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
“我一直都看得到你。”
似乎是怕虞芜不信，晏屿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他看到的，自始至终都是眼前的这个虞芜。
虞芜脸上的笑意一滞。
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导致虞芜不得不回忆一下自己当年是否学艺不精。
要不然为什么连最简单的隐匿之术都会被一个小破孩看穿呢？
“一直看得到，是什么意思？”
好半天，虞芜这才有些艰涩地开口。
她这人向来骄傲得很，却没有想到会在晏屿这边吃了个亏。
“当年你消失后，我以为你被收走了，或者回地府去了。”
晏屿低笑了一声。
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虽然记住了救下他的女孩模样，只是后来发现这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而其他人却看不到的时候，晏屿还是很害怕的。
然而后来这些害怕逐渐被一种隐隐的喜悦代替。
她会帮他赶走那些试图要欺负他的人，虽然晏屿觉得这可能只是顺手。
也会在他饿的时候悄然在他身边放一个包子。
当然这也导致有一段时间，晏屿看到包子就忍不住生出一股生理上的抗拒。
“谁敢收我？”
虞芜冷哼了一声，看向晏屿的目光隐约透露着一丝嫌弃。
“是，没有人敢收你。”
晏屿想到了自己梦境里的那一幕幕，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低声开口，似又是在承诺着什么：“我也不会让别人来收你。”
虞芜身子一顿，有些不自在地微微移开视线：“后来呢？”
“后来我就看到你变成了唐家的女儿。”
晏屿抿了抿唇，声音里又带上了一丝委屈：“可你不认识我了。”
在这般控诉的语气下，虞芜罕见地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
“男大十八变，我怎么知道……”
她有些不服气地反驳，只是这声音却越来越低。
“不过没关系……”晏屿弯了弯唇，眸底是一片细碎的愉悦：“反正我能认出你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这小反派……
是真的好会哄好自己啊！
虞芜暗戳戳地磨了磨牙，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呢？”
她像是在听故事一样，期待着后续的发展。
安静的车内只余下晏屿略显低沉的嗓音。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只是大部分都围绕着虞芜。
而关于他自己在晏家经历的那些，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刚开始过得的确不好”寥寥带过。
“你知道我是在完成任务？”
只是听着听着，虞芜却猛地感觉到不对劲。
第一回目里的晏屿的确是变成了傻子，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她走了大部分的关键剧情。
只是在后来和小反派见面之后，原本手握着虐文女主剧情的虞芜却发现自己的生活稍微过得好了一些。
之前欺辱她的那些小角色后果更是惨不忍睹。
虞芜一开始觉得是因为剧情，只是如今想来，应该大部分都是晏屿的手笔。
“我有时候会听到一道声音。”
晏屿轻咳嗽了一下，“我会听到那道声音要求你完成什么样的任务……”
小哈：“你居然能听到我的声音？！”
晏屿微微颔首：“有时候会听到一些。”
小哈：“……”
什么防止世界被崩坏所以过来拯救反派？
这世界已经崩坏到不能再崩了！
许是小哈的语气太过于震惊和自闭，虞芜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
“那……后来呢？”
虞芜隐约觉得，接下去晏屿的话，可能就是她会回到这个任务世界的根本原因了。
晏屿沉默了一会。
好半晌后，他才轻声开口：“我杀了温贺止。”
【这不可能！】
小哈又忍不住叫了起来：“温贺止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他怎么会被小反派杀死呢！”
虞芜一愣，然后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
晏屿一时间辨不出虞芜语气里的情绪，他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带上了一丝紧张：
“我只是想给你报仇。那温贺止、那温贺止不是什么好人，他……”
“干得漂亮。”
听到这四个字，晏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虞芜轻叹了口气，“我都想自己亲自上手了。”
“不过我也没让那个人好过就是了。”
虞芜走关键剧情，其他一些谈情说爱的什么剧情就由这个容器身体自己走。
由于是第一个世界，小哈挑的本子也很简单，所以这个任务世界其实存在很多的漏洞。
于是虞芜就利用这些漏洞，好好地让温贺止不好过了一段时间。
晏屿抿了抿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没关系，我帮你报仇了。”
看着小反派突然亮晶晶的眼睛，虞芜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比起那个龙傲天霸总男主，她还是更喜欢这个长得精致好看的小反派。
“那么回到我们一开始的问题。”
她弯了弯唇，笑眯眯道：“你知道了一些什么消息？比如，关于虞家的。”
当时故事的主要发展是在寻城，关于京都的事情，虞芜还真的不了解。
“虞家后来找到了丢失的小女儿，就在最近。”
“找到了？”
虞芜微微挑眉。
她下意识想到了那块被虞弘卖掉的玉。
“没有做亲子鉴定？”
“做了的。”晏屿沉沉地看着虞芜，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结果证明是真的。”
那可真稀奇了。
虞芜摩挲着下巴，而后笑了起来。
她微微直起身拍了拍晏屿的脑袋：“没关系，等明天再说。”
“如果不是的话……”
晏屿微微皱眉，语气更委屈了：“那你今晚就是和一个陌生人睡了。”
虞芜没有想到晏屿委屈的点居然会是在这，一时间有些愣住。
“我到现在都没有和你一起睡过。”
他抬眸快速地看了虞芜一眼，又很快低垂眼帘，握着虞芜的手似是“不经意”地挠了挠她的掌心。
“阿芜，明天陪我睡，好不好？”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尾音又像是个小钩子一般，在这个安静的车内勾得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