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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染繁华(004)


  深夜,清王府。
  烛光透过窗户纸散出淡淡的光晕,一声声粗重的喘息隐约传出,夹杂的还有极力压抑的呻′吟。随着骤然拔高低吼,屋内恢复了平静,只余下夏虫的吟唱,在院内声声回荡。
  床榻上一片凌乱,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秦暮森赤着身体翻身下床,汗渍打湿了精壮的身体,古铜色的肌′肤在烛光下反射点点光泽,修长的身躯,完美的肌肉,呈流线型的身躯充满阳刚味道,散发出雄性的侵略感。
  床上,同样是一位男子,皮肤略白,双腿因为无力并拢而敞开着,双眼还有些失神,嘴唇微启,努力吸收空气,以缓解大脑的眩晕。
  走到事先着人准备好的浴桶边,秦暮森一步跨入,坐在桶里慵懒的合上眼。
  明日就要启程回西漠了,虽然这次帝都之行堪称失败,想办的事没有办成,但秦暮森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伴随的还有些恐惧甚至憎恨。
  恐惧是针对未来,是对未来的茫然让他生出恐惧。憎恨却是针对自己……
  那一年那一眼之后,秦暮森骇然的发现自己心里居然住了一头野兽,随着时日的增加,这头本该沉睡的野兽也日渐苏醒,宛如春芽想要破土而出。恐惧之中,秦暮森用道德伦理,亲情血脉编织了道道枷锁,想禁锢住这头野兽。
  但这头野兽在时间的堆积中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叫嚣着要冲破所有枷锁,碾碎面前所有阻挡之人,直奔当初那仅一眼便让他沉沦之人……
  指尖摩挲大′腿上累累疤痕,紧皱的眉头显示秦暮森沉重的心事。那些狰狞的疤痕,全是他自己扎的。在野兽即将冲出枷锁之时,他深感绝望之时,一刀一刀的扎着自己,扎的血肉模煳,扎的痛彻心扉……
  “王爷……”略微沙哑的嗓音似乎还包含着情′欲。
  秦暮森勐地睁开眼,眸色如黑夜,冰冷无情,他看着缓步走来,衣衫凌乱之人,冷冷的说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本来还显潮红的脸颊在这句话之后突地变白,来人止住脚步,垂下头轻声说道:“小的想伺候王爷沐浴……”
  眸内掠过一缕讥讽,秦暮森无情的说道:“秦儒群,你是个聪明人,因此才能在满门发配中独独幸存下来。可这份聪明千万别用错地方,否则,只怕你努力挣来的活命机会白白流逝了。”
  秦儒群,前文王七子,因举报有功而免了发配之苦,但也被削了爵位,废除了身份,终生只为一介平民。举报有功?说白了也不过是卖主求荣,他出卖的还是生养自己的亲生父亲!
  “谢王爷赐教,小的明白。”秦儒群抿抿唇,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恨、恼、怨、憎……
  他想尽了办法,终于爬上了秦暮森的床,却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因为秦暮森似乎根本就没有为他去陛下那儿说说情的打算。但他似乎也并不是没有收获,有一次秦暮森在他体内达到高′潮时脱口而出的名字让他震惊,但也让他看见了一丝丝曙光。
  这件事,秦暮森是失神中而不自知,他自然也是守口如瓶,不敢透露丝毫,否则,这条小命只怕不够秦暮森撕的。守着这份曙光,秦儒群顽强的存活在世人厌恶的目光中,他在等待……
  “下去吧,让钟培过来一趟。”阖上眼,秦暮森再也没有看这个昔日的兄弟,而今的男宠一眼。在他的眼里,这是一条没有牙齿的蛇,随时都能掐死。不过,这条蛇偶尔的计谋还是值得称赞,也是他存活至今的原因。
  秦儒群捡了自己的衣服,垂头退下。
  “王爷。”不多时,亲卫兵将领钟培的声音就在外间响起。
  “明日一早先派几人前行,沿途打点好一切。陛下有旨,不惊动地方官员,不惊扰沿途百姓,因此客栈、驿馆均不下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钟培的回答,简洁有力。
  “明儿陛下、皇后、太子都随行,责任重大,万万不可出丝毫差错。”秦暮森睁开眼,语调逐渐提高,语气也逐渐严厉,“因此,自即刻起,所有士兵均不可沾酒,不可擅自离队以及驻地,不可私下议论,更不可冲了圣驾,否则,定斩不饶!”
  能做秦暮森的亲兵,个个身手自然不弱,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人,不怕死,够义气,忠心耿耿,深得秦暮森信赖。正因为如此,每次回来的时候,秦暮森对他们的管束也就宽松了许多,只要不闹出大事,他一般是不加管束的,因而才有这番叮嘱与命令。
  “是!属下这就传达下去!”
