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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真人狼人杀世界


  “一个日夜的调查时间。”楼羽笙合上做工考究的小羊皮本子,  纠正道。
  祁以南有些兴味地挑起眉毛:“我们同样都是游戏玩家,哪怕你是预言家应该也没道理知道这么多内容吧?但是你怎么会这么清楚……难道你比我提早进入了游戏?”
  楼羽笙摇了摇头:“顶多也就早了几分钟。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一局的身份?”
  “当然没忘,  守林人劳尔。”说着祁以南的目光忍不住在他的主教长袍的领口多看了两眼,即使是扣子系到了最上面将脖子包裹得密不透风,  但是每当祁以南想起那天撕开他领口咬上去的感觉,  狼人的尖牙刺穿他血管的记忆偶尔闪现,  还是会让他忍不住头皮发麻。
  就好像是对自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叫他难以忘怀。
  楼羽笙没注意到他暗潮涌动的眼神,点头道:“没错,上一次的劳尔是个守林人,这样的职业设定让他每天都会把发生过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记录在守林日记里。”这也是楼羽笙在最开始意识降临到这个世界之后获得信息的一个途径。
  祁以南有些明白了:“所以这次你也依样画葫芦地让主教写日记?”
  楼羽笙抿着嘴唇笑了笑:“劳尔主教本来就是个信仰很虔诚的人,  每天都会参读一遍圣经中的故事,写下自己的感悟,  并且就奥灵格每天发生的时事做出思考和点评,你没发现我在圣经里夹了一本小羊皮本子吗?喏,就是这本——所以说大主教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事实上,还是很称职的;而我,  只是在上一个月夜里在这本感悟笔记中加入了你的事情而已。”
  加入了伊万的事情?
  在玩家下线之后他的行为就会被保留并维持……
  祁以南这才意识到楼羽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在劳尔主教的这本原本只侍奉上帝的神圣笔记中,记录了整整一年和伊万有关的琐碎日常!
  按照两个人下线前的那股子黏糊劲儿,  祁以南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想象出这“一年”期间,他们是怎样相处的,又是怎样被一点一滴都记录下来。
  他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在闲聊之中自己无意间发现这件事,  简直就像犯规一样更让人无法招架。
  楼羽笙一抬头就看见祁以南有点游离的表情,不禁好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副试图“招魂”的模样:“发什么呆呢?我还没说完,这本笔记还记录了上个诡异的月夜布里格斯失踪之后,一年间所发生的林林总总,很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到任图下落不明的真相。”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在乎这项调查的。”祁以南背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慢慢回过神,他还没忘记楼羽笙在选择了提前进入夜晚、跳过投票处死阶段之后,其他玩家一个个瞪着楼羽笙一定要他去调查一番给个说法的嘴脸。
  楼羽笙只不过是恰好最后一个做出了决定,但责任根本不在他身上吧!
  真-杀人凶手祁以南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绷着嘴角硬是将那张少年面孔板出了小老头的神.韵,一脸不认同的看着楼羽笙这个背锅侠。
  祁以南自己对其他玩家连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如果是换做他,大概根本就不会理睬这些人的要求,哪像楼羽笙……
  简直就是个头脑发热的滥好人!
  还真以为自己是形象正面、鞠躬尽瘁的正义使者了不成?
  就不说劳尔主教这一副看似高贵实则心理变态的人设了,就说楼羽笙线下的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怎么看也都像是个小混混才对吧?
  高大上,伟光正?不存在的。
  祁以南却不知道,他还真有一点说对了,楼羽笙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楼Sir”的正义热血上脑,才会对任图的失踪上心,反正他终究都是要解开这个世界所有人突然失踪、世界分裂崩析的原因的,再顺便想办法找找任图的踪迹——至少死要见尸骨——应该不算太吃饱了撑的吧?
