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男人高高举着的手臂被缓缓松开。
苏言低着头，娇小的脸蛋看不出太多情绪，双手明明已经恢复了自由，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稍稍动了动，缓缓垂下。
雪白的小腹往上一点，因为伤口的缘故，蔓延开淡淡的粉色，稍稍一动，还能感觉到丝丝的痛感。
苏言机械地扣好衬衫扣子，赤着脚下床，背对着皇靳夜，换上裤子。
光溜溜的脚丫踩在冰冷的地板砖上，冷得钻脚心，少年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只是盯着自己紧绷的脚趾，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
皇靳夜说，明天跟他去民政局。
是要去离婚的意思吧……
“哦，好的。”苏言佯装不在意地抬头，抖了抖头发。
窗帘没拉严实，一缕静默的月光溜了进来，照亮了少年眼底没有溢出来的晶莹。
穿好衣服，苏言用力吸了吸鼻子。
转身，对上皇靳夜冰冷的面庞，咧开嘴，没心没肺地扯出一抹笑容。
这种时候，谁哭谁是狗。
苏言耸耸肩：“那明天我在哪等皇先生？”
恭敬的语气，却也是最疏离的表现。
皇靳夜面无表情的脸庞，倏地多了几分冷硬。
男人双眼微眯，眸光缝隙里，泄出一股病态的暴戾。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扑上去，狠狠吻上苏言的唇，吻到他哭，吻到他求饶。
但是，为了防止宝宝以后继续做这种男扮女装的事情……
必须得给点教训才行。
“今晚，你回别墅……”皇靳夜话未说完，房间里倏然响起不合时宜的铃声。
是苏言口袋里的备用手机。
苏言掏出手机，本想挂断，却听皇靳夜冷厉地说：“接，开免提。”
苏言脸色微僵。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皇靳夜上前一步，抢过苏言的手机，点了接通，免提。
又把手机还给苏言。
“臭哈尼，你一晚上死哪去浪了？”
“慈善晚会都要结束了！！”电话那头，传来酷盖咬牙切齿的声音。
苏言牙齿紧绷，抬眼，对上了皇靳夜深邃莫测的目光。
皇靳夜示意他接话。
苏言唇瓣微僵，声音低低的：“我在二楼……”
“靠，你不会是看上哪个帅哥，跟小哥哥在楼上开意大利炮去了吧？”酷盖疯言疯语。
苏言反驳：“不是，我没有……”
“谅你也不敢。等下晚会结束，庄园门口集合啊，公主有约。”
“我今天不太舒服，要不你帮我跟公主殿下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不行！”酷盖语气拔高，“今晚可是公主生日啊，我都跟公主说好了，晚上12点陪公主守岁，顺便把她的小鹦鹉还给她。”
“可我真的不想去。”
胸口刀割般的疼，对什么事物都都打不起精神，也提不起兴趣，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安静地呆一呆。
“啧。”酷盖嘴巴微鼓，顿了顿，“哈尼，你是不是失恋了？”
苏言保持呼吸的胸口，猛地一滞。
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皇靳夜。
男人优雅地坐在床边，目光轻佻，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只是在看着一个笑话。
苏言紧绷的脸微微发抖，随即——
扬起一抹干净天真的笑容。
少年没心没肺地开玩笑道：“屁噢。小爷我单身19年，还没有哪个狗东西能夺走小爷的一片芳心！地点在哪，发我手机上，我晚点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