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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终于明白过来这人的心思,柏舟的脸上缓缓浮起几分讥诮来,冷漠地看着她泪流满面,道:“师姐的意思,我知道了。原来,我曾让师姐这样困扰吗?”
  在幻境外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切,其断的指甲深深插进肉里,险些刺破手心,眼里闪烁着寒冷的锋芒。
  抬起右手,用食指外侧拭去眼泪,晏晚晚哽咽道:“你爱慕我,我很能够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毕竟我遇到轩辕破在前,怎么也不能弃他于不顾啊!”
  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在脸上留下横七竖八的痕迹,小手轻捂着丹唇,齿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声,仿佛心里藏着巨大的悲痛,简直要承受不住了似的。
  面对着如此的温香软玉,柏舟的眉头略微蹙起,沉默片刻,伸手,递过去一方帕子,道:“师姐,擦一擦眼泪。”
  接过手帕,晏晚晚兰花指翘起,轻轻擦拭着泪水,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他,喉头时而涌出呜咽的声音。
  “看着我,师姐。”柏舟的脸上没有了不耐烦的神色,重又回到了平常的淡漠冷静,道,“师姐,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误会,我还爱慕着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从我无意的举动中读到这么多莫须有的东西。”
  心咯噔沉下去,晏晚晚看着柏舟的眼眸底下压着的冷漠渐渐显出,觉得脸颊热了起来。
  没有花时间斟酌措辞,柏舟只漠然地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晏晚晚,继续说:“很抱歉,我让你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如此之大的误会,抱歉让你平白地多出这么多困扰。
  为了让你不再困扰下去,我只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师姐,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这件事情,在我这里,已经结束了。”
  张了张口,晏晚晚还想说什么,却见柏舟取走她手上的帕子,手掌一动,一簇赤灵色的火焰倏地冒出,将沾着她的泪水的帕子毫不留情地烧成灰烬。她知道,自己确确实实是在自作多情了。
  不顾她变化的脸色,柏舟仍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仿佛应付这个人是一件多么渺小而无趣的事情,道:“若是师姐还是不能明白,那就请师姐照一照铜镜,再看一看我。师姐,但凡是眼明心亮的人,都会看出来,师姐的姿色逊于我。所以,在师姐心里,我是因为什么,要去爱慕去追求一个连我的容貌都不及的人?”
  晏晚晚的目光落在他妖冶勾人的桃花眼上,而后缓缓往下移,在他那秾丽特别的朱色泪痣上点了点,不甘心似地继续往下,勾勒出他那完美的唇形,清清楚楚地描摹完他没有一丝缺陷的下颌线。顿了顿,她的视线往旁边偏了一分,落到草叶上。
  清冷稳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师姐,我,柏舟,对你并无任何同门以外的情意。”
  言毕,不管晏晚晚是何反应,柏舟兀自转身,也不去追同门,孤身一人往月亮的方位去了。
  行了半晌,系统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宿主,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声线里蕴着遮掩不住的疲惫,柏舟反问道:“你知道原书里,原身是怎么死的吗?”
  系统无言以对。
  得知其断重生以后,柏舟特地让系统拿来了原身的全部故事线,从中拼凑出了原身的一生。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原身这个背景板人物,并不是因轩辕破炼化余魄引得天下大乱、魔族攻入人间而死,而是死在了他的同门手里。
  就是因为原身曾向女主表明爱慕之心,女主便笃定他觊觎自己。即便后来原身对她敬而远之,女主仍旧将“柏舟心悦我,总是让我心烦”这件事四处宣扬,并把原身经常出现作为证据。
  只是,原身和轩辕破同为玄冥殿中人,她又时常去玄冥殿寻找轩辕破,碰面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她每见到原身一次,就会向男主和一个疯子一样的男配安黎诉苦。久而久之,安黎将原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一次除魔卫道中顺手给了受伤的原身致命的一击。
  如果只是寻常的自作多情,柏舟并不吝于容忍这小女儿家的自作多情,可原书里,这自作多情化成了一柄冰冷锋利的剑,刺进了原身的身体里,最后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何况,当初阿禅暴亡,有杂役弟子口口声声说是柏舟的手笔,这件事并非和晏晚晚无关。是她几次三番和交好的师妹诉苦,说柏舟如何让自己烦心,那师妹又同照顾璇玑起居的杂役弟子有同乡之谊,听他说起阿禅之事,便将事情推到了柏舟身上。
  将有关晏晚晚的种种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柏舟的心思回到正事上:“你在外面,听到长老和掌门说了什么没有?”
