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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最后去行会的不止是岳明镜和徐相斐他们,就连叶惟意也跟着去了。
  看到粉裙少女款款走来时,徐相斐还愣了一会儿。
  叶期把妹妹扶上马车:“行会旁边有个举人开的私塾,他有个女儿跟惟意差不多大,两人也一直是好友,我便把她送过去。”
  “跟朋友去玩也挺不错的。”徐相斐开始翻自己钱袋,“这是我给小妹的钱。”
  “大哥,这就不用了……”
  叶惟意看上去不说话,实则眼睛睁大了一点,徐相斐心中好笑,把银子递给她:“想买什么就去买。”
  “大哥自己有钱吗?就这样挥霍。”叶期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让叶惟意收下了,“别给你大哥花完了,他最近还缺钱呢。”
  叶惟意想了想,拿出一块银子,轻轻放在徐相斐手中,细声细气地说:“大哥不怕。”
  “……大哥没怕。”
  岳明镜远远听到,立马过来问:“相斐钱不够了,那舅舅……”
  “舅舅啊。”徐相斐说,“我师父说过,养孩子不能这么养,再说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二十了……舅舅便让我自己试一试吧。”
  “也好。”岳明镜一顿,“那满星要多帮帮你大哥。”
  “我知道了。”岳满星低头。
  徐相斐伸手捏捏他的发带:“满星什么时候都想着我呢。”
  行会租了一个很大的院子,周边都很安静,里面觥筹交错,还有戏台上唱腔悠扬。
  徐相斐抬头,眯眼打量台上的闺门旦,柔腔抑扬顿挫,实虚分明,唱的是杜丽娘的缠绵悱恻,一身打扮可谓绝上加绝。
  徐相斐喃喃道:“这位旦角,一般多少钱能挖过来?”
  叶期:“……”大哥莫不是在做梦。
  “梨戏儿可是朱家班静心培养的,花费十余年之久,上下三代也就这一个梨戏儿冠绝江南……大哥有这个想法,不如学一学朱家班的恒心?”
  叶期这话就是说徐相斐的老毛病了,做事完全不能沉下心一点一点做,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这可是生意场上的大忌。
  让他学朱家班,也就是找些小孩来慢慢教,教个几年让他们上台试试,接着一二十年之后,才有可能把戏班子带起来。
  徐相斐眨眨眼:“那便算了……”
  他认怂,他就是没耐心。
  叶期幽幽叹气:“行吧。”
  就不该对大哥有过多期望。
  台上梨戏儿还在唱着曲儿,纤细腰肢微微一转,水袖翩舞,台下顿时一阵叫好声,似乎还有人大吼了一句好,瞬间把徐相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喊的人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身蓝衣,已及弱冠,徐相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顿时就笑了。
  不为什么,这人……他认识啊!
  徐相斐慢吞吞地往那边走去,岳明镜去和自己朋友坐在一处,叶期让岳满星跟了过去,自己留在这看着徐相斐。
  眼见大哥都要走到不该去的地方了,叶期立马把他拉回来:“大哥,那边可去不得,你瞧见那些年轻男子没有?这些人都是纨绔子弟,平时做的事也不能为人说道,大哥怎么说也算个正经人,还是不去最好。”
  徐相斐指了指那个蓝衣青年:“这人你可认识?”
  叶期看过去:“江南富商之子,家底可比岳家雄厚,也在做珠宝生意的,听说和皇家都有联系。”
  “珠宝?”徐相斐眼睛一亮。
  叶期立马说:“大哥别想了,这家人本就与岳家不合,怎么可能把生意让给岳家做?”
  徐相斐哦了一声:“没事,我去认识认识他。”
  “哎——”
  叶期眼睁睁看着徐相斐走过去,然后一把将那人领子拽住,瞬间拖了出来。
  “???”
  叶期一脸茫然,不懂徐相斐这是在干什么?
  帮岳家结仇吗?
  那人哇哇乱叫:“是谁?是谁敢拽小爷?”
  “是你少爷。”徐相斐随手拿了杯茶,“蒋公子,还记得我吗?”
  蒋逸一愣,回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是你!你这个偷花贼!”
  “诶诶,蒋似空,你怎么冤枉人呢?都说了那花不是我摘的,再说我也赔你了,你还揪着不放做什么?”
  “我不管!你站在那,不是你是谁!你知道小爷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到一样的双色并蒂莲吗?”
  “我……”徐相斐决定不纠结这个问题,“那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倒了,你也得赔钱呗?”
  “瞎说!又不是我让你倒的!”
  “那花真不是我摘的啊。”徐相斐无奈,“算了算了,对了,我找你谈个生意。”
  “谈个屁的生意,你拽着小爷不放,还让小爷跟你谈生意?!”
