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雨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捞回来一个代言人。
结果她还没休息两天，顾衍就丢她一个新的剧本《凤行歌》。
左雨翻开来一看，女主居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尹青青。
而由于这部剧天穹参与了制作，左雨第一次奢侈地拥有了自己选角色的机会。
这是一部古装剧，整部剧的设定偏向于正剧风，除了感情线外，还夹杂着很多权谋和家仇国恨的戏份。
而左雨能挑选的角色则是傻白甜的女二和古灵精怪的女三。
顾衍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着左雨浏览完剧本后，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
“怎么样？决定选哪个角色了吗？”
“额。”左雨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些许纠结，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我想演凤兰兰。这个角色也没定演员吧。”
“哦，那个女反派？”
“恩。”
“我记得按剧情描述，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不会后期洗白的那种吧。你确定想演这个角色？”
顾衍的眸底掠过一丝矛盾的好奇与释然。
“对。”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顾衍的声音忽然变得少有的严肃。
“女二和女三这样的角色我都演过了。我想试试不同的角色。”
“可按照我的经验，这个角色演得越好，给你带来的麻烦越大。”
顾衍的语气像是个恐吓妹妹的坏哥哥。
“我知道。”
左雨被老板突然的幼稚逗得有点发笑。
她当然知道演坏人会遇到的小麻烦，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X嬷嬷可是上街都会被丢臭鸡蛋烂菜叶的存在。
“但话剧团的前辈和老师们都告诉过我，如果一直演同质的角色，演技很难再进步，我想做一个好演员，就必须尝试不同的角色。”
左雨的语气平淡而坚定，顾衍的眼中却仿若有星光在闪动。
“那好吧。如果你选这个角色，就必须自己三天之后参与试镜，好好准备一下吧。”
顾衍把剧本留给左雨后，脚步潇洒地离开办公室。
左雨奇怪地瞄了眼他的背影，总觉得老板的心情像是一下子变得莫名开心起来。
会议室里，邬泽还在一心二用地翻动着眼前两份剧本，他素来沉静的眸子里也多了一份纠结与迟疑。
“选电影吧。”
顾衍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顺手抽走了他左手边的剧本。
“计划怎么办？”
“别忘了，你一开始的初衷就是让你的父母认可这份职业。这部电影足以让你立足洛城，错过它，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机会在哪儿。”
顾衍看着眉头紧锁的老友，随手要将手中的剧本收进了怀中。
“天穹是你我的心血。那部剧很关键，我们不能输。”邬泽伸手握住剧本的另一头，眼神坚定而诚恳。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你的替补。”
“谁？公司其他男演员不适合。”
“男的不行，就把主角的性别换一换呗。”
“女演员？左雨？！”邬泽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衍，冷冰冰的脸都一下子生动了不少。
顾衍认真地点点头，拍了拍邬泽的肩膀，“我新给她的那个剧本，她选了反派，和你当初叛逆的样子一模一样。”
三天之后，顾衍亲自把左雨送到了试镜的场地。
这部剧的导演是谢雨菲的父亲谢导。
他一直对左雨有些好奇，能让她那个有些骄纵的女儿服服帖帖，念叨个不停的人物，他着实很想见识一番。
左雨倒是不知道谢导心中的想法，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自家老板的反常。
“走吧，导演等着呢。”瞧着左雨原地发愣，顾衍只得上前轻推了她一把。
“老板，你不回去开会吗？”
发现顾衍优哉游哉地跟在自己身后，左雨忍不住开口询问。
“忘了说了，因为暂时找不到人，由我暂任这个剧的制片人，所以你的试镜我也要在场。”
顾衍的语气轻描淡写，左雨却是猝不及防地有些害羞。
虽然也不是没在顾衍面前演过戏，但第一次演坏蛋，顾衍也从普通观众晋级为考官，左雨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别太紧张，如果你表现不佳，我还可以帮你内定。”
看着左雨有些僵硬的笑容，顾衍故作神秘地冲她挑了挑眉。
“真的？”左雨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骗你的。这个剧组谢导说了算。而且我这么正直，当然不会搞这些歪门邪道了。”
瞧见她上钩，顾衍立刻露出熟悉的坏笑，一副“你怎么这么天真”的眼神。
“这……”
左雨被这波无耻的钓鱼执法气得无话可说，干脆不再搭理顾衍，径直走进了试镜的房间。
确认气鼓鼓的左雨不再有紧张到发僵的感觉，顾衍无奈地摇摇头，脚步悠闲地跟了进去。
房间里，谢导正无声打量着推门进来的左雨。
他不得不承认，自家女儿对左雨颜值的夸赞没有一丁点水分。
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是，眼前女孩的五官和气质更偏向于英气而爽利，和他心目中的反派多少有一点出入。
早已舒服坐上座位的顾衍瞄了眼导演，像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担忧，笑着开口到：
“不如就让她先演一下那段被主角救的戏吧。”
谢导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道：“左小姐，这是台词，你准备一下，我们十分钟后开始。”
左雨接过来一看，一共就四五句台词。
不过这段演得是反派凤兰兰全家被恶人追杀，死伤殆尽，她自己恰好被主角一行人救下的戏份。
台词其实不重要，那种惊慌失措，楚楚可怜的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按照剧情来说，后面会慢慢揭露出，所谓的追杀其实都是她故意设下的阴谋。
这段演得越弱小无助，惹人怜爱，后面的反转就会越有效果，这个人物狡诈善变的形象也就越立得住。
左雨回忆了下自己写的人物小传，心中渐渐有了信心。
“导演，可以开始了。”
她转向导演，脸上的神色已经瞬间变得茫然而畏缩，一对奕奕有神的眸子就像失去了焦点一般，在粼粼的泪光中，染上了一层雾色。
别说谢导，就连顾衍也被她这一眼看得有些发麻，就像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撞了一下，连表情都不觉间变得温柔起来。
“谢谢几位大侠救命。”左雨怯生生地行了个礼，双眸低垂，肩膀微微地颤抖着，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不安与惶恐。
“可以了。试试后面那段吧。”
谢导直接叫停了表演。
柔弱小白花演得不错，他有些期待左雨演坏人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