  “有的呀,”邺风不假思索,“他们都在夸你哦,就连璇玑都在夸你呢。”
  听见这个回答,柏舟竟有些说不出话。默了片刻,他解释道:“我是说,有关幻境的。”
  邺风就迟疑地应了一声,而后顿了顿,仿佛是在尽力思索什么,才开口道:“已经过了两天了,明日午后幻境会自动消失,你们只需要安心降服魔物就可以了。”
  仰首看了看月亮,柏舟的眸子突然变成雪青灰色,只一个瞬间,待他眼睫敛下后,眸子又变回寻常的乌黑颜色。
  那边的邺风还在继续说道:“虽然你的名字排在轩辕破后面,但你在石头阵时的出色表现让各位长老对你更加看好。看样子,其断对你也很满意。”
  柏舟安下心来,继续谨慎地行走,赤灵色意流缠绕着身子,预备随时出击。
  “不过,里面还有一个难关,谁都没发现。”邺风吞吞吐吐道,“我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它有些丧气。
  安慰了邺风几句,柏舟更加小心,追着月亮的脚步往幻境更深处去了。
  走在半道上,一个弟子在路的另一边冲他遥遥招手:“哎!师弟?小师弟!柏舟!”
  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柏舟施展传音意之技,问:“不知师兄有何指教?”
  那弟子大声道:“救命!我的脚被一个魔物缠住了。”
  眉心跳动,柏舟几步闪至他身前,见到那藤蔓一样的魔物一圈一圈缠着弟子的双足,还有一端攀上他的小腿肚,隐隐有往上的意图。
  看见小师弟一脸认真地琢磨怎么让自己脱险,那弟子的脸上显出些惭愧和尴尬来,道:“小师弟,我是经常和你在演武场上并排练剑的那个师兄,你应该记得吧?”
  迟疑一瞬,柏舟不确定道:“杜霜降杜师兄?”
  “对对对,”杜霜降点头如捣蒜,连忙道,“杜霜降,杜霜降。”
  很快就从寒暄中抽出身来,柏舟正色道,“杜师兄,你可能驱使体内意流,护住双腿,免遭火焰的烧灼?”
  闻言,杜霜降也是一脸的严肃:“能的,不过我尝试过,这东西好像烧不死。”
  指尖蹿出一簇赤灵色火焰,柏舟道:“这魔物唤作藤蛇,寻常的火烧不了,但我能用意之技烧死。”
  舒出口气,杜霜降施展意之技,护住自己的双腿,朝柏舟点头示意。
  见此,柏舟立刻捻了一簇火苗,口中念着诀,往藤蛇的七寸处丢去。藤蛇抖了抖,身子蜷缩起来,缠得更紧了。柏舟没有任何停顿,重新施展意之技,火焰吞没了藤蛇的尾巴,慢慢爬上藤蛇的身躯。不过片刻,藤蛇就被烧干净了。
  抖了抖腿,杜霜降在原地蹦了几次,脸上满是脱身的欢喜,道:“多谢了,小师弟,你真是太厉害了。”
  目光在杜霜降的右膝盖上点了点,复又移开,面上看不出异样,温和地道:“师兄,不如你我同行,如何?”
  闻言,杜霜降脸上的喜色更加显眼,道:“好呀。”
  两个人便并着肩,顺着这条路一路走下去。
  幻境之外,如故的扇子一停:“第三十一个。”
  睨了他一眼,妙春叹了口气,视线转到幻镜里面。
  默不作声地行了半路,柏舟突然开口道:“师兄,我生来不喜杀戮,修炼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杜霜降脸上的神色变了。回过神来,杜霜降调整好表情,恍若平静地问道:“小师弟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我不想浪费自己的意流,所以,”柏舟的指间默不作声地出现了一簇火苗,“麻烦你自己去死一死。”
  此言一出,杜霜降的脸色刷得沉了下来:“小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一抹赤灵色的意流毫不客气地刺进他的三一阁里,柏舟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瞪大了眼睛,杜霜降仰面倒下,三一阁破开一个口子,有乌黑的烟雾冒出来。
  收了意流,柏舟往他身上烙下一个印记,面色淡然,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杜师兄的右膝盖受过伤,右腿伸不直。”
  方才,杜霜降蹦跳的时候,柏舟便发现他的两条腿看着一样直,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在幻境里又转了一日,翌日午后,太阳放着刺目灼热的光芒的时候,身边的景物突然消失不见了。
  璇玑浑厚的声音响起:“三日已过,内门试炼,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