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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他会喝酒的秘密


  作为一名了解微博实时的正常二十几岁男性,    陈愿不可能没读出季遇的潜台词:
  “你谁啊你还劝励啸不喝酒?”
  他觉得自己平白无故收到一眼冷酷的刀子,窘迫地笑了下,解释:“就他给我说了下。”
  季遇记得姓励的以前的极限是一罐啤酒,那会让他处于“醉而清醒”的阶段,    超过这个限度他基本上就会直接睡过去。
  啤酒都是如此,    更何况其他酒了。
  但现在,他却什么酒都能喝,    酒量也还行。上次明显喝了很多高度数的酒,    回家还能手指敏捷打领带。
  他问陈愿:“那他现在的酒量是练的吗。”
  “对啊。”
  陈愿理所当然的口气莫名让季遇有些火大,    他也不知道这股火来自哪儿,    又小声问:“为什么要练。”
  “进娱乐圈不喝酒不行,尤其是励啸这种还没出道都被拉去陪酒的人。自那事儿后他就说要练酒量了。”
  季遇心又似被抓了一下:“哪事儿?”
  陈愿看他一眼,    觉得季遇心知肚明,不想挑得那么明显:“你知道的,    就没出道那次。”
  季遇这下真有点恼了,恼陈愿的卖关子,    恼自己完全没印象励啸没出道时有什么事。
  那会儿他是他男朋友,
  他直接说:“我他妈不知道。”
  陈愿一愣,没想到这人不仅眼睛有刀,话语也有刺。
  或许真不知道吧。他想。
  于是他带着点儿公事公办的口吻开始解释:“好吧。你知道娱乐圈有潜规则吧。”
  这词儿让季遇一惊,本以为无关痛痒却不想单刀直入的陈愿戳过来的是一把叫“潜规则”的刀。
  一股没来由的担忧害怕攀了上来,他甚至咽了下口水才问出下一句:“是我想的那个潜规则吗。”
  陈愿笑了声:“大概是吧。反正你懂,    资本嘛就利益至上。只是小公司的话可能就是强迫,像SOL这种大公司,强迫性的肯定没有,    影响声誉,    但自愿的还是有,    毕竟想上位的小生多的是。”
  季遇没说话。
  “SOL一个从聿市发家的公司,能做大做强到现在,少不了要跟各行各业的大佬一起吃饭谈资源。他们有拉漂亮艺人跟着应酬的传统,就陪领导那个意思。励啸你知道,他长得很好看,第一次被叫去陪立马就被当时饭局上两个资本大鳄看上了。就说若是他愿意的话,可以单独包装他,捧他成为大明星,也不用死熬练习生跟团混了。”
  季遇明白这个“愿意”是什么意思。
  他有点儿不敢听下去。
  “这种事是你情我愿,不会有人逼。励啸也不会做。但当时没人想到,他一点儿酒都不能喝,励啸自己也没想到那酒劲儿这么大。他怀着侥幸心理被逼着喝了一口,然后就醉了。”
  “他靠着椅子睡着了,就在饭局上。”
  季遇情不自禁把手攥紧,声音都在抖:“然后呢。”
  “但其他人都还在那儿啊,那两个资本家应该是真的看上励啸了,就觉得他那样子很有意思很乖,更想玩了。”
  “然后他们去摸他。”
  啪。
  筷子从季遇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往脚边滚。
  有一瞬间,他像是被人把脑袋摁进了水箱,喘不过气的窒息,耳朵在轰鸣。
  季遇根本拿没注意到筷子掉了,只不可置信地问:“他们摸了他?”
