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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页


郑鹰过着虽然十分舒适但是又难以对外人诉说的生活。
老兄弟们知道了,个个都偷笑,偏偏郑鹰也不敢向皇帝诉苦,除了被管得严,其他实在也没什么不好,想用七出之条对付悍妻,但是悍妻一条过错也没犯,他实在没办法。
所以只能受着。
现在齐大勇这样提出建议,郑鹰赶快拒绝。
这家伙是想把自己拉下水。
郑鹰的理智很快拒绝了齐大勇。
这下子齐大勇也尴尬了,这个女人早就说好要献给陛下,部下们也都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留下或者转送他人,难免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以来都是一肚子坏水的齐大勇终于体会到了被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齐大勇深深的烦恼着,但是脱离了这种烦恼的郑鹰却越来越高兴,随着秦军占领海龙囤王宫的时间不断增加,文书们已经统计出了越来越多的东西了。
金银珠宝就不说了,古玩玉器才是大头,还有很多军械和粮食,足够秦军食用,整个海龙囤简直就是个大宝库,这七百二十年的积蓄能让现在很需要钱去使用的大秦朝廷大大的松一口气,好好的回口血。
那些古玩玉器,郑鹰也纷纷过目了,他是个大老粗,虽然识字了读书了,但是涵养不够,不过无妨,身边总有些能人,比如从小就在当铺里长大的亲兵小三子就是个隐藏的人才。
“这是唐朝的东西哟!”
“这个是宋朝的,宋真宗年代的东西。”
“这个是唐朝的,唐末年的。”
“这个是后唐的东西,很罕见的!”
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罕见的东西,宛如一个从唐到明各种名人字画珍奇古玩的收藏博物馆,这随便一样拿出去,少说也是几千两银子的价格,可以极大的丰富宫廷储藏。
对于正在大手大脚花钱搞基建的萧如薰来说,这些东西可远比一个女人要重要得多。
所以郑鹰在遗憾之余也在偷笑,偷笑齐大勇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底是个大老粗。
虽然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就是了。
和齐大勇一样感到苦恼的还有安疆臣和五司七姓的土司们,郑鹰单独留下宋承恩的事情就和在他们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一样,想要不管不顾却根本做不到,每时每刻都感觉那个地方又痛又痒,根本无法忍耐。
但是当他们去询问的时候,宋承恩却又主动装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表示,根本就没有坦白的样子,一直都在说什么『郑帅勉励我们再接再厉』之类的无聊的废话。
这种废话……不!这种鬼话谁会相信啊?
可是宋承恩就是这样说,相当的无耻,让他们无可奈何。
对五司七姓这样说也就算了,宋氏和安氏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彼此还在之前通过气,现在宋承恩居然选择隐瞒,安疆臣心里老大的不舒服,越来越认定郑鹰肯定和宋承恩密谋了什么事情。
绝对是和之后分发利益相关的事情,这播州未来该怎么划分各家的范围,大家各自掌握什么样的利益,谁能得到最好的谁又只能拿到最孬的,大家都在思考。
思考不出问题的时候,就只能去询问,一个两个的纷纷安排部下准备礼品,然后上海龙囤去找郑鹰询问个究竟。
可是郑鹰对他们是更加熟练的含糊其辞,他们也不敢打破沙锅问到底,面对郑鹰相当明显的推脱之意,他们却想不出任何可以反制的方法。
于是乎,他们只能被动的等待了。
但是,这种只能被动等待的事情,是每个人,尤其是上位者所极其不喜欢的。
安疆臣当然也相当的不喜欢。


