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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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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真认为世子妃聪慧,若能告诉她实情,她定能规避利害、权衡利弊,不再任由帝后欺瞒、做出伤害世子爷的事情。
  世子府和老狐狸的矛盾一触即发,即便大家有心想瞒着世子妃,世子妃迟早会知道的。
  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裴笙抬头望向星空。
  绚烂的星河下,古老的长安城犹如一只垂暮的猛虎,带着遍体鳞伤苟延残喘。物转星移、日月交替,若隐若现的烛火随着夜色浮浮沉沉。
  若他注定要做一个沾满鲜血的罪人,那就让他扛下所有的罪,让言倾活在梦的编织里,永远不要醒来。
  她心思单纯又重情义,以为帝后深爱她,哪里会想到她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人的成长,往往在一瞬间,却需要经历巨大的伤痛。
  他不忍也不愿看着她悲伤。
  他拂袖离开,声音缥缈且悠远:“不可。朝堂之事,不该将她卷进来。”
  *
  一个飘着茫茫细雪的早晨,言倾在绿衣和琴画的陪同下去到皇宫。
  凤仪殿。
  寒风萧萧、冰雪相融,凤仪殿门口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婢女,神态索然地盯着鞋面上的绣花。
  没有花灯、没有贺词,凤仪殿委实清冷了些。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往年的这一日,就属凤仪殿最热闹。皇上会安排乐师过来奏乐,各宫娘娘早早带着小阿哥来贺寿,整个凤仪殿一片喜庆。
  哪像现在?
  远远的,一道道沉闷的咳嗽声传来。纵是对方刻意压抑着,也能从沙哑的声线中听出异常的难受。
  言倾的心没来由一慌。
  她在门口抖了抖靴子上的白雪,将微微浸湿的狐裘披风交给琴画。
  一位相熟的老么么迎了上来,是伺候皇后多年、深得皇后信任的人。老么么弯下腰身正要行礼,言倾赶紧扶住了她,“莫要客气,可是姨母身子不适?”
  老么么抹了一把眼泪,握着言倾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哭泣。
  “皇后凤体欠安,又忧心太子的事,眼看着消瘦了许多,今年的生辰便简简单单地过了。”
  言倾:“太医来瞧过了吗?都怎么说的?”
  “哎,”老么么长长嘘一口气,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皇后的病情,世子妃还是亲自问皇后吧!”
  贵妃榻上,容颜憔悴的皇后斜躺着。
  她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拿着丝帕、捂着嘴鼻轻声咳嗽。她的胸腔微微起伏,似乎每咳嗽一下就能要了她的老命。
  言倾的眸子立即涌上一层浓浓的水雾。
  “姨母,阿倾不孝,都不知道您生病了。”
  “傻孩子,你能来姨母......咳......咳,姨母就很开心了。”
  言倾命人送上生辰礼后,挨着皇后而坐,贴心地为皇后抚背。两人聊了些家常话,皇后支开了下人,只留下老么么照顾。
  言倾:“姨母,您到底怎么呢?从前一直精神呢,怎的忽然就病倒了?”
  “不碍事,一时半会死不了,”皇后慈爱地拍了拍言倾的手,似乎不太愿意提及她的病因,言语中满是惆怅,“姨母年纪大了,迟早要离开你们,就是苦了你们几个小年轻了......”
  听到皇后说到“死”这个字,言倾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知道姨母的心情不会太好。
  姐姐同她说过太子的事,皇帝虽极力隐瞒,想来姨母是知道真实情况的。
  哪个做阿娘的,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呢?
  言倾:“姨母千万别这么说,姨母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皇后艰难地笑了笑,或许是一口气没喘得上来,她竟没命地咳嗽,咳出了一口血痰来。
  暗红色的血顺着皇后的唇角往下流,言倾慌慌张张要宣太医,被皇后摆着手拒绝了。
  言倾哭得更大声了。
  老么么气急,跺着脚骂人,“要老奴说啊,还是那个该死的......”,可话还没说完呢,皇后沉着脸打断她。
  皇后训斥道,“闭嘴!这该是你说的话吗?!”
  老么么忙唯唯诺诺地应道:“老奴多嘴,老奴失言,还望皇后责罚。”
  皇后倒也没真的生气。
  她怜惜地摸了摸言倾的脸,哽咽着说了好几句“姨母对不起你”,然后将言倾搂在怀里,将她额间的碎发一缕缕别到耳后。
  姨母的多愁善感让言倾的心纠得厉害。
  她算是看出来了,姨母的病情多半和她有关系,否则为何刻意瞒着她?
  皇后命老么么去里屋取金簪,说是藩国进贡的珍品,样式很别致,戴在言倾头上定然很好看。
  可老么么在里屋的木箱里找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找到。
  皇后薄怒道:“怎的还没找到?阿倾等着,姨母去去就回。”
  凤仪殿的厅房很大,前厅和里屋之间隔着一道精致的屏风。朦胧中,言倾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影在箱子里寻找着什么。
  老么么低声道:“皇后,您怎么不对世子妃实话实说呢?世子爷命人在您的饭菜里下毒,可差点要了您的命啊!”
