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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到了安川,越山河走出车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漫天晚霞,染红了大半块地面。他的目光从摩肩擦踵的人群里扫过,落在停得凌乱的车辆上,皱着眉,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一个男人迎上去,问:“先生,您要去哪?”
  摆了摆手,越山河过了马路,走了几百米,站在一家超市门口。
  网约车很快停在了他的面前。越山河报了手机尾号,上了车,开口道:“师傅,去喜乐路34号。”
  原剧情里,言子西出事的路口就是喜乐路和福康路的交汇处。所以,越山河在十字路口附近租了房子,预备着当晚见机行事。
  行了二十几分钟,车辆停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下。
  这里是老城区,处处都是颓废的气息。街道上四处都可以看见垃圾,蒙着灰尘的车子碾过马路,扬起一阵灰尘。灰尘落在街边小摊上,但似乎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只是淡漠平静地买了食物,不管不顾地放进嘴里。
  不远处,一栋高楼大厦即将封顶。但好像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城市的欣欣向荣在这里找不到痕迹,那些豪华干净的汽车也不知道是谁在开,那些耸入云层的建筑物也不知道是谁在使用。
  在这个地方,建筑物破旧暗淡,墙上的涂鸦千奇百怪,夹杂着小广告,就像打在过时布料上的布丁。
  背着双肩包,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越山河找到了一扇掉漆严重的铁门,见到铁门旁钉着的门牌号,皱着眉,踏进院子里。
  说是院子,其实只是一块空地,停了几辆电瓶车。院子那一边,是一间间房间,门窗紧闭,就像是一个个拼在一起的小格子。
  穿过院子,越山河看见了一个狭仄的楼道口。还没踏进去,他就看见了堆在墙边的垃圾,连忙捏着鼻子,一口气爬上二楼。
  他租的是二楼最左边的套间。所谓的套间,只有一室一厨一卫,面积十分狭小,据说厨房和卫生间是房东自己改造的。
  因着他没有常住的打算,越山河便随意选择了这里,任务一完成,他就会搬走。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越山河洗了个澡,睡在床上,看着挂着蛛网的天花板,眼神有些飘忽。
  没有系统在身边,他对于主角身边发生的事只能靠猜测。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任务等着他。原剧情里,言子西遭受的,有些可控,有些不可控,越山河没有十足的把握。
  翻了个身,脑子里只有乱糟糟的一团。越山河犹豫半晌,打开电脑,专心码字。最起码饭碗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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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市的影视城里,周琨泽看着手机上的监控录像,嘴角上扬,心情很是愉快。
  得知越山河租下了喜乐街34号,周琨泽就把那里买了下来,命人在里面安装了监控。
  眼下,他就在专用休息室里,看着越山河的一举一动。隔着薄薄的屏幕,周琨泽欣赏越山河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仿佛两个人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正愉悦着,助理轻手轻脚地进来,脸色不是很好,说:“少爷,任氏的董事长任思思在外面,应该是为肖慕思小姐的事来的。”
  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周琨泽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机壳,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我和那个心机女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任思思和越山河母慈子孝,周琨泽自然不会不敬着这个人,可现在看来,任思思的心思都在和情人生的一双儿女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周琨泽做梦都想宠着的小孩在破旧衰败的老城区受苦,私生子却意气风发地进了公司当副总,私生女也扯着任氏的虎皮做大旗,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确定了越山河没有回家的意图之后,周琨泽就让人时刻留意越耀宗和任思思的一切动向,当然也没有放过他们的生意。
  虽然不明就里,但许多人都知道,周家要收拾任氏和越氏。不过,虽然谁都知道,但三家不在一个层次上,周家的人也就不屑于出来解释。
  想不到,在这样的前提下,任思思的私生女肖慕思还敢往周琨泽面前凑。不只是往他跟前凑,肖慕思每日笑靥如花的,一见到他,就收敛了笑容,眼里带着三分委屈两分坚强五分平静,仿佛一朵在秋风中傲然屹立的菊花。
  甚至,连周琨泽的助理都说,肖慕思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别有一种淡然如菊的气质。
