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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过去


  要说徐相斐不担心姜浦是不可能的。
  姜浦性子独,不愿去柳州,跟岳明镜相处也别别扭扭的,还拒绝他们想帮忙的想法,离开这么久也没有送封信来,把岳明镜愁得不行。
  若是对影门真的出事了,徐相斐怎么都要去看看。
  可这不代表他是放弃了岳满星,曲今白这话说得简直荒谬。
  又不是怀鹿教抓了两人逼着他选,怎么就变成徐相斐要放弃一个了?
  而且岳满星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用放弃二字?
  难怪岳满星跟曲今白说不上太亲近,徐相斐觉得曲今白真的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曲今白才不管自己占不占理:“你在我的地盘,自然是我说了算。”
  “叔父……”
  岳满星先回头看徐相斐:“可否让我跟叔父单独说话?”
  曲今白和徐相斐对视一眼,两人皆点头,无形硝烟暂时消散,更多犀利的话都被咽回去。
  曲今白让锦姑进来带徐相斐去外间带着,还顺带让他拿了壶茶走。
  徐相斐毫不客气地接过:“希望教主与满星好好说,徐某还想再吃一顿饭呢。”
  “我怀鹿教还少不了你这一顿。”曲今白轻哼一声。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曲今白对岳满星还是挺有耐心的,把点心都塞在他手里:“垫垫肚子。”
  岳满星低头看了看香甜可口的点心,愈发不理解,曲今白是他看不懂的人,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他又是个太犹豫的人,才总是让别人帮他做主,所以在曲今白面前几乎抬不起头来。
  岳满星想了想:“叔父,我对叔父而已究竟是什么?”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曲今白曲起手指敲他脑门,“你是我兄长的孩子,我的侄子,怀鹿教的少主,还能是什么?”
  “不……我不是想听这个。”
  岳满星十分认真:“我知道若我没有这重身份,叔父应当是很嫌弃我的性子的,您丝毫不掩饰,教中的人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我当然知晓我的性子不讨喜,但叔父能否认真听我一言呢?”
  他确实不像徐相斐那般对上曲今白这样的人也能泰然自若,哪怕重活一世,自己也没什么太大本事,比起话本里说的那些翻天覆地的人,他实在是太不显眼了。
  岳满星过去也会想,让他重生究竟有什么用?
  他不会隐藏自己,轻易就被徐相斐和叶期发现端倪,也不能真的改变所有人,很多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
  虽然岳满星去了西北救下徐相斐,但万一这一世徐相斐本来就不会死呢?
  就像他从来没有在柳州看到过李行露一样,万一他来的根本就不是从前的地方,根本谈不上改变呢?
  心事重重,岳满星虽不像曾经那般喘不过气,却还是十分迷茫,不知去处,更不知自己究竟能做什么。
  “我、我想叔父这样为难大哥,是觉得我会因此改变,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怀鹿教少主?”
  岳满星站得笔直端正,向来迷茫的眼神稍微有了些变化:“可是这跟大哥没有关系,我就是如此,怀鹿教本来也不是我的。我当不了少主,我来只是为了让叔父明白……我不想回来。”
  他跟着王牙来到怀鹿教时,曲今白明明知道王牙是被他们抓了,强迫着带岳满星来的,可是却什么都没说。
  但这种安静并不是宽慰和了然,而是不在乎。
  岳满星自认不是个足够坚毅之人,他很可能改变不了曲今白。
  但他不愿意被人拿着去威胁自己敬重之人。
  曲今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明白徐相斐和姜浦,以及岳家对岳满星的重要,他们两人在前世无缘得见,想来见了也是这般,在表面热情下隐藏着谁都不想退步的隔阂。
  “你不想回来?”曲今白这倒是有点惊讶了,他也不是猜不到岳满星的想法,只是觉得小孩子嘛,来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生分了些很正常。
  可是都这么久了,岳满星居然没一点改变?
