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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怎是野狗



        两人跟着文翰真君亦步亦趋,渐闻其中交谈声。

        陶紫二人对视一眼,这个声音,莫非是刘掌门?他出关了?可顺利结婴?

        待进入厅中,果然见刘掌门和崎光道君分坐于上首,其他除了文翰真君,竟再无其他元婴修士。

        而站着的,除了严、司逸,还有陶紫认识的守静真人,万剑锋的沈锐,丹峰的王六顺、器峰的于嘉致,符峰的马智胜、潘若雨,阵峰的顾紫涵等一十六名金丹修士,并卫天翊在内的九名筑基修士。

        陶紫带着卫天翊急忙行礼,先恭喜刘掌门顺利结婴。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当中弟子都是在这次比试中进了前二十名的,刘掌门急招众人过来,究竟有何要事?

        刘宗义对陶紫几个摆摆手:“无须多礼,我今日发出急招,只有一事相托。”

        陶紫与司逸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能让堂堂一宗掌门说出“相托”的,到底是什么事?

        刘掌门和王代掌门的处事方式不同,他给当中弟子留足了反应时间,才开口:“今日之事,出我口,过你耳,再不能外传了。”

        众人心中不由一紧,不免猜测刘掌门要说的事,可接下来却听到刘宗义道:“先立下心魔誓吧!”

        ……

        此时,在符、阵法、炼器等前十名陆续角逐出以后,武斗比试的前十名终于拉开了帷幕。

        对于修士来说,符、阵法、丹药还可以用灵石购置,都算是修士常用的手段,可无论手段再多,也有用尽的时候,什么也比不上自己能打能抗来得实在。

        所以,武斗永远是修士们最关心的赛场。

        前十名的角逐地点,破格被安排在了守望雪峰。

        雪峰山巅,冷风刺骨,可攒动的人头,缓和了凛冽的寒风。

        而赛审席上,坐的也不再是元婴赛审,共有九名化神修士担任赛审,崎光道君是其中之一。

        赛审席下,共有五座比试台,两两对战,两轮后,将决出前十名。

        而陶紫第一轮就要上场。

        看了一眼赛审席,想起刘掌门的话,陶紫略吸一口气,稳稳地越上了最中间的比试台。

        据卫天翊调查资料所言,对面的修士,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而他的名字叫做野狗。

        陶紫还记得卫天翊当时吐槽:“怎么会有人叫野狗这种名字?这是个什么家族啊。”

        没想到,陶紫会抽到他。

        野狗身量比陶紫要略高出一分,肩膀不算宽阔,却脊背挺直,只一张脸都被面具遮住了,唯有露出的一双眼睛,冰冷无情。

        这个名字,这种装扮,又进了武斗的前二十名,叫人不记住都难。

        台下的修士本想鼓噪,可在看到那野狗从面具中透出的冰冷肃穆,又不自觉的噤若寒蝉。

        卫天翊觉得有些难受,原来这个野狗,是那天抢自己冰棍的人。他说他吃过师姐做的冰棍,他们是不是早有相识?

        面具下,该有一张怎样的脸呢?

        略行了个礼,陶紫示意对方先出招。

        她研究过前二十名每一个修士的套路,这个野狗也是个剑修。

        没有行礼,野狗直接出招了!

        就像是计算好了一切,野狗出招杂乱无章,却是又快又狠,比陶紫想象的还难对付。

        他双目冰冷,看陶紫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陶紫面上无喜无悲,只是出招愈发狠厉。

        可她狠,野狗更狠。

        陶紫一边埋下阵法,一边应对着野狗的攻势,阵还未成,野狗一剑就擦着陶紫的肩膀而过。

        一缕青丝被看上去极是寻常的锈铁剑斩断,陶紫抛下阵法,对着野狗就是一招无边落木。

        钟媛琼能从此中看到秋景,体会到萧瑟,可这野狗竟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眼神变都没变。

        陶紫眼睛一眯,知道是遇上了一块硬骨头。

        她对着野狗就是一张烈焰符,可野狗凶悍到直接无视了陶紫的符,明明他的低阶法衣已经残破,隐隐露出血肉,但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

        陶紫又是一张爆裂符,野狗依然不知躲闪。

        陶紫清楚的感受到符爆炸的那一瞬间,野狗的皮肤内里被炸开,献血渐渐流淌出来,可他竟然连抖都没抖一下。

        更让陶紫震惊的是,从他破烂衣服里露出的皮肤来看,上面竟然还有沟沟壑壑的狰狞纹路,那都是不知多久以前的伤疤。

        这个野狗到底经历了什么?

