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冥夜的头发不是银色的吗？为什么她想像出来的却是火红色的？
还有，冥夜从来都是喜欢穿一身月光白锦袍，怎么又穿上黑色的衣服了呢？
暂时先抛下这些让人费解的问题不去想，成欢继续捕捉、拼凑着那些画面。
她看到画面中的那个自己和冥夜打得难舍难分，双方皆是遍体鳞伤。但是，却依旧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又一个残缺不全的画面中，冥夜浅垂着眼睫望着她，摄人心魄的凤眸里，是无尽的绝望、凄凉以及愤怒。
他说，成欢，你此生欠我的，怕是十世也还不清。既如此，不如，你就来地狱殉我吧。
锋利的长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他的脸扭向了别处，所以，成欢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觉得心脏的那处位置，好冷好冷。
但是，却不痛。
不知为何，成欢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自己的心里竟一点儿都不恨冥夜，也不怨他。甚至，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欣慰和释怀感。
就仿佛，束缚了她多年的那道枷锁，终于被她挣脱了。
她看到那个自己的嘴唇动了动，但却说不出话来，只有无穷无尽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淌下。
她仿佛听到了那个自己心底的声音——
她在说，冥夜，能够殉你，我之荣幸！
“啊啊啊！”成欢使劲挥着手，似要撵走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她快要被这些残缺不全的影像折磨得疯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幻想出那些和冥夜相爱相杀、生死纠葛的画面？
难道是她一边讨厌着冥夜，一边又爱着那些拥有他残魂碎片的男人。所以，经受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她精分了？
“毛毛！毛毛！”成欢大声呼唤着毛毛，想把自己心底的一切告诉它，再这样憋下去，她要疯了！
毛毛应声显形，站在了成欢的面前。
未待它开口，成欢直接劈头盖脸的说道：“毛毛！我好像神经不正常了！我需要你帮我做下心理疏导，不然，我觉得我可能要精神分裂了！”
毛毛咧开三瓣嘴，轻声笑了下，但情绪似乎不怎么好。
它在成欢旁边坐了下来，语气柔和的说道：“那你就跟我说说吧。”
成欢望着它，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刚才拿鞭子抽王雨馨的时候，脑袋里居然会冒出一些抽你家大人的画面……”
毛毛听得身子一绷，两只兔耳朵不受控制的直直竖了起来。
“不光是我抽他，他还拿剑捅我，最后，还把我给捅死了，又说了什么地狱太冷，让我去殉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最重要的是，他连形象都变了。”
“他的头发变成了红色的，就跟那刚升起来的太阳似的，红彤彤的，还有他的衣服也不是现在这样的，他穿的是一件纯黑色的衣服，上面还绣了风骚的彼岸花。”
“不过，他的脸倒是没有变，还是那么的让人惊艳，只是嘴唇的颜色跟刚刚啃过死孩子似的，红得吓人。”
“毛毛，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吧？能想像得出来那个诡异的画面吗？”
毛毛抽搐着三瓣嘴：“我……”
岂会想像不出来？
三万年前，它家大人是令整个三界闻风丧胆的灭世魔尊，是杀人不眨眼的暗夜修罗，如墨黑衣，流火红发，那一直都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存在。
只是……
毛毛望着成欢，红宝石般的兔眼睛里，带了惊讶和疑惑。
如今才不过完成了四个位面的任务，这个女人的记忆恢复进度才只是进行到了4.5%，为什么会记起了这些？
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想像不出来……”毛毛选择了撒谎，又道，“你是不是爱上我家大人了，所以，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角色扮演的游戏？”
“我……”成欢哑口无言。
毛毛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十分欠揍，说道：“没关系，你要是喜欢这种虐恋情深的，回头我跟我家大人说一声，让他为你塑一个这样的位面就是。”
“我这……哎呀！”成欢郁闷的搓了搓脸，“我真没有好这口，真的，刚才那些画面，真不是我要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