  “没。励啸身上像安了个雷达,他们碰了下他的手他直接就醒了。那个时候励啸毕竟不了解什么规矩,也还挺怎……怎么说呢,就不成熟吧。他当时也不知道谁给的清醒和勇气,直接站了起来把酒全泼到了那俩大鳄身上,跑出去了。”
  “这个事自然搞得那两个资本家大发雷霆,当天在饭局的SOL高层也生气爆了,觉得励啸不会来事儿,再怎么样也不能泼酒啊。有段时间他们恨不得想把他雪藏了,连练习室都不给他开。”
  “但毕竟是大公司,当时励啸发疯去找那个饭局的监控,他们怕按不下去,这种潜规则的传统被爆出来那就完了。而且可能也是有点儿愧疚吧,那个饭局反正崩了,励啸好歹还在,条件又那么好,就又这样了。看他自己能不能混出来吧。”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出道前三个月吧。”
  三个月,他才住进公司宿舍。
  “励啸和我一个宿舍的,那晚跑回来就不省人事了,直接栽到了地上,把我吓死了。不过还好他只是睡觉,第二天醒过来就下定决心说一定要学会喝酒,然后我帮着他去找了监控,所以比较了解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个事。”
  陈愿解释完便松了口气,觉得完成了任务。又自顾自开始夹菜吃。
  季遇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他转过头去看励啸。
  励啸立马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冲他眯眼笑了下。
  季遇又移开了目光。
  他无法从这个当头一棒中缓过神来,砸得心突突的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护工阿姨发的消息。
  说奶奶发烧了。
  他这才猛然站了起来,像是从一个糟糕的现实里跳到了另一个糟糕的现实。
  他动作很大,椅子直接被翻到了地上,众人都望向他。
  血液病患者的感染发热很有可能带来致命危险,反过来说,发热在血液病患者身上也很常见。自打来京城以后,奶奶就发过两次烧了,但不知怎的,季遇现在着急得有些六神无主,像要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励啸走过来,帮他把椅子扶起来:“怎么了。”
  季遇不回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励啸觉得季遇的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着有些无助。
  他大概明白了:
  “走,我和你一起。”
  他说着便拉着季遇往外走,工作人员叫他:“啸哥去哪儿,待会儿还得返场做评——”
  “我不了。”励啸简短撂下这么几个字,就带着季遇走出去,火速上车去医院。
  一路上季遇一句话都没说,这让励啸更担忧了。下车时他把季遇的手塞到自己手掌里:“别急大神。”
  季遇嗯了一声,抽开手往前走。
  他们到病房时,奶奶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
  主治医生周鸿也在,才看了情况。对季遇说:
  “才喝了药,烧还没退,你们适当用温水擦拭一下身体。注意身体任何部位的皮肤有没有红疹或是有出血倾向。今晚辛苦一下。”
  “好,谢谢周医生。”
  季遇和励啸以及护工阿姨都守在病房里,轮流看护照顾着,量量体温。到凌晨的时候,奶奶烧才终于退了。
  两人从病房里走出来。
  医院总是一个喧闹与安静分得不开的地方。哪怕是凌晨,这边能听到医护人员的抢救和家属的奔忙,另一边,却又只有蓝色的抗菌地板反射着一串白亮亮的灯光,挺刺眼,静谧幽寂。
  一安静,就会想起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
  励啸这会儿松懈下来就有些犯困,但又总惦记着季遇还没答应他。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重,搞得闷闷的。
  他想出去透下气。
  他还没说,季遇就先开口:“我想抽根烟,去楼上天台?”
