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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吃完饭都十点多了,几人不想再折腾,便打算去附近的酒店将就一晚,齐、胡、黄三人一间,陈灯跟范南亭一间。
  喝醉的人听不进大道理,更爱强调自己没醉,严重点还会耍酒疯,陈灯大学时没少照顾喝醉的室友,常常被折磨得睡不来觉。所以当他知道范南亭喝醉了后,便以为他跟胡鸿文似的,喝醉了会又唱又跳,情绪到了甚至会哭。
  陈灯做好了通宵的准备,却发现喝醉后的范南亭乖的不行,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都不折腾人,就是......特别粘人。
  “我去买点水,马上就回来。”陈灯把范南亭按在沙发上,软声哄道,“你就坐在这看会电视,节目放完了我也就回来了。”
  陈灯不放心酒店的水壶,并不想用它烧水喝,便打算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些水。但谁知道前一秒还特别听话的范南亭,这会看到他起身,却突然不讲道理起来,攥住陈灯的手不让他走。
  陈灯试着跟他讲道理,想要范南亭乖一点,可范南亭却装起了哑巴,不管陈灯说什么他都不做反应,就是攥着陈灯手不放开。
  陈灯没办法,只好陪范南亭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试图转移范南亭的注意力,这样他就好出门了。然而范南亭像猜到了他的心思似的,看都不看电视一眼,只眼巴巴着盯着陈灯看。
  从认识到现在,陈灯接触到的始终是那个有礼有距的范南亭,哪怕是在告白被拒后,范南亭表现出来的都是怕他苦恼,还反过来安慰他。也正因如此,范南亭忽然变得不讲道理,陈灯还真拿他束手无策,所以在被范南亭无视几次后,陈灯也沉默下来。
  而陈灯一不说话,上一秒还装哑巴的范南亭却坐不住了,委屈巴巴的看着陈灯,仿佛陈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见此陈灯有些哭笑不得,笑的很无奈,张口想要问范南亭为什么要这样看他,结果陈灯还没来得及出声,范南亭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又听得陈灯直皱眉。
  “你骗我。”范南亭不满足于牵手,转而去搂陈灯腰,恨不得缩成小小的一团,好赖在陈灯怀里不走了,“那年你没来。”
  范南亭语气埋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灯愣够了,很快就回过味来,知道范南亭这是将他当成别人了。陈灯心情有点复杂,看着怀里的人,抿着嘴没有说话。
  范南亭不知道陈灯在想什么,他甚至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只知道刚才陈灯又说要离开一会,就像那年他说他要回家了,过几天再过来看他。结果范南亭等了又等,一等就是十一年,陈灯才再出现在他的世界。
  经历过一次找不到陈灯的恐惧,范南亭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我等了你很久。”范南亭脑袋埋进陈灯颈窝,声音闷闷,像是酒醒又像还醉着,“所以你不能走,要不然我又找不到你了。”
  听着范南亭的自言自语,陈灯的心情越发复杂,他想推开范南亭,却担心范南亭被推开会伤心,因而陈灯思来想去还是没推人,相反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然应了范南亭的话,“不会的。”
  陈灯顿了顿,补充说,“再也不会了。”
  范南亭这次没吭声,陈灯没催他,以为范南亭在平复心情,过了好一会才发现范南亭是睡着了。
  还在担心范南亭难受的陈灯:“......”
  陈灯很是无奈,却又觉得这样挺好的。他开的双人房,床挺大的。陈灯抱着范南亭回了房,把他放到床上,开好空调盖好被子,才轻轻合上门下楼去买水。
  陈灯买完水回来时范南亭还在睡,他也没把人叫醒,去浴室冲了个澡就打算睡了。
  陈灯没去床上睡,抱出另一床被子,打算在沙发上窝一晚。兴许是今天连轴转过头了,陈灯躺下没几分钟就困得睁不开眼,手机都没来得及放茶几上,就这样睡过去了。
  睡在床上的范南亭,竖起耳朵听到陈灯的呼吸声,才敢睁开眼,没有再装睡。
  范南亭一开始是真喝醉了,抱着陈灯犯委屈那会也还醉着,真正清醒是后面陈灯买完水回来,只是才仗着醉酒耍完流氓,这会范南亭根本不敢跟陈灯独处,便闭着眼装睡,直到陈灯睡着范南亭才敢睁眼。
  范南亭没再躺着,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借着窗外的灯光看清睡着后的陈灯的样子。
  睡着后的陈灯更平易近人,眉眼间还能看出当年的样子,范南亭看着这样的陈灯,心痒痒的想跟他亲近。范南亭蹲了下来,想凑过去亲他,却又怕吵醒陈灯,所以范南亭纠结半天,最后只是握住陈灯垂在沙发边的手。
  “陈灯。”范南亭低下头,轻轻地在陈灯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七七爱你。”
  七七是范南亭小名,陈灯取的,那些年陈灯每次来公园找他,都会笑着把他抱进怀里,一边叫他七七,一边帮他顺毛。彼时范南亭还不会变人,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流浪猫,每次听到陈灯这么叫他,会不断用脑袋去蹭陈灯手心,以此表达他的开心。
  后面范南亭跟陈灯分开,这么多年过去,再也没有人叫过他七七,更没有人知道他有个小名叫七七。范南亭谁也没说,也拒绝别人再帮他取小名,在范南亭心里,有这么个小名就够了。
  范南亭久久没有抬头,嘴唇一直贴着陈灯手背,耳朵红的能滴血,整个人臊得快烧起来了。仗着房间没有其他人,陈灯又睡熟了,于是范南亭没再忍耐,变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臀部也出现一条长尾巴。
  下一秒,范南亭变成猫,先是跳到沙发上,再像小时候那样,在陈灯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挨着他睡了。
  这一晚陈灯睡的很不舒服,总感觉被什么压了,呼吸很不顺畅,却怎么都醒不来,因为他梦到了十多年前的事。
  更为准确的说,是他梦到了上初三的自己,以及......那只他喂了好几面的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