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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页



  关初眼神闪了闪。

  “这可是我让人冒死从东宫里拷贝出来的……”易天凡十分无奈地说,“你听听吧。”

  说着,易天凡摁下开关。

  录音笔里传出了清晰的对话声——

  “谁不知道你是太子妃的心腹?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还能真心加入我们?”——关初认得,这是那反叛党刺客的声音。

  “当然真心啊,你看我这个性格,就不适合当公务员。你们不信,我可以给你们投名状。这样吧,我回去把太子杀了,你觉得怎样?”——而这是智齿的声音。

  关初怔住。

  这段对话,关初再熟悉不过。

  因为这正正就是在关初家里发生的。

  “这怎么会传到东宫?”关初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易天凡耸耸肩,“太子不满智齿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容忍着。而这段录音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着,易天凡倾身往前,低声问道:“难道,你不想替智齿报仇吗?”

  报仇二字,世上最毒。

  关初眼神一冷,回望易天凡:“我又没亲眼看到太子杀人。”

  “你……”易天凡这下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你还要亲眼看见?你怎么怎么说都不信呢?”

  “因为我知道是谁杀了智齿。”关初回答。

  易天凡一怔:“谁?”

  关初答:“是我。”

  易天凡愣住,不觉更留神地注视着关初,但见关初很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从花瓣的边缘泛出冷黄的色。

  疗养院的特别病房。

  关初仍穿着那件漾着水样波光的蓝衣服,不带任何表情地前来探太子妃的病。易博士接过他手里送来的花,笑道:“难为你常来探望我。”

  关初坐了下来,也没有寒暄客套地问他的病情,只是语气淡淡地说:“我想问问,易闲君的丧事什么时候办?”

  易博士脸上一怔,苦笑着说:“太子和易家的意思是,他死得不太体面,不宜大办。”

  “嗯。”关初顿了顿,说,“如果我答应当东宫典仪,能让我负责操办他的丧礼吗?”

  易博士沉吟一会儿,道:“既然你当了典仪官,负责他的丧礼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拖了这些时日,又算上登记手续,他的丧礼怕要拖到年底才能办。”

  “没关系。”关初说,“丧礼又不比婚礼,不用赶早。就算拖到明年也是一样的,也不怕时间久了,他会从棺材里跳出来。”

  新年要有新气象,智齿下章就登场~

  夜行撞鬼

  太子妃仍然养病,但传闻他恩遇不减,举荐了毫无官方工作经验的关初进东宫,太子也十分给面子地答应了。

  关初成了东宫典仪,自然时常出入东宫。由于杂事繁多,他还经常要加班加点。知道他有时候加班太晚回家不方便,太子还特意命人在东宫单辟了一间客房供他休息。

  正文  第6章节2

  在东宫工作的,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关初和易闲君的绯闻,太子妃与太子对关初的尤其优待,众人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大家对关初也都是抱以高级关系户的态度。太子特别交待,尽可能满足关初的需求,众人也没当屁话,是十分认真地执行的。

  关初的待遇之高,他在东宫客房休息的时候,还紧跟着一个小秘书。

  客房以老柚木屏风隔断分开成两个区域,一边是办公区,一边是休息区。休息区那边摆着一张精工细磨的贵妃榻。关初躺在上面,正在歇息。

  陪侍的小秘书抱着一束玫瑰,推门而入,尽管他行动小心,轻手轻脚,但还是把浅眠的关初惊动了。

  关初半醒,迷蒙间仿佛呢喃着什么。

  小秘书探头问道:“关总刚刚在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关初站起来。

  “我好像听到关总在说‘闲’‘君’什么的。”小秘书说,“您是在喊人的名字吗?”

  关初道:“不是。”

  “不是吗?”

  “念诗而已。”关初望着挂在墙上一副大字:唯梦闲人不梦君。

  小秘书抱着玫瑰,站在屏风外,不敢越过去,但又按捺不住好奇,便是探头探脑的。但见关初从屏风的衣挂上取下一件孔雀蓝的羊毛呢外套披上,摁下领口的子母扣,手指下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声响。他也仿佛随之彻底清醒,目光敏锐地扫过小秘书。小秘书陡然低头,把胸前怒放的玫瑰往前送了送,说:“这是您要的玫瑰花束,要放瓶子里插上吗?”

