人渣,先上去两巴掌,打服了再说!”
说完,抡起白嫩的手掌,啪啪两声下去,只见一瞬间,王烨白净的面庞上,陡然浮起两道红色的巴掌印,红痕凸出,明显下了力气,此时红白相间,居然还算美丽。
何青放下手掌,看着眼泪汪汪的王烨,喝问道:“服不服?!”
牢牢躺在桌子上的男孩包着两泡眼泪,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楚,委屈的点了头。
何青才不吃这一套,她的花痴,可不是给这种人性都没有的畜牲的。
王烨此时看着可怜,可是他从十二岁开始,就主动跟着自己的父亲一起瞒着女主人偷偷虐狗,电钻电锯老虎钳齐上阵,手段千奇百怪,残忍至极,简直令人发指!
他此时看着是可怜,但是这屋子里曾充斥着的几十只怨气冲天,凄惨无比的动物们的魂魄,它们一生流浪饥寒,又被人锯骨削肉,百般折磨。因为枉死,众多怨气侵入魂魄,连投胎都做不得,又有谁来可怜它们?
一切不是为了口腹生存的屠杀,都是不被允许的。
天道无情,天道至仁,华夏号称龙的传人,如今天下之大,却连流浪动物的容身之处都没有,简直白瞎了这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领土。
何青看着王烨可怜的样子,半点不为所动:“人之所以是人,因为它有道德,有伦理,会仁善,有恶念,也知道反省。你小小年纪,手上就有这么多条无辜性命,且不说阴间界到时候会不会好好接收你,神龙给予每个它所承认子民的庇佑,也全部都消磨殆尽。从此之后,你的护身灵光再不存在,人间界任何污秽,你都避免不了。”
看着王烨惊恐又似懂非懂的表情,何青声音轻柔:“放心,不会鬼上身,毕竟,你身上煞气重着呢。最多,什么倒霉事都会滩在你们父子身上罢了。直到,你真心悔过并做出行动的那一天。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现在,还是先收点利息吧。”
她手掌在王烨眼睛上虚虚绕过,明明很慢,王烨却仿佛看到万千重重叠叠的手影,在他眼睛里慢慢轮转,轮转……
他陷入了梦境之中。
梦中,他变成了当年自己第一次施虐的那条瘦骨嶙峋的黄色大狗,而看不清面孔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拿着钳子,笑着看着它……
何青拍拍手,对林临说道:“学着点,简单,还做了实事。这么大的少年,要是不悔过,以后迟早成变态,越是倒霉,也就相当于救了别人的命。若是真心悔过,比如忏悔或者做善事,自然而然污秽之气就会被挡开。惩罚也惩罚过了,机会也同样给过了,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这才是流传千年的好手段。”
看林临的表情,明显不屑。
这么温柔又慢吞吞的手段,根本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过,”何青话风一转,还是对他表示了赞赏:“关于王怀远那个人,你处理的特别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简直不能更好了!一百分给你,骄傲去吧。”
王怀远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任凭大人涂抹的孩子,他可是个成人了,而且这种丧心病狂的行径,也是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开始的。一开始一年只一次,后来尝到甜头,就越来越频繁。对于这种黑心烂肺,丧心病狂的人渣来说,只是让他受些小伤,简直太便宜他了。
何青之前感应过,王怀远的伤看着恐怖,但最多就是身上有疤痕,真正什么大伤害,那也没有,吧。
哦,可能还有个失血过多,以及,咳,那什么……不行了。
但对于那些惨死的生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经过这一次惩罚,彻底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估计以后,他都没有胆子再做任何事了。
看着林临明显放松的神情,她拍拍手:“终于搞定了……收工,回去了。”
今夜是上弦月,凌晨三点,月亮就渐渐消隐了。天边,启明星正亮。
小区里,两旁的地灯散发着柔和昏黄的光,连树影都仿佛温柔许多。夜风吹来,哗啦啦作响,似乎在聆听清晨的歌唱。
何青和林临站在楼下,她看着这静悄悄的小区,眼神敬仰又惊叹:“好强大的能力……只要你想,你就能做成一切。哪怕,是封闭这块地方的时间,真是难以想象,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着林临不善的目光,她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你就是你,林临只有一个,什么前世今生,都没半点关系——现在,可以把封印解了吧。毕竟,世界上最公平的两件事,一件是人最终都要死亡,一件是每人每天都只有二十四个小时。”
“结果你这一封禁,这栋楼里的人时间感被蒙蔽,等于说是白睡了一觉,还没感觉天就亮了……你要知道,睡觉,补充的不是精力,而是那种放松的感觉啊!……算了,你这种精力旺盛的小狼狗没到年龄,暂时不会懂的……总之,这种事下次不要再做了,毕竟,如果是我的话,觉没睡好,会分分钟翻脸的。”
林临面色恢复冷淡,他点点头,突然看着何青,半天憋不出话来:“你……你叫谁小狼狗呢!”
这种称呼,听起来居然半点没有被侮辱的感觉,反而,有种甜滋滋的亲昵感……最起码,林临是这么感觉的。
他问完话,耳根就悄悄红了。
何青一愣——不知为什么,可能真的是受了那谁的影响,导致她对着美少年林临,怎么也陌生不起来,两人之间弥漫的,不是相识不久的陌生感,而是如同最亲近的人……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不外如是。(未完待续。)


外章·九终

于丹丹噼里啪啦码完今天的更新,从床上趴伏下来,偷偷对正在叠衣服的陆邵丹勾了勾下巴:“邵丹,你说,阿青是不是谈恋爱了?”