  从他被派遣到每一个世界,没有终点地执行任务的那一天开始,楼羽笙就早已习惯来自他人的期望——即使那些有多么地过分和不切实际。
  他并不指望会有人能体谅他,背负沉重的压力前行也许就是他的宿命。
  “也算是给李思瑜一个安慰吧,她以前游戏里一直和我配合的挺好的。既然他们之前都说我是游戏大魔王,那么也不妨名至实归一次。”楼羽笙叹了口气,避重就轻道。
  他倒不是想和祁以南隐藏自己那个在每个世界都让人觉得格格不入的正义感,相反地,“哪怕变成恶魔也要镇压邪恶”的以恶制恶思维,已经深深地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恐怕不管经历多少个平行世界都无法抹去。
  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如果祁以南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反而会多出不必要的担心。
  上一个世界自己追杀Jackpot的漏网之鱼而不告而别时,祁以南不惜一切人脉和代价找他的那副紧张模样还历历在目……更何况自己后来又再一次跑路了……
  虽然不知道祁以南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但楼羽笙冥冥中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被这个宿敌再一次攻略下来了。
  如果上一次还能找借口说是因为小白花身上那个系统所带的外力刺激,这次可就没法自欺欺人了。
  楼羽笙捂着脸,觉得自己现在十分不符合“霸道主教”的人设。
  但这个动作却让祁以南误会了,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少年脸上像是覆了层冰霜:“怎么一说到娜缇莉丝就这副表情?没想到主教大人还挺怜香惜玉的,而且口味跨度这么大,前一个晚上还是玩养成异.教.徒阶下囚的怪蜀黍,这一次直接就改成攻略有夫之妇了?”
  楼羽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几乎是花了全身的力气才重复着挤出他说的那两个字:“攻?略?”
  祁以南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啊,不过上一个月圆之夜——也就是一年前,娜缇莉丝的丈夫就已经病入膏肓了,想必这一年的时间……”
  “是的,娜缇莉丝的丈夫已经在半个月之前过世了,她现在已经从酒庄女主人一跃成为了首都奥灵格首屈一指的女富翁。以后要叫她娜缇莉丝公爵夫人了。”
  祁以南脸上笑眯眯的,但是笑意不达眼底:“那挺好的啊,寡妇……还是有钱有势的公爵夫人。简直和红衣大主教是‘天作之合’了。”
  楼羽笙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快要镇不住了,一抽一抽地跳着,偏偏祁以南还一脸笑得毫无自觉。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去解释了,楼羽笙湛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流光,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废话了!真男人就用行动表达自己心里想的!
  “哐!”
  楼羽笙紧握的拳头猛地捶在床头的木板上,轰然的巨响和整架床几乎快要散掉的震颤让人一下子噤若寒蝉。
  金发的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后方,堪比军人一样整齐的发型和严谨服装,却因为他带着一丝抑制的神情而染上了禁欲系的诱惑。
  荷尔蒙的气息在他撑着手肘欺身而上的时候,几乎是从四面八方传递了过来。惹毛了楼羽笙的下场就是被他的暴脾气轰到渣都不剩……或者,也有可能是被他眼底深藏的烈焰燃尽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他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主教大人。
  对待自己这个死对头的心情,一旦走上了歧途,就没有回头路,他也从未想过要回头。
  他们是两把瞄准对方的利器,离得太远,只觉得危险;而现在方知离得过近,更是会擦枪走火。
  嗯,主教大人不得不承认成语的博大精深即使是在海德帝国也依然成立。
  *
  垂在祁以南眼前的十字架挂坠让他眯了眯眼睛,他摸着那仿佛带着圣光光辉的十字架,抬头问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楼羽笙鼻尖和他的凑得极近,也不再故意摆出敌对的态度,反而动作驾轻就熟地蹭了蹭他的鼻尖,眼睛里闪烁着幽蓝色的色泽,无声地告诉他那个字。
  紧接着,他的脖子一下子就被对方扯住十字架的动作拉了下去。
  少年莹绿的眼睛因为光线的关系,一直微微眯着,明明体格上远远不如比他年长的劳尔主教,但是眼中那丝玩味的神色却让人觉得他似乎才是真正操.纵两人地位的人一般。
  “劳尔大人,说话可要对得起胸前的十字架啊。”少年的目光专注地看着眼前这片幽蓝色的海洋,声音压得极低,与其说是劝说,不如说是来自深渊的诱惑。
  压制着他的人闻言,手指勾起伊万微卷的长发,挑起眸子看人的样子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几乎让人忽视了这金发美人本人充满吸引力的眼神。
  “嗯,摸过十字架了、也去祷告忏悔过了,没用。所以说……即使是以上帝的名义,我的脑海中仍然都是你。”
  他把红色的外衣随手往地上一扔,低头在那觊觎已久的嘴唇上咬了一口:“怎么样,要拒绝我吗?”他轻轻舔了一口被自己咬得红艳艳的下唇,不怀好意地补充道,“你要是敢拒绝的话,我天一亮就跳预言家,然后诬陷你是狼,让大家白天把你票死,只要亮出了预言家身份,下一个晚上自然有狼来补刀杀我,到时候前后脚死也挺好的。嗯?这个主意如何?我让你考虑十秒钟。”
  祁以南本来正在欣赏红衣金发美人的迷人姿色,闻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狗屁的前后脚赴死!
