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旅游吧
他发现暮京瓷有阴郁的兆头。
每天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人也没有以前活泼灵动了。
他实在担心，于是一天夜里终于忍不住，在暮京瓷坐在沙发边看文艺电影边哭的时候，走过去把电视屏幕关掉。
暮京瓷不明所以，问他干什么，他皱着眉头坐到她身边，替她擦了眼泪，然后跟她说：“不许再看这种悲情的电影或小说了。”
暮京瓷一边吸鼻子，一边问：“为什么？！”
又自顾自地说：“生活怎么这么艰难啊……人为什么要活着？！”
季无渊十分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头：“还问为什么？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每天看这种全是负面的内容，万一你哪天抑郁了怎么办？！”
暮京瓷捂着被敲痛的脑袋：“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的声乐老师告诉我，我这人唱歌技巧过关了，感情却没有到位，那我能怎么办？我的人生这么枯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感受别人的生活啊！”
“你看看我，活了二十年了，生活还只有一张白纸，多失败，多失败！我为什么虚度了二十年？！”
季无渊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她没在开玩笑。
更没好气了：“你二十岁就带出一个全球十强的企业，你还想怎么样？”
“十强，只是十强！你还五年建立了商业帝国呢……啊，我的天，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离我远点！”
莫名被嫌弃的季无渊：“……”
知道这丫头是被各种负面情绪影响到心态了，一把把她拥入怀里：“够了，冷静点，不要自暴自弃。”
又说：“谁告诉你只有悲情的感情才能打动人？你这样的性格，就适合积极向上好不好？”
暮京瓷从他怀里抬头：“那样就是风格单一，容易引起审美疲劳。”
季无渊不以为然：“形式可以多变，就看你怎么驾驭了。”
暮京瓷沉默了一下。
然后才说：“那不比看悲情片还难？”
季无渊笑了笑：“生活和阅历，都是要慢慢积累的对不对？哪有恶补一下就能全补回来的。”
“这条路不行，你就换条路走，只要能走下去，难一点怕什么？你是知难而退的人吗？”
暮京瓷再次沉默下来，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好一会儿后，她才从他怀里离开，端端正正盘腿坐着：“你说得好有道理。”
季无渊见她呆呆萌萌的，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真是怀疑能摆着这么呆一副表情的人，以前是怎么在商界叱咤风云的。
要不是他以前没少跟她出去，看她与其他集团打交道，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骗人的了。
不过知道她不是弄虚作假，他反而更明白她的个性。
想了想，又说：“不如，你也别逼着自己天天修炼了。”
“有些东西，长时间高强度专注，反而会拖慢进步的速度。所以，我们出去玩一趟怎么样？”
暮京瓷奇怪地抬头：“出去玩？”
季无渊点点头：“去旅游散心，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如何？”
暮京瓷有点不确定：“那你公司怎么办？”
季无渊满是宠溺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在我心里，你才是第一，公司算什么？”
他一言不合又开撩，让猝不及防的暮京瓷小小脸红了一下。
不过她最近压力确实大，思来想去，她觉得出去散散心确实是个好办法。
于是一番权衡，就真真打起出门旅游的念头。
想了一会儿想不到去哪里好，就问季无渊意见，后者想了想，突然问：“出国好不好？”
鉴于暮京瓷最近的热度，她要出门有许多避忌，但如果出国，则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暮京瓷听到这建议，马上点头：“好诶！”
转身去拿茶几上的手机：“去欧洲玩一圈好不好？下一期节目开拍还有好几天，可以去逛一圈。”
季无渊点点头：“都可以，你在干嘛？”
暮京瓷点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订机票啊。”
季无渊：“……”
夺过她手机，关了屏幕：“干嘛订机票？”
“出去玩不订机票怎么去？”
季无渊扬嘴笑道：“坐自家飞机去。”
暮京瓷：“……”
愣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你……你有私人飞机对不对？！”
季无渊点头：“嗯……”
暮京瓷再次：“……”
有钱人……
不过有了私人飞机，他们出行确实非常方便。
当天晚上决定好首站城市，收拾好东西，连夜出发。
暮京瓷打电话告诉经纪人要出门一趟，经纪人知道暮京瓷跟棠意君“感情”很好，自然不会阻止。
她又跟秦岚请了假，说了一番理由，秦岚是知道她平时训练有多用功的，这时非常认同她的做法，让她放开了玩，不要有负担，身心放松更利于摆正比赛的心态。
于是暮京瓷更毫无顾虑地出门了。
半个小时后，暮京瓷来到CY楼顶的直升机停机坪，看到那架防弹纯黑的直升机，又着实感慨了一把。
也不是没有见过直升机，就是想不到这玩意儿是自家人的，暮家以前也时常出国，但是暮氏夫妇向来节俭，并没有购置这种奢侈的交通工具。
飞行员已经在机上准备好了，副驾驶的位置还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保镖。
另一个随同季无渊一起来的保镖把他们的行李放到机舱上，然后季无渊先上去，然后把暮京瓷拉了上来。
用不了多久，直升机就启动了，缓缓升上高空。
暮京瓷看着下方迅速缩小的城市，突然又是一阵感慨，看向季无渊：“你真是……厉害得神不知鬼不觉啊。”
季无渊温柔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其实我本来打算，等CY再成长成长，再向你坦白。”
“不过现在也好，至少不用瞒着你，不用提心吊胆。说实话，我真的很怕暴露之后，你会生气，会离开我，一辈子也不理我。”
他十分自然，且十分平静地说出这段话，好像说得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
但坐在前方的飞行员和保镖着实抖了抖，一直岿然不动的保镖有点忍不住，神情复杂地看了自家被称为冷面阎王的首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