  “嗯,退下吧。”
  秦暮森两眼望着屋顶,与秦玉麟有六分相似的眼眸里透出一丝野性的掠夺亮芒,但随即被痛苦取代,无尽的苦涩在心底弥漫。蠢蠢欲动的心,叫嚣的野兽,好似冲堤的洪水,不知那一日就会破堤汹涌而出,他,支撑的很苦,很苦……
  ……
  同一片夜空,皇宫,皇后寝殿。
  看着眼前站立的人,谷梦羽讶然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柏康穿着永远也不会改变的黑衣黑裤,只是此刻少了平日里的冷漠,反常的多了些许无奈。他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小文留书,说他回曲塘县了。属下怕他是闹着玩,所以过来看看。”
  淡粉薄唇轻缓勾起,谷梦羽扬眉说道:“这家伙胆儿肥了啊,居然敢使小性子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柏康一番,唇角的弧度有加大的趋势,谷大少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是那么的明艳动人:“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忍无可忍的事了?连我这儿也没有过来,居然直接回娘家了。”
  唇角抽抽,柏康垂下头,居然不吭声了。
  两眼上熘熘,下熘熘,谷梦羽的笑意越来越灿烂了。因为他想起前几天小文的抱怨了,那家伙当时委屈的说柏康都不让他睡觉。
  不让他睡觉?这句话里的学问可就大了,谷大少支着下颌,双眼晶亮亮,嘿嘿的笑,把柏康给笑的一身冷汗,非常的不自在。
  “母后又傻乐了。”秦小太子抬眼往这边看了看,好似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又垂下头研究棋盘去了。
  “那是你母后的习惯。”秦玉麟趁儿子分神的时候赶紧落下一子,而后头也没抬的接了一句。
  笑容在脸上僵住,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父子俩一眼,却发现没有一人理会他。谷梦羽悻悻回头,说道:“你也无需担心,小文不会撒谎,他既然说了回曲塘县,那就肯定是回去了。”
  “属下……属下是怕这路上不安全……还有国丈与夫人会怎样看待此事……”柏康少有的吞吞吐吐起来。
  “有什么不安全的,当年还不是他一个人跑来帝都?更何况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谷梦羽摆摆手,安慰道,“至于国丈那儿你更无须担忧,小文是个没脾气的人,就算生气也不会超过半日,所以他回去肯定不会数落你的不是,还会编排理由为你开脱。”
  见柏康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还是担忧得很。谷大少秉承做主子的对下属要关心的心思再次开口:“就让他回家待一段时间吧,离家这么久了,他肯定也思乡了。等他呆上几日,不用你去接,那家伙肯定就会屁颠屁颠的自个儿跑回来的。”
  对于小文那点小心思,谷梦羽清楚的很,肯定是嫌闷得慌,当然肯定也有柏康不让他睡觉的原因,这才回去的。想到这里,谷梦羽就好奇了:“你没有跟他说明儿去西漠的事?”
  按说这个节骨眼儿上,喜欢玩的小文是不可能离家出走的啊?
  这话一说,柏康简直能用垂头丧气来形容了,他郁闷的回答:“属下想等明儿早上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的……”
  “哦……”谷大少又没心没肺的笑了,幸灾乐祸的说道,“想不到他倒是提前给了你一个惊喜,哈哈……”
  柏康是纠结加郁闷,又不吭声了。
  “只能说这家伙没有福气了,明儿一早启程,你也下去早点歇息吧。”伟大的皇后赶人了,因为他准备对付某父子俩了。
  “是,属下告退。”柏康无法可施,只能郁郁的退下,回家守空床去了。
  如明珠般璀璨的双眸投向正在酣战的父子俩,谷大少缓步走过去,笑得妖娆多姿,明媚动人,风华绝代:“好玩啊?”
  儿子下棋真是个鬼才,不按套路出牌。秦玉麟抱怨着紧皱眉头,苦苦思索下一步该走哪里,自然没空搭理。而刚落下一子的秦小太子闻言抬头,一看见这幅模样的母后,就心里一个咯噔。也不提醒一下自己父皇,蹦下榻,拔腿就跑。
  看着儿子闷声不响就跑没影儿了,谷梦羽挑挑眉,恨恨的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没事,这儿不是还有一个吗?想到这里,谷大少又笑颜如花了。
  只不过,残酷的事实证明,谷大少永远斗不过一只狼的,用他的话来说还是一只狐狼。当第二天他被自个儿男人抱上马车的时候,真是恨得牙痒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