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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妹妹


  佟贵妃带着人浩浩荡荡就要前去翊坤宫探望宜嫔,婉宜找了个借口,没打算过去。
  若佟贵妃不过去,婉宜觉得恪靖公主染上的只是寻常小病,可如今看佟贵妃信心满满的样子,她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若换成从前,能帮助宜嫔的地方她兴许会帮,可自从上次恪靖公主满月礼之后,宜嫔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婉宜略微一想,好像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宜嫔定是觉得当日她帮着准备恪靖公主的满月礼,折损了宜嫔的面子,说不准还觉得是她主动请缨的。
  不是一条路的人不必勉强,宜嫔虽不算顶坏,但却是不聪明,不说别的,婉宜觉得若自己有了女儿,皇上请良常在帮着她操办满月礼,她只有高兴的份儿。
  况且那日恪靖公主的满月礼,办的也算是不错。
  婉宜回去睡了觉,撸了会儿猫,刚起身准备吃午饭时,芙蓉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果然如婉宜所预料的那般,这件事并不简单。
  恪靖公主身上的疹子并不寻常,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是乳嬷嬷日日吃了牛乳的缘故。
  按理说能被选中伺候公主的乳嬷嬷,这点常识是该有的,见着情况不对劲,有些东西是不能吃的,可因为宜嫔怀有身孕,对恪靖公主照顾不周的缘故,放任着那几个乳嬷嬷日日吃牛乳。
  芙蓉说起这事儿来的时候,跟着直摇头:“说是方才翊坤宫闹得好生厉害,郭络罗贵人上前就把恪靖公主抢了过来,抱着恪靖公主哭成了泪人儿。”
  “当时宜嫔娘娘脸色也不好看,直说这几个乳嬷嬷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佟贵妃娘娘当时也不好说什么,直说要不先把恪靖公主养在郭络罗贵人身边,等着宜嫔娘娘生下孩子,有精力照顾恪靖公主的时候再抱回来。”
  “主子,您猜怎么着?寻常人觉得心虚,说不准会答应,但是宜嫔娘娘一听这话也是哭天抢地的,直说要去找皇上评评理,问问皇上是不是说话不算数,还说恪靖公主如今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若有人把这孩子抢走,她也活不下去了。”
  “那场景,当时翊坤宫就像是街头菜场似的……”
  婉宜也能想到那场景,宫里头的女人撕逼讲究个温文尔雅,但这一套对宜嫔是行不通的。
  想必宜嫔也知道,恪靖公主一旦抱走,那就再也抱不回来的:“后来佟贵妃怎么说?”
  芙蓉说起这话时,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郭络罗贵人当时抱着恪靖公主不肯撒手,宜嫔娘娘闹着要去找皇上,佟贵妃娘娘拦着她不要她去,更是左右为难。”
  “最后这件事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给惊动了,奴婢原以为太皇太后来了会训斥宜嫔娘娘一顿,没想到首先训斥了佟贵妃娘娘一顿,后来说宜嫔娘娘怀有身孕这段时间先把恪靖公主养在慈宁宫。”
  “最后那几个乳嬷嬷,太皇太后更是下令当众乱棍打死……这也太狠了点!”
  婉宜听闻这话却只有佩服,太皇太后不愧为宫斗大boss,她这般发话,以后看看谁还敢霍乱后宫?