  曲今白觉得不可思议:“叔父对你不好吗?在岳家你还要给叶期打下手,听说岳家产业很多都是他在打理,你也没什么实权……岳明镜嘛,我也不是没见过,他能真的陪着你?”
  他自己小时候都还跟曲露从有争执呢,矛盾也不算少,这还是亲兄弟。
  岳家那群人,有几个是亲的啊?
  岳满星一时不适应,现在了怎么还会想着岳家?
  那里究竟有什么好?
  岳家有什么好……岳满星也答不出来。
  其实岳家也没什么好,岳明镜太忙了,又想把水端平,所以只能忽略自己的亲儿子。叶期太凶,叶惟意不算懂事,还只喜欢黏着自己亲哥,岳渔又太安静了,跟谁话都不多。
  这么看上去,他们感情似乎真的平平。
  但岳满星清楚不是那样的。
  很久之前,岳渔自己跟武德王世子去了京城,叶期在家里发了好大脾气,谁敢不敢惹他。
  他被赶出岳家时,岳渔也偷偷在门后看着,虽然没有过来说话,但也是担忧的。
  曲今白见他这样,又道:“你真是被养傻了  。”
  但凡岳满星有徐相斐那般狡诈,他也不至于这么烦岳家。
  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成了傻子?
  “叔父……”岳满星认真道,“别再针对我大哥了,之前我说过太多次您都不听,若还是这样……若还是逼着我大哥选,那也不用了,大哥一定会选姜浦的。”
  曲今白诧异地挑眉。
  岳满星板着脸,一字一句道:“这样逼我,我反正也生不如死了,索性死了算了,让大哥给我报仇。”
  曲今白:“???”
  等等,他说什么了?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这孩子疯了吗?
  “你——”曲今白大怒,“岳家到底教了你什么?!”
  之前跟只小绵羊似的,现在一来就来个狠的。
  好样的。
  他更讨厌徐相斐了。
  岳满星就耍赖了:“我不知道叔父是不是真的对我有半分在乎,所以侄儿就在这里威胁一下叔父了……若再用这种办法逼迫我大哥,那我活着,只是愧对岳家而已。反正岳家恩情本来也还不清,正好死了一了百了,免得再给他们招来祸患……”
  “闭嘴!”曲今白怒气冲冲地起身,“好啊,我看是我先杀了徐相斐,还是你先自杀!”
  岳满星一愣,立马跟着他冲出去:“叔父!”
  转眼间,曲今白就不知道从哪拔出长刀跟徐相斐交起了手,徐相斐的剑不在这里,只能随手扯过珠帘扔向曲今白,凭借自己身法躲避,虽然匆忙,但不见慌乱。
  岳满星见他没受伤才缓缓松口气,接着就是怒意一上来,又是不解又是委屈。
  他反倒没上去阻止,而是转身去哪里桌上果盘旁的短刀:“叔父要是如此……那就给我收尸吧。”
  这话决绝至极,让徐相斐和曲今白都变了脸色,虽不知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但徐相斐直接看向曲今白:“教主就是这么对满星的?若是如此……又何必让他回来呢?”
  “你……”曲今白发现岳满星是认真的,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他是真没有坏心,只是我行我素惯了。
  怀鹿教上上下下没人敢忤逆他,甚至都把他供着,一生中经历最大的磨难都是那年的除魔大会。  但有曲露从这个兄长在前面撑着,曲今白也没受什么伤,只是被迫到了偏远之地罢了。
  岳满星手中的刀已经放在脖颈边,微微一压,鲜血顺着他仰起的脖子流下,缓缓流进衣领中。
  听到动静过来的锦姑也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满星!”
  徐相斐和曲今白同时出声,后者仍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前者则是很头疼。
  怎么回事,岳家里最偏执的不是岳渔吗?
  岳满星这是耳濡目染,也跟着激烈起来?
  “满星——听大哥的话,把刀放下。”
  岳满星摇摇头,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大哥,你走吧,姜浦那里麻烦你帮我多看看……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会去找你的。”
  曲今白大怒:“你哪儿都不准去!”