  徐相斐立马把他松开,看着他一歪脚坐在地上,笑嘻嘻地说:“那我放了嘛。”
  蒋逸快气疯了:“徐燕子!”
  “诶诶诶,不许这么叫我。”徐相斐把他拉起来,还给他拍了拍灰,“我是真心和你谈生意的。”
  蒋逸狐疑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叶期。
  叶期缓缓抬手行礼。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大哥还真的认识蒋逸啊?
  这可是蒋家的独苗苗,宠得不行,听说之前还花钱给他捐了个官,只因为蒋逸觉得无聊了,便让他去玩玩。
  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蒋逸又死活闹着不去了,他便回来继续当纨绔子弟。
  蒋逸呸了一声:“不可能的,让小爷跟你做生意,你是哪一家的?我让我爹搞死你们!”
  徐相斐瞬间收敛笑容,眼神一沉,平静望向他:“你说什么?”
  蒋逸只觉得他眼神中仿佛有杀气,顿时一抖:“我……小爷放你们一马,快滚!”
  徐相斐挑眉,却也没生气,只是说:“我可是诚心的,至于之前嘛,都是误会居多……”
  “什么误会?你说什么误会?”蒋逸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你打小爷我难道是误会?屁的误会!”
  叶期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他很少见到说话这么粗俗的人,商人之间大多有来有往,说话绵里藏针,看似客客气气实则暗潮汹涌。
  这才是从商之道。
  但这么粗俗的人,叶期也实在是看不上,最重要的是,徐相斐不会做生意,那也是他来骂,这人一张嘴就骂算什么东西?
  叶期上前正想帮徐相斐回怼,但显然他大哥是不需要的。
  “若不是误会……”徐相斐摸了摸下巴,“那这样,我在你面前摘花,这样就不是误会了,对不对?”
  “你——”蒋逸快气死了,“徐相斐!”
  “哎哎,我是真有生意跟你谈,稍安勿躁嘛。”徐相斐拉他去旁边嘀咕,“你看到那个人没有?那是我二弟,唉,我的钱都在他那里,如今我吃饭都难了,你说怎么办嘛?还不是得找英勇无畏的蒋公子帮帮忙?”
  “你居然也会说好话了。”蒋逸狐疑地打量他,“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啊,那我就欢喜了。诶,你什么时候跟岳家有关系了?”
  他再不管事,也是认识叶期的,这么一算,徐相斐跟叶期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钱还被拿走了?
  虽然自己是独子,但蒋逸瞬间联想到各种不好的东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叶期觉得你分了家产,心中不平,故意刁难你?好啊,徐燕子,你平时欺负我那么得劲,怎么一个商人都打不过?”
  徐相斐:“……”
  你小声一点啊!
  被他二弟听到了!
  “咳咳,倒也没有……”
  蒋逸怜惜地说:“那好吧,如果你非要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你……等等,我帮你岂不是帮了岳家?”
  徐相斐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家中怎么看不来岳家?”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我爹。”蒋逸想了想,“不过我记得岳庄主年过四十也一副好相貌,我爹可能是嫉妒了。”
  蒋逸自己长得不错,但都靠自己娘亲美貌,蒋父就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富商,虽说有钱,但一直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俊逸一些。
  蒋逸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徐相斐:“?”
  这……
  他只能说:“那没办法了,这矛盾解不开了,我舅舅英俊非常。”
  “……”蒋逸把他推开,“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令尊也是好相貌。”徐相斐立马改口,又转移话题,“那就这么定了,我改日找你谈生意。”
  “哼,我早就说了,迟早有你求我的时候。”蒋逸望了望旁边的人,一招手就说:“把梨戏儿喊来。”
  徐相斐一顿:“你这毛病……”
  “小爷就喜欢美色不行?”蒋逸眼睛一亮,看着卸了戏装的梨戏儿款款而来。
  她莲步轻移,神色却是清冷的,一身白衣飘然,眼神落在自己鞋尖上,不卑不亢地行礼:“梨戏儿拜见蒋少爷。”
  徐相斐很想问她,把她挖到自己瓦舍到底要多少钱。
  但他一想,茹姬现在在瓦舍都已经是很不容易,他都快给不起月钱了,再来一个这般女子……
  徐相斐默默收回眼神。
  算了算了,还是好好经商吧。
  蒋逸欣赏地看着她:“你长得真不错。”
  徐相斐:“……”这话,是没读什么书的蒋逸说得出来的了。
  梨戏儿神色淡淡:“多谢公子夸奖,不知公子找梨戏儿有何事?”
  “你说能干什么?”蒋逸指了指旁边的酒杯,“伺候小爷喝酒。”
  梨戏儿不语,伸手去端酒杯,躬身捧着递给蒋逸。
  蒋逸本想为难几句,徐相斐却说:“蒋逸,你可想好了。”
  蒋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