  这家伙还记不记得自己刚才说要调查任图下落的豪言壮语了,转眼就要整一出“死亦同穴”,他是冲动上脑把脑子吃光了吗??
  祁以南几乎气绝:“你是病.娇还是变.态,讲不讲道理的?”
  “都已经问过这么多遍,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楼羽笙勾起嘴角,一副有恃无恐的流氓样,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是变.态”了,哪里像是个帝国神圣的大主教,末了还不忘催促,“决定得怎么样了?十秒钟快到了。”
  “这种事情,还需要说吗!”
  祁以南恶狠狠地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舌尖灵活地探入他的唇间,并主动和他的唇舌纠缠上,难舍难分地共舞。那熨帖的柔情和强硬,交织在一处,让人的体温一下子就升了上去。
  楼羽笙简直感觉自己眼前炸出了一片莹绿色的魔法烟花。
  他很清楚地知道祁以南恐怕早已不记得上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他也知道祁以南刚才完全可能会无情拒绝自己这个突然发难的死对头。
  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他想要试试看,既然自己可以在两个世界里都被同一个人攻破心防,那么……可不可以期待眼前这个两个世界都在自己身上栽跟头的人,也会再次接受他呢?
  在上一个世界里,他给祁以南做了人肉缓冲垫,但是却害得祁以南被小白花利用,差点成为地下赌场的拍卖品;这个世界里,他和祁以南交换了身份牌,以自己的倒霉运气狠狠坑了祁以南一把,但是同时也又一次做了人肉垫子。
  楼羽笙合上眼睛:也罢,运气差就差吧,可能他毕生的好运气都用在了这个死对头的身上了。
  两人亲到太阳都快要日上三竿了,才难舍难分地分开。
  楼羽笙金色的短发早已不复方才的整齐严谨,圣洁的白袍穿在身上,却怎么也没法遮住浑身那股比女巫更加能够迷惑凡人心智的神色。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让祁以南视力受损过的眼睛敏感地眯起,微微泛出生理性的泪水。
  “嘶啦——”
  楼羽笙伸手扯下床上纱幔缀着的一条绫罗,他咬着布料的一端,下巴一扬将它扯裂成一条细细的锦缎,然后勾起嘴角,将祁以南有些湿润的眼睛又给蒙了起来。
  “你……你这是虚张声势!”
  “呵呵……那你就是口是心非~”楼羽笙低声笑着,他的声量很小可是嗓音却像是带着一股魔力,让人心驰神往。
  ……
  即使视线被蒙住了,祁以南还是被楼羽笙的举动牵引着全部注意力,整颗心脏都被这个蒙住他眼睛的男人填的满满的。
  当祁以南终于忍受不住将绫罗挣扎开的时候,他这才睁眼看到楼羽笙抬起头,凌乱的金发散乱在光洁的额头上,他的嘴角和指尖不可避免的映入眼帘。
  祁以南刚想说些什么,但是伊万的眼睛受到阳光的刺激,应激性地流泪,让楼羽笙目光专注地看着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擦去他的眼泪。
  而下一秒,楼羽笙像是品鉴什么美味珍馐一样,挨个停留在自己十指修长的指尖上品尝。
  楼羽笙抿了抿嘴唇:“你有没有听说过,每个成语都是可以拆解开来理解的?”
