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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干净吗


  “不逃?”他问了见到她之后的第一个问题。没问她的名字,没问她的来历,也没有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冷淡地问了这一句隐晦不明的话。
  江霜寒只凭这一句话便听出了他骨子里的自信狂妄,她摇头。
  几乎是在她动作的同时,那只手发力,原本便单薄的衣裙在他手下脆弱不堪,薄纱撕裂,划破点火声都明晰的营帐的寂静,红纱落在地上,里衣跟着剥落,大片莹白映目而出。
  江霜寒的一双脚和膝盖冻得通红,腿内也是红印,臂上有青紫撞痕,愈发衬得上身白嫩,女人随着他的动作伏在他的腿上,一双蝴蝶骨分明清晰地支起,脊背软若无骨,柔软按在坚硬的腿骨,她指头颤了颤,眼中水波荡漾更甚,却无一丝惧怕。
  薛烬手的放在磨红了的那处柔软,动作未曾客气,分明是暧昧的动作,偏生语气是冷的:“干净吗?”
  江霜寒愣了一下。
  她抬眼朝对上他的眼睛,他一双黑沉的眼里没有半分情绪,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一个问题。她又低下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我从沂水策马而来。”
  “沂水?”
  “世道乱,家中人皆尽死了,家中兄长叫我离开那乱境,莫要回头。”江霜寒淡淡叙述。
  “戎人杀的?”戎狄乃大燕心头大患,薛烬在北地作战时间不短,狄人安分了不少,远一些的戎人这两年反猖狂了起来。
  江霜寒摇头:“沂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薛烬没再问她,他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直接掐着腰被迫她躺在自己怀中。
  男人动作简单利落,在发现女人也在积极回应自己的时候,便更加不收敛,生生吻得她唇间出血才松开移向别处。那件随意披在身上的外衫很快便覆在了红纱之上。
  薛烬本不是体贴之人,对江霜寒也没有多少客气。
  动情深处,他的大掌覆住她的潋滟双眸,连带遮住那跟着发红的鼻梁上的痣,她低声唤他:“将军。”
  薛烬见不得她这副狐媚模样,骂了她一句太浪,又叫叫她:“卿卿。”
  她似是不解,眼尾含红看向他,他的手尚且放在她的脸上用来遮住他不喜欢的和赵扶卿不像的地方,泪珠沾在他的掌心,没理她的话。
  江霜寒见状轻笑,应了这个名字。她轻佻的态度落在薛烬眼中,令他更为不满。
  待事后,他才道:“你叫卿卿。”
  这话是命令,连看也没看她,说得再敷衍不过。
  江霜寒却乖巧地应了,如同方才不明所以地回应他一样。
  天色将亮时,他在榻边扔下一套素净的男装:“红色不好看,以后别穿了。”
  江霜寒没问为何,她从这话中听出来,他这是打算留下自己。战地自然是无女人的衣裳,能找到这么一套合身的已是不易。
  北地比她想的还要苦寒一些,不然她也不会只着单衣便策马而来。不过江霜寒想想,便是知道了,想来也仍是这样的,她哪里会换衣裳?
  她还没来得及换衣裳,便见到昨日的大夫又来了,手上提着的是和昨日一样的药箱。
  江霜寒看了一眼大夫,道:“将军不在营帐之中。”
  “老夫知道,老夫是来给姑娘医伤的。”老医将药箱往旁边一放,走到江霜寒身边,“姑娘身上的伤处可否让老夫看一眼?”
