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道大魔头这么会玩，一条领带也能被他玩出各种叫人面红耳赤的花样。
当时他还忍不住问，“你都跟谁学的？”
大魔头回了八个字，“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顾宣，“……”
我信你个大头鬼！
如今再看到领带，顾宣只觉得无法直视。
领带都被大魔头给玩坏了……
买了一些必需品之后，顾宣实在闲来无事便去剧组探班，没想到剧组居然来了新人。
也不完全是新人，对方参演了好几部校园偶像剧，最近风头正盛，又在综艺频道语出惊人，吸引了不少脑残粉。
顾宣站在王导身后看了一场。
NG了二十次。
演技实在太过浮夸。
新人不干了，“王导，你是故意刁难我对不对？就因为我是范总推荐的人吗？”
王导的脸色很难看，他一句话不答，只示意正在休息的窦佳佳，
“佳佳，你来把这一段演给她看看。”
新人演的这一场是原剧本里没有的戏份，编剧也是在前两天才紧锣密鼓加上的角色，对窦佳佳来说是第一次接触。
“好的，王导。”
田姐连忙替窦佳佳换衣服，而窦佳佳则争分夺秒的背台词。
五分钟后，窦佳佳登场。
新人在剧中扮演假公主身边的绿茶小婢女，说话茶里茶气，专门挑拨离间，唆使假公主置女主于死地。
原本假公主身边也有个婢女推动剧情，但新人来了之后，大部分台词和出镜都被新人抢走，而且还加了很多戏份。
窦佳佳扮演的小绿茶恭恭敬敬地站在假公主右手边的位置，一边小心奉茶一边不动声色地说，
“公主殿下，宫里有一些不好的传言，前几日奴婢经过御膳房的时候听人议论……”
她故意停顿了下，小心打量着公主的脸色，见公主虽然皱眉却没有打断，才故作担忧地继续说，
“那个野丫头才是真正的公主，而您……是被人偷天换日了。”
公主怒喝一声，“大胆！”
‘哗——’
茶几上的瓷杯、水壶洒落一地。
小绿茶慌忙跪下，瑟瑟发抖，“公主殿下息怒，奴婢已经狠狠教训过那帮嚼舌根的奴才，您千万别气坏了玉体。”
“教训？”
公主眸中闪过一抹戾气，
“这种奴才就该杀！”
小绿茶低垂的唇角微微勾起，“公主殿下，那些狗奴才死不足惜，杀他们治标不治本，还会落人口柄。”
公主烦躁，“那你说怎么办？”
小绿茶缓缓抬起头，眸中的狠辣与她天真的脸形成强烈对比，
“奴婢觉得，斩草要除根。”
“卡！”王导喊，“过。”
“方可欣，看看你跟别人的差距。”
方可欣是剧组另一个投资方前两天才塞进来的人，王导对这种临时塞人的行为深恶痛绝。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说不定会再来个像顾宣那样的意外之喜。
没想到惊喜没等到，等来了惊吓。
这种程度的演技，在王导眼里只配充当群演跑跑场。
方可欣并不觉得窦佳佳演得比自己好，“我看也就这样，没什么了不起。”
王导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你过来。”
方可欣不情不愿地走到显示屏前，王导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跟她剖析窦佳佳的微表情，
“……演戏不是瞪眼、皱眉、噘嘴，张牙舞爪就叫演得好，而是要学会向观众传递角色的情感，将观众带入剧情，这样才会牢牢抓住观众的心。”
“你仔细看看窦佳佳演的，她的眼睛会说话，在婢女望春天真的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这种反差需要在一张脸上呈现。”
“你看看你演得，没有层次感，让人一眼看到底。”
“观众会喜欢这种浮于表面的演技吗？”
顾宣全程都在旁围观，不可否认，窦佳佳虽然年轻演技却很老练，演什么像什么。
她从出生落魄却善良勇敢的正义之光切换成阴毒狠辣祸乱宫廷的婢女居然毫无违和感，完全剧抛脸。
顾宣忍不住称赞，“佳佳确实演得好。”
方可欣不满的哼哼两声，很不服气的态度。
听到顾宣说话，王导才看到来人，“小顾，你怎么没在酒店休息？瞎跑什么呢？”
顾宣，“王导，我的身体没事了，你就让我复工吧。”
王导想到昨天小罗送到医院后也没怎么受伤，猜测应该是那块地的土质比较松软才导致伤势不重。
“你看着办，总之不能勉强自己。”
顾宣，“好。”
王导，“对了，正好今天没安排你的戏份，你帮我带带这个方可欣。”
顾宣，“……”
不是吧？
他错了，今天不该来。
“王导，您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新人，人家也不能服我呀。”
王导，“小顾，你就别谦虚了，我相信你，只要能将这个方可欣带起来，你就算是帮我大忙了，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他已经被这个方可欣折磨得头秃。
顾宣，“……”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方可欣走到顾宣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满脸鄙夷，“你就是以前蹭江帅流量的那个跑龙套？”
顾宣坦然承认，“是。”
方可欣嗤笑，“王导什么意思？居然叫你来指导我？”
她故意扯开嗓门喊道，
“就是想逼我走也没必要这么羞辱人吧？”
“我还不稀罕待在这个破地方呢！”
“不就是个丫鬟吗？还讲究这讲究那的，有必要吗？”
方可欣随手甩掉剧本，大步走去化妆间卸妆。
她一边卸妆一边跟金主爸爸诉苦。
金主爸爸正安慰着自己的心肝宝贝，突然听到旁边人问，
“她在《长安令》的剧组里？”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柔声细语的，带着股女气。
方可欣打完电话出来就变得神采奕奕，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她先跑到跟王导面前嬉皮笑脸地道歉，说自己还小不懂事巴拉巴拉，然后又说愿意跟着顾老师好好学演戏。
王导真是被她前后大反转的态度弄懵了，不过既然想学好，他自然高兴。
“小顾。”
顾宣正跟窦佳佳聊天，听到王导喊自己，连忙走过去。
王导，“这几天我尽量给你少安排一些戏份，正好你帮忙带带方可欣。”
顾宣下意识皱眉，他实在不愿意搭理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
谁料方可欣听了此话，一下子冲过来挽住顾宣的胳膊，撒娇道，
“顾老师，拜托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顾宣，“……”
他大概是遇到了一个精分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