  太皇太后既答应让宜嫔养育恪靖公主,那就是相信宜嫔的为人,且不说宜嫔是恪靖公主姨母,心肠不坏,就说恪靖公主哪怕是她仇敌的女儿,她也不会不尽心的,若恪靖公主出事,皇上第一个就找她。
  太皇太后也是知道这一点。
  二来,佟贵妃今日举动不一般,分明是想把事情闹大,逼得宜嫔将恪靖公主还给郭络罗贵人。
  太皇太后因此才狠狠训斥了佟贵妃一顿,要知道平日里就算太皇太后对佟贵妃不甚满意,也不会当众给佟贵妃没脸的。
  最后打死这几个乳嬷嬷,更是以儆效尤,叫众人都好好看看,看看谁还敢再生出这等不该有的心思来。
  婉宜从前不是没有听说过太皇太后的雷霆手段,不说旁的,当初钮祜禄皇后病重的那段日子,就时常与她说起。
  可听说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太皇太后这一番震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后宫中都是风平浪静的。
  婉宜也难得过了一段安心日子,谁知道却是好景不长,暑气才消了些,阿灵阿就递了折子求见。
  要知道宫里头规矩森严,最忌讳的就是内宫妃嫔与外戚大臣来往过密,哪怕是父女,兄妹也是要避忌一二的,当初婉宜被发落冷宫,钮祜禄一族都没人敢前来探望。
  婉宜只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连忙昭阿灵阿前来。
  阿灵阿是满脸怒气走进来的,一到永寿宫就跪地道:“还请钮祜禄主子做主!”
  他向来是个心宽的,当初遏必隆去世时总是念叨着“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之类的话。
  在婉宜的印象里,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生气的时候,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五哥,这是怎么了?”
  有宫女上前奉茶,阿灵阿压根没有喝茶的心思,接过茶盅就放在了案几上:“是因为婉珍的亲事。”
  婉珍?
  婉宜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婉珍是自己的四妹妹,是阿灵阿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对于这号人物,她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实在是因为婉珍在钮祜禄一族存在感也不是很强,是个很腼腆温婉的性子,平日里不争不抢,若不是因为有阿灵阿护着婉珍,估摸着婉珍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婉宜不解道:“婉珍的亲事怎么了?”
  说起来婉珍也十五岁,到了成亲的年纪。
  阿灵阿冷声道:“这些年额娘身子一直不好,我也知道,婉珍是庶出,她的亲事也不会惹人在意,我也没指望她能嫁入高门,嫁个对她的夫婿也就够了。”
  “前些日子皇上不是给我指了门差事吗?我想着不如就趁这时候将婉珍的亲事定下来,等着先皇后娘娘的丧期过了再成亲也不迟,谁知道竟给了有些人可趁之机。”
  “你猜二房和大哥想把婉珍嫁给谁?嫁给佟庆恒!”
  哪怕婉宜出嫁之前身居内宅,出嫁之后幽居后宫,也是知道佟庆恒的,这人乃是佟贵妃一母同胞最小的弟弟,性子骄纵跋扈,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无一不做。
  佟国维不是没想管教这儿子,可每次鞭子还没拿起来,佟家老夫人就哭天抢地护在前头,这要佟国维怎么下得去手?
  一来二去的,这佟庆恒性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后来佟国维见儿子性子这般,为他娶了个厉害的妻子,想着好好将儿子管教一二,谁知道佟庆恒却失手将妻子打死。
  这件事自然是瞒了下来,但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有些人还是知道了这事儿。
  婉宜一口回绝道:“这怎么能行?绝对不行!”
  “当初佟庆恒的妻子去世后,他不仅半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大放厥词,说什么男人这辈子最快活的事儿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更说这样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该之类的话。”
  “他那发妻还是个泼辣厉害的,最后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婉珍性子绵柔,若真嫁过去,只怕被吃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这样一门亲事,就算是二房愿意,大哥他们怎么会答应?”
  这话可是说到阿灵阿心坎上去了,这几日他在家中是据理力争,却无一人将他的话听进去。
  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才不愿进宫,后宫中的日子哪里是这么好过的?他不愿增添婉宜的烦恼:“谁说不是?二叔他们还说这是一门打着灯笼都难得找到的好亲事,非说佟庆恒是嫡子,是佟贵妃娘娘一母同胞的弟弟,等着佟贵妃娘娘被封为皇后,不会亏待了佟庆恒的。”
  “我与佟庆恒一同在御前当差,他是什么鬼德行我还能不知道?连那酒囊饭保之辈都不如。”
  “先前他知道佟家上门提亲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话里话外都说瞧不上婉珍,后来一打听,知道婉珍容貌出众,这几天都往我跟前凑,一口一个‘大舅子’,呸,真是不要脸!”
