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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震惊


  熊熊火盆,焰火跳腾,倒映墙壁上,舞动着狰狞。
  坐在刑室里,从不曾踏足过这种地方的谷梦羽觉着身体发寒,污浊的环境,难闻的空气,还有刑室特有的阴森都让他不适应。
  “你而今死罪难逃,但死也分很多种死法,你是想舒舒服服死去还是历经痛苦却求死不得,这端看你来选择了。”秦玉麟终究适应能力强了许多,放开掩口鼻的湿巾,神色淡然,冷冷而说,丝丝威严随着话语渗出,威仪尽显。
  犯人蜷缩一团,除了牙关扣咬声再无别的声响。
  身旁站立的壮汉一把提起犯人杂乱的发,狠狠一脚揣在他的背嵴上:“回答殿下的话!”
  被迫抬起的头,一脸肮脏,鼻涕眼泪涂满了脸,不用问也知道是刚才被辣椒烟雾熏成这样。一声闷哼,犯人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里是浓浓的疲惫之色,他的声音极低,含煳不清:“让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吧……”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便让你在温暖的被窝里好好睡一觉。”太子爷的话对于困倦至极,又饱受折磨的人来说不亚于最大的诱′惑,但犯人只是蠕动了一下,又没了声响和动作。
  “殿下,他这会儿是困极了,不若将之泡在冷水里清醒清醒。”柏康说出这样残酷的话来一点表情也无,永远是那么冷,那么阴。
  秦玉麟没什么不忍,他倒是担忧的看了看谷梦羽,却发现小爱人一脸的恨意,不由微微蹙眉。他的宝贝就应该生活在阳光下,永远快乐清纯,怎可被恨意把纯真取代?
  “我说……”
  意外的,柏康的话一落,犯人那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似乎真的是怕了他的手段,也或许只求说了之后那一顿好眠。
  “十年前宣王爷与文王爷就已经在秘密会晤,图谋起事。宣王爷徒有勇勐而无脑,听了文王的话,私下屯兵,呵呵……真是猪脑子……”
  犯人毫无顾忌,嘶哑的嗓音干涩的就像在沙漠里被暴晒几日一样:“皇室争夺最是无情,纵使兄弟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算计!宣王那头猪不就被文王给算计进去了。助他屯兵,最后出卖他的还是文王!”
  “袁世荣为何能来楚明国逍遥?还不是拜了文王所托,掩去其身份。账本、虎符……呵呵……全是文王设的陷阱!只为把你这位太子引去平宣国一除永逸!”微微张开的眼眸血色更浓,犯人形态疯狂,一脸嘲笑,“宣王那头猪只知在国内截杀,殊不知这般做是自寻死路!哪有文王那老头的计谋高!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使的犯人一阵气紧,嗓子更显沙哑,如沙子摩擦铁板一样:“清王如拦路虎,自当除去,而今只怕已是性命难保。我这里纵然失败也无妨,那老头策划了不知多少年,宫内多年松散,而今遍布他的手下,逼宫之日便是十七日后,你回去只是自投罗网!”
  “太后镇守,他怎敢逼宫!”秦玉麟挑眉,确实吃了一惊,十七日后逼宫,这文王究竟掌握了什么?从哪里来的这种信心?真是胆大包天了!
  “老太后终究是人而非神!”犯人一声嘶吼,豁出去的说道,“文王早已暗中掌控了御林军,现今的御林军统领只不过虚有其表,若无文王示意,他如何指挥得动御林军!你们这些该死的皇族,没有一个好东西!争来争去,祸害的永远是别人!”
  “清王那边,是如何策划的?”垂下眼帘,尽掩其内的忧色,如泼墨般黝黑的眸,波光逐渐亮起,锐利的光芒就像海潮覆满双眼。
  “下毒!哈哈……呸!”犯人低声笑着,一口带着血色的浓痰吐出,“清王的近侍可是那个老王八的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安插在身边。”
  犯人的身份在文王府明显不低,否则他如何会知晓这些绝密之事。只是,如此身份之人为何会被派来行刺太子?还是说,此人所言具是危言耸听?一派胡言?
