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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染繁华(010)


  夜晚,冷月高挂,极冷的温度为一切物体镀上一层寒霜,冰凉如浸泡在寒潭中。
  在这样的寒夜里,西漠城的士兵大规模出动,挨家挨户搜寻,据老百姓说,他们在找一个美如天仙的男人。这样的喧闹持续了一夜,在天色微明的时候转向了城外。
  官道上,蹄声隆隆,似乎在追赶着什么人。沧源山脉,士兵一个个相距不远,成排的细细搜索。
  将军府里,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阴沉着脸,在他的面前,是白日里被柏康所杀的白衣男子与那个胸膛塌陷的男人。
  暴怒的男子一把打碎桌上的茶壶,碎片深深嵌进桌子里。这一晚,主屋的烛光亮了整整一晚……
  ……
  又一个夜晚即将来临,沧源山脉深处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掠过,一路上的杂草、荆棘都没有被踩出痕迹,可见轻功之高。
  他临近一处茂密的杂草丛,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而后小心的掀开面前密集的藤蔓,露出了一个洞口,弯腰钻了进去。藤蔓放下,再次掩盖了洞口,恢复了原样,若不撩开,绝对难以发现这个洞口。
  洞里不深,黑衣人走了十来步就已经到达底部。那儿有一堆干燥的杂草,一个红衣人正仰面躺在其上,绝世的容颜一片苍白,空洞的大眼失神的望着洞顶,干裂的唇上,覆了些许的干皮,就像许久不曾沾水之人。
  看了看那双干裂起皮的唇,黑衣人皱眉,低声问旁边坐着的蓝衣人:“元华,你没有让主子喝水?”
  元华指了指水囊旁的一堆野果,叹了一口气,嗓音有些悲意:“莫说喝水,主子一日都不曾进食了……”
  “柏大哥,外面现在怎样?我们该去哪儿?”元华看向恍如木偶的主子,哀伤的说道,“主子该怎么办?”
  柏康一脸沉重,他蹲下,扶起木偶美人,而后拿过水囊喂到他唇边,但水渍顺着唇流了下来,一滴也喂不进去。柏康有些束手无策,若是元华他们,他可以捏开下颌往里灌,可是这人是主子!尊卑有别,他如何敢行此大逆不道的事?
  任由主子就这样失魂般的浑浑噩噩过下去吗?说实话,与其清醒中痛不欲生,柏康真愿意谷梦羽就这样过完下半辈子,但他不能!主子与小主的大仇等着谷梦羽去报,也只有谷梦羽才有能力报仇,因为他是皇后!
  放下谷梦羽,柏康坐在旁边,垂头说道:“士兵们没有搜索到主子与小主的……遗体,都已经退走了。我今天去悬崖下看过,那儿有一片很浓郁的毒瘴,莫说身受重伤,就算是活蹦乱跳之人进去,也会陈尸当场……”
  别说毒瘴,那么高的悬崖跌下,只怕尸身都难以保全。这句话,柏康不敢说,怕谷梦羽再度受到刺激。
  皇后是多么的善良,为何要让他受此重创?为何要挖他的肝,割他的肉,撕裂他的心?上天何其不公啊……
  失神的眼被眼帘掩盖,一滴清亮的泪滴沿着眼角滑落。那一滴泪,好似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悲伤、痛苦,释放出的哀瞬间充斥了山洞。泪在脸颊上一路划过,沿途弹奏了一曲无声的生命挽歌。
  谷梦羽没痴也没傻,他只是不愿动,就连眨眼,若非不受他控制,他也不愿眨一下。他想他的男人,想他的儿子,很想,很想……想得他头疼,心也疼……
  “给我两日时间……”沙哑的嗓音在山洞里回荡,浓郁的悲恸酝在其内,让旁边两个大男人的喉头也在发紧,眼眶也在发红,鼻头也在发酸。
  他们都明白,谷梦羽需要两日的时间来尽情沉溺痛苦中,两日后,他便是一个为亲人复仇的男人了。
  柏康依然垂头看着地面:“只怕没有时间了,秦暮森已经启程去了帝都,而搜索的士兵不出两日就能搜索到这儿。明日一早,我们就得离开。”
