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就这?
  热燥的天气闷得人心胸憋闷,李奉玉突然想起来她居然忘记了奶奶的周年,这都误了一阵日子了,真是可恶!
  无尘居里存了她好多元宝呢,回去烧又不太可能。李奉玉闷闷不乐地纠结了许久,独自去街市买金箔纸。
  真有意思,这地方的金箔纸是用来辟邪驱鬼的,有点小贵,好怀念老家的网购啊。
  这酒喝着也忒淡了!
  店外一辆马车倏忽而过,车窗上的帘子随风掀起一角,车内的人一眼撇过酒肆,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笑了笑。马车沿着街道飞奔出城,驶过一段路后停在了路边。
  正逢午歇时分,南里一片静寂,主院里连一个伺候的人没留,月流魄不知与月不归有什么话要讲,一直在客院待着没回去。英武前半晌出去办事回来后累得像死狗一样,在屋里睡得叫都叫不醒!
  院口的仆从靠在门墩儿上昏昏欲睡,时不时地点头儿磕脑袋,忽然瞧见李奉玉回来连忙点了个头,却莫名其妙地收获了一个眼刀子,看的他心里一颤。
  奉玉君今日怪怪的,怎么瞅着那么不耐烦呢?平日里她都很和气的嘛!难道和神君吵架后还没和好呢?
  不过神君那人也是怪难处的,奉玉君伤成那样还发着热,他还要与人家吵个高低,吵不过就算了嘛,还口不择言地骂人家不识好歹,错把好人心当驴肝肺。自己也不反省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像是好心吗?分明更像嫌弃!
  “吱呀”一声,门轻轻地开了。
  灼无咎转眼一看,见李奉玉破天荒地一脸温柔地站在那里瞧着他,一时忍不住看了看窗外,天还没黑呢,他都开始做梦了?
  李奉玉奕奕然地迈着小碎步过来,竟莫名地现出一股大家闺秀的劲儿来,倒是挺稀奇。
  灼无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知她想做什么。
  李奉玉乖巧地偎着他坐了下来:“君上,怎么午歇时分还在看书呢,你不困吗?”
  灼无咎皱眉,这丫头搞什么呢,说话怪腔怪调的。
  李奉玉见他神情不悦,立刻红了眼睛,眼眶上的泪珠摇摇欲坠:“君上,妾身这般念你,你怎么还是冷冰冰的,你要与妾身赌气到什么时候。”说着竟柔柔地抬起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怀里。
  灼无咎周身一震,看着李奉玉无动于衷。
  天气热了,李奉玉经常就一条辫子垂在身后,不用任何首饰,偶尔让侍女为她簪发也只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且很少上妆。但她这会儿却钗环叮当,薄施粉黛。
  而且,李奉玉从来不会叫他君上,更没有说过妾身这种词儿。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丫头如今对他已死心,怎么会短短几日又跑来与他求和?
  这个李奉玉——是假的吗?
  那么,李奉玉在哪里?
  灼无咎心中疑惑,倚在凭几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的人,嫌弃地握起了手。
  这女人却忽然起身绕到他身后,伏在他背上解开了他的寝衣,然后又一脸羞赧地一件一件脱去了自己的衣裳!
  “君上,妾身知错了,让妾身伺候你歇息吧,好不好?”这人连媚眼如丝都和李奉玉不是一个风格的。
  假的!灼无咎立刻拢住寝衣坐正身子,这女人身上没有一丁点儿伤痕,还有那胸衣……李奉玉的胸衣很特别!
  “你这变化之术倒是不错,只可惜蒙骗不了本君。”他冷冷地将人推出去,默默地将戒尺放在了案几上。
  眼前娇滴滴的李奉玉转瞬换了一副脸孔,扶云月也不慌张,悠然自得地边解束胸边答道:“云月也没想瞒着无咎哥哥啊,不过是稍事变化试探一下罢了。先前以为无咎哥哥有多宠爱奉玉君呢,如今一看也不过是我想多了。”
  她抬手扬去了自己的小衣,如蛇一般鬼魅妖娆地贴了过来——
  “叩叩”两声,突然响起敲门声。
  “主君大人,午歇时辰已经过了。卑职来给您送卷宗。”
  是李奉玉!灼无咎正要说句“稍后再送”,结果还没开口呢,扶云月已经拈诀打开了房门。
  灼无咎脑子一抽,竟然鬼使神差地掀开寝衣直接将扶云月搂在了怀里!
  李奉玉只走了两步便看见了那辣眼睛的一幕,还有地上那扔的乱七八糟的衣裳,扶云月一张脸都浮着艳粉的春色……
  她翻了翻眼皮看见扶云月光洁如玉的肩膀露了一点出来,也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但可以确定绝非醋味,可见她真的放下了。
  “卑职无礼了,你们继续。”她将卷宗放在案几上,后退两步直接转身关门,坦然自若地走远了些。
  “呼——”真尴尬啊。
  思来想去,她待在主院附近着实尴尬,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叠元宝,总之不能闲着吧,赶紧叠了给奶奶烧过去才是正事。
  一直到晚膳时分,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叫她,她倒是自觉地往前头去吃饭,却觉得饭厅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月流魄、月不归和英武看她的眼神都有点虚虚的,仿佛几个人背着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只喝了一点菜粥便放下了碗:“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看得我直发毛,到底怎么啦?”
  几个人连忙打哈哈,只夸她前半晌的酒没白喝,这会儿脸上还粉粉的挺漂亮。
  李奉玉无语,这都什么鬼?
  直到洗浴时,月流魄才偷偷摸摸地摸到竹屋里跟她忏悔:“玉玉,姐姐对不起你。”
  “我求求你们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嘛!”她急得想扎水里沁死自己算了。
  月流魄一咬牙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后半晌我们瞧见扶云月衣衫不整地从君上房里出来了。后来英武进去后发现君上也……不甚整齐。”
  李奉玉沉默,就这?这跟对不起我有啥关系?
  她低头搓洗着头发嘀嘀咕咕:“我当什么事儿呢,这事儿我知道啊。还是我给他们关的门呢,我贴心吧?”
  月流魄直接哽住:“玉玉,你不难受吗?”
  她不假思索地反问道:“主君大人不纠缠我了,他找到门当户对的真爱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难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