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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破灭


  这位钟离公子便是木棉城钟离府的当家——钟离子兰,人称月闲君,长得是脱俗出尘貌,性子温润文雅,文质彬彬,是木棉城许多少女的心之所向。
  可这月闲君独爱自己的妻子良氏,为了良氏不纳妾室,及所有宠爱于良氏一身,别的女人是断断不会入了他的眼的。
  钟离子兰见阿寒也是颇有眼缘,便邀他去河边茶舍一聚,阿寒看了眼玉沁楼,心想如果是在这玉沁楼对面的茶舍喝茶,等齐扬出来了自己便就能看到他,这倒也方便,便答应了钟离子兰。
  两人并肩走入茶舍,茶舍里的美人见钟离子兰来了,无不堆笑迎了上来,“月闲公子~你要喝些什么?”
  钟离子兰看向阿寒问,“你要喝什么?”
  两人被美侍带到了边上的位置,这位置刚巧能看到玉沁楼的大门,阿寒很欢喜,“随便什么都好。”
  钟离子兰点点头,然后对美侍说道,“龙井。”
  不大会儿,美侍上了茶给两人倒上,淡淡白烟腾起,伴着明前龙井的清香,细细品茗一口,清甜柔和,好喝的紧。
  “钟离公子,这茶很好喝,多谢。”阿寒微笑道。
  “还不知公子你如何称呼?”钟离子兰点头回应,而后看向阿寒,问道。
  “阿寒,寒冷的寒。”
  闻言,钟离子兰一瞬间面容有了些变化,然后摇头无奈笑了一声。
  “怎么了?”阿寒不明所以,问道。
  钟离子兰浅笑,尝了一口茶后,缓缓说道,“阿寒公子很像我一个故人。”
  “像?面容?”
  钟离子兰摇头,回道,“不是,是性子。”
  阿寒摸了摸鼻子,听钟离子兰这么一说,自己倒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性子了,便问道“那你那故人是什么样的?”
  “他啊……”钟离子兰目光逐渐飘远,落到河边的樱树上,阿寒也顺着看去。
  “初识他时他是个冷若冰霜的人,表现得对一切人与事物都不感兴趣,后来才发现他是一个温柔且强大的男子,是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男人。”钟离子兰说着,眼神落到了阿寒的身上。
  阿寒若有所思地点头,拿着钟离子兰所说的话套自己身上,发现套不上,也不知这钟离子兰是从何看出自己与他故人有相向之处的……但自己看他也觉得熟悉,倒是真的。
  “阿寒公子来这玉沁楼是?”
  阿寒看向玉沁楼,“我朋友在里头,我是想来寻他的。”
  “这样……”
  ……
  玉沁楼内,老鸨给齐扬找了间上房,让人等着,马上就找必欢过来。
  齐扬淡然地应了一声,这时霍连避人耳目进来了,进来就在那打转丝毫淡定不了,搓着双手像个要见公婆的娇滴滴媳妇,齐扬叫了他几声都没能把他丢了的魂叫回来,最后一掌拍在霍连肩上才让他回了神。
  “啊!你干嘛!”
  “喂,你何必表现这么纯情。”
  “这不是表现,这是真情流露啊!一想到我马上要拥有必欢了,我这心,就跳个不停!我怕啊!我害羞!你不能说人家的纯情是装的!不能!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还不能紧张?不能害怕拉!”霍连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胸脯,怂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齐扬懒得和他扯,拽着霍连躲到屏风后头,“赶快完了这桩事情,我没时间和你浪费。”
  “哼!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
  齐扬白了他一眼,心想你的情爱事关我什么事,我和你来这试探人姑娘已经是仁至义尽。
  “我劝你,待会在后面别出动静,最好像死人一样安静!你要是敢出声让我套不出话,浪费了时间,我就让你变成彻彻底底的死人。”
  齐扬说的很认真,不是在吓霍连,霍连也听出来了,全身哆嗦了下,然后乖乖躲在了屏风后。
  这时,门开了。
  进来的女人一身红衣如火,身姿绰约,面容端庄秀丽,算是个一等一的美女。
  这必欢的容貌确如霍连所说,堪为天人。
  齐扬坐下,而后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示意必欢。
  必欢款步上前,端坐好,桃花美目轻扫一眼齐扬,那眉目传情,要是一般男人还真招架不住。
  “大兄弟,你咋还戴面具啊!听曲儿还是整两口?整两口你得脱面具吧!”
