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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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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辰沉默了许久,才平静道:“那我们也要分手了,对不对?”
  路易“啊”了一声:“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当情人。我不会找别人的,你可以放心。”
  “要是您真的这么想,现在会低头掰面包,不敢看我么?”余辰反问道,“是不是我的两个员工对您说了什么?”
  “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你的店开在这家破面包店旁边不会有前途的,我和我的店都又脏又丑,让别人觉得你的店档次都被降低了。”
  余辰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做了这么多努力,您竟然还会这么想。”
  他坐回座位,平心静气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好,我接受。那么我们只剩下半个月相处的时间了,勒格朗先生。”
  路易瓮声瓮气道:“我知道。”
  “这两周,您可以什么都听我的么?”
  “可以,反正也只有两周了。”
  余辰笑了笑:“做完周六的工作,我就不再接新的预约了。请您周六下午到我家来吧。”
  “我们要分手了,我不会和你睡觉的。”
  “那就做些别的什么事吧。”余辰摊开手,“那么我先去把已经接下的委托处理完,周六见。”
  足足两周没能实现的周末约会终于定下了,路易却不怎么高兴得起来,星期五晚上他干脆连面团都没有准备,第二天早上也不打算卖法棍了。
  对余辰说的那些话,他有些后悔。也许余辰一直说的才是对的,与其守在贫民街区,不如放弃这家旧面包店,去酒店就职。他可以找一个离星之家更近的位置,也许神域百货旁边就可以。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面包和男友都会没有的。
  他一边冥思苦想,一边翻了个身,压得老床咯吱作响。
  “老爸,你的店可以关么?”他坐起身来,点了支烟。因为余辰不吸烟,路易也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真的点燃香烟了。
  他吸了一口,就觉得从鼻腔到喉咙都又苦又涩,不知道从前自己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
  他将烟头按灭了,烦躁不安地躺回床上。隔壁也传来了翻身的声音。那张床也一样很老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掉。
  不知道翻滚了多久他才睡着,第二天竟然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来觅食的鸽子啄窗户的声音,因为这声音太小了。后来他才从那规律的咚咚声中听出了这是人在敲门。
  他抓了把头发,光着上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余辰,他今天没穿平时的西装三件套,只穿了衬衫长裤,袖口也挽到了手肘,一副刚干了体力活的样子。
  路易咂舌:“几点了?”
  “早上八点,您第一次起得这么晚。”余辰指了指右手提着的亚克力篮子,“这个很沉,我可以先进去么?”
  路易侧身让他进门,连篮子里装了什么都没看清。余辰径自走向厕所:“借一下浴室。”
  浴室里随即传来为浴缸注水的声音,路易喉咙一紧,暗道他不会是过来——
  过来睡觉的吧?
  几十分钟后,余辰衣衫整齐地走出来:“请进。”
  “等一下,进哪去?”路易抓起堆在床头的衬衫胡乱往身上套,“我们还是干点别的吧?”
  余辰微笑道:“您说了这两周都听我的话吧?”
  路易无话可说,捂着裤腰垂头走进浴室。
  他那几乎没用过的浴缸被刷得闪闪发亮,注入了清澈的热水,蒸汽充满了浴室。余辰尾随他进来,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请过来。”
  路易咽了咽口水,走到他面前刚要伸出手去,就被他按着脑袋爬到洗脸池上方,花洒吐出的热水兜头浇来。
  “什么?”路易一惊,挣扎着要抬起头来。
  “等一下,我给您洗洗头。”余辰按住他的后脑勺,“您家没有洗发专用的地方,只能用洗脸池凑合一下了。”
  原来不是要睡觉。路易悲从中来,一头扎进了洗脸池,任由余辰将他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涂上香波,来回揉搓了三遍。
  本来以为洗完头发就是结束了,余辰却拿出一把梳齿细密的梳子,一缕缕把湿法梳好拧到半干,涂上另一种白色的乳霜,带着一股椰子味。
  余辰从镜子里发现他斜眼盯着自己,解释道:“是发膜,要留在头上十分钟左右。”
  他把所有发缕都涂好发膜之后,用浴帽把头发都收进去,推着满腹疑惑的路易进浴缸。
  他数着时间让路易泡了一会热水,递给他香皂让他自己抹,事情到此时都还很正常。直到发膜的时间到了,余辰冲掉他身上的泡沫,然后从篮子掏出一块布手套似的东西戴上,摩擦了一把他的后背。
  路易怪叫道:“疼死了!这什么玩意,砂纸么?”
  余辰呵呵笑道:“您太幸运了,让我把这个东西都拿了出来。请您好好享受东方的神奇魔法——搓澡巾吧!”
  他勤勤恳恳把路易从脸搓到脚,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了浴缸旁边:“我没力气了,您自己再把全身搓两遍吧。”
  路易放掉浑浊的水,用花洒冲掉身上的污垢,嘟囔道:“这玩意可真疼,没什么别的替代方法么?”
  余辰侧过头来:“一般用磨砂膏代替也可以,不过要把您洗干净,就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路易嗤道:“你真是够麻烦的。”
  余辰若无其事道:“没什么麻烦的,一会还有更麻烦的呢。”
  搓了澡竟然还不是结尾,余辰验收了他自己搓澡的成果之后,竟然又放了一缸水,亲自动手把他脸上胡子剃干净,然后让他泡着浴盐,把头枕在靠垫上,在脸上涂面膜。
  这面膜一股甜腻的玫瑰香味,还黑乎乎的,让路易心理膈应得不行。
  “我说,我又不是小姑娘。”
  余辰以谜一般的手法,用石头在他脸上滚来滚去:“没关系,我也不是。但是男性就没有权利让自己活得更精致么?”
  他用棉片蘸着清水把这层面膜洗掉,又换了另一种油腻的东西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