  老么么的声音很小,可言倾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身子狠狠地一震,简直难以相信她听到的话。
  姨母......中毒了?!
  ......裴笙下的毒?
  为什么,为什么啊!!!
  言倾掐了掐手背,将娇嫩的手背掐出一道深深的红痕,用真真切切的痛楚提醒自己要镇定,切莫慌张。
  “告诉她了又如何?女人在朝堂之争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知道多了,徒增烦恼而已。”
  ——皇后的声音。
  “世子爷好狠的心哪!依老奴看,他对世子妃定然没什么爱意,不过是装出来骗骗世人而已。”
  ——老么么的声音。
  “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怎么会爱上仇人的侄女呢?”
  ——皇后的声音。
  言倾如坠入冰窖,寒意自脚底往上侵蚀她的一切。她眼前的世界忽地变暗了,仿佛被一张密密的巨网裹起来,压得她呼吸不畅、近乎窒息。
  裴笙......有谋反之心!!!
  说来也是个怪事,当她得知裴笙的野心时,竟然只震惊了一息就平复了,好似在她的心底,那样卓越的人就应该登上权力的巅峰;
  让她久久不能平静的,让她的心隐隐作痛的,是裴笙不爱她。
  呵,她自嘲般勾了勾唇。
  人世间哪来这么多一见钟情?哪来无缘无故的爱?不过是见I涩I起意,各有所图罢了。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他伤害姨母!她才不管什么朝堂之争呢,伤害她的亲人就不配被原谅!
  过了一会儿,皇后拿着金钗出来,和言倾又聊了会,借口说累了需要休息,让言倾早早回世子府了。
  贵妃榻旁,皇后直起身子,接过老么么递来的漱口水,将口中含着的猪血吐到钵盂里。
  她神态自若、举止正常,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
  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为了刚才的那出戏,她费劲了心思。
  皇后:“那丫头惹得皇上不快,本宫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形式紧张,不管世子爷有没有谋反之心,先给他扣顶帽子。反正他是个将死之人,身前到底有何功过,还不是后人评价的?
  老么么:“世子妃重情义,得知世子爷毒害您,定会和世子爷生出嫌隙。您再旁敲侧击、推波助澜,世子妃必然会乖乖地听您的话。”
  皇后叹息了一声。
  她给过言倾机会,可惜那丫头不争气,将香囊扔了;前几日又跑去湖州添乱,依照皇上的性子,哪里能容得下?
  索性她再掰扯掰扯,将那丫头拉进旋涡得了。
  世子爷不是很宠爱言倾么?
  等他后院失火了,看他是顾他心爱的女人呢,还是顾他舍不得交出来的盐矿!
  接连几日睡不着的皇后,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闻了闻自己的手心,嫌弃地皱了皱眉,唤道,“再备些水来,那猪血腥死了......”
  *
  言倾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宫的,她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凤仪殿至宫门的路那么远过,那么长过。
  天空已放晴,一缕金色的阳光从云层中探出来。言倾偏过头,躲开阳光的追逐。
  纵是阳光普照,她的心也是黑暗的。
  思来想去,她决定尽快逃离裴笙,逃离世子府。
  如同姨母所说,一个后院的女人能在朝堂之争中做什么?无非是成为裴笙将来威胁姨夫姨母的工具而已。
  其实,裴笙又何必执着呢?他还有两个月的生命,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莫非还能逆天改命不成?
  宫门外,高远架着马车来接世子妃。
  高远:“杏花楼来了一个戏班子,说评书的、唱戏的,啥都有,可新鲜呢!世子爷定了一间位置极好的雅间,请您过去看呢!”
  言倾此刻哪有心情见裴笙?
  她看了看天色,刚到午时,现在回侯府还能赶上用膳的时间。虽然她没带夫君回去,可阿爹阿娘总舍不得撵她走吧!
  言倾提着裙摆上了马车:“去侯府。”
  高远愣了愣,看了看一脸无辜的琴画。琴画耸了耸肩,用唇语告诉高远:别问我,我啥都不知道!
  高远笑笑,侧头对身后马车里的世子妃说:“行,去侯府!”
  马车却向着杏花楼的方向驶去。
  杏花楼的二楼雅间,一个身形修长的紫色身影优雅地坐在窗边。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恰好能看见杏花楼一楼的全貌。
  门口处,徐徐停下一辆熟悉的马车。
  裴笙勾了勾唇,眸底闪过一丝期许。
  ◎最新评论:
  【今天更新吗】
  【大大加油写,很喜欢看这篇文!】
  【什么时候女主可以看清帝后真面目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