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蒋时彦到教室，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她面前，想坐在她前面的男生的桌子上，柯清曼冷声阻止，“不经过别人允许就可以坐别人的桌子吗？”
蒋时彦闻言忙站直，他双手揣兜，斜斜靠在她前桌的桌子上，动作还是一贯地散漫。
他这几天都是早上送完早餐，返回座位放下书包交完作业之后，就立马来找她，但是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回应。
蒋时彦摸摸鼻子，自己好像只是一个无情的外卖小哥。
自作孽不可活，他现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眼尖，意外瞥见柯清曼桌上没有收起来的兼职宣传单，心生一计，“你要找兼职？”
柯清曼没有回答，低头吃东西不理他。
前几次蒋时彦欺负得她太过分了，她接受他的三餐，不代表要原谅他。
在这种事情上，她不想委屈自己，装出一副善解人意，以德报怨的白莲花形象。
柿子挑软的捏，她不愿当那个柿子。
她故意去招惹他，他如她料想来报复她，这已经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柯清曼想到这里，要是别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肯定会满脸鄙夷，送她一个绿茶婊的称号。
不过，她也不在意别人对她的□□，她只在意自己的目标能不能达到。
从小柯清曼就与别的女生不一样，别人看电视剧，面对有心计的女二，即使其做的事没有超越法律道德的界限，观众也是恨不得脱下脚上的拖鞋，甩在女二的脸上。
柯清曼嗤之以鼻，女主也只不过是受编剧的偏爱，拥有主角光环，即使再不思上进，再庸庸碌碌，最后也能获得好的结局。
若她要变成剧中的人物，她愿意变成既有美貌又有心计的女二。
蒋时彦见柯清曼不回答，也不气馁，他这人缺点一堆，优点也不少，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虽然他将此解释为锲而不舍，迎难而上的优秀精神。
他继续说道，“诶，找兼职这事，我能帮你解决。”
因为班里同学说话声不小，他借故靠近柯清曼说道。
柯清曼抬头，刚要警告他退后一些，突然想起，如果她跟蒋时彦关系变得密切一点后，程翊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动于衷？
她心里暗暗比较了利弊，觉得这个办法未必不可行。
她心里想着事，眼睛定定看着蒋时彦。
蒋时彦这人，用他朋友的话来讲，就是狗的时候，特别狗。
此时，他见柯清曼紧紧盯着他看，心里一喜，说出的话就不经过大脑思考，他嚷嚷着，“柯清曼，你怎么这么看我？诶，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帅？诶，我还没有女朋友，你有兴趣吗？”
高中的生活乏味又无聊，八卦成为唯一的调剂品。
蒋时彦话一出，柯清曼感觉全班同学的眼光都往这边来了。
就连一旁的宋佳人都被这话弄得表情一愣一愣的，连手中的作业也抄不下去了。
柯清曼严肃着脸，“胡说八道什么？老师快来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叫他快点走。
而蒋时彦却会错意，他臭屁地整理了下头发，“好了，我知道你怕我被老师骂，这就走。”
说完便往自己座位走去。
他往座位走去的同时，也有人起身往后门走去。
许奕阳看见了，也跟着走出后门，在走廊搭上他的肩膀。
“怎么，吃醋了？”许奕阳言语中有些幸灾乐祸。
程翊不留情地推开他的手，“吃什么醋？不要脑补些有的没的。”
“哦，不是吃醋，那为什么快要上课了还要出来？不怕老师说你？”许奕阳被推开，也不恼，眼里带着笑意。
“人有三急。”程翊脸上有些不耐，他往男厕所走去。
走到男厕所，发现这是蒋时彦前几天欺负柯清曼的地方。
他想起柯清曼浑身湿透，梨花带雨的样子，脸有些热，体温也随之升高。
这几天，他总是时不时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连他平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此时也失去作用。
许奕阳看他那嘴硬的样子，有心开导。
他收敛了些笑意，看着程翊说，“还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下棋吗？”
提起下棋，程翊内心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怎么？”
“那时，程爷爷带你去看望老朋友，那是你第一次接触围棋，你一开始不是很喜欢，怎么下了一天后就再也不碰了？”
程翊打开水龙头，即使他现在心情不佳，也没有向好友倾诉的欲望，“你想表达什么？”
感觉程翊此时的心情比进来时还要糟糕，许奕阳顿了顿，在心里重新组织了措辞。
“你是怕自己过分沉溺于围棋，反而影响其他事情，才会忍着不再去碰对吧？”
“嗯”程翊拿出纸巾，边擦干手边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许奕阳突然提起他们六七岁的事情。
“但其实，你心里是很喜欢围棋的，对吧？”许奕阳看程翊没有否认，便继续说，“程翊，有时候感觉你对自己太过苛刻了，很多事情，别人去做是考虑到自己会不会开心，而你，考虑的是会不会影响自己。”
“简单的说，就是你把自己人生的所有事情都规划好，一步一步去完成，在这期间，你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超越预想的意外。”
“那时，你因为围棋会让你失去自控力，就忍着不去碰它，你好像没有什么爱好，但又每一样都玩的很好，其实是，你自己对意外怀有恐惧的情绪，你害怕自己会在预定的轨道上脱轨。”
许奕阳说了那么多，程翊都没有反驳，他只机械地擦着手。
许奕阳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家里对你的期望有多高，这些年，你有多辛苦，我们都知道。那天你第一次看到柯清曼，眼里的笑意，就跟当年第一次看到围棋一样。”
“程翊，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们，更骗不了你自己的心。”许奕阳拿走他手中的纸巾，搭着他的肩膀。
这一次，程翊没有拒绝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