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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页


“行,好人。——那和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要向你了解!”肖然一声冷笑,正义之眼都给出提示了,还想悍跳好人?
束永超有些慌神,连声叫屈道:“肖队肖队,皮组皮组,哎哎哎,这咋说走就走,我出来之后真是啥事都没犯啊,绝对冤枉,肯定是有人见不得我好,污蔑我!”
“谁说你一定犯事了?有些事要向你了解,耳朵堵了听不清啊?”皮自重瞪了束永超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喝道。
听到这话,束永超稍稍安心,比较合作地被带到了询问室,肖然与皮自重也未做拖延,随即对束永超展开问询。
“姓名、出生年月日、籍贯。”
“束永超,某年某月某日,北方某省某县某镇。”
“本月15号晚上,你在哪里?谁能可以给你证明?”肖然开口问道。
提及15号晚上,束永超的神色明显有一丝波动。
他佯做镇定道:“15号晚上,我在我的住处啊,干了一天活,老累了,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证人我没有,我住的地方就我一人儿,不信你们可以调监控嘛。”
皮自重正挠着老茧,听到这儿,抬头反唇相讥道:“你瞎扯什么,你住哪鸟不拉屎的地方,往哪调监控去!”
“呵呵,我的错我的错,我没注意观察过。”束永超没脸没皮道。
肖然之前已经了解到这个束永超和那个老赖是同县老乡,便接着问道:“你老家在北方某省某县,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啊?”
束永超略一犹豫,但想着现在长途出行都有迹可查,便如实说道:“我、我过年刚回去的。”
“也就是说,你刚返回临安不久是吧。”
肖然眸中闪过一抹光芒,“白小毛让你打刘海柱,付了你多少钱啊?年初三给刘海柱送白纸人的那家伙,和你什么关系?如实交代哦,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束永超愕然,他面皮逐渐拉了下来,竟有些委屈地说道:“不是说了解别人的情况么,怎么还是扯到我了!”