  钮祜禄一族的女儿容貌皆是出众,婉珍在钮祜禄一族虽是样貌平平,但搁在京城里,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婉宜听闻这话是直皱眉:“二叔想着攀附权贵,与佟家攀关系,那大哥了?也不管吗?”
  自遏必隆去世后,长房就由他们的大哥法喀当家做主。
  阿灵阿颓然摇摇头。
  他可以与二房据理力争,甚至撕破脸都不在意,可是面对着法喀,有些话他就不好说出口。
  婉宜仔细一想,好像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满人骨子里就是重男轻女,遏必隆也是如此,对长子法喀更是颇为严格,这也就养成了法喀无主心骨的性子,从小到大事事都听遏必隆的。
  如今遏必隆不在了,很多事情就容易被二房牵着鼻子走。
  婉宜想了想,道:“这件事不必着急,总是有办法的。”
  当她听说佟庆恒与婉珍不过是刚合了八字,两家私下将这门亲事定了下来,尚未下帖子,只觉得事情还不算太坏。
  等着阿灵阿愁眉苦脸走了,芙蓉就给婉宜出主意,说是如今当务之急只能去求皇上了。
  婉宜听到这话就觉得好笑:“佟庆恒就算再怎么不好,那也是皇上的表弟,你当着皇上的面说佟庆恒的不好?岂不是当着皇上的面打佟家的脸?”
  “佟家的所作所为,我相信皇上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可是这话不该由旁人来议论,起码不该从我的嘴里说出来。”
  不说别的,这话要是传到佟贵妃耳朵里,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婉宜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婉珍召进宫来,想要问问婉珍的意思。
  若婉珍心有所属,或者有觉得还不错的人,那她就想个法子请皇上赐婚——你佟家再跋扈再厉害,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到时候若皇上真怪罪下来,她顶着就是。
  可婉宜万万没想到,信送回去好几日,别说见到婉珍进宫,连封回信都没有。
  这把婉宜气的哟,连忙差了小顺子去问阿灵阿。
  不问不知道,一问是吓一跳,这些日子连阿灵阿都在御前告了假。
  婉宜再傻,也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钮祜禄一族约莫是已经定下这门亲事,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不仅不准婉珍进宫,生怕阿灵阿将事情传到她耳朵里去,如今,也就她一个人有点话语权。
  婉宜是愈发生气,派了小顺子悄悄出宫。
  小顺子是专程养着胖虎与雪球的小太监,平日里不大显眼,偷溜出去一趟应该也无人注意。
  再者有从前避子汤的事情后,婉宜行事是愈发小心,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叫人抓到把柄的。
  小顺子早上出门,到了傍晚时候就回来了,“……奴才见到了阿灵阿大人,阿灵阿大人果然如主子所料,被关在了屋子里,说是婉珍格格成亲之前都不会放他出来。”
  “奴才还听说婉珍姑娘与佟庆恒大人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定在中秋节之后。”
  如今已是八月初,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婉宜冷声道:“他们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那这件事可有声张?”
  小顺子摇摇头:“说是佟家那边说了,佟庆恒大人是续弦,不宜大办,到时候只请几桌亲近的亲朋好友就行了。”
  婉宜气的牌桌道:“他佟庆恒是续弦,可婉珍却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为何要受这种委屈?”
  “我也算看明白了,佟家向来张扬,如此举动不过是心虚,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也不好有说些什么。”
  “如今佟庆恒在京中是个什么名声,难道大家不清楚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乃是人之常情,可钮祜禄一族不能为了攀附权贵,连脸都不要了!”