  祁以南盯着他不做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金发的美人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合理公平公正:“刚才我擦了枪,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本着逻辑的严谨性和因果链的完整性,那么接下来,就应该要walk  a  fire……”
  祁以南愣了片刻:“……”
  去他的强盗逻辑!
  可偏偏,红衣大主教身为这座宫殿里唯一至高无上的存在,他要想将歪理当真理,还真的很大程度上能够行得通,再加上楼羽笙此时红衣金发的模样确实好看极了,那好似金子般闪闪发光的耀眼容貌离得极近,这样的视觉冲击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于是,好长时间之后……
  “你是又哭了吗?”
  被问的人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要是有力气说话,还不如先把这个丧心病狂的预言家直接先咬死!
  祁以南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气若游丝。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阳光都这么刺眼了,我的眼睛还没好你搞什么?”
  “不用解释,我知道了,你这是……”最后的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省略的最后几个字没有了声音。
  “你……你他妈说谁??”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的消了音。
  “嘶——宝贝儿你别咬我啊……原来你还记得怎么读唇语?唔,那我还是继续把你眼睛给蒙上吧~”
  “滚!”
  “宝贝儿你这是在害羞嘛?”
  “呵呵,楼羽笙你最好下一个晚上提前把皮绷紧了,洗干净给我等着。”
  “哎?我这个预言家要是早死了怎么办?”
  “放心,那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的,一定物、尽、其、用。不管线下还是线上,搞一场让你终身难忘的水晶棺之旅。”
  楼羽笙:“……”
  *
  “大人,您今天的午饭菜单……”
  阿莎一推开寝殿的门,看清里面的“惨状”,手里的银制托盘就“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稍微拔高了一些的少女身材愈发曼妙了,但是她那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模样显然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表情。
  已经偃旗息鼓的楼羽笙一把捂住额头,完了……
  “劳尔大人!你怎么可以又把床幔扯碎了!天啊,伊万,你又对大人做了什么?”果不其然,阿莎的尖叫就像是街角驿站受虐待的小母马一样,毫无预兆地就投了个平地惊雷。
  祁以南一脸懵逼,指着自己:“我??”
  阿莎几乎是在用美少女的全部五官生动地演绎着何为“气成河豚”,她指着楼羽笙布满胸膛的红色印痕,手指哆哆嗦嗦地抖啊抖,一脸老母亲的恨铁不成钢:“不是你还能是谁!大人好心给你解了奴籍,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大人执意要和你整日待在一起,连教皇都没有办法,但是你就是这样糟蹋大人的吗?”
  祁以南一脸茫然地捂着自己发酸的腰,觉得这个误会好像有点大。
  “我早就听说东方的异教徒性本邪恶,又是堕落的魔鬼,但是大人一片真心对你,你也是看在眼里的,本想着你会珍惜他的感情,哪想到我们还是养了只不怀好意的凶兽!”阿莎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珠子。
  等等!
  小姑娘,你醒醒!
  你是从哪里推论出一个少年把一个成年人给就地正法了的?虽然他确实一直也有这个念头……只不过这次明显他才是失利的那一方。
  ——咳,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阿莎的粉丝滤镜也太厚了吧!
  楼羽笙撑起身,咳嗽了两声,一脸被采撷过度的虚弱样:“阿莎,这件事发生便是发生了,没必要去怨恨谁。”
  这副割肉喂鹰的圣人样子,祁以南简直都要为他的演员修养鼓掌了。
  阿莎捂着嘴,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城里那么多高贵的夫人小姐您都不喜欢,却在他身上耗费了一年多的时光,您实在是太委屈自己了。”
  他摇了摇头:“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又逾越了,阿莎。”
  阿莎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倒是搞得祁以南不自在了起来,他刚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这小姑娘,就看到她已经又抬起了头,假哭声停下来之后,脸上简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暗中凶巴巴恶狠狠地瞪了伊万一眼。
  祁以南:“……”我、巨、冤!