  听闻此言,周琨泽的眼里没有了温度。呵,越山河那样的才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淡然冷静,肖慕思,不过是描摹着越山河的样子罢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眼下,周琨泽在的剧组在拍大型玄幻仙侠剧《桃花债》,他饰演的是男一号,天帝之子不弃。而肖慕思扮演的则是恶毒女配阿素,一个费尽心机成为不弃侧室的仙子。
  剧里,阿素发誓要成为不弃唯一的伴侣,心狠手辣,设下一个又一个局,最终被不弃捏碎了魂魄。
  而剧外,肖慕思空有攻略周琨泽的野心,却没有匹配的手腕和心机,只能糊弄糊弄别人。周琨泽本人可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只觉得索然无味。
  不过是假装对他没有好感,却时不时地和他有所交集,就等着周琨泽发现她的不同,主动靠近了。
  毕竟,像周琨泽这种身份的,绝不会缺少自荐枕席的人,但不怎么遇见恨不得和他们撇清一切关系的人。不少公子哥儿,还真吃这一套。
  只是,周琨泽的心被越山河占据得满满的,没有留出一点空隙。对于肖慕思自以为高明实则拙劣的手段,自然不放在眼里,全当看跳梁小丑做戏罢了。
  一听周琨泽的话,助理就知道,肖慕思算是踩在了少爷的雷区上了。不对啊,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少爷对越少爷分外上心,那肖慕思不是注定要被少爷炮灰掉的吗。
  前几年,同性伴侣已经可以领结婚证了。安川有好几对同性恋,尤其是傅九鼎和言子西。这个时候,周琨泽和越山河在一起,也不算惊世骇俗。和一个打着私生女烙印的所谓的大小姐比起来,从小受着贵族教育的堂堂正正的少爷,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心里是这么想的,助理面上却只是尽职地提醒:“上午,您和肖慕思的对手戏,您打了肖慕思的耳光。拍完镜头,她就进医院了。”
  掀了掀眼皮,周琨泽不耐烦地道:“这么娇气,还敢在我面前晃。”
  那一场戏,是阿素陷害天后的婢女被不弃发现了,不弃当即掌掴,以示惩戒。
  开拍前,导演碍于肖慕思的身份,提出借位拍摄。但那样效果会大打折扣。周琨泽又不在意肖慕思和任氏,便三言两语让导演改了主意。拍摄时是真打。
  演戏时,演员被打耳光不是稀奇事。周琨泽也用了技巧,打耳光时只是听着声音响亮。可肖慕思一脸正气凛然,NG了十几场。
  脸色越发难看,导演不敢得罪任氏,也不敢在周琨泽面前造次,就只能咬牙切齿,一遍遍重来。
  最后一场,周琨泽冷笑一声,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肖慕思的脸上,留下一个通红的印记。这下,肖慕思进入状态了。
  拍摄一结束,肖慕思便瞪了周琨泽一眼,双眼含泪,带着三个助理离开了,说是要去医院。
  轻嗤一声,周琨泽没有在意,只是等着自己的下一个镜头。
  没想到,任思思会因此莅临剧组,亲自找周琨泽算账。
  眼前浮起越山河在生日宴上冰冷的眼眸,周琨泽的心一紧。他不知道,越山河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宣布那三个重磅消息。他只知道,谁都不可以欺负越山河,包括越山河的亲生父母。
  思及此,周琨泽说:“去查肖慕思离开剧组以后做过的所有事情。让任思思进来。”
  应了一声,助理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周琨泽略微投过去一个眼神。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保养得很好。她穿着做工精细的皮草大衣,手里拎着一个鳄鱼皮包包,手指上套了两枚戒指,耳尖垂着同系列的耳环。
  视线扫了休息室一圈,任思思的目光落在沙发上低头摆弄手机的男子身上,露出一个傲慢的微笑,稳步上前,兀自坐下,将包包放在身侧,昂着下巴,说:“你就是影帝周良吧。”
  周良是周琨泽的艺名。影帝周良人尽皆知,周家少爷周琨泽却鲜少有人知晓。那些和他一起长大的公子哥,都是安川最顶尖的豪门,自然不会到处嚼舌根。
  很不幸,任思思和越耀宗的圈子低于周家,自然也就不知道周琨泽的真实身份。上一次,周琨泽参加越山河的生日宴,也不是拿请柬进去的,而是被一个朋友忽悠去的。
  没有抬眼,周琨泽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知道我封杀你,需要多久吗?”任思思傲然问道,语气不容置啄。
  对付一个演员,任思思自认为还是手到擒来的。纵然对方有庞大的粉丝基础又如何,拿遍了国际国内大奖又如何,还不是资本掌控者一句话的事?
  然而,肖慕思嘴上没说,任思思却是看出来了,女儿对这个小演员有意思。她不介意帮女儿达成心愿,待女儿玩腻了以后,再慢慢地把周良推入深渊也未尝不可。
  仿佛是被吓住了,周琨泽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任思思,眼眸里的冰霜开始松动。
  微笑着拿过包,任思思打开拉链,取出一张支票,话锋一转:“生路还是死路,你自己选。”
  她将支票推出去,放在周琨泽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几乎完美。
  沉下脸,周琨泽不禁有些疑惑:这样的蠢货,怎么会有山河那么钟灵俊秀的孩子?
  没有和她打太极的兴致,周琨泽说:“我的真名,叫周琨泽。”
  任思思的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周家少爷的名字,她自然不会没听过。
  安川的上流人士,谁不知道周家有个神秘的大少爷,握着周家的命脉,几乎不会在公开场合露面。
  不待她反应过来,周琨泽又说:“秋天来了,任氏该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