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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交往 他满意地笑起来。


  戚卓殊做了决定的事情,  萧言晏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只是戚卓殊没有做绝,给他一周时间找房子,  一周后,  即使萧言晏恋恋不舍,也不得不搬出戚卓殊的豪宅。此时的他已经有足够的钱,还清戚卓殊的欠款后还有富余,不至于搬回原来那墙皮脱落的十几米小隔间,单论卧室,  新居甚至比戚卓殊家里那间还强点,但是躺在床上,萧言晏觉得空落落的,  干什么都没劲儿。
  直播间的观众眼尖,很快发现他换了个房间,  调侃他是不是赚钱买了个大房子。她们哪儿知道萧言晏刚从大房子里搬出来,非但不高兴还郁闷得很。
  和戚卓殊在一起的时候,戚卓殊负责教他弹钢琴,虽然过程很痛苦,  但可能他有受虐倾向吧,过后回忆起来居然觉得乐在其中,  只可惜《天空之城》教到一半他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只学会一曲《梦中的婚礼》。当初听了陆嘉礼失意时的演奏,  灵机一动说要学习,谁能想到现在就轮到他失意了呢。
  明明陆嘉礼选择放弃,已经祝福她们了。
  问题从来不在陆嘉礼,而在戚卓殊。萧言晏其实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没办法。
  重新想起会弹钢琴的老朋友,  萧言晏又目的明确地找到方玉树。伴随着和陆嘉礼友情的破裂,这段时间他和方玉树的往来密切了些,来时也不突兀,说想借用方玉树的钢琴,然后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万分感慨:这音乐他以前听着是觉得难受,但也没那么明显啊,怎么今儿个自己弹上了,忽然就觉得……真是太他爹的好哭了。
  他趴在钢琴上压抑地、又充满激情地哭了半晌,终于收住声音,抹着眼睛抬起头,准备消消红肿再出去见人。结果抬头就看到方玉树盯着这里,吓了一跳,蹦起来:“靠!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声不响的!”
  方玉树直勾勾地盯着他红肿的眼睛,简短有力地问:“失恋?”
  “啊,”萧言晏抽噎一下:“关你什么事儿?”
  方玉树依旧倚在琴房门口,双手叉在胸前,目光远远看来也清晰地透着审视的意味。他冷得像冰碴子,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昭示着强烈的存在感。萧言晏被他盯得无地自容,遮住眼睛,闷头就往外走,擦过他身边时说:“我先走——”
  “戚卓殊。”方玉树吐出三个字。
  萧言晏站住,见鬼似的看他:“什么?”
  “你和陆嘉礼打架。”方玉树转过脸正对他,慢吞吞说:“为戚卓殊吧。”
  萧言晏退了一步:“你……你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当初他和陆嘉礼打架的视频可是传播甚广啊!按方玉树对戚卓殊的关注程度,应该认识陆嘉礼,那自然就能推出陆嘉礼和他打架是为了谁。敢情在他以为方玉树不知情,照常交流的时候,方玉树早就看穿了。
  有陆嘉礼这个前车之鉴,萧言晏生怕方玉树再和他打一架。不说打架技巧,就说方玉树为了提高肺活量做了多少锻炼,体质就不是他能比得上的。真要打起来,肯定是他吃亏。想到这儿,萧言晏全身紧张,头皮发麻。令他头皮更麻的是,方玉树问:“什么时候?”
  萧言晏揣着明白装糊涂:“十月份的事儿。”
  方玉树仍然用那脱离尘世的目光盯着他,语气不变,又问:“是那次吗?”
  “哪次?”萧言晏豁出去了,挺起胸膛伸直脖子直视他。
  “琴房那次。”方玉树若有所思:“你疏远了我。”
  “哈。”萧言晏瞒不过去,大方承认了:“是啊,就那次。”紧接着问:“你这么质问我是什么意思?你和她分手那么多年了,不至于还要和我纠结这事儿吧?”萧言晏连珠炮一样开口:“该不会你还不死心吧?那我可得和你说清楚,我是没戏了,但你也够呛。我和她提过你,但是她根本想不起来你是前男友,想了半天只知道你是那个歌手。”
  说到最后,又带了股语重心长的味道,好像真心实意安慰对方一样。
  “她是这样的人。”方玉树像没听懂他话里的夹枪带棒,认真说:“不在意的很快就忘记,在意的也不见得能记多久。”
  萧言晏震惊于他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字,既而震惊于他脸上居然裂开了一丝微笑。
  从冰山中裂出笑容,简直可怕!
