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课时，她如常到教室读书。
看到程翊正坐在座位上，双手环抱，不停地打着哈欠，眼底的疲惫显眼。
许奕阳看他这样，心中了然，“又跟着你爸，通宵开会了？”
“唔。”程翊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
“你爸也太可怕了，你现在才高一，就让你接触一些商科研究生都不一定搞得定的案子，你看的懂吗？”
“不太懂，但也得硬着头皮看。”
他趴在桌子上，嘱咐许奕阳，“老师来了叫我。”
许奕阳只得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清曼看着自己昨晚想了很久都无头绪的物理题，觉得头开始痛起来。
“佳人，你说我们班，谁的物理最厉害？”
“当然是程翊啦，他数理化都很棒的，前几天上课他不是在黑板上解出来那道去年五校联考的题么？”
清曼有心去问他，但是他在睡觉。
“阿他在睡觉，我不好意思问。”
“那你可以去问许奕阳，他是物理课代表，去吧，他肯定很乐意为你解答。”佳人捅了捅她的手臂，笑着调侃道。
“唉，那我去了。”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她没有再犹豫。
拿着本子就走向许奕阳，她看许奕阳正百无聊赖地翻着物理书。
“许同学，你有空吗？能不能请教你一道物理题？”清曼笑着问。
“可以啊，哪道题？你坐着吧，我前桌估计是踩点进教室的。”他一笑，减少了清曼心中几分拘谨。
清曼坐下后，拿出本子，指出来那道题。
许奕阳拿起笔和一张白纸，耐心地为她讲解了起来。
清曼惊叹于他的思路之清晰。
她一边听，一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许奕阳看出她的基础薄弱，拿出课本划出所涉及的知识点。
清曼问题解决后，心里轻松起来。
她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程翊，眼波流转。
“啊，你也喜欢这个乐队吗？”清曼看到许奕阳桌子一旁放着的海报，只露出一角，她看出是哪个乐队。
“是啊，你也喜欢？”许奕阳惊讶。
“我听他们的歌听了几年啦，可以说是从他们出道我就开始听了。”
不是，其实是之前看你们的账号动态，得知你们是他们的狂热粉丝，我才去了解的。
清曼庆幸自己之前有做好功课，才能在这时跟他聊上话。
他们二人就这个乐队聊开了，知道他的前桌来了，两人才惊觉时间过去那么久。
清曼走之前，还跟他约定，若有机会，一起去看他们的演出。
她拿着本子告别时，装作不经意，看了程翊一眼，发现他也看着她。
她也不怯，笑着看着他。
此时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这归功于之前她在镜子面前练习许久，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笑容。
经过无数次练习，这已经形成肌肉记忆。
一上午五节课过得特别快，一下子就到了午休的时间。
午休时，柯清曼与宋佳人一同去饭堂吃饭。
南城中学的饭堂有四个，还有一个西北风味餐厅。
饭堂装修也比得上学校外面的餐厅，口味也不错，就是消费有些贵。
宋佳人点了个鸡扒饭，她看起来小小只，食量倒是不小。
她有点饿，正在暴风吸入美食，看见柯清曼点了个简单的大众菜，只有一个肉。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斟酌了许久，才开口，“清曼，你是不是吃的有点少？是没有生活费了吗？要不我借你点？”
柯清曼想了想，自己确实生活费不多了，只能撑完这两个星期。
这周末得去找找兼职，不然等钱花完了，就真的吃不起饭了。
而面对宋佳人的好意，她摇摇头，淡然一笑，“不用啦！我这周末去找找兼职，到时候再看看。”
“好吧，清曼，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记得说哦。”
“知道啦！吃饭吧。”柯清曼连声应下。
她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贫穷而羞于开口，但她已经习惯了遇到难题，自己先解决，不习惯依赖别人。
柯清曼假装不经意，提起蒋时彦，“你，现在还喜欢蒋时彦吗？”
如果不说开这件事，以后柯清曼要是按照自己的计划作出什么事情，宋佳人难免会心生猜忌。
而且她先试探好宋佳人的态度，也有利于她后面的动作。
宋佳人一听这个名字，眼神暗了暗，她低头戳着鸡扒。
“你那天不是也听到了吗？他都那样说我了。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在那里，只不过我没有说。”
“佳人，我是不小心才听到的，不是故意的。”柯清曼正正脸色，语气郑重。
宋佳人面不改色，语气平和，“我知道。他…他真的很过分，我从初中就喜欢他了，表白了那么多次，那天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不行我就放弃了。”
“暗恋真的很苦的，你一味付出，对方也不给你反馈，你都不知道自己付出值不值得，就好像你蒙着眼睛，在写着字，你不知道写的好不好看，也不知道写的东西别人能不能看见。”
柯清曼听着她的话，突然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她来到这里，费尽心机，一步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目前虽然情势看起来确实是如同自己预料那样按部就班地发展着。。
但程翊看起来那么不好接近，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疏离，与他打交道时，感觉他的回应都带着生人勿进的疏离。
柯清曼觉得自己在爬一座看不见山峰的高岭。
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低落，柯清曼暗笑，怎么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很多事情，如果一开始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么这件事能够做成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了。
柯清曼感慨了一番后，便暗暗止住这种想法，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放弃。
宋佳人看柯清曼脸色不佳，以为她在替她感到难过，笑道，“你别这样，我现在已经看开了，对他，我是放弃了。”
柯清曼没有说话，只伸出手，握握她的手表示安慰。
“我以后，会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生，嘿，其实他也不怎么样，脾气那么差，做事又冲动，就是长得帅一点。”宋佳人自嘲一笑，“唉我真是一个颜狗。不说了，你吃好了吗？”
柯清曼接话，“好了，走吧，回教室吧。”
她们两人倒掉残余的饭菜，把餐盘放好之后，手挽手，走出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