  她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脾气发了,这法子还是要想的。
  小顺子是个办事儿靠谱的,不光偷偷去找了阿灵阿,也去打听了佟庆恒不少事儿。
  佟庆恒身边向来不缺女人,前些日子竟抢占了一个民妇,那民妇二十多岁,已是几个孩子的娘,被抢占之后不堪受辱自尽身亡,留下丈夫和几个孩子。
  那丈夫与妻子感情甚好,当即就去衙门击鼓鸣冤,衙门看在佟家的面子上,根本不敢管,后来那丈夫还大闹过一阵……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何不了了之。
  婉宜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蹊跷得很,斟酌道:“那丈夫姓陈,叫陈秀才对吧?当初他既然敢击鼓鸣冤,那就肯定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没道理说不管就不管了。”
  “要么是被人关了起来,要么是人没了,要么是有人以他的几个孩子威胁他……妻子已经死了,孩子不能再出事了。”
  她想了想,吩咐小顺子再想办法将这个消息递出去给阿灵阿。
  到了傍晚皇上过来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因为今年后宫喜事不断,云南那边也无大碍,皇上想着今年中秋节去畅春园,顺带在那里住些日子。
  后宫中的女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不好人人都带去的。
  皇上握着婉宜的手道:“你就陪着朕一块过去吧,那里有个院子,你肯定喜欢。”
  因婉珍的事儿,这几日婉宜都愁眉不展,听到这消息,难得开心起来,“多谢皇上!”
  自她入宫之后,还未出去看过,哪怕是去畅春园,也是十分开心的,换个地儿,这人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皇上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瞧你这模样,像个小孩子似的。”
  “也就今年夏天朕忙得很,不然也能带着你去畅春园住些日子的,那里风景极好,在紫禁城中,还是太憋闷了些。”
  婉宜欣然道:“那皇上明年若是去畅春园,可别把嫔妾忘记了。”
  皇上道:“朕就算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
  婉宜见皇上心情大好,亲手接过芙蓉奉上来的茶递了过去,含笑道:“皇上今儿晚上可是要留下来?”
  她甚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候。
  皇上扫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朕!”
  “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婉宜笑了笑,轻声道:“说起来,还是因为嫔妾五哥的事情。”
  “五哥上次得皇上赏了差事,钮祜禄一族上下是喜不能自禁,却也有些人心怀嫉恨,这不,五哥领了差事没多久就病了,前几日告了假。”
  “嫔妾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想请皇上派了太医前去瞧瞧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就因为这事儿?”皇上哑然失笑,“朕还以为什么事了!”
  说着,皇上更是笑道:“朕看你是在后宫呆久了,那等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多了,想什么,见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阿灵阿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若是觉得不对,难道不会自己去外头找大夫?”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样说,朕答应你就是,正好也叫旁人瞧瞧朕给他的恩宠。”
  说是给阿灵阿的恩宠,不如给婉宜的恩宠更加合适。
  婉宜喜笑颜开,下意识在皇上脸上“吧嗒”一口:“多谢皇上。”
  皇上脸上笑意更甚,可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眉道:“朕发现,你们兄妹两个感情可真好。”
  “上次因为阿灵阿的差事,对朕是谢了又谢,这次也是因为阿灵阿……”
  这下啼笑皆非的那个变成了婉宜,“皇上可是吃醋了?”
  皇上点了点头。
  婉宜笑着解释道:“嫔妾小时候时常跟在长姐,姐姐屁股后面,可后来随着长姐嫁人,姐姐进宫,就没了玩伴,时常就与五哥一起玩耍,情分自然不一般的。”
  “方才皇上还说嫔妾小孩子气,可嫔妾看皇上才是小孩子气,连这等醋都吃。”
  皇上嘴上说着吃醋,心里却并没有不高兴。
  方才婉宜一本正经说有事要求,他下意识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其实想想也是,婉宜这般得宠,却依旧是庶妃身份,这并不寻常。
  皇上也不止一次想过要给婉宜晋位份,但先前先是升了德嫔的位份,再是索额图进宫哭了一场,他没办法又晋了僖嫔的位份,嫔位已满。
  若只赏个贵人的身份下去,连他都觉得委屈了婉宜。
  宫中女人在意的无非不就是这些吗?