  “好。”
  一走上天台,被凌晨清爽的夜风一吹,励啸就清醒了,甚至吹出一股畅意来。
  他看着对面建筑灯光的摇曳,数着窗户看哪一个是自己家。
  待会儿他也会带季遇回家,点亮一格光。
  他又转头和季遇面对面,季遇刚拿出烟盒,抽出一根来。
  说来他已经很久没看过季遇抽烟了,倒是他们重逢那天,季遇撞见他抽了。
  “我也来一根。”
  “嗯。”季遇手递过来。
  励啸夹起一根斜斜地叼着,他现在没打火机,就等着季遇先点烟。
  季遇也只有前几天顺手买的一次性打火机,按压式的,还印着广告。
  可能就是因为这打火机劣质,夜风大,火不好打。他只得用另一只手虚拢起来掩火,垂眸点上,吸第一口时两颊微又收了收,轻抬头。
  烟雾往天上飞。
  他习惯性地喜欢抽第一口烟时抬头,行云流水地,整个人都像被烟染上了股叛逆的自由味儿。励啸看得很着迷。
  季遇则觉得励啸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叼着烟半天了,任着烟身上上下下的动。
  “大神,借火。”
  季遇把打火机递过去。
  结果励啸的手却直接包住了他的手。
  大拇指按上了他的大拇指。
  季遇的大拇指便在他的力气下按紧了开关,火苗蹿了出来。
  励啸抬起另一只手拢火,微微俯身,火光在他的鼻尖上一荡。
  他借季遇的手点了烟。
  吸了一口后他又用拇指和食指把烟身捏下,散漫地偏了下头才慢慢地把烟雾吐出来,白色的气体模糊了脸,又从季遇的耳廓飘饶过。
  他松手,季遇慢慢把打火机揣兜里,眼睛却从励啸烟雾缭绕的脸上移不开了。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吞云吐雾,目光难免又在夜色里难舍难分地交织起来,烟头的红光也似要惺惺相惜地交错。但很快两人便并肩站着,看着深紫色的夜色。
  “你啥时候会抽烟的。”季遇问他。
  励啸挑了下眉:“就出道后,记不清了。”
  “是压力大吗。”
  “可能是吧。”励啸轻笑了声,一缕烟就这么喷出来,“主要还是因为耍帅。”
  季遇又把烟送到了嘴边,呼出一口,雾气弥散:
  “那喝酒呢?也是因为耍帅?”
  “那倒不是,”励啸坦然,“就和人吃饭必须得喝点儿。”
  季遇斜眼瞧了他一眼。
  这是他第二次看励啸抽烟,还是那样,又拽痞又忧郁,眼尾轻佻,目光却深沉,像是一个在外闯荡的街头靓仔被现实毒打后。
  不是学乖了,而是憋着一股气,把自己撑着,撑得硬气,也有些阴霾散不开。
  “那,”季遇问,“你生日后第二天,就我去你家那天,你是和什么人喝的。”
  “忘了。”励啸回答。
  他是真忘了,SOL仗着和他签了协议经常叫他赴各种酒局,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他可没闲心去记他们的身份。
  但那些人说了啥,他还是记得。这让他有些烦,想换个话说。
  不想季遇不依不饶,佯装心不在焉地明知故问:“噢,那第一次呢?”
  “那更忘了。”励啸回答。
  “没闹什么笑话吧。”
  “没。”
  “喝醉过吗。”
  励啸皱起眉来:“没。”
  他有一种在被季遇审问的感觉。但也不知是不是吸烟的缘故,季遇的声音哑了些,清淡的,听着倒是勾人,让他也生不出打断他的心思。
  季遇几不可察地轻哼了一声,烟雾和刚刚励啸轻吐的烟雾缠在一块儿:“但我上次就看到你醉了。”
  励啸微愣了下:
  “我上次醉了吗。”
  他分不太清喝醉和没喝醉的界限。反正归宿都是睡觉,也没什么记忆。
  这么看来,可能是冲季遇耍酒疯了。
  “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喝醉吧。”
  励啸嘴里还叼着烟,直接含糊地说了句“没印象了。”
  “哦,但我有印象。我听说你差点儿被潜规则。”
  这句格外稀松平常、甚至听着还有点儿温柔。却在励啸脑海里响起一声闷雷。他手一僵,差点儿把刚刚吐出来的烟又吸回去。
  过了半晌他才低头,应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所以只是差点儿。”
  “嗯。”季遇说。
  接着就没人说话了。
  沉默比夜风来得还快。
  励啸总觉得季遇还会说些什么,但季遇啥都没说。这让他似松了口气又觉得更烦。
  这种沉寂挺压抑的。
  直到季遇默默地把这根烟抽完了,才说:
  “励啸,我想了想,我们还是不要更进一步了,算了吧。”
  励啸没想到季遇突然在这一刻转到他期待已久的问题,却来了个他没期待的答案。
  像是一股烟直接窜进喉咙里,把心烧着了。他不可思议,先是问了句“什么”,季遇没说话,便又问:
  “为什么?”
