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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诀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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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安娜手持佩剑,从空港上一跃而下。
  风为她让路,雪在她的身侧盘旋,矫健的身姿划破空气,直冲肆虐的死亡蠕虫而去。
  剑锋聚起狂风,无形的利刃切开雪花,对准死亡蠕虫的口器,却只能斩断数根纲毛,在它糙实的表皮上留下几道浅浅的伤痕。
  狄安娜浮在空中,她的攻击没能生效,反而激怒了死亡蠕虫。
  “吼!”
  死亡蠕虫发出一声骇人的咆哮,生长在口器周围的纲毛肆意挥动,感受着气压的变化,捕捉着空气中的气味。
  布里欧纳克之剑进入倒计时的那一刻,震动颤动的气压令这只死亡蠕虫本能的逃回地下,直到空气逐渐归于平静,它才重新钻出地底。
  之后,它所感受到的一些都不一样了。
  空气是冷的,浮动着淡淡的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空中落下,火焰和浓烟的味道所剩无几,城中的血腥味也在一瞬间蒸发殆尽。
  没有危险,也得不到其他死亡蠕虫的回应。
  它是一只虫子。
  没有大脑,无法思考,无法理解生和死的含义,只是条件反射般的行动。
  它感知到同类的死去,感知到危险消失,感知到一个清晰的发生源就在它身前的不远处。
  毁掉!
  必须毁掉它!
  本能驱使它行动,本能驱使它破坏!
  它在咆哮,它在摧毁一切阻挡它前行的存在!
  “轰!轰轰!”
  风的利刃接踪而至,对准死亡蠕虫的口器发起猛攻。
  “该死!这恶心的虫子竟然这么硬!”
  死亡蠕虫被狄安娜的攻击激怒,口器的周围纲毛的断口处冒出淡淡的墨绿色浓稠的液体。
  “它的弱点在体内?”
  “吼!”
  死亡蠕虫发出咆哮,扭动着身躯,张开深渊般的口器疯狂的扑向狄安娜。
  狄安娜从容应对,驱使着寒风回避死亡蠕虫的猛扑,乘势对准死亡蠕虫的伤口再度击出风刃。
  “啪啪啪!”
  风刃迅猛锐利,在口器和尖牙的缝隙间切开了数道伤痕,皮肉翻开,露出鲜红的嫩肉。
  攻击终于生效,狄安娜乘胜追击又挥出几道风刃。
  死亡蠕虫痛苦的扭动身躯,朝狄安娜喷出一口黄绿色的腐蚀液。
  狄安娜操控风刃将腐蚀液四散劈落,死亡蠕虫却趁着空隙横擦过圣殿塔的塔身,张开口器钻回地下。
  “休想逃!”
  突然间,黄沙翻涌,风沙贴着大地灌入它布满利齿的口器之中。
  但这次的伏击没能像上次那样奏效,死亡蠕虫立刻闭合了口器,迅速伸直腔肠状的身躯喷出一口腐蚀液,浓烈的恶臭伴随着浓稠的液体如一张大网扑向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被迫唤起风沙弹开,腐蚀液喷溅在附近的废墟之上,雪花瞬间消融,无数人类和异兽的尸体在腐蚀液的侵蚀下,化成了一滩发黑焦油状的污浊。
  “可恶,差一点就......”
  阿多尼斯捏紧拳头,忍不住一声大骂。
  漂浮在空中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很勉强,唤起风沙的那一刻,他的胸口更是发虚脱力,险些从空中坠落,成为那滩污浊中的一员。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
  阿多尼斯揪着胸口,轻柔的淡淡的凉意悄无声息的落在他身上。
  等他察觉时,寒意席卷大地,提尼斯城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这场雪,该说天公不作美,还是......”
  阿多尼斯望着死寂的提尼斯城,风雪过境,尸横遍野,断壁残垣,海港是一只扎眼的巨大鲸鱼的尸体。
  绵延海港一线,最后的难民们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紧紧缩成一团,灰头土脸,眼中刻着惊慌和恐惧,竟和城中破败的景象融为一体。
  天时,地利,人和。
  这些跟提尼斯城已毫无瓜葛。
  这里成了一片墓场。
  埋葬了人类,埋葬了异兽,埋葬了曾经不可一世的要塞城。
  圣殿塔是墓碑,这场雪便是盖在墓场上的棺盖。
  “外使!小心!”
  狄安娜的喊声将阿多尼斯拉回现实,抬眼间,一个尖牙参差的深渊巨口几乎就要将他吞噬。
  “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
  阿多尼斯勾起嘴角,笑意却瞬间凝固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上是空的,黄沙没有聚集,风也没有呼应,他竟然无法翻涌起风沙!
  “怎,怎么会......雪?难道是因为这场雪!”
  “吼!”