321、第二顿打

作为经常与警察‘打交道’的老油条,束永超对警方的了解要比普通人深的多。
一旦警方找上门来,嫌疑人与案情毫无关系的情况一般很少出现。
尤其是刑警这一块,当他们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掌握了较为充足的线索。
到了这个时候,想做什么负隅顽抗、拒不交代,基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情况尚有转机,还是趁早坦白的好。
束永超明白这一点,于是经肖然这么一点,他便如倒豆子般一股脑全招了。
“肖队、皮组,我承认,我刚才是想蒙混过关,我有错。”
束永超做出一副后悔莫及的姿态,求生欲很强地说道:“我是带着人打了那个叫刘海柱的,但那都是白小毛让我干的,他是幕后主谋,他的责任最大!
刘海柱的医疗费,还有什么赔偿费,你们应该找白小毛,让他赔,他有个小厂子,他有钱!”
白小毛,就是刘海柱纠缠了一个多月的那个老赖的名字。
“赔?”
肖然冷着脸,盯着束永超‘诚恳’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一字一顿道:“怎么赔?人死了,你讲讲怎么赔!”
“死、死、死啦?!”束永超瞠目结舌,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充满了惊恐,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头上渗下来。
这下束永超是真的害怕了,斗殴与打死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顶多关上几年,但后者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激动之下,束永超条件反射地要站起来,结果被审讯椅上的钢板硌到了大腿根,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嘶着凉气又坐了回去。
“不、不是,怎么可能会死呢?我们就打了他一顿,我还看着他走远了,怎么就死了呢……”
束永超手足无措,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虽然他是一个经常进去的老油子,但他也是分的清轻重的。
他向来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做过火的事,结果万万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卷进了一场命案。
束永超自言自语叨咕了两句,嘴一歪竟然放声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我没想他死啊……都是白小毛的主意……是他让我打人的啊……”
“行啦!”
皮自重一拍桌子,接着往后一椅,又瘫坐了下去,“敢作敢当,把白小毛与你对刘海柱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知道多少说多少!”
“我现在还能说,那天晚上我在家哪也没去吗?”束永超眼角挂着泪水,试探问道。
不知他是头发缺了一道影响了智商,还是想要蓄意卖萌博取同情,竟问出了这般白痴的问题。
更可恶的是,他脸上的卖萌表情,配合着他三十多岁的长相,以及头上秃掉的那道锃亮的头皮,怎么看都十分的辣眼睛。
皮自重恼怒着又坐直了身子,指着束永超喝道:“你也想跟着我姓皮吗?啊!”
“淡定。”
肖然拍了下皮自重,接着对束永超冷声道:“你接着讲!从最初开始讲!”
束永超又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方才低迷地小声叙述道:“我对那个叫刘海柱的了解不多,最开始知道他,还是在年前回老家后的一个酒桌上。”
“当时我在老家的一个朋友邀请我们吃饭,结果我朋友的朋友,也就是那个叫白小毛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到了酒桌上,大家谈的都很高兴,一顿酒下去也就熟了。”
束永超回忆道:“席上瞎扯的时候,我们了解到这个白小毛在他老家的一个镇上办了一个小厂子,经营的还不错,在县里也算是个体面人。
后来白小毛问我在哪里工作,我就说是在临安,他一听临安,就骂了一句,说临安有个催收员缠了他快半个月了,天天打电话都快被烦死了。”
“我当时也没说什么,而且他也就这么随口一提,当时喝的晕晕乎乎的谁也没在意,就这么给过去了。”
束永超道:“又过了几天,也就是年初二的时候,他托我朋友要到了我的电话,气急败坏地问我在临安有没有人,让我帮他个忙,他要好好教训一番那个叫刘海柱的。
那些催收员也是牛笔,大过年的还上班催债。
我就跟白小毛讲,我说我认识的人基本上也都回家过年了,他就让我想想办法,说已经摸清了刘海柱的住址,今天怎么着也得先出一口恶气。
我本来是不想帮他的,毕竟就见了一面,也不是太熟,谁知道他加了我微聊,转手就给我打了三千块钱,我、我就收下了。
拿人钱总得办事不是?
我就想起来我们在医院做黄牛的一个伙计,他过年没有回家,我就让他去买了个白纸人,写上‘催债狗、死全家’大半夜给刘海柱送了过去。”
“那个白小毛,是怎么知道刘海柱的住址的?”肖然问道。
束永超摇了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他能搞到肯定有他的办法,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跟白小毛说,我让人大半夜抬着白纸人把刘海柱吓了个半死,尿都快出来了。”
束永超讲道:“当时,白小毛听了很高兴,结果就在我快回来的头天下午,白小毛又找到我说,让我回来之后找人狠揍刘海柱一顿。
他说刘海柱怀疑是他送的白纸人,居然打电话过来又骂了他一通。白小毛与刘海柱对骂没占到上风。
他心眼特别小,而且在家里又横惯了,所以他就特难受,如果不是厂子里有事离不开,说不定他很可能和我一起来临安,亲手报复刘海柱。”
“我是不愿意动手的,我知道万一把人打伤了,又得进看守所,为了那么点钱,还可能浪费我年把的时间,我觉得不值当的。”
束永超顿了顿,接着讲道:“不过白小毛可能是被刘海柱快给气疯了,不惜血本地当场给我拍了两万块钱,说如果我被刘海柱报警逮了,我在里面蹲多久,他就按每个月五千块的价格补偿我。
他都这么说了,我就一时迷了心窍答应了,当时我想着,你白小毛又不在临安,我找人稍稍打他一顿,不给打伤,拍几张照片给他看看就行了。
于是我就跟白小毛签了字据,等我回来之后,叫了几个做黄牛的,根据白小毛提供的信息,在15号晚上终于堵住了刘海柱,把他按住打了一顿。
本来我们都没打算下重手,谁想到那个刘海柱那么铁憨憨,被打了竟然还不服气。
他一个人对着我们五个人,居然喊住我们还要打,叫嚣着什么‘要么我们他打死,要么他打死我们’,真不知是他脑残,还是有谁给了他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