  可婉宜一次都没有在他跟前提过,想及此,皇上是愈发怜惜婉宜。
  晚上云雨之后,皇上都说起了这事儿:“……朕还以为今日你要求朕赏你一个位份,想当初你与德嫔一起来朕身边伺候,如今她都是嫔位,日日你见到她还得屈膝行礼。”
  “这事儿若换到宜嫔、惠嫔她们身上,不知道在朕跟前闹了多少次,可你倒好,一次都没有提过。”
  婉宜浅笑了声:“从前嫔妾未进宫之前就听说过,位份的高低不重要,皇上的恩宠才重要。”
  “嫔妾虽是庶妃身份,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不比惠嫔娘娘差,前些日子那荔枝,说是惠嫔娘娘还在佟贵妃娘娘跟前念叨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佟贵妃娘娘分配不均,少了她的荔枝。”
  “要知道佟贵妃娘娘哪里会在这种小事儿上叫人拿住话柄?不过是东西太少,不够分罢了,所以惠嫔娘娘才说她连味儿都没尝出来。”
  “可嫔妾那两日里吃荔枝吃的嘴巴长了燎泡……皇上在意嫔妾,心疼嫔妾,别说嫔妾是个庶妃,哪怕是个宫女又何妨?若是皇上您不在意嫔妾,嫔妾就算是当皇后都没什么意思的。”
  这一番话说的皇上宛如吃了蜜似的,搂着她的腰道:“你放心好了,朕怎么舍得叫你受委屈?”
  翌日一早,皇上亲自派了梁九功带着太医去了钮祜禄府上。
  婉宜这一招倒是不错,不是说阿灵阿病了不能前去当差吗?这太医都来了,病没病,太医一诊脉就知,若是没病,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也资格将人关起来吧?
  这人可是皇上跟前的三等侍卫,除非你是不要命了!
  太医前去诊脉直说阿灵阿并无大碍,当时婉宜长兄与二房老爷只能在一旁赔笑脸,说是他最近脾胃不好,吃坏了东西,所以才在家里歇着,不过不是什么大毛病,明日一早就能去宫里头当差了。
  阿灵阿虽有满肚子的怒气,可当着梁九功的面也不好说什么,若皇上真的一怒之下怪罪下来,他也跟着没脸。
  等婉宜起身时,采薇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婉宜,婉宜一愣:“皇上……这事儿办的也太迅速了吧?”
  采薇正在侍奉她梳妆,含笑道:“不是皇上办事儿迅速,是梁九功琢磨着皇上的意思,晓得事情分轻重缓急,这才连忙赶过去的。”
  “阿灵阿大人昨晚上就托人递了消息进来,说是这几日得空就去找那陈举子,不怕查不出什么来。”
  “到时候他再在背后推波助澜,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就算是二房他们想着攀高枝,也得看看旁人会不会戳他们的脊梁骨。”
  婉宜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
  梳洗完毕,她就去了承乾宫请安,如她所预料的一般,佟贵妃一说今年中秋在畅春园过节,众位妃嫔都十分感兴趣。
  一个个女子自入宫之后难得出去,哪怕是能去畅春园透透气儿也是好的。
  佟贵妃面上也带着几分喜色,平日里她在紫禁城中那是六宫之主,可去了畅春园,那她就是皇上的表妹了,没有那么多规矩:“……本宫也知道大家都想去,按理说本该今年过去避暑的,可皇上事多,并未提起。”
  “这次皇上说了,去畅春园小住些日子,少说也有十几日,大家肯定都是想要过去的,但却不是人人都能过去的。”
  她这话一说完,不少人面上的喜色就褪去几分,像端嫔有些懂事的已经开口说最近身子不好,不愿过去。
  但也有像张主子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依旧翘首期盼的。
  佟贵妃环顾周遭一圈,含笑道:“如今宜嫔与德嫔怀着身孕,这舟车劳顿的自然不好过去,婉宜妹妹是皇上亲自点的,自然是要跟过去的,皇上也说了,记事儿的阿哥、公主们都是要一并过去的,这般说来荣嫔、惠嫔等人也是要一起过去的。”
  像成贵人,良常在这些平日里勉强也算得宠的,皇上没说,佟贵妃自然巴不得不带。
  最后,她更是道:“僖嫔这些日子侍奉太后娘娘有功,郭络罗贵人才替皇上添了小公主,那就随着一并过去吧。”
  这两人都是她战营的人。
  不少妃嫔偷偷交换了个眼神,只觉得佟贵妃简直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从前偏心偏的还比较隐晦,如今见自己位置稳固了,丝毫没有将她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安嫔率先开口道:“贵妃娘娘当真是偏心,僖嫔侍奉太后娘娘有功,郭络罗贵人替皇上生下恪靖公主有功,难道咱们就没功了?”