陆邵丹瞅瞅何青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的劲头儿,狠狠点了下头:“我觉得,肯定是!”
于丹丹得到想要的回答,故作惆怅的托了下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唉,终于脱单了,人家都说,明大的学霸都是书呆子,不好找对象……阿青这悄没声息地就找了个对象,这地下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
她想想自己的男票,盘靓条顺,温柔可亲,除了有一点点小腹黑爱吃醋之外,嗯,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挑的了。不由满足的点点头。
突然想起宿舍三个女孩,现在只剩白富美陆邵丹没对象了,她问:“邵丹啊,咱都大三了,再不恋爱,没机会了啊!赶紧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跟你说,赵振铎一个系里的,有个师弟,跟你一样,那简直是冰雪堆砌啊,你两要站在一起,那分分钟又是一个南极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要不,给你们牵个线……”
陆邵丹浑身寒毛直竖,她伸出胳膊,揪着于丹丹的元宝小耳朵:“我们俩是南极,那你是企鹅还是海狮海豹啊?中文系的脸都叫你丟尽了。我的终身大事呢,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管管你们家小鲜肉吧,据我所知,大一的学妹,英语系的小美女,可是追他追的热火朝天呢!”
“什么?!”
于丹丹立刻柳眉倒竖:“我的墙角,要是人家能挖倒,我先就把他砸烂了!看他招蜂引蝶!”
说着,立刻忘了话题,转身拿起手机开始狂轰乱炸起来。
陆邵丹见状,赶紧搓搓手臂:不能想不能想!男朋友什么的,太恶心了!算了,还是再洗个澡吧!
男生宿舍里,赵振铎拿起手机,立刻揪心的捂脸。
他把手中的纸牌放下:“哥几个,谁跟我女朋友告密了?”
宿舍里一阵静默,接着——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得东倒西歪:“小二,东窗事发了吧?河东狮吼了吧?”
眼见赵振铎眼神不善,他们连忙喊冤:“这你可不能冤枉咱们啊!咱们什么关系啊!这种劈腿的事儿,能跟二嫂说吗!”
“就是!还有,也就是你不当一回事,实际上,学校里好多人都知道,英语系的小美女正疯狂的追你呢!”
“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赵振铎想起这段时间天天来找他的女孩,再想想于丹丹爆碳一样的脾气,不由眼前一黑……
何青拿着手机,打字打的手都要飞起来了:“书单看到没,刚刚发的,抽空寻摸一套,赶紧背!”
“这么麻烦……你当初用的呢?”By小狼狗。
“我?我当时没钱啊,我去图书馆旧书店淘的……反正是基础知识,了解了背会了就行了,又不用慢慢琢磨……”
“……”
“那你现在还缺钱吗?我有钱。”小狼狗。
何青:“……谢谢我有。”
………………
终于结束这一场指导,何青伸了伸懒腰,小狼狗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就是不太会用术法,一切只靠本能,连灵光都看不到,真是明珠暗投啊!
正准备躺一躺,就听于丹丹在那里大呼小叫!
“哇塞!今天新闻好劲爆啊!”
于丹丹的怒火来的快也去的快,此时正躺在床上刷新闻,一脸八卦:“……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虐狗男离奇被虐!”
“今天凌晨大约三点左右,帝都陈西桥附近发现一受伤男子王某。据调查,王某被人用绳索绑缚在自己的车后面,从陈西路桂泽园一路拖行到这里,受到了惨无人道的虐待,胸腹四肢均有不同程度受伤……”
“离奇的是,不论是桂泽园门卫的证词,还是从监控里调出来的画面,都清楚的显示了凌晨一点,正是王某自己开车从家里出发,一路行驶到这里,车后,也并没有任何拖拽的人或物体。与此同时,我们参考前一天的新闻,发现就在昨天,正是王某用车拖拽一只小狗,磨至肠穿肚烂,奄奄一息,群情激愤,导致陈西桥右侧单行道堵塞二十分钟……同样的事件,不同的受害者,到底,王某是怎么被弄下车,又是如何离奇变成现在的模样?这究竟是人为的恶作剧,还是动物的报复……警方表示,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这是今天早上的。我昨天就看到这个虐狗的新闻了,人渣!恶心!活该!”
于丹丹兴奋的读出来给何青听:“还有中午刚刚出来的《UU快报头条》。”
“今天凌晨陈西桥发生一件离奇的事件……事件略过哈就刚刚那个……大家所意想不到的是,在王某刚被送到医院不久,他的儿子,年仅十四岁的小王也因为精神受损进了医院。”
“谁知,医院里突然来了上百人,他们男女老少都有,群情激愤,在询问到小王父子两的病房时,不顾医生的阻拦,硬冲过去将本来正在休息的父子两狠狠打了一顿……”
“记者事后偷偷潜入调查,才发现,原来,王某和儿子小王,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丧心病狂的虐待动物,前后共计四十八条狗。其中,包括昨天引起众怒的汽车拖拽事件……当记者跟随警方拍到他们的作案地点,发现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杂物间中,赫然摆放着各种电锯、电钻、钢钉、锤子等工具!在储存箱里,警方还发现足足四十七只不同狗的前掌骨头……”
“现在,王某因为胸腹磨烂,下体受损而住院,小王因为做梦梦到自己被虐而精神受损,待到他们恢复民事能力,也仍然要接受司法的判决……”
“王某拖拽小狗,结果自己也离奇被拖拽;小王虐狗结果做梦自己当狗反被虐。这样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事件,难道真的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