  “好吧,不过公爵夫人今天进城来了,应该中午就能到教廷山了,大人您要见她吗?”
  女人果然是变脸极快的恐怖生物,就算是游戏的NPC也没有例外。
  但是阿莎的这条消息来的还真是太及时了。
  楼羽笙和祁以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还真是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们现在正想见见娜缇莉丝。
  *
  娜缇莉丝穿着一身合体的贵妇洋装翩然而至,到达的时间正好赶上了劳尔主教的午餐时间,几个人便一边用餐一边谈话。
  不得不说,李思瑜这次红唇泪痣的妖姬妆扮衬得她媚眼如丝,可惜她的眼神空荡荡的明显不在状态,桌子两侧的两个男人也压根没注意到她这一局过于祸水的长相。
  三个颜值逆天的人物聚在一起吃饭,一点迤逦气氛都没有,正相反,开口第一句就格外沉重。
  “我这边,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李思瑜握着水晶杯,黑色蕾丝手套下养尊处优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一场游戏,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恐怖的样子呢?”
  “你这样贸贸然就来教廷山,只怕明天一大早,你和我的绯闻就要飞进教皇大人的耳朵里了。可别让人以为我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啊。”楼羽笙和她碰了碰酒杯,开玩笑地说道,试图放松她的心理压力。
  他知道李思瑜现在心里不好受。
  祁以南切着牛排的手顿了顿:“你放心,如果有人想多嘴多舌,用信鸽我就给打下来,用驿马我就把马杀了,不会有人知道咱们今天的谈话,哪怕是教皇。”
  楼羽笙瞥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开玩笑:“奥灵格现在哪里还流行养信鸽呀,现在都是老鹰传信了。那可不好打吧?”
  祁以南阴恻恻地勾起嘴角,给他比出嘴型:老鹰不好打?那就全部毒死。
  楼羽笙受伤地摇摇头,对这种暴力的行为很是谴责,他怎么觉得,说好的小猫咪伊万好像变得越来越凶残了……
  尤其是在他撂下那句“下一夜你给我洗干净等着”的狠话之后,更加明显。
  李思瑜没有在意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她现在全身心都放在了任图的下落上面。
  楼羽笙同时也有自己的思量,他也想尽快弄清楚这个游戏背后的真相,在吃完最后一块牛排之后,他擦了擦嘴角,试探道:“娜缇莉丝,你既然亲自来教廷山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信任我们。”
  她苦笑道:“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不瞒你说,我今天也去找了艾莉和弗伦,但是显然,他们俩也被吓得不清,根本不愿意听我多说。”
  “你是说樊妍还有邓铭?”楼羽笙双手合十,思考道,“小胖墩邓铭确实胆子比较小,这个咱们仨以前常常组队,你也是清楚的。可是樊妍她不应该这么踟蹰才对啊,任图也经常帮她忙的,她大概是有什么别的顾虑吧,你不要太介意了。”
  李思瑜点点头,纠结着咬紧红唇:“我理解他们的犹豫,如果他们是狼,或者他们是平民、认为我是狼,恐怕都不敢交心吧。”
  楼羽笙却转了转自己的十字架,像是不经意一般说道:“我倒是觉得,你不是狼。”
  她的眼中波光粼粼,惊喜交加地看向楼羽笙。
  这副表情让楼羽笙失笑地连连摆手:“哎呀,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待会儿有些人要是吃醋了我可就不好过啦……唉哟!”
  他贫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
  楼羽笙摸摸鼻子,却见踩了人之后祁以南还是慢条斯理进餐的绅士模样,被警告过后他只得收回了贫嘴,正经说道:“我前一个晚上睡的不沉,在我的部分之外也能听见模模糊糊的声音。我怀疑是两个玩家离得过于近了,沉睡的时候会有排斥的干扰作用。我不会告诉你详细的信息,但是我基本可以肯定,昨晚原本要被狼人杀死的人,是我。”
  祁以南的餐刀突然和盘子划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这个集所有绅士优点于一身的人正眼神阴鸷地看着楼羽笙,眼睛里那股子杀气犹如实体化形。
  “你刚才说什么?”