  “只是寻常磕碰的伤处,脚上可能严重一些,有徒步行路时留下的伤痕,大夫给些药膏便可。”江霜寒盖着被子,将自己身上的伤处给大夫讲了一遍,说话时看着大夫。
  昨日的江霜寒未曾细看,眼前的大夫须眉染白,生得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像是悬壶济世的高人。不过能留在边地医人,自然也非常人。
  大夫闻言多看了江霜寒一眼,低头从药箱里给江霜寒取出药膏:“这足上伤口若是深了,还得清洗过后才能上药。”大夫说着,又拿出了两瓶药膏放在旁边。
  “劳烦大夫,我还需要一些纱布。”
  翁贤先生最后从药箱中取出来的就是纱布,将几种药膏的用处通通给江霜寒说了一遍:“这几样药姑娘先用,若是后头再有什么问题再叫老夫。”
  “多谢大夫。”
  江霜寒除了脚上的伤口渗进了肉里,还有就是腿内侧,都是不能轻易给人看的地方,她待大夫离开之后,寻了壶放在一边只剩一半的烈酒,快速清洗了伤口,将伤处包扎好之后才换了衣服。
  昨日被撕碎的衣服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江霜寒在被子里摸索半晌,没有寻到自己藏在身上的刀。
  没等从床上下来,就见又有人掀帘子:“大将军可真不厚道!在营帐中藏美人儿……”
  池山的话说了一半儿,便瞧见了坐在床边的美人儿的半张脸,他惊得后退两步的同时捂住了眼:“真是春宵苦短啊!你居然现在都没有起。”
  “将军不在。”江霜寒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看着不远处莽撞闯进来的男人,声音清冷。
  池山这会儿才敢抬头,朝江霜寒那边看过去,说话顿时结巴:“原来真、真是个大美人儿。”
  江霜寒只睨了他一眼,没有应答,她一副对旁人没有多大的兴趣的样子,分明生得极美极媚,却出落得清冷疏离。池山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将方才打开的药瓶一个一个合上,然后再收到一边儿。
  薛烬回到营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踢了呆站着的池山一脚:“干嘛呢!”语气不满。
  池山回头笑道:“这不是听说大将军带了个美人儿回来,特地过来瞧瞧,谁知道这美人儿还是个不说话的。”池山挠头调侃。
  看美人儿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军营中从来都没有女子,薛烬这次突然破了例这件事情让池山意外,他更担心的是混进了什么奸细。
  “卿卿。”薛烬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女人背影,觉得顺眼不少。
  江霜寒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薛烬身边:“将军。”她温柔地唤他。
  池山惊诧地看着瞬间变脸的女人,更惊讶她在薛烬面前的柔顺,分明那声音也是清冷的,可在薛烬面前就生生跟被驯服了一样,眼中更是含着深情。
  薛烬冷着眼看着她走近自己,也未曾想过,这女人平时叫他怎么就跟在床上一样,生生跟用药浸过了一样。
  他将手中的尖刀连刀带鞘递了过去,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那把刀上,突起的骨节和隐伏着的青筋无一不昭示眼前这个人的性格:“北地不比沂水安稳多少,留着防身。”
  想起方才翁贤先生跟自己说的事情,目光又多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着重看了一眼她的脚下。
  江霜寒从他手上接过自己那把刀,柔荑按在他的手背上,没问他将自己的刀拿去做了什么。
  池山瞪大了眼睛看着薛烬把一把弯刀送到了江霜寒手上,他觉得薛烬定然是昏了头,眼前的女子不知来历,还陪侍在他的身边,他还敢给她一把刀!
  薛烬像是能察觉到池山激烈的情绪一般,扬了扬下巴朝池山示意:“这是池山,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池山原本是想着薛烬叫人到跟前来,是让她认人的,但没想过,是这么一个认法。
  “这……”池山转头看向薛烬。
  “有什么问题吗?”薛烬平淡地打断他的异议。
  “没有。”他能说什么呢,他就是一个卑微的副将,人姑娘连正眼都不带看他的。
  池山让卿卿认完脸,就拉着薛烬出了营帐,说是有要事要同他说,两人出了营帐,走到了无人的一处,池山才出声问他:“不是,你这什么时候寻来的姬妾奴婢?藏得够久的,这会儿才让带来。”
  “昨天。”薛烬眉毛皱了皱,还是淡然答道。
  “你他妈!”池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那你还给她刀,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这么突然出现在北地,有什么目的你就不想一下吗?”
  “能有什么目的,要是能奈何得了我,也算是她的本事。”薛烬哼了一声。
  他语气平淡,但池山还是能从中听出来狂妄,这也是他最欠打的地方。偏偏他说的确是事实,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最后下场不过是那人死于非命罢了。
  “你别以为我看不不来,她那模样生得可真是太像了。你叫她卿卿,心思昭然若揭。”池山咬着牙道,还还以为这么久了,薛烬已经放下了,谁想到,根本就没有忘记。
  不然怎么可能轻易留下这么个女人在身边。
  “你看出来了。”薛烬反笑了,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满足。
  “那模样在那儿摆着,任谁看了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听说你昨天为了她把徐迁的手给剁了,他可是徐家长子,你到时候回京怎么跟皇上交代?”
  “手不干净,斩了便斩了。”薛烬轻巧道。
  池山看他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最后只能恼火道:“你真是没救了你!她若是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我看你到时候后悔怎么办?”
  以前是想要刺杀薛烬的人近他身的,但没有一个是方才那女子那样的,是以那些人也没有近到这种程度。
  “她要是有问题,我头一个杀了她,以儆效尤。”薛烬扯唇笑了,漆黑的眼瞳中泛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