一千一百六十四  安疆臣没有耐心了

安疆臣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得到宋承恩和郑鹰之间的秘密交易的内容,否则,情况将对自己极其不利。
虽说同为土司,大家多少有点共同进退对抗中央的默契,但是利益当前,默契就可以去尔娘亲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讲究丛林法则的世界,土司们比起汉家王朝更是如此,汉家统一王朝多少还需要一层遮羞布,土司们则是赤裸裸的拳头至上。
今天你和我结盟,明天就背后插刀干死你,毫无诚信可言,完完全全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利益可出卖一切,包括自己身边的女人,就没有什么是不可出卖的。
杨应龙疼爱自己的女儿,安氏宋氏的求亲都不答应,但是真的出现一个符合他的利益的人,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把女儿嫁出去换取利益来让自己更加强大的。
总而言之,只要利益足够了,对政治生物来说,没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深谙这个道理的安疆臣在这种阴谋诡计之中起起伏伏数十年,早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冷血政治生物,他才不会相信什么共同对付汉人的默契,只要利益到了,宋承恩绝对不会和他再站在一起。
而大秦中央的确有给予宋氏这个利益的资格,别的不说,明面上把播州改土归流,但是暗地里继续把杨应龙手上掌握的矿山牧场农场之类的东西交给宋氏,这和再扶植起一个杨应龙又有什么区别?
所谓利益,不就是这些地方产业还有税收吗?如果这些东西被宋承恩得到了,那宋氏不就是下一个杨氏吗?
那他大老远的出兵和秦军一起讨伐杨应龙又算什么?
他很想发火,但是他不敢,而且眼下秦军主帅并没有说这些东西是不能给他们的,秦军主帅说要等待皇帝陛下的诏令来分封利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
尽管安疆臣确定郑鹰一定已经和宋承恩把利益分好了,但是他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乱说的话,郑鹰很容易就可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他还没得说,到时候这个罪名一下来,连本来能分到的利益都没了。
其他人一定很愿意落井下石的。
五司七姓的人和他们本就不是一个系统,他们原先都是杨氏家臣,要求取得杨氏的利益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和宋承恩是外来人,得不到利益也是有道理的。
可现在关键在于宋承恩得到了郑鹰的支持,分得一杯浓浓的全是肉的羹汤也是很可能的,算来算去,只有他一个人既没有大义名分也没有秦军的支持,处境十分尴尬。
能不能分到汤汁都是问题,就更不要说是肉了。
他也试着去找过郑鹰,但是郑鹰含糊其辞,他去找齐大勇,一路跟着来的齐大勇,但是部下说齐大勇出去打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打猎?大冬天的你出去打猎?骗鬼啊!
各种方式都没有出路,越想越是急躁的安疆臣只能去找宋承恩摊牌。
这一回,宋承恩没有躲避安疆臣,而是大大方方的接待了他,拿出好酒好肉招待他。
“这些都是郑帅赐给我的好酒,还有五年十年的酿制好酒,来来来,不要客气,多喝一点。”
宋承恩满脸笑意的亲自给安疆臣斟酒。
虽然礼节不失,但是安疆臣总觉得宋承恩是在炫耀着什么,心里十分不痛快。
“承恩,咱们两家是世交,不说一心同体,也曾共同进退,你承认吗?”
安疆臣先要给这次的谈话打下一个基础。
“当然承认,这是事实,我一直都很确定。”
“既然如此,咱们有事情是不是不应该互相隐瞒,应该坦诚相对呢?”
安疆臣继续发问。
宋承恩笑了笑。
“安叔这话就过了,咱们虽然共同进退,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一点比较好,毕竟,咱们不是同一个姓氏,也不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一个安和宋,安叔还是不要说这种话比较好。”
安疆臣抿了抿嘴唇。
这混蛋小子!
“好吧,安叔说的多了,不说这个,承恩,此番你和我一起出兵讨伐杨应龙,为的是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对吧?”
“当然。”
宋承恩连忙点头:“为的是大秦江山永固,是向大秦皇帝显示我的忠诚。”
“承恩,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种场面话?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安疆臣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你知道我想问的不只是这些!”
宋承恩一脸无辜的样子开口道:“安叔想问什么?还请明言,承恩愚钝,不知道安叔想要问什么。”
安疆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按耐住身体里涌动的真气。
“承恩,前日晚,郑帅把你单独留了下来,你们说了些什么?”
安疆臣打算摊牌。
宋承恩心中暗笑,便开口道:“安叔早点说不就行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郑帅叫住我,是想问我一些我军中伤亡的事情郑帅说我部兵马此番战斗出力很大,伤亡也大,郑帅看在眼里,愿意为我部争取一些补偿,问问我具体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