  “这个不对。”关初说。

  “不对?”小秘书诧异中带着慌张,“正好五枝红玫瑰和五枝白玫瑰,分两边摆好呀。”

  “你这个红玫瑰是卡罗拉玫瑰,较为俗艳,”关初拿出手机图片,放在小秘书面前划了一下,“我要的是传奇玫瑰。”

  小秘书有些迷糊了:“有什么不一样吗?”

  关初道:“传奇玫瑰的花瓣比较厚,有丝绒质感。”

  小秘书仔细对比,确实发现了区别,卡罗拉玫瑰是比较常见的那款红玫瑰,鲜红色大花朵,鲜明打眼,但也容易流于俗艳。而传奇玫瑰的红色较暗,花瓣上布满了细细的绒毛,使之具备独特的复古丝绒质感,艳而不俗,高贵典雅。

  关初拿回手机,回到办公桌旁边,拉开椅子,一边说:“你买的白玫瑰是市面上出货量最大的雪山玫瑰,我要的是北极星。”

  小秘书十分惭愧,只好说:“对不起,我没看清楚,我以为都是玫瑰都是一样的,除了颜色没有区别……”

  关初看着下属羞愧的脸,用和缓一点的口气说:“没关系。”停顿了一秒,关初又道:“我最初也以为都是一样的。”

  关初最初也和小秘书一样“直”地认为,所有玫瑰都是一样的。

  看久了才知道并非如此。

  他离开了旧酒长街之后,想起当初唤醒自己对血红的渴望的智齿。

  巨大的花瓶砸下,破碎中一半红一半白的玫瑰。

  从枪口里崩出来的,一朵红、一朵白的玫瑰。

  他试图从花店里购买,才发现每一种玫瑰都有自己的姿态。他才开始花心思去寻找,智齿从前为自己挑选的花是哪一株、哪一朵。

  关初坐在椅子上,对小秘书说:“我买花有熟悉的商家,这是他家老板的联系方式。”关初拿出一张泛黄的名片,递给小秘书:“他会知道我需要什么品种、什么品质的花。我打算从他那儿批量购买,用于装饰易闲君的丧礼。”

  小秘书皱起眉,好像有点儿为难,说:“可是……皇宫有指定的花卉皇商,您说的这个商家不是注册皇商,我们不能在皇宫使用他的产品。”

  关初想了一会儿,说道:“易闲君的丧礼也不会在皇宫操办,他本人也不是皇室成员,这个应该没有关系的。太子那边我来说,你先去办吧。”

  小秘书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件差事,然后又说:“计算吉时和设计风水的大师来了,您要见吗?”

  说实话,关初对这种迷信行为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太子妃说算时辰和风水是易家传统,皇室也多有信这个的,况且搞搞仪式,还能创造就业、拉动内需,何乐而不为呢。

  关初也没那么大意见,便依从了,让那位与皇室有多年合作关系的风水师来给建议。

  这位老大师便进了室内,跟关初友好地表达了意见。小秘书则在旁边用电脑打字,记录下大师对于丧礼布置的种种意见。

  关初听后,也没发表己见。他自认为没有必要多费唇舌与人辩论。横竖大师的布局建议,他听了就听了,要不要执行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待布置流程说过一遍后,大师又拿着卦盘,看着关初欲言又止,那尴尬的模样让关初不得不贴心地主动对他说:“洗手间在那边。”

  大师愕然,半晌说:“我……我不是想拉屎。”

  “是吗?”关初顿了顿,“我看你一脸便秘,有点儿误会了,勿怪。”

  大师咳了咳,说:“只是有一句话,我想着不知当说不当说。”

  关初心里虽然想着“不当说”,但还是维持礼貌地说:“大师请讲。”说完,关初又想“这位老神棍该不会想说我印堂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