  方玉树却浑然不觉,微笑着说:“但我站在舞台上,她就会记得我。”
  萧言晏只想回一句“精神病”,还没出口,又被莫名的悲伤击中,嘀咕说:“那我倒是能理解李夏景为什么用那种方法延长保质期了。”
  “你走吧。”方玉树终于放过他:“我不在意你。”
  萧言晏竟瞬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戚卓殊是那么健忘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在她记忆中停留太久。但他可以,不是因为他和她曾经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站在舞台上,存在于她接触的媒体当中。她将从成千上万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直到他被所有粉丝忘记。
  萧言晏震撼了。离开那里时,他脑中还回放着方玉树漠然又坚定的表情。因为失恋而产生的悲观情绪散去大半,回到家盘腿坐在床上时,他已经重新找回自信。
  能做到一次就能做到两次。既然陆嘉礼在分手后还能够吊着戚卓殊,那么他一定也可以。
  只是此时的萧言晏还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会率先应验在陆嘉礼身上。
  交往一次就能交往两次。这是陆嘉礼曾经奢望,但现在已经完全放弃的事情,可戚卓殊却真的提了出来。
  他蒙住了,神色茫然地问:“为什么?”
  戚卓殊说:“我喜欢你。”
  “可是我……”陆嘉礼不知是哭是笑:“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根本就是个废物,我配不上你……我也没办法给你画画了……”说着说着,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强忍着的泪意涌上来,涨红了眼圈。可是察觉戚卓殊正盯着他眼圈看,好像在好奇他的眼泪究竟会不会落下来,他又连忙憋回去,语无伦次说:“我身上都是这样那样的问题……我还没办法摆脱陆琮……”
  戚卓殊打断他:“为什么没办法?我记得你大学读的不是艺校,怎么离了画画和钢琴就不会赚钱了?”
  陆嘉礼噎住了。
  戚卓殊托着下巴:“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啊。”
  陆嘉礼不说了。戚卓殊就是他自信的最大动力,现在这动力正告诉他可以,只差一点点,他就相信自己真的可以。他平心静气地问:“你这么做是因为同情吗?”
  “哈?”戚卓殊不可思议地看他。
  陆嘉礼也被逗笑了:“好吧,我懂了。”
  戚卓殊却点点头:“我确实挺同情你的。”说完就饶有兴致地看陆嘉礼的表情。
  陆嘉礼弯起眼睛,真诚地说:“谢谢你的同情。”
  被同情有什么不好呢?人对负面情绪的施舍往往比正面情绪更吝啬。戚卓殊愿意施舍,这就是她的喜欢了。
  陆嘉礼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峰回路转,不禁喜形于色,说:“之前我还和萧言晏说祝福你们,没想到今天——”
  “你和他说祝福?”戚卓殊打断他。
  “……嗯。”陆嘉礼有些难为情,但很坦诚:“我以为……你不会要我了。”
  “因为你的手没办法彻底恢复?”
  陆嘉礼摇头:“因为我没办法为你画画了。”顿了顿,他笑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画。”
  戚卓殊哑然。嗯,画确实是个重要原因,但又不是全部。
  她必须承认,之前她总在萧言晏和陆嘉礼之间左右摇摆,真正让她打定主意的并不是什么道义——不是因为萧言晏是加害者,陆嘉礼是受害者——只是因为在陆嘉礼知道真相的瞬间,她被他吸引了。
  吸引她的是那一瞬间陆嘉礼身上爆发又克制的、精致易碎的脆弱感。
  那时她就忍不住想:倘若这时候我像他画的那样,弯弓射箭,那么射出的那一箭,会不会将他击碎成千片万片?
  她早知道自己的喜好有些“另类”。她喜欢白皙柔弱的男性,能为她掌控,给她带来十足的安全感,而她则常常恶劣地左右横跳,看他们的热闹。她还欣赏他们的脆弱和无助,抚摸着萧言晏的满身青紫,觉得斑驳得漂亮,看到陆嘉礼满眼黑暗和绝望,便生出收藏的欲望。
  她严肃地告诫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紧接着辩解:社会教会我这样。
  陆嘉礼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她最满意的对象。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被陆嘉礼吸引了。他皮肤如此白皙,气质如此柔软,偶尔还会流露出羞赧。而现在,他身上终于又有了那种被碾碎后重新拼接成的易碎感。
  戚卓殊立刻把他领回了家。
  萧言晏已经搬走,空出那个简陋的单间。但戚卓殊没有安排陆嘉礼住在那儿,她换了个大一些的房间,卧室用品一应俱全,只是依然使用公卫。
  陆嘉礼刚搬进来,还开玩笑地问:“需要我付房租吗?”
  戚卓殊二话不说就把他摁倒收房租了。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天已经黑了,陆嘉礼赶紧收拾行李。
  他感觉到戚卓殊对自己的态度和第一次交往时不同。那时他潜意识察觉什么,已经有些不安,可现在戚卓殊却令他一颗心稳稳地落到实处。
  虽然期间经历了很多,可是他都扛过来了。就连现在这样的他,戚卓殊都不嫌弃,那么还有什么困难能够拆散他们呢?
  陆嘉礼哼着歌,把自己的贴身用品一一归位,到卫生间时,把那明显使用过的能猜到属于谁的漱口水和牙刷牙缸毛巾统统扔掉,换上自己的。
  他满意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