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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梦醒时分二


  秦云叹了口气,这个傻子。
  “没事,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能遇到你,也是老子积德了。你这人,啥都好,唯一让人觉得讨厌的就是一根筋,不过,谁叫我喜欢呢。”
  周末“嘿嘿”的笑了两声,嗓子疼,不敢去接话了。
  这家伙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走高冷路线了。
  不然,当初也不会连秦云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意思的也不清楚。
  那个时候他一门心思只在苏晔身上,后面他毕业去了上海,接触多了,依稀知道了秦云的家的事,他们的关系便更加密切了,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这是一种朋友之间的契合。
  “阿末,你放心,你这心肝啥的稳稳地装肚子里就行,剩下的事让我来,保你还能见到沫沫潼潼结婚生子。”
  秦云拍了拍周末的手,一脸的严肃,甚至透着点儿圣光,只怕周末下一秒说让他刨心,他也愿意。
  “秦云啊……”
  周末把后面的话咽在了肚子里。他何德何能。
  难道就为着那些无关痛痒的话和陪伴吗?这些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又何必一往情深了呢。
  有些人活着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秦云就是这样的人,他的上半生活着为了仇恨活着,仇恨与自己有关的一切。可仇恨终究会吞没他的心和灵魂,让他变得跟他仇恨的人一样丑陋。
  可自从遇到周末的以后,他的灵魂得到了救赎,救赎了他和简言,阻止了他跌入无尽的深渊。
  “嗯,对了,有件事还得你点头,就是余晓东的事,他就职的学校正好我也是股东之一,这事你吱个声,我就知道怎么办了,你只管看戏就成。”
  秦云说起余晓东,周末皱了皱眉头,如果是按照自己原先的设想,让他中年失业,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现在……
  “秦云,你有见过浪子回头吗?你说有破镜重圆吗?”
  秦云摇了摇头,“破了就是破了,重圆的只是表面,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周末叹息着说:“余晓东最后算是做了一回人,他把房子车子都留给了姐姐,自己净身出户,放弃了沫沫和潼潼的抚养权。你说,他这是想做什么?表示自己的后悔?还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云听周末这么一说,也有些许惊讶,周末昏迷这两天,他找人查到了一些东西。
  “他的确是有些问题,上次的升职也是找了副校长拖了关系,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简单,反正就是权色交易,还真看不出,那姓余的还有这种魅力。不过,我看他是真放弃了,自家有个那样的母亲,唉……”
  秦云鄙夷又无奈的叹息着……
  周末嘴角冷笑,“咱们两个局外人,说这些没什么意思,至少他算做了回人,也还算的上两个孩子的爸爸。咱们也不能做那痛打落水狗的事,不然,我姐哪儿,只怕又要于心不忍了。我只希望,那老太婆别来烦我姐就行。不怕要钱的,就怕不要命的,没必要为了这些个人脏了眼。”
  一听这话,秦云倒是乐了。
  “你咋不把你这太子爷的身份亮一亮?这个嘛,有个背景,身份就是好,站到别人想够都够不着的地儿,往下一看,身边全是好人,什么糟心事都没有,你看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周末思考着秦云的话,那是因为他本就是那个阶层的人。而自己,半吊子都算不上,自抬身份,多没意思。
  “不就是从一个坑儿掉另一个坑儿去?再说了,那后面那个可是深渊。再说了,我这算哪门子的太子爷,他们蒋家又不是没人了。这事你想都别想,我姐之所以不说,想必也是不想我为难,京城那地儿,吃人不吐骨头的事还少吗?就我这一根筋的心,玩得过那些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你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
  周末的这番自嘲的话,秦云有些不太认可。怎么的,他也是蒋家唯一的男丁。这唾手可得的大好事,他完全没必要当成烫手的山芋。
  “唉,我是搞不懂你这样学了玄学的人,在我看来,是我的东西,那我就必须要得到手。再说了,你姥爷不留了一道“圣旨”吗?你怕啥,那些个老小东西要说什么,我就领着人北上。”
  周末被秦云这些个理所应该气笑了。
  “秦云,你出生就是那个阶层的人,生于此,长于此。而我,一个半路子。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而且一个阶层的事。我骨子里就是那个父母都是工人阶级的平凡人,即便是鱼跃龙门,那也是靠我自己才行。靠着巧力上去的,容易摔。你啊,也别把我想得太好,这点儿巧力用在合适的时候,还是能起到作用的。”
  周末说了太多话,有些面露疲态。
  秦云还想说什么,见他疲惫的样子,只好放弃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尽管叫外面的护工。我让秦姨给你熬点儿清粥。”
  周末点了点头,侧过脸躺好。
  秦云离开后,有人开门进了病房,想必是秦云安排的护工。真不是他高冷,他实在是连眼皮都不想抬。
  冉婆说得没错,张口说话是最破元气的事,特费心力,还容易破气运。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觉得心力交瘁起来。
  来人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周末沉着眼皮,却睡不着,因为他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陌生的生物靠近。
  “请你先出去休息,有事我会叫你的。”
  周末的疲惫,让人心疼。
  那人还是没有动静,整个房间好像静得只有周末一个人一样。
  有些气愤,难道这护工是聋子吗?
  周末转过头,盯着那人。
  入眼的瞬间,周末的脸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眼前的人,满脸的颓废和悲伤。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苏晔吗?
  “来了啊。”
  “嗯。”
  “坐吧,我困,睡会儿。”
  “好。”
  不知为何,巨大的困意袭来,就像那段日子,苏晔顶着所有的压力,也要完成和家里人的对赌协议一样。他陪着他,熬夜收集数据,整理对家资料,不再依靠苏家的关系网,一切都仅仅凭着苏晔这个实实在在的人。
  那个时候周末好困,有时候困到靠在他身上就睡着了。
  就像此刻,周末如同当年一样,困意十足。可那个时候,他的心是满的。
  而现在,它坏了。
  苏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他才刚过了三十,他还这么年轻。
  他的人并没有说他生病了。他怎么会生病,还是这要命的病,他的心坏了,在那个时候就出现了苗头。可自己压根没有注意,那个时候,他只一门心思想要成功,想要让周末名正言顺的进入苏家。
  自己困在东南亚回不来的那个时候,周末为了完成对赌协议,住在他家,帮他完成国内的工作时。
  他的母亲,到底还做了什么!让这么爱他的一个人满身是伤,让这么一个满心是他的人,最后坏了心,得上了这要命的心力衰竭!
  当医生告诉他周末现在的心脏比一个80岁的老人还不如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他那天会晕倒,为什么当年见到那一幕时,他会吐血。这个他拿心换来的认可,却轻飘飘被一个孩子给全盘否定了。
  周末还有多少个十年?
  医生说了就算换了最合适的心脏,他的每一个十年都将在家里和医院渡过,更别说还有数不完的药物陪伴。
  他后悔了,为什么他还是跟从前一样,要等,要怕!要犹豫……
  他的坚持,有什么用!
  眼泪的错觉,让他恍惚见到了眼前的人躺在泥土里对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