  齐扬,“……”
  必欢一开口,她所有的美好当即荡然无存。
  先不去评价女子略微浑厚极度像男人的嗓音,这说话一股大碴子味是怎么回事?这实在是音不对貌!
  必欢见齐扬不说话,还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她缩了缩身子,“干哈儿,这一上来就要干正事儿?”
  齐扬真的想说一句:姑娘,你能不说话,就别说话了……
  “咳咳……”齐扬咳了两声,抑制住要把霍连拖出来打一顿的冲动,开始说道,“姑娘……叫必欢?”
  “对啊!咋的了?”
  齐扬,“……”
  “咳咳……我听说有一男子心悦与你,总是来这玉沁楼找你?”
  “哦~”必欢给齐扬倒上了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你说霍连啊!他确实常来,不过就来听我弹琴,挺没劲的一人儿。”
  霍连捂着胸口,“……”
  齐扬忍不住笑了一声,霍连那无声的心碎,他听了个真切。
  “你和他没过多接触?”
  “是啊,咋的,你还介意我们这行有过多接触的?洁癖?”
  齐扬闭了闭眼,咬着牙忍住一口气,这姑娘果真如霍连所说,真性情,直率啊!不过齐扬还想再加一条——没脑子。
  “姑娘外邦人士?”
  齐扬还未喝酒,必欢倒给自己整了一口,“对啊,西平的,逃难来的。”
  “有没有想过从良?我看霍连总来找你,应是对你真心。”
  必欢笑了笑,一口干了酒,“啊?从良?!从良嫁人,相夫教子?我可没想过,我干哈啊,想不开啊我要做那个!我在这玉沁楼,穿的好,吃得饱,还得自由,还有你说得霍连,他太闷了,我和他不对付,而且我只把他当客人,我又不喜欢他。”
  霍连一手捂脸,一手捂胸,“……”谁来救救我!
  齐扬大笑了两声,霍连这泪令空气都湿了几度,想到这,就暗爽,他对着必欢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必欢脑袋一歪,“啊?”
  齐扬也学着他一歪,“嗯。”
  必欢,“……”又是个怪人。
  等必欢走之后,霍连捂着脸从屏风后出来了,手拖着脸皮往下滑,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齐扬直皱眉。
  “呜哇!”
  霍连张开手就要抱齐扬,齐扬打心底的嫌弃,一个侧踢把霍连踢到了墙边,“离我远点,脏。”
  霍连侧坐在地上,单手撑地,一手掩面,那羞答答的模样齐扬无奈扶额。
  反正如今也帮霍连死了这条心了,待会和阿寒也好交代,齐扬转身要走,就被抱住了大腿。
  齐扬低眸,一脸阴郁地看霍连作妖。
  “呜啊!我的纯情没有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的女人啊!”
  齐扬抽了抽脚,发现抽不开,一股火气直窜心头,他提起霍连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放手!我要走了!”
  霍连嘟着嘴,不情愿地松开手,“我要跟你一起走。”
  “啊?”
  “去见一面那个大好人公子。”
  齐扬长吸一口气,“可以,见了立马给我滚。”
  于是乎,便有了这么一幕。
  前头的齐扬一脸火气的走着,后头跟着的霍连哭红着眼,这一对组合引得玉沁楼的客官、美人们纷纷侧目:这是什么薄情郎伤了痴情种的心哦!
  出了门,阿寒一眼就看到了齐扬,快步出了茶舍,钟离子兰一直陪着阿寒,见他起身,没做多想也跟着过去。
  齐扬先是看到了阿寒,而后又注意到了他身后的钟离子兰,面色一沉。
  霍连也同时注意到了钟离子兰,霎时间他气息全变,一个健步朝钟离子兰飞去,齐扬一看,立马搂住阿寒到了一边。
  霍连一拳击向钟离子兰面庞,钟离子兰一双瑞凤眼,霎时从优雅变得冷厉,只简单抬手便挡过一击。
  “钟离子兰!”霍连恨道,双眼变得比方才更加猩红。
  “霍连,你究竟还要缠我到何时?”
  “直到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