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眼泪止不住，若说刚刚的哭泣有三分表演成分在里面，如今她的眼泪算得上了十分的真情实感。
宋佳人看她这样，心疼不已，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好了好了，没事了，清曼，别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她出声安慰着，心里也觉得清曼实在委屈。
“不知道蒋董看见贵公子这番作为后，会有什么反应呢？”程翊举着手机，向蒋时彦扬了扬。
“我已经把你刚刚的所作所为都录下来，你是愿意我发给你爸欣赏还是愿意现在承认错误，跟她道歉？”程翊语气中威胁意味十足。
蒋时彦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脸上的得意之色有些崩塌，他实在不懂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的人，怎么在这时会突然落井下石。
他朝着程翊大声嚷嚷，“喂，程翊，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要多管闲事。”
程翊把手机装进上衣口袋后，听见蒋时彦的话，也不恼，双手插口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处么？想看你被你爸打，这算不算好处？”
蒋时彦满脸愤懑，他知道如果老爸看到这段视频，自己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甚至自己的信用卡被停掉都有可能。
他脸上尽是不甘心，若是程翊不多事，他还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压一压学校这边的老师，让他们别去找自己的家长。
但程翊不同，他不会惧怕蒋家的威胁，蒋家与程家常年是你争我斗的局面。
两家的实力不相上下，只不过蒋家可以流动的资金没有程家多，根基也没有程家那么稳。
商场如战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财富排位这种东西怎么说的准。
想通了这一切后，他暂时压住心中的不满，对着柯清曼小声道，“对不起。”
道歉这种事，特别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道歉，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憋屈的事情。
程翊出声嘲讽，“彦少这是说给蚊子听的吗？”
蒋时彦瞪着他，恼火着这人怎么不知道适可而止？自己都道歉了，他怎么还不肯罢休。
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他实在觉得窒息。
面对蒋时彦的面服心不服，程翊也毫不在意，在场这么多领导，他的气场也丝毫不减弱。
他提高音量，出声命令道，“大声点！”
“我说，对不起！行了吧？”蒋时彦觉得现在自己就像粘板上的鱼，半点自由都没有。
宋佳人此时小声在柯清曼耳边说，“程翊人真的超好，刚刚听说你被带走了，他就立马去找老师和校长，我看他挺紧张你的，一路上脸黑的吓人，我跟他初中三年同班同学，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柯清曼闻言抬头看着程翊，他现在已经恢复到平时淡然疏离的样子，只是眉毛不同往日一般舒展。
蒋时彦见柯清曼紧紧盯着程翊，不理会他，这让他觉得比在兄弟们面前丢脸还难受。
“喂，柯清曼，我在跟你道歉，你看别人干嘛？”
柯清曼回过头瞪着蒋时彦，她带着哭腔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但别指望我原谅你。”
蒋时彦有些脸上挂不住，他摸摸鼻子，一脸愤愤不平，“谁要你的原谅？谁稀罕，我今天跟你道歉，算你运气好，小爷这十七年来，可没跟别人道过歉。”
“好啦好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宋同学，快点扶柯同学去医务室看看，伤在哪里。”校长此时出声来和稀泥，他话里话外表明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节外生枝。
宋佳人欲扶柯清曼起身，此时柯清曼眉头紧锁，“佳人，我膝盖好痛，走不了路。”
宋佳人吓一跳，就要伸手去碰她的膝盖，看看怎么回事。
柯清曼挡住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你不是说程翊很紧张我，我倒想看看他有多紧张我。”
宋佳人明白她的意思，思前想后，她似乎闻到了一丝丝暧昧的味道。
她向柯清曼眨眨眼睛，转头对着程翊说道，“程翊，清曼膝盖受伤了，你可以抱她去医务室吗？”
宋佳人一脸正经，内心却在呐喊，快答应快答应！抱她！最好是公主抱那种！
之前没有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她从未觉得眼前这两人有多么般配。
现在看着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她心里简直是土拨鼠尖叫：how pay!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她宋佳人就是这两人的CP头子。
连他们两个人的CP名也在这一瞬间涌现在她的心头：青衣夫妇！
噢她简直太有才了！
程翊听见宋佳人的话，长腿一迈，脱下自己的校服，细心包好柯清曼，小心避开她的伤口，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抱起来。
柯清曼感觉到他的手臂的肌肉，有些害羞，她低下头假装不经意往程翊那边靠。
“谢谢。”柯清曼哭过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程翊尽量减少与柯清曼的身体接触，克制自己专心看路，忽略手中的柔软触感。
“不用客气。”程翊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似无形的钩子，勾着柯清曼的心。
柯清曼心里暗自感叹，声控的她对这样的嗓音真的是毫无抵抗力。
中考压力大时，她也会在夜半失眠时打开手机，沉迷于电台男主持人的迷人音线之中。
不得不说，程翊的音色跟那些男主播有的一拼。
想想程翊一本正经在午夜听那些痴男怨女诉说感情那些事的情景，柯清曼就觉得莫名好笑。
医务室不远，走几步便到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医生在值班。
医生看见柯清曼这般狼狈模样，眉毛紧缩，“这是怎么了？”
柯清曼不想多提，便说，“走路没注意，掉水坑里了。”
医生带上口罩，指示程翊把柯清曼放在床上。
程翊动作轻慢，小心翼翼的样子。
医生来回看了看他们，笑着摇摇头，现在的小孩，早熟得很。
医生小心把柯清曼的裤脚腿上膝盖以上，还好校服裤比较宽大，才不至于剪掉一截。
程翊看着柯清曼纤瘦的小腿，突然觉得脸有些热，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掩饰地清了清喉咙，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