  岳满星只是平静地看他一眼。
  锦姑也跟着劝:“哎呀……少主你就听教主的吧!教主为了你置办这么多物事,为了你都放弃……”
  “住嘴!”曲今白忽然喊住锦姑,“不用你多嘴。”
  “什么意思?”岳满星上前一步,“她什么意思?叔父,你放弃了什么?”
  月白色的领口已经被鲜血染红,可他似乎察觉不到痛一般,只执着地问:“什么意思……叔父,你找我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曲今白凌厉的丹凤眼忽然暗淡一瞬,转眼又恢复那般趾高气扬的模样:“能是什么,就是你大哥的事,我就想要他那本秘籍……还不都是你非不让!”
  “是这样吗?”岳满星的眼睛很像当年的曲夫人,哀伤又认真地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无法拒绝,“什么秘籍值得叔父这样费功夫?”
  “传言中的,你又不知道。”曲今白盯着他又流下的一道血迹,“把刀放下。”
  “那你让我大哥离开。”
  岳满星把刀往自己下颚骨比了比,“大哥离开我就放下。”
  “……行。”曲今白扭头看向徐相斐,“还不快滚?”
  真是气煞他也!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
  徐相斐却冷静地摇摇头:“我要把满星带走,再这样下去你们迟早会出问题。”
  “若不是你来,他也不会出问题!”
  曲今白狠狠道,只恨徐相斐莫名其妙来了荆州要找岳满星,不然也不会把他乖巧懂事的侄儿带坏。
  “是吗?”徐相斐心中着急,担心岳满星不知轻重把自己伤得深了,但嘴上半点不饶人,“说他不配当少主的人不是我,说他该听你的话的人也不是我,纵容自己手下讽刺他的人更不是我。”
  “曲教主,你当真以为我走不出怀鹿教吗?”
  曲今白武功比他高不错,但徐相斐的轻功在江湖上都少有敌手,要跑还真不是难事,所以他才毫无顾忌地直接来了怀鹿教。
  只是没想到岳满星和曲今白之间的问题远比他想得严重,这小子跟岳渔一样,不爆发则已,一来就来个大的。
  徐相斐一边头疼,一边冲着岳满星招手:“来大哥这里,我带你离开。”
  岳满星真的挺想走的,他在怀鹿教里就像被养着的鸟,吃的喝的都不缺,可永远都走不出那个笼子。
  曲今白就像养鸟的人,明明自有打算,却又让人看不出丝毫,只时不时过来逗逗这只迷途的鸟儿。
  若是这样,岳满星觉得自己宁愿过上辈子v被追杀的日子,同样是没有自由,至少那时还能为活到明天挣扎一下,如今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看了看曲今白,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于是慢慢往徐相斐那边走去。
  走到两人跟前时,徐相斐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后,先是将他手中的刀夺下,又想打他又心疼,想了半天也只好冲曲今白发火:“方才曲教主说只不过想要我手中的秘籍,想来是周寄说的了。只是很可惜,徐某手上从来没有什么秘籍,教主所为,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管教主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找满星回来,可满星如此举动,教主觉得自己半分责任都没有吗?怀鹿教中的流言蜚语,教主当真半分不知吗?”
  徐相斐冷笑:“教主说的选择,简直荒谬至极,徐某不会做这个选择。满星的人,我带走了……今日带不走,改日也能带走,教主不妨一试?”
  他拉着岳满星就走,曲今白却已经站在原地不动,擦肩而过之时,岳满星似乎能看到他怅然若失,但又觉得自己看错了。
  怎么会呢?
  曲今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怅然若失?
  锦姑慌乱喊岳满星一声:“少主!”