  “没道理咱们这些嫔位的妃嫔不去,给郭络罗贵人腾地方吧?”
  “若照贵妃娘娘这样说,郭络罗贵人能去,端嫔,张主子都是该去的,哦,臣妾倒是忘了,连寺庙里的通贵人都能去了!”
  这话说的依旧不客气。
  从前佟贵妃还能被她们的快言快语气的脸色微变,如今早已是习以为常,四两拨千斤挡了回去:“皇上都说了这事儿交由本宫做主,若是安嫔觉得本宫处事不公,只管去找皇上就是了。”
  安嫔被她气的够呛,因为这点小事儿找皇上?她还嫌皇上对她不够不耐烦吗?
  一想到自己上次侍寝不知道多久值钱了,安嫔只能恨恨闭上嘴,打算想想别的办法。
  因为今日这事儿,不少人都忿忿不平,想着再去争取一二,不过也有不少人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去不了畅春园的,一个个说话也就难听起来:“我的身份比那小钮祜禄氏还要高上些,凭什么她能去?咱们不能去?”
  “对啊,她也没个孩子,凭什么就能去了?”
  “呵,你要是像她一样能使狐媚子手段,将皇上迷的神魂颠倒,你也一样能去!”
  “啧啧,我可没她那本事,她那手段心计,哪里是咱们能比得了的?都说进了冷宫只有混吃等死的份儿,可人家多厉害啊,进去了还能完好无损出来,皇上疼她比从前更甚,若是先皇后娘娘还活着,瞧着自个儿妹妹这般,只怕气都要被她气死的!”
  ……
  众人正七嘴八舌说着话,恰好僖嫔经过,几个小妃嫔一看到她,连忙闭嘴。  谁都知道僖嫔虽不得宠,但却是太子的姨母,是佟贵妃的人,更是日日在皇太后身边伺候,若是将她们今日这话透露出去,叫那小钮祜禄氏找上门来怎么办?
  僖嫔正打算前去寿康宫,如今她虽不必从早到晚侍奉皇太后,但日日都是要过去的,当即就道:“皇上的心思也是你们能随意揣摩的?若是再叫本宫听闻这样的话,别怪本宫把这话告诉贵妃娘娘。”
  “好了,回去吧,下不为例!”