  谷梦羽久久不语,就在柏康、元华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从那张干裂的唇里突然吐出一句极低的话:“秦玉麟你骗我,你说过带我游遍天涯海角,赏尽天下美景的,你骗我……”
  柏康抬头看去,只见谷梦羽翻了个身,面向岩壁侧身而躺,整个身体都蜷缩成团,那背影,说不出的孤寂、悲伤……
  你怎么可以不守承诺?你怎可如此狠心抛下我?你跟儿子都走了,让我独自一人如何活……玉麟,我的心好痛啊……
  面向岩壁的谷梦羽紧紧地抱住双腿,眼中泪水汹涌而出,深深地绝望,浓浓的仇恨已经把那双昔日纯净无暇的大眼给渲染了。
  他的天塌了,他的世界黑暗了,他的眼,不再纯洁无垢了……
  天色微明的时候,睡得很浅的柏康听到一些响动声,他勐地竖起身,警惕的看了过去。这一看,让他微微怔愣了一下。
  谷梦羽披头散发盘坐,一手拿着野果,一手拿着水囊,面色平静的在努力吃着。憔悴的脸颊因为嘴里的水果而被高高撑起,可谷梦羽还在往嘴里塞。有失仪态的举动落在柏康的眼里,让他倍感心酸。
  “主子,您慢点吃,小心噎着。”元华也被惊醒,他声音有些哽塞,“属下给主子绾发。”
  谷梦羽没有吭声,依然闷头往嘴里塞,任由元华为他梳头绾发。他必须吃,为了他的男人,他的儿子,他必须吃的饱饱的,身体不垮,才能复仇!不手刃秦暮森,他死都不会瞑目!
  柏康与元华随意吃了几枚野果,刚放手,就听谷梦羽说道:“说说外面的形式。”
  依着墙壁而坐的谷梦羽还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表情,但那双眼睛中的情绪太过于复杂,前些日还如清泉般透亮,而今确如古井般探不到底。
  主子变了!
  这是柏康抬眼看过来后得到的结论,他心中百味杂陈,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如昨日所言,秦暮森已经启程赶赴帝都,我们的脚程肯定不如他快。他掌控全国军队,就算我们能在他之前赶回皇宫,征得大臣们拥护,只怕也不及他挥兵一指。”
  柏康细细分析当前局势:“御林军与皇宫亲卫队肯定听命于主子,但是这点士兵不足以保卫皇宫,无法护您安全,更遑论为陛下报仇。”
  “我该怎么办?”谷梦羽明白自己在这方面是拍马也赶不上柏康,毫不犹豫的请教了。
  “为今之计有两条路可供主子选择,一是去寻老陛下与太皇太后。二是去他国寻求帮助。”柏康坦然的看了过来,如实说出了困难之处,“太皇太后的书信是三月以前到达,而今他们去了何处无人能知,天下之大,难以找寻。去他国寻求帮助更加困难,没有哪个国家发动战争是为了正义,除非我们应承将来划出城池酬谢,就算这样,也不见得会有国家答应。”
  “奈何秦暮森身边护卫森严,否则属下定当舍了这条命也要前去刺杀!”柏康眼眸狠戾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无奈掩盖。
  他不是舍不得这条命,只是这条命留着还有更大的用处。
  谷梦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大步往外走:“我们走!”
  “主子,去哪?”元华跟随。
  “去皖嵫国!”
  红衣宛如被一层血液浸泡过,艳红的滴血,此刻的谷梦羽,就像来自地狱的嗜血毒花。
  ……
  往北行走,就脱离的大山的保护,一路上都新增了许多关卡,检查极为严格。柏康虽有易容之法,奈何没有易容之物,无法施展身手,因此只能尽量避免进入村镇。
  谷梦羽一行三人掩掩藏藏还是被识破了行藏,经历几番恶战方才脱离了士兵的追踪。长时间的逃命以及大战让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心力憔悴,而元华也负了伤,虽然不是很重,但苦于没有时间医治,只能以内劲压制,长此以往,小伤只怕也成大患。
  大半月的时间已经过去,距离皖嵫国越来越近,但盘查也越来越严格,就连山上也会时不时的看见搜山的士兵,可见秦暮森已经明了谷梦羽想要去何处了,他们的处境将更加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