  岳满星还轻轻拽着徐相斐的衣袖,闻言头也不回:“锦姑姑,别叫我少主了……事情已经解决,你们也不需要违心侍奉我这个不知来路的少主,这些天多谢姑姑照顾……就此别过。”
  徐相斐倒是抬眼看去:“你此刻该喊的,可不是满星。”
  锦姑也才小跑到曲今白跟前:“……教主……”
  这里的动静被怀鹿教其他人知道了,徐相斐和岳满星回到住处时,外面多了不少人盯着,岳满星收拾东西的手都慢了,情不自禁地往外看。
  徐相斐拔出剑一看,手又一松,铮然一声,剑身入鞘,他才慢慢笑出来:“别担心,你这次走得了了。”
  正如徐相斐所说,他们出去的路极其顺利,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只是暗中那些冰冷窥视的眼神看得人后背发凉。
  岳满星是少主时,他们再怎么不满,该做的还是要做,但他若不是了,他们自然不喜欢这个让曲今白都放下身段讨好的小白脸。
  弱不说,性子也别别扭扭的,胳膊肘往外拐,反正就不是个好人!
  这么像或许野蛮了些,但确实是他们真实的想法,怀鹿教崇尚武力,怎么可能真心喜欢在他们眼中一事无成的岳满星?
  岳满星还看见巧巧对他呸了一口,不由得低下头,他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若不这么做,不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他或许就真的走不出怀鹿教了。
  不是没有犹豫过,可是……
  说句自私的话,他跟曲今白的关系,还真没有好到那个地步。
  他害怕看不透的人,更不喜欢这样总是不顾自己想法的人,曾经对叶期误会诸多,如今也不见得就长记性了,依旧还是不喜欢。
  徐相斐安慰他:“没事,或许这样,曲教主才能正视你的意愿,至少桌上不会出现你根本不喜欢的糕点。”
  岳满星露出笑容:“我知道……大哥,姜浦真的出事了吗?”
  “这啊。”徐相斐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从柳州出来,我便直接去了新城,随后又回了长宁,一路上没有停留过,也就真不知道对影门的事。”
  不过曲今白应该不是在诈他,他不知道姜浦和岳满星的关系也不错,只觉得两人身世如此,应该存在许多矛盾才对。
  可姜浦是个不在乎的,岳满星又是重生的,两人对过往身世一个不在意,一个满心愧疚,怎么可能还有矛盾?
  “这种时候,我倒是庆幸重来一次了……”岳满星认真想想,“若是当年的我,或许真的会不喜欢姜浦。”
  他知道姜浦身世的时候,两人已经一起逃亡好几年了,算得上生死之交,他也慢慢看淡,只觉得姜浦不该如此。
  姜浦应该回到岳家,一生顺遂平安。
  曲今白生岳满星的气,不仅没给岳满星马车,还扣留了徐相斐的马,打定主意让他们两个走出去。
  徐相斐思考了一下把马偷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岳满星劝他不要多生事端,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唉,我说你……”两人出了怀鹿教,徐相斐就开始算账了,“大哥没什么本事,也就嘴皮子利索点,我跟你叔父谈谈,全身而退还是可行的。你怎么就这般冲动,难不成学了比你还小的小渔?”
  岳满星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脖颈上包着的白布:“我留了手的,就是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也不行!满星啊,大哥说你性子犹豫,只是希望你不要被过去所困,不是让你折磨自己的啊!”
  徐相斐恨不得敲他脑袋,“你这样,才让我觉得不该来这一趟呢。”
  他只是想来看看岳满星过得如何,谁知道出了什么多事,一时间还真的挺后悔自己插手。
  “不是的……”岳满星连忙解释,“大哥若是不来,我只会更加难过,怀鹿教无人能跟我交心,每日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找谁说话。叔父从来不听我的,我早就累了……”
  这样也好,岳满星是真的这样觉得的,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当时就是脑子一热,觉得不想徐相斐被他牵连。
  大哥已经被他叔父害了一次,难道还能让他在自己眼前再被害一次吗?
  徐相斐看了他一会儿,无奈地拍拍他肩膀:“傻小子。”
  岳满星闻言,还真的傻乎乎地笑了,高高兴兴地问:“那大哥,我们怎么去找姜浦啊!”
