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装作不在意么,你不是一直自卑退让么
你在做什么
难道,他是在监视自己
他是正式开始怀疑和调查自己了
想到这里,林远后背开始发凉,他不会低估来自堕天的人的能力,从不会。
上次贸然行动后,有很多事情实际上已经开始潜移默化改变了。
晚上八点。
顶楼。
林远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把天台门栓死。
“佐一。”他轻声道。
“我不是说了,等我联络。”电话那头传来冷淡的声音。
“我等不了了”林远声音忽然变大。
小川佐一似乎带了点意外,“沉戈,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隋刃开始怀疑我了。”林远吸气,“我确信,他开始怀疑我。他现在搬到了我的病房,每天反常似的对他那个渣爹嘘寒问暖这样下去,我再想挑拨估计”
小川佐一沉思一下,似乎并不着急,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领域,“牧斯死了,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林远瞳孔微缩,“什么”
小川佐一抿了口红酒,“果然,林葛然连你都瞒着。”
林远沉默,心里一片冰冷,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是他一直不觉着会来这么快。
小川佐一玩着桌子上的螺旋木头,手指轻动,螺旋已经开始高速地转动,他淡淡开口,“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现在至多只是隋刃在怀疑你,林葛然应该只是奉命保密而已。隋刃现在大概在等你心急露出马脚。”
林远额头冒了微汗,听着小川佐一不疾不徐的话,心里倒是慢慢平静下来,“看来,他的目的是这样。”
“我们的局做了这么久,你等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呢”小川佐一一字一句,“山本沉戈,你要记好,你是山本中岛的私生子,从小被父亲遗弃毁容被迫来到异国他乡装成别人的儿子,灰白之间,你容易迷失,但这并不是你的错。”小川佐一抬头,看着天上明灭的星光,眸中一片昏暗,“你表面上是山本中岛的大儿子,现在自立门户的山本尼桑的助手,实际上与山本中岛的二儿子山本野卓的内阁,也就是所谓的我们现在的合作,而真实的你,却是我天皇的人。沉戈,你不要忘了,丝丝还在等你回家。”
林远目光慢慢垂下。
小川佐一似乎从来没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叼着烟头,淡淡继续,“我也一样,作为天皇的私生子,从小被寄养到小川家,我知道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没有一个把我当人看。”
“不,你还有丝丝,她一直叫你哥。”林远忽然道。
小川佐一沉默,声音慢慢放低,“实际上我和她骨子里是一样的,她身为父皇的私生女,却从小被送到山本家作养女。我这个哥哥,也一直不称职。”他忽然笑了笑,“罢了,本是劝你。”
林远一阵心酸,可丝丝好歹还有纪宫丝丝内亲王的爵位与名号,山本中岛在世时也不敢欺负她,佐一却什么都没有。他作为天皇私生子,却也只能暂时蛰居在山本野卓的内阁门下,借他的力达到自己目的。
“郎岭山脚隋刃遇袭,是山本野卓策划的吗”林远问道。
小川佐一眉峰微微皱起,“不。”
“不是”林远瞳孔微缩。
“是我们的中国合作方,顾东流发起的。”
“他想杀了隋刃他难道不想利用林家再去找楚汐和路西华”
“据我推测,也许是顾东流的那个外甥牧斯想报私仇,甚至要扬威另立门户,擅自决定杀死隋刃。所以”小川佐一微微歪头,“牧斯被顾东流杀了。”
“可是,牧斯是顾东流的”
“亲戚”小川佐一嗤笑,“沉卓,亲情,在把权力当做一切的人眼中,不值一提。”
林远沉默。
“你不联系我,我也正打算联系你。”小川佐一淡淡道“牧斯之后,新上位的人叫付人杰,他原是牧斯的手下,也是你们那个城市的市长李秉昭的私生子,从小被他视为杂草。而李秉昭有另一个视若宝贝的儿子,他的名字叫李天飞。”
“李天飞”林远瞳孔中的虹膜缓缓游移,这个名字很熟悉。
“便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林立的好朋友。”小川佐一微笑。
“所以”
“所以,我要你通过李天飞把付人杰拉拢过来,现在的顾东流已经不好控了。假以时日,估计不会再和我们合作。我们需要在中国寻找确定新的合作伙伴。”
林远沉默。
“怎么不好做”小川佐一一向尊重林远。
林远淡淡摇头,“倒不是很难,不过,我需要先从隋刃那里摆脱嫌疑。否则一切都不好开展。”
“这个简单,咱们的苏总管,该活动了,让他助你。”小川佐一笑了笑,“我跟山本野卓说。还有,隋刃现在随时会毒发,已经不足为惧。”
“你们真的不准备给他解药了他死了,楚汐和路西华还怎么引出来”林远不解。
小川佐一笑了笑,“那便是他顾东流和堕天之间的事情,他们想争堕天这一杯羹,现在,一个扣着路西华行踪的录像坚决不给,一个死命的想要,合作关系早已经破裂,这是个死局,至于他隋刃想怎么脱身,便看他怎么破局了。他比你惨,沉卓,他还在自己的命里挣扎,你应该自信。”
挂掉电话,删除记录。
林远深吸一口气,微微笑了笑。
眸中有什么凝固,慢慢冰冷。
隋刃啊隋刃,你用尽力气维持的假象,我已看透。
想揭穿我,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时间和命。
接下来,他需要寻找一个新的替死鬼了。
头脑中快速地过着一个个头像,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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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虚实之间
接下来,他需要寻找一个新的替死鬼了。
头脑中快速地过着一个个头像,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就是你了。
头发长出来一点。
刺刺的,有点痒。亚瑟没去挠,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西装革履,捏着根雪茄。
脸色苍白,下巴泛着剃须后的暗青,昏黄的灯光摇曳,他的眼神,很淡,很狰狞。
和他、越来越像了。
亚瑟微微笑了一下,还应该带点威廉的风度。把雪茄慢慢放在桌子边上,头朝外,放的规规矩矩。
镜中寸发张牙舞爪不规则四面八方刺棱着,像被狗啃过,长时间埋着不见空气,头皮白一块腐一块踏软悠闲。
亚瑟端端正正,把金发戴上。
出门。
屋外是小冰雹,一串一串挂在他头发上,看起来很像琉璃珠子。
他吸了口雪茄,叼着烟头,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在过往人群中穿梭。
昏暗的街角,斜阳。
傍晚微晕。
他站在酒吧门口,停顿片刻,忽然微微仰头,看着日式酒吧门口飘扬的小旗子,冷风里,湛蓝的眸子里慢慢敛去多余的情绪。
“叮咚。”酒吧门口挂的铃铛叮当碰撞,一阵冷风轻吹,铁门再次关了。
武士喝着杯中酒,视线右移,纯粹地皮笑肉不笑,“呵呵。”
权当打招呼。
亚瑟不介意,打个响指,长腿一伸,已经坐在了吧台椅子上,“一个人喝酒,多寂寞。”说着,对吧台小姐眨了下右眼,“bourbony”
“噢,七颗冰。”他补充,再抛个媚眼,一片女士已晕厥。
威士忌很快来,亚瑟无精打采搅和着杯子里的冰块,金发挡着眼睛,罕见地沉默。
这下武士坐不住了,“约我来,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哈”亚瑟耸肩,睁大眼,“怎么,都放权一半给你了,你还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