  “狼人昨天指定要杀的人,原本应该是我。”楼羽笙知道祁以南正在后怕,也顾不上李思瑜还在一旁看着了,连忙摸着他卷曲的栗色长发顺了顺毛,安抚道,“但是,我没有死,也就说明应该是有守卫守护了我。”
  “手拿开,你摸狗还是摸猫呢?”
  “没错,守卫前一晚守护的是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楼羽笙和祁以南同时齐刷刷地看向李思瑜。
  李思瑜像是作了个重大的决定,她摘下鸢尾花造型的女士礼帽,行了一个淑女礼:“忘了介绍了,从嫁人那天开始,娜缇莉丝就是海德帝国最大的酒窖守护人,不过,这个信与不信,就由你们决定了。”
  她掩唇微微一笑,整个人风华无边,但就是和守卫的形象怎么看怎么不相像。
  楼羽笙看了看一脸狼人长相的巫师(祁以南:???),又想了想自己这个光天化日之下就吃干净小猫咪的预言家,摸了摸下巴:“其实吧,我觉得你还是挺像守卫的。”
  李思瑜惊讶掩口:“哎呀,万一我是狼呢?”
  “我现在只需要赌一把,赌博总归是有风险的,信你一次也无妨。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晚上的月圆之夜,不会有人死去。”
  祁以南皱起眉头:“我怎么觉得你又要搞事情了?”
  *
  第二天夜里,寂静的月夜,不祥的夜晚如期而至。
  “天黑请闭眼。”
  法官的声音顿了顿,机械化地继续开口:“守卫,请睁眼。”
  “守卫?守卫?守卫如不回答将会强制进入下一环节!”
  半晌,仍是一片寂静。
  法官冷哼了一声,继续开口:“狼人请睁眼……”
  然而,在她从狼人到女巫,再到预言家全部喊过一遍之后,却震惊地发现没有一个人苏醒应答她的声音。
  “没用的,不管是狼人还是平民,都已经全部被灌下了女巫的失魂药水陷入短暂的假死状态,全部都被分开锁在了教廷的圣棺中,没有人会回答你的召唤的。”
  法官这才发现竟然有个人一直都没有陷入沉睡!
  “不可能!预言家你怎么会是清醒的?!现在你应该是沉睡的才对!”
  醒着的人正是计划好一切了的预言家,劳尔主教。
  楼羽笙把玩着手里一个小玻璃瓶:“女巫能制造出解药和毒.药,那么也能制造出来别的药水。这可不是单调死板的卡牌桌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楼羽笙前一个月夜就奇怪祁以南为什么在不该醒着的时候还清醒着,没想到身为巫师,伊万还真的有一手。
  楼羽笙继续给法官施加压力:“今晚,不会有人死去。你无计可施了。”
  法官震怒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你以为你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吗!不可能的,杀戮的名单会一直进行下去,就算有漏过的,也必将一网打尽!”
  楼羽笙将红色的披风捂得更紧了几分:“你这样做,费劲地让人失踪,又有什么好处?”
  “你慢慢想吧,哈哈哈哈……等到你死的那一天也不会明白的。”
  楼羽笙嗤笑着勾了勾嘴角:“那就走着瞧吧,希望我把你的真面目揭穿的那一刻,你也还能笑得出来。”
  “你、你说什么!”