  黑影盖顶,恶臭侵袭。
  阿多尼斯咬牙,拼尽全力逃离那张深渊巨口,热血涌上大脑,冷汗却蹭蹭蹭的往外冒。
  “妈的,要不来急了......”
  “啪!啪!啪!”
  狂风抽打空气,三发风刃切中死亡蠕虫的口腔内壁,死亡蠕虫痛苦的发出吼叫,扭动的身躯撞在阿多尼斯的侧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阿多尼斯撞飞。
  “外使!”
  狄安娜急忙冲向阿多尼斯的方向,迎面而来的却是褐棕色如城墙般的身躯。
  狄安娜挥剑抵挡,巨大的身躯将她弹开,直直的撞向提尼斯城的玻璃外墙。
  狄安娜挥剑唤起狂风凝聚在身后,在狂风和玻璃外墙接触的一瞬,“哐啷”一声巨响,玻璃外墙碎成了残渣,狄安娜摔在地板上连滚数圈,一手抓地迅速稳住身形,佩剑插地,发带松脱,脸上的擦伤渗出血痕,狂风掀起的黑色长发中是露出苍白的发丝。
  “吼!”
  死亡蠕虫咆哮着冲向圣殿塔,狄安娜目光凛冽似刀,周身的狂风吹散雪花,手中的佩剑寒光一闪,飞身一跃迎头冲向死亡蠕虫。
  “滚!这里不是让你肆意妄为的地方!”
  圣殿塔外,风声作响。
  塔身内部,火舌喷涌。
  士兵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长袍怪人,他低着头,兜帽遮脸,戴着暗色的手套,看不见容貌,也不出声,无法分辨他是男是女。
  在他的脚边,两个士兵的死状诡异而残忍,都是瞬间被拧断了脖子,没有一点挣扎就咽了气。
  “开枪!都给老子开枪!”
  战友莫名被杀,士兵们怒不可遏的扣动扳机。
  枪口喷出火舌,子弹疯狂倾泻,呛人的硝烟味顿时充斥在整间实验室中。
  那个怪人不慌不忙,只是飞身一跃,轻而易举的跳到士兵们的身后,黑色的手套擦过士兵的脖颈,‘咔啦’一声,又一个士兵在他们眼前被拧断了脖子。
  “妈的!你去死!”
  士兵们调转枪头,怪人的手先一步握住枪口,向上一折,枪口被掰弯。另一个士兵急忙对准怪人的胸口开枪,怪人抬腿一脚正中士兵的腹部,那个士兵当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脑着地,鲜血缓缓流出他的嘴角,没气了。
  “博士!你们快走!我们来拖住他!”
  剩下两个士兵见状直接扔了枪,拔出匕首与怪人近身肉搏。
  可是,那两个士兵还没挥出匕首,双手就已经被怪人折断,匕首掉落在地,在惨嚎声中,怪人掐住他们的脖子,硬生生的将两人举了起来。
  “住手!”卡夫卡对着怪人大喊。
  然而,为时已晚。
  怪人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像捏死蚂蚁一样直接掐死了两个士兵,手一松,又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你,你......”
  恐惧和愤怒令卡夫卡不禁颤抖,他抓着栏杆扶手,瞪着下楼的怪人:“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怪人没有说话,偏过头,微微抬起,看着楼上的二人,然后慢慢转过身子,身形微曲,突然一跃而起,伸出戴着暗色手套的手对准卡夫卡的脖子。
  卡夫卡瞪大了双眼,那只手在逼近他的瞬间突然往身侧一挡,接住了一只金属的机械臂。
  “弗,弗兰兹......”
  “哼,别以为老人家就好欺负。”
  弗兰兹眉头一紧,身后的机械臂突然发力,一拳将怪人打飞,砸回一楼。
  卡夫卡缓过神,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有些腿软。
  “亏你在外面游荡了11年,这点小场面被就吓到了?”
  “还,还好。”卡夫卡拍了拍胸口。
  在外游历11年,死里逃生的次数卡夫卡早已记不清了,心脏也受到非比寻常的锻炼。
  但令他感受到恐惧并非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想杀他,而是这怪人的本身就让他感受到强烈的厌恶和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就在卡夫卡想要探究这种感觉的来源时,怪人再度一跃而起,目标转向了背对他的弗兰兹,挥拳落下。
  “小心!”
  话音刚落,机械臂先一步挡住了怪人的拳头,怪人顺势抓住机械臂,拉着弗兰兹从二楼一起坠落。
  卡夫卡急忙往下望去,只见弗兰兹身后的机械臂又多了两只,一只勾住栏杆扶手,另一只挥拳落在怪人的脸上。
  怪人被打回一楼,落地时他双手撑住地面,敏捷的两个后翻与弗兰兹拉开距离。
  弗兰兹在机械臂的支撑下稳稳落在地上,盯着那个怪人,扶了下歪了的镜框:“没规没矩的东西,今天,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老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