  “因为,”季遇手指莫名沾了点儿烟灰,他慢慢捻着,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就不是这时候,你知道吗。就感觉不对。”
  励啸心往下一沉,声音也沉了,他本就有些烦,这下是一下子被点燃了。
  他把烟掐了,态度极差:
  “神他妈感觉不对,老子听不懂,你要么说清楚点儿要么别在我这儿放屁。”
  季遇低头,没说话。
  他说不清什么不对,就觉得有些崩溃。
  他试图走进他的世界,试图多了解他,他好不容易决定自己主动点儿,
  结果发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更苦。
  励啸还对他隐瞒。
  他以为还会像学滑板一样伸出一只手,他就会扑过来。
  但励啸,似乎是想把他推开。
  连喝醉都不对他承认。
  当然,他也知道,励啸是不想让他担心。
  可也正是如此,季遇更无力和茫然。
  他连担心励啸的权利都没拿到,又怎么去贪图爱他的资格。
  季遇用一根烟的功夫理了下思绪,越理越不是滋味儿,像愧疚,像亏欠,像上课迟到却已错过关键知识点的茫然。
  他又一次,觉得自己拖累了他。
  他就理出来,这人一天天忙得都不成样子了,还要来医院,还要为他奶奶奔波;这人上次又累又醉都叫不醒,只是因为在酒局冲动维护了他;甚至回到最开始,这人当练习生也是他撺掇的。是他让励啸经历那些酒局,让他睡不醒,让他差点被潜规则。
  励啸虽然成了顶流,但很明显过得不容易,连睡觉都是不安稳的样子。
  如果他真和励啸在一起了,一定会更拖着他无法前行吧。
  但季遇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说出来励啸也会辩解。励啸挺会说的,季遇这理由可能被他掰扯着就抛诸脑后了。
  最后他用了句挺迂回的话:“就是,我还没准备好。”
  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话听着太弱鸡了。
  而且,不是又给了励啸一次希望吗。
  他便又很刻意地补了一句:“但我应该无法准备好,励啸,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我心里已经没那种和你在一起的想法了。”
  “不可能。”励啸立马反驳,态度转好不再冒脏字儿,生平第一次说话像个学法律的,“你这没逻辑,你没有不和我在一起的动机。”
  “……”季遇一哽,看着他,“这需要什么动机,那我和你在一起有动机吗。”
  “有,还挺多的,也有证据。我们昨天睡在一块儿,你今天来看了我舞台,大神,你难道说这些都是在耍我吗。”
  季遇怔了怔。
  面前的男人瞬间就冷静了,声音低沉严肃,甚至手都插回裤兜了。
  就目光灼灼的。
  他突然意识到励啸很坚定,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励啸坚定他是想和他一起的,坚定他都在扯淡。
  于是他继续扯:“对,我就是在耍你,我就想蹭顶流热度,这你还不明白?”
  励啸直接不屑地笑了一声,就淡淡飘出四个字:“你觉得呢。”
  “……”看来扯淡没戏。
  季遇闭了闭眼,沉默半晌,终于切换到一个轻缓却强硬的口吻,说:
  “励啸,是你问我能不能更进一步的,我答案也告诉你了,再扯下去没啥意义了。我也说了,我无法准备好和你在一块儿,因为……”
  他想了想,把目光定在他还带着舞台妆的脸上,深呼吸了一口,
  “因为我喜欢励小绝,你已经不是励小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