  “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听不懂吗?”楼羽笙直接戳破她的诡计,“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高科技产物,也不是游戏公司的测试人员,恐怕……你正是这个游戏的玩家之一,在游戏的过程中,一直都在通过游戏面具的话筒和耳机在游戏中操控我们。”
  法官突然沉默了下来,不说话了。
  许久,她才幽幽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说的是真相,现在场上还剩这么多玩家,你要怎么判断?你越是想判断,越会起内讧,那么剩余的玩家也就会死的越快。”
  楼羽笙嘲讽地扯扯嘴角:“你倒是对狼人杀玩家的脾气很了解,也对,到时候演变成了窝里斗,恐怕就会更合你的心意了。”
  法官的声音冷酷地响起:“游戏不会停止,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留在黑夜里,我也可以实现你这个愿望。”
  *
  该死的法官……
  楼羽笙捂着脑袋站起来,只觉得药物的后遗症让他大脑一阵晕眩。
  法官说完那段意味不明的话之后,天地间就顿时一片漆黑,再一睁眼,天空已经微微擦亮,新的一天已经来临,耳边也不见了法官的声音。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怪异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
  楼羽笙决定先去教廷山后山圣棺附近和祁以南约定好的地方去和他碰个头。
  一路上,楼羽笙心里那股子怪异感越发的强烈。
  直到小腿越来越麻、步伐越来越慢的他,在穿过后山的隧道时,撞到了一块硕.大的石头。
  “唉哟!”
  “哎哟!”
  他和“石头”同时开了口。
  原来那是原本坐在山洞隧道口的一个人,被楼羽笙绊到之后,他慢慢站了起来。
  楼羽笙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你——”
  有着卷曲头发和莹绿色狭长狼眼的男人看向他,似乎对这次重逢已经等了太久,他默默注视着他,眼神中饱含着疯狂的想念。
  许久,他才开门见山说道:“这是第三个月夜,但是距离你离开的上一个‘夜晚’,已经过去了四年。”
  楼羽笙心里一惊,但是第一反应却是捂着脑袋,痛心疾首地扭过了头,不忍去看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英俊男人:“等下——我的亲亲伊万小可爱呢?!”
  祁以南冷笑了一声:“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给我取了这么恶心的名字。”
  “少年时候的样子明明那么可爱……”楼羽笙看着眼前轮廓分明、面容好似雕塑一般深刻的男人,不禁糟心地揉了揉额角,突然觉得很怀念那个绿眼睛的利爪小猫咪。
  也许是怨念太过强烈,楼羽笙竟然一不小心说出了口。
  祁以南的手臂一下子就将他困在了山石之间。
  “嗯?给我说清楚,绿眼睛的小猫咪是什么?”青年剪短了不少的卷发随着逼近的动作而垂到脸旁,摇曳出比贵族还要矜持的弧度,他若有所思道,“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就是你啊!
  楼羽笙刚想提醒他在上一个回合的夜里被自己弄到无声哭泣(误会大了)的“光荣历史”,就感觉自己残疾多年的那条腿突然开始发麻。
  紧接着身体一滑就向一旁倒去。
  然后正好摔在祁以南身上被抱了个满怀。
  “真是看不出来,你终于学会投怀送抱了么?”祁以南戏谑说出的这句话成功地让楼羽笙整张脸都绿了,原本想靠另外一只腿支撑起来,结果却倒得更加厉害了。
  祁以南把他的裤管挽起来,蹲下.身看了看:“肌肉有点轻微的萎缩,偶尔就会有麻痹的感觉,要多用一些药物和精油按摩。”
  他说着,就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若干个玻璃瓶,叮呤咣啷地调了一会儿,在将楼羽笙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之后,才把调好的精油倒在他的小腿上,涂开之后,便是细细的按摩。
  楼羽笙看着他的侧脸,嗓子像堵了一团东西似的。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在这个世界里等了我四年?”
  作者有话要说:  成年版的伊万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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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为了防止大家混乱,人名的对照表整理如下:
  楼羽笙=劳尔(Roar)
  祁以南=伊万(Ivan)
  李思瑜=娜缇莉丝(Natellis)
  任图=布里格斯(Purigas)
  樊妍=艾莉(Ailee)
  邓铭=弗伦(Fullon)
  路人A=昆克(Quenk)
  路人B=奥利维亚(Olivia)
  路人C=加里奥(Gario)
  路人D=麦肯锡(McKenzie)
  一共是十名玩家,剩下四个人没什么戏份就不提玩家本名啦,减少大家的记忆负担XD
  不用记住哈,只是怕我自己忘了,后面揭秘用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