  他的事解决了,现在要去救姜浦了!
  徐相斐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对影门究竟在哪,不过梁问雁应该知道,听说她跟对影门下五大杀手有过一战,也正是一战闻名。”
  “哇——”岳满星现在就是个快乐的小傻子,“梁盟主真厉害!我也能像梁盟主那样吗?”
  他武功不太好,但是说不定可以练呢?
  徐相斐:“……”
  啊这。
  看着徐相斐沉默的神情,岳满星也明白了,沮丧道:“好吧。”
  “唉,大哥都打不过大雁的,师弟倒说不定可以,满星嘛……满星日后多看看书,江湖中智者也受人敬仰……”
  岳满星:“……”
  他对自己武功没什么了解,对自己是否聪明还是很了解的。
  “不过大哥还要向满星请教一件事。”
  岳满星闻言立马精神了些:“什么事?”
  徐相斐一笑,直直盯着岳满星的眼睛:“告诉大哥,小浦之前有出过这个事吗?”
  岳满星一顿:“这……”
  他将自己与姜浦相遇经过尽数告知徐相斐。
  他们两人都是因为被追杀才遇到一起,岳满星当年什么都不会,出门在外吃了不少亏,姜浦大概是看不过去就一直带着他了。
  不过姜浦也说了,他被人追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杀回去,提醒岳满星该逃时一定要逃。
  岳满星也就是嘴上答应,心里自然想着要死一起死就得了,他也没什么可留恋的,跟姜浦一起就已经是人生幸事。
  姜浦没有告诉他自己是谁,岳满星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世,两人互相交换了名姓,就一直保持着默契不问对方过去。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岳满星发现姜浦是岳家亲子。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有被耍了。
  怎么会那么巧?
  怎么就是姜浦?
  岳满星满心无奈,悔恨交加,几度想告诉姜浦他该回岳家。
  若是岳明镜在,姜浦或许就不用逃得那么狼狈。
  可姜浦不让他说,每每起个开头又被堵回去,岳满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同走向末路。
  姜浦有时候会很忙,半夜偷偷出去,私底下跟人来往,这些岳满星都知道,不过他什么都没问。
  后来姜浦跟人联系的事似乎被仇家知道了,难得几个月的平静被打破,两人再度逃亡。
  只是这次岳满星没能逃走。
  对方来势汹汹,姜浦受了重伤,岳满星武功一般,已经被对方逼到绝路。
  权衡之下,岳满星选择把姜浦藏好,和对方换了衣服,引开了追兵。
  他顶替对方这么多年,直到死也在顶替对方,不过想来都是他占了便宜。
  没有姜浦,他或许早就死了,能多活这几年已是足够了。
  死前他告诉姜浦,让他去柳州找岳明镜,悦意山庄会护着他躲过追杀,日后……便希望他一生安好吧。
  姜浦不可置信的眼神犹在眼前,两人相处时,大多是对方做主,难得岳满星做了一次主,也是最后一次了。
  乞求和痛呼,岳满星不是没听到,只是他不能停留,他亏欠的人太多,好歹能有一次,稍微偿还一些。
  这样死后,应当也能见那些人了吧?
  岳满星原本不信所谓命,可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回到十六岁时,又觉得这可能真的是命。
  不偿还一切,连安息都不能给他。
  岳满星小心说完,低着头不敢看徐相斐的神情,直觉告诉他大哥一定会生气的。
  徐相斐久久无言,不知该作何反应。
  岳满星这人啊……怎么一次不够,次次都是如此,先前一声不吭,一旦有反应就拿命来反抗。
  徐相斐扶额:“你们这些……”
  当真算得上是平生罕见了。
  作者有话说:
  岳满星的人生轨迹:二十岁身世曝光被赶出岳家——遇见姜浦——发现对方身份——替对方挡刀——重生到十六岁救下徐相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