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面相敦厚的中年男人,兰夜的心中却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恭敬和感恩。
经历了这些天的波折,她心中的野心之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眼前之人也不过就是入行比较早,只要有机会,自己一定能比他做的更好。
万流的许总,之前也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经纪人。
还有天穹,不也就是在顾衍这个经纪人的掌控下,才越变越强的吗?
他们都能做到,自己凭什么不可以?
而华兴娱乐的老总自然不知道,眼前这态度恭顺的下属心中的野望。
他亲切的招呼兰夜坐下,又让秘书端上来一杯热茶。
“阿夜,对付天穹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做了。”
“为什么……”
兰夜面色大变,她刚筹备找回场子,怎么自家这位之前还担心天穹做大的老总,就突然转化了态度。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水滴,盛夏还有其他几家公司也都要退出了,我们当然也要停手了。”
没有因为下属的不礼貌而生气,老总继续耐心地和兰夜解释。
“他们也退出了?不可能啊!”
“分则两害,合则两利。现在是个共赢的时代,我们之前的视野还是太狭窄了。”
老总叹了口气,语气中却有些难掩的喜悦。
“共赢?是不是顾衍用花言巧语打动了他们?他们怎么能那么蠢,这个男人说的肯定都是空头支票!”
兰夜愤怒地一拍桌子,圆睁的双眸简直要喷出火来。
“兰大姐是不是对顾某人有点偏见,我好像从来没有像你那样,坑过合作队友吧。”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笑容满面的顾衍走了进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
兰夜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自然是华总请我来的,不过就算他不请我,我也正准备拜访呢。”
顾衍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冲着办公桌后的华总点点头。
“顾先生,我可是听说了你给盛夏他们开出的合作条件。一句话,我也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合作?”
华总也不废话,单刀直入地挑明了立场。
他那看似人畜无害的面容,此刻却是神采奕奕,气度非凡。
兰夜的心中蓦地一震,自家这位华总藏拙太久。连她都忘了,对方可是一手把华兴带到行业前三的狠人。
之前能果断出手打压天穹,现在又毫不犹豫地服软合作,果然还是当年那个能屈能伸的枭雄。
自己想要取而代之,看来还是需要好好图谋,尤其是要借助那位神秘大佬的力量。
“机会当然是有,不然我就不会应邀过来了,不过却是要看华总你的诚意。”
“说说看。”
华总收起笑容,严肃的神色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咄咄逼人。
“华总你心知肚明,我就没必要多费口舌了吧。”
顾衍却对她的气场视若不见,还换上了一个更慵懒的坐姿。
“你是想,让我先开除兰夜,并停止和奕客导演合作的项目吧?”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有点小心眼儿,谁让有人三番五次欺负我的人呢。”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兰夜目瞪口呆。
亏她还想着以后如何往上爬,这两人却是准备当着她的面,讨论如何让她滚蛋。
“是那个叫左雨的小姑娘吧。你这次愿意过来,主要就是为了来给她出气的吧。”
华总见冷脸吓唬无效,又换回了和善的笑容。
“华总言重了,我过来当然是为了合作,但如果能顺便出出气,也是极好的。”
顾衍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兰夜气到浑身发抖。
他居然还有脸说要出气,这几次被欺负的难道不是她兰夜吗?!
“这可麻烦了。奕客那边停下简单,但兰夜可是我的得力助手,这个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华总摇摇头,一脸的正气凛然,看到兰夜都有些心生惭愧。
“我懂得,是要加钱啰。”
顾衍却一副早知如此的笑容,刷地抽出一份合同,冲着华总摇了摇。
“早说嘛。”华总光速变脸,笑容可掬地接过合同。
刚刚还在暗自赧然的兰夜直接原地凌乱。
你们俩。怎么都不按照套路出牌?!
“互动剧,我们可以第一个和你们华兴合作。另外,相关游戏的收益可以多分你们一成。”
“一成就想换我的得力手下,太少了吧?”
“现在《君子四重奏》的游戏已经在海外卖疯了,等国产版出来,又会是一大笔收入。到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一成收入有多可观。”
顾衍却是懒得再和他讨价还价,直接把一张报表拍到了桌子上。
兰夜只扫了一眼,就被那表上的天文数字惊得差点忘了呼吸。
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成?原来自己这么值钱的吗?’
华总却是淡定地捞起报表。
“那好吧,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明明可以把蛋糕全都吃掉,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合作?”
他的目光里全是睿智的审视,虽然他心中多少有了些答案,却还是想听到顾衍本人的解释。
顾衍却微笑不语,只是扫了眼一旁发呆的兰夜。
“阿夜,谢谢你这些年对公司的贡献。我会让人事部帮你多结算一年的工资,请你先离开好吗?”
“凭什么?我不走!”
兰夜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梗着脖子看向华总。
“如果你自动请辞,这些年你暗箱操作收取的回扣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否则到时候闹上法庭,以你的收入是如何买下那五处房产和无数的奢侈品。我想你很难解释吧。”
华总笑容依旧,可在兰夜的眼中,却仿若青面獠牙的怪兽。
“你,你查我?!”
“是你自己做的太过,不用我查。也有的是人举报你。”
华总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兰夜还要再争辩,顾衍却是轻轻鼓起掌来。
“华总好手段。兰大姐,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你和那一位的勾结,华总只是懒得说而已。”
“你,你怎么知道?”
兰夜震惊之下,一下子说漏了嘴。
顾衍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暗叹。
果然,他那位师叔又掺和了进来,难怪之前对付天穹的势力中,就有不少的熟面孔。
等兰夜灰溜溜的走人,华总才又若有所思地望向顾衍。
“顾先生还真是手段通天呢,只是不知道这‘那一位’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