        陶紫大口喘着气,趁着紫金网抛出的瞬间,想要引动烈木焚心,可野狗带着锈迹的剑已经抵在她腿间。

        陶紫一个纵身躲开了攻击,可烈木焚心也被打断,她对着野狗抛下一张符,想要布好阵法的最后一环,而野狗果然再次的无视了符的攻击。

        此时的野狗已经皮开肉绽,献血淋漓,不知为何,陶紫看到这样的他,胸中忽悠些难过。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莫非他还有什么惑心手段?

        陶紫一惊,这野狗的双眼冰冷呆滞,又对痛觉毫无感应,不正像是被人控制住了心智?

        阵法布好,陶紫却不着急开启,她一把取出心悦铃。

        而野狗趁着这一点点的空隙,扑上来,一口咬住了陶紫的小腿。然而,陶紫的法衣不凡,加上体魄强健,他咬了半天,也不见陶紫有任何损伤。

        台下适时地传来一阵哄笑,难怪要叫野狗。

        陶紫心中一片晦涩,她被咬了,身上一点也不痛,可心里那丝丝缕缕的难过,越来越化不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

        听起来杂乱无章的铃声响起,咬住陶紫的野狗松开了口。

        他看一眼陶紫,又看看自己,摇摇头,神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是挣扎,是不懂。

        台下,有个面目再寻常不过的男修,嘴角露出一丝的得逞的笑意,他心念微微一动,只见台上的野狗呆滞的双眼恢复冰冷,甚至比冰冷还要多一丝疯狂。

        铁锈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剑刃的目标自然是陶紫。

        这一剑一点儿也不像之前的毫无章法,反而有张有致,优美有力!

        陶紫微微一顿,她能感受到这一剑之下的剑意,肆意、狂放、磊落,这是她熟悉的剑意!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人可以弄错,但剑意绝对不会弄错。

        陶紫这一顿,便被击中,连连后退数步。

        在场众人,连比试台上的崎光,都为陶紫捏了把汗。

        所有人,都在等着陶紫的反击,可陶紫忽然运力催动手中的铃铛。

        她,这是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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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曲自成调,云絮无根。

        铃铛揍出一曲怪异小调,没有人听得出是什么调调。

        刚刚走到守望雪峰的俊美少年忽地一滞,接着又是一急,匆匆向着那个声音的源头而去。

        “阿愚,急什么!”封肆跟在后面大叫。

        他的话,阿愚不敢不听,不甘心的停下步子,他上挑的凤眼眼波流转,出口就成了轻声细语:“魔君,您难得带我出来,我是看比试已经开始了,就有些忍不住呢。”

        封肆轻哼一声:“只要你伺候的好,以后多带你出来几次又何妨。你是我的人,这样冒冒失失,可别失了我的排场。”

        阿愚心中焦急,声音不显:“是。”

        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封肆不在意的将他搂进怀里:“有我在,还怕没有好位置么?走,跟我去高台。”

        见魔君亲临,兰灏初亲自迎了上来,可安排座位的时候,他又犯难了。

        这封肆虽然贵为魔君,但修为比之高坐上的化神修士,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正在左右为难间,只听封肆怀中的那名美少年开口道:“魔君,那边还有一处空地。”

        他边说边小心的看了一眼赛审席上的化神修士们,眼中敬畏又害怕。

        封肆顿感心疼,那些臭道士,老家伙,按照他们的规矩,自己还要给他们行礼呢。

        这怎么成?

        “好。”封肆顺势答应下来。

        听他应允,澜灏初连忙吩咐人在那处空地搭上高台,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怀中的美少年。

        面白如瓷,凤眼上挑,除了过人的美貌更有一丝不寻常的贵气,这种人,怎么会甘心屈就于人,成了男宠?

        而比试台上,野狗听到那铃音也是一滞。

        他嘶哑的声音嗬嗬几声,破碎的如同枯叶:“弟……弟!”

        高台上的阿愚心中一紧,阿紫她对面那个人……那个人……

        他恨不得能冲到比试台上,揭开那张面具。

        台下的看客们看懵了,那铃铛能控制同阶的修士不成?陶宁心堂堂一个剑修,怎么还有这等驱物的手段?

        可说物也不对,那野狗在疯癫也是个人啊。

        驭兽宗的宕浩道君忍不住多看一眼,那铃铛应是用以驭兽的吧?如此,那野狗当真被当成了野兽?