  “平宣国会在逼宫前十日举兵进犯,配合那个老王八。又是战火纷飞啊,人命贱如草芥……争吧……打吧……我只要睡觉……”似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犯人吼完整个人又蜷缩成团,萎靡的喃喃自语,“让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谷梦羽被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瞪着两眼,掩住口鼻的湿巾已经滑落地上也不自知。
  虽然暂时无法得知犯人所言是否属实,但秦玉麟仍感事态的严重性,他站起身,神情严肃的说道:“让他好好睡一觉。通知下去,使团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柏康,遣人快马加鞭,一路往京城,一路往西边陲,打探消息!”
  十七日,这么短的时间里使团根本就赶不到京城,纵使有武傍身之人快马加鞭,也难以及时赶到。若犯人所言属实,也就是说七日后,平宣国将开战,而驻守平宣边境的将领正是清王秦暮森!
  秦暮森在军中威望极高,口碑很好。若他真出了事,只怕会军心浮动,士气大跌。此时宣战,于楚明国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下榻处的烛光,亮了一晚,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均是一夜无眠。
  ……
  西边陲军营,戒备森严的将军府邸。
  “为何要这样做?”端坐太师椅上,秦暮森沉静的看着眼前人,常年军旅生涯,使得他身上总是环绕一股铁血凛然味。
  眼前人是一个面容白净,长相斯文之人,他正是秦暮森的近侍曲无,在秦暮森五岁后便被分派到他身边伺候,可说是看着秦暮森长大,年长秦暮森六岁,也可以说是从小一块儿长大。
  看了一眼秦暮森面前桌上空了的茶杯,曲无惨然一笑:“各为其主。”
  “本王就不是你的主了?”秦暮森沉稳如山,面色不见丝毫不愉之色,淡淡的道,“那么,你的主子是谁?”
  曲无摇摇头,缓缓跪下,双眼中的情绪复杂,痛苦中透着苦涩,还有一丝丝爱恋:“奴才甘愿给您陪葬。”
  秦暮森冷冷地注视曲无,薄唇抿出讥讽的弧度:“本王一命就值一介奴才之贱命?”
  曲无垂下头,似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也或是被秦暮森的话语所伤,他匍匐在地,默然无声,身躯有些微的颤抖。
  “说!你的主子是谁!”突兀的,秦暮森一声厉喝,将军的威严尽数散发,冷萧的气质,让人发憷。
  曲无以额触地,还是摇头,但他面颊下的地面上,一块湿痕正在扩大。
  秦暮森眸色冷如寒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笔墨纸砚、茶杯全数跳了跳:“来人!把他押下去,若不招供,大刑伺候!”
  如狼似虎的士兵大步跨入,一人一边架起曲无,拖着就走。
  接近门口的时候,曲无回头,白净的脸颊上已是泪流满面,额头一抹灰尘,倍显凄惶,那绝望的双眼,透出浓郁的爱慕之色再也无需隐藏,深深地一眼,似乎要将椅上端坐的魁梧身影牢记心底,生生世世都不忘……
  秦暮森冷眼相看,直到屋里再无一人时,他才蹙眉捂住胸口,唇角,一缕黑血溢出,腥臭味难闻。
  起身,双腿并不因中毒而虚浮,一样是沉稳有力。他走到床前,按住雕花床上一朵花蕊,只听轻微的“咔嚓”声,一道暗缝在墙上展开,越来越大。直到暗缝大到能容纳一人经过时,才停止扩张。
  “咳咳……”
  一阵低声咳嗽,秦暮森以掌掩唇,咳完,摊手一看,全是黑血,触目惊心。
  “太过大意了……”轻轻一叹,秦暮森浑然不似中毒之人,勾唇一笑,几许嘲讽在唇边荡开,不知是在嘲讽自己的错信还是嘲讽下毒之人的愚蠢。
  多年的伺候已经成习惯,忘了防备,终是落了如此下场。可是,若任何一人都需时时刻刻防备着,那该活的多累?身为皇室中人的悲哀,莫过于此……
  万载冰魄似的双眸,凛然的让人畏惧,迈开步子,秦暮森走入密室,墙壁在他身后合上,掩去了他那伟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