  几分小妃嫔连声道谢。
  僖嫔想了想,却还是折身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佟贵妃,“……如今六宫之中除了荣嫔,没几个人喜欢那小钮祜禄氏的,还不如从中选出人来借刀杀人。”
  要不然,她迟早会成为佟贵妃手中的那把刀。
  佟贵妃揉了揉眉心,摇头道:“你以为这件事本宫没想过?原以为成贵人能与她抗衡一二,不曾想也是个蠢货。”
  “从前小钮祜禄氏就聪明,从冷宫出来之后更是谨慎得很,一般人想要害她,只怕不容易。”
  “唯有德嫔能与她抗衡一二,从前本宫手上握着四阿哥,德嫔虽滑不溜秋的,多少却也听本宫几句,可如今她再有了身孕,也知道本宫不会放任四阿哥与她太过亲近,如今一门心思放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假以时日,若德嫔成功诞下个小阿哥,太皇太后从前又答应过她那些话,只怕再想拿捏她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件事才是如今最让她头疼的。
  僖嫔低声道:“那不如……让德嫔一直对贵妃娘娘言听计从?”
  不愧是赫舍里一族送进宫来的女人,够狠。
  佟贵妃仔细端详着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人,只见僖嫔含笑道:“贵妃娘娘这般看着臣妾做什么?养虎为患,这话贵妃娘娘从前应该也是听说过的,若想要老虎一直听话,不如就拔去她的牙齿和爪子。”
  佟贵妃嘴角露出几分笑容来:“前些日子你一直在太后娘娘身边抄经念佛,连太后娘娘都对你赞不绝口,因此皇上赏了你一个嫔位,本宫原以为你会如太后娘娘一样菩萨心肠,没想到……倒是变了不少。”
  话里话外,皆是欣赏之意。
  僖嫔也听了出来,伸出右手来:“贵妃娘娘您瞧臣妾这腕子,日日在桌前抄写佛经,这腕子上的墨团都洗不掉了。”
  “皇上下令,要臣妾好生替太后娘娘侍奉佛祖,所以臣妾从天不亮就抄写佛经,一直抄到天黑,外头是晴还是阴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拜那小钮祜禄氏所赐。”
  “吃苦受累臣妾不怕,可前几日臣妾偷偷去瞧太子,发现他看向臣妾的眼神里都是戒备。”
  “元皇后娘娘去世后,是臣妾一直在太子身边照顾,不曾想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您说,叫臣妾怎么不恨?”
  她本就是被送进宫照顾太子的,想着等着皇上百年之后,太子继位,有她在太子跟前美言,定能保赫舍里一族长盛不衰。
  可如今太子都不认她了,索额图等人对她还会有什么好脸色吗?
  佟贵妃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本宫心里有数的。”
  因为前去畅春园一事,六宫中闹得是沸沸扬扬,成贵人求到了皇上跟前,安嫔难得大着胆子去太皇太后跟前哭了一场,到了最后,宜嫔见着郭络罗贵人要跟着前去畅春园,也求到了皇上跟前,说自己身子并无大碍,也想跟着去瞧瞧。
  太皇太后并没有理会这件事,只将事情全权交给佟贵妃处理。
  在她老人家看来,等着先皇后三年丧期满后,哪怕是皇上对佟贵妃不满,可中宫不可一日无后,总归是要把佟贵妃立为皇后的,也得叫佟贵妃好好历练历练,不然总不能因为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儿就求到她跟前来吧?
  如今她还尚在,能帮着出出主意,可等着她百年之后了?
  在她老人家的授意下,皇上也并没有插手此事,直接推到了佟贵妃跟前。
  一时间,承乾宫那简直是像菜市场似的。
  惠嫔见状,也说要带着良常在一起前去畅春园……婉宜听闻这事儿时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不过她也差芙蓉偷偷去问过良常在想不想去畅春园。
  良常在自然是愿意的,一来她没有去过畅春园,二来,她想借着这个机会怀上个孩子。
  婉宜自然是要出力的,不过不是现在。
  这几日她忙得很,阿灵阿有了方向,很快就查到了不对劲,的的确确是佟家人将陈秀才的几个孩子抓了起来,更是放出话来,若是陈秀才再敢轻举妄动,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婉宜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与阿灵阿道:“你能不能想办法将陈秀才的那几个孩子找到?我这法子虽是十拿九稳,可涉及到几个孩子的性命,是一点岔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