        听到这两个“弟”字,陶紫心中一惊,铃音不由加大。

        “妹……妹!痛……”野狗抱住头颅,在地上滚做一团。

        人群中,那个面目寻常的男修心中一狠,再度下达命令。

        陶紫浑身一会儿热切的如火,一会儿又寒凉如冰,怎么会这样?

        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割裂一样,一点一点的钝痛,她一直想找到那个人,可又害怕眼前这个人就是要找的人。

        野狗满眼血红,嗬嗬两声,又对着陶紫展开了攻击。

        陶紫放出蔓藤,想要阻止她的攻势,趁机也好激发阵法。可野狗疯狂无惧,那蔓藤明明几近束缚住了她的手脚,可她竟然狠厉的从口中吐出一颗铜钱模样的东西,正好击中了正在掐诀的陶紫。

        胸口也隐隐作痛,陶紫强自站住不动,她并没有停止掐诀。

        不过三十息,蔓藤退去,野狗被关在了陶紫的阵法之中,脸上是一片疯狂狰狞的可怖。

        裁判想上前,宣判陶紫赢,却见陶紫再次催动了手中的心悦铃。

        而阵中的野狗开始舞起剑来。

        那是陶紫熟悉的破曦剑法,原来是她不是他,这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

        铃音不停,陶紫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也顺势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原来,自己哭了啊。

        心中又痛又恨,她一把摔了铃铛,咬牙切齿、恨意滔天都不足以形容:“是谁!是谁敢害我师姐至此!谁敢!”

        像是有什么东西将陶紫的心窍堵住,她恨的发疯,迫切的想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的话像是催化剂,阿愚一个趔趄,再也顾不得封肆,直接跳下高台,向着比试台而去。

        铃声一停,阵中的野狗双目恢复呆滞。

        台下的人嘴角一弯,就见比试台上的野狗的双耳和露出来的双眼中流出血来。

        远在合虚宗闭关的晟扬道君莫名一痛。

        “不!”陶紫一慌,连忙撤下阵法:“师姐,师姐!”

        高台上的崎光见陶紫如此失态,也跃下赛审席:“阿紫丫头,怎么了?”

        陶紫满脸泪痕,竟是没有理会崎光的话,她一把揭开野狗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被剜去鼻子,满脸凹凸不平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狰狞面孔。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张脸……

        陶紫哆嗦着将解毒丹、续革丹、大还丹一堆丹药加药剂灌进了那面丑如魔鬼的人的口中,又不管不顾的对着她渡下丝丝缕缕的生机之力,才又恨又哭的对崎光道君道:“师伯,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竟然敢……”

        阿愚一把扑上来:“阿姐!阿姐!你怎么了!我是阿愚啊!”

        陶紫一惊,再看眼前这人,果然是失踪多年的魏无愚。

        “阿愚你……”连翻受到的惊变太多,便是陶紫也有些不能控制。

        魏无愚一把拉住陶紫:“阿紫,你救救我姐!你救救我姐啊!”别人认不出来,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姐姐。

        无论姐姐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一个背影,一个转身,他都可以一眼认出。

        而陶紫之前用铃铛揍出的那小调,根本就是出自他魏无愚,当日在西辽,他刚谱出了曲子,便拉着姐姐和阿紫同听。

        听过这首曲子的,世间再没有第四个人。

        见陶紫仍有些难以自持,又似乎认识魔尊的男宠,崎光又问了一句:“阿紫丫头,这人到底是谁?”

        陶紫心头百味杂陈,万千思绪纠结在一起,看上去就有些呆呆的:“是我的大师姐,魏沉云。”

        这时,结束比试的严和第二轮才上场的司逸也已经赶过来,合虚宗众人渐渐聚拢。

        却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筑基弟子们还好,金丹弟子们忍不住心道,眼前这个丑陋无比,连男女都看不出来的人,真的是当年如烈日般耀眼夺目,还险些成为下一任掌门的魏沉云?

        似有阴云笼罩密布,众人只觉一阵威压凌空而起,刚过来的兰灏初被一把推开,崎光怒火熊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竟敢如此折辱我合虚宗弟子!”

        他向来惜才,对于只教导了个把月的都能关照有加,更何况是几乎被他看着长大的魏沉云。

        赛审席上又过来两名化神修士,其中一名拍着崎光的肩膀:“崎光,你冷静些!别扰了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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