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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浴火重生


  “你既是在大火中丧生,应去冥界投胎,何苦又逗留人间,残害他人?”苏恒听他一番言论,知晓花酌本性善良,却不知为何又变成这般模样。
  花酌挥袖,眼眸变得狠厉:“大火并非无故升起,我死后并未投胎,心中终日郁结,一日我在冥界晃晃悠悠,忽然卷起来一阵浓雾,一架玉撵凭空出现在半空中,那玉撵上挂着层层金色纱幔,仿若流金淌银。
  金帐前站着两人一人腰间挂着九节回鞭,眉眼肃杀,以红纱拂面。另一人着一身杏黄薄纱,杏染花痕,十指纤纤,似乎在冲着我在嗤笑。”
  这时那玉撵中是人沉声道:“花酌你可愿重生?你可知为何你白白冤死?”那人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仿若能穿破四周墙壁,让花酌止不住的战栗。
  花酌凝视着帘子里的神秘之人道:“我不愿如此不明不白死去,你是何人?”
  “哈哈,世人皆不愿死去,我乃冥界之主冥王,若你愿死后将灵魂奉献与我,我便允诺让你重生如何?”
  冥王哈哈大笑,震的金纱飘起万丈,但他的脸似乎刻意用法术阻挡,花酌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一股阴森的气息笼罩在四周。
  花酌丝毫没有多想,俯身跪在冥王面前道:“我愿重生!”
  随即冥王的笑声越来越远,最后变得虚无缥缈,他醒后便发觉自己已经重生。
  但是面目已经被烧毁,无法见人,便随意掠夺他人皮囊,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说来是那冥王让你重生,你可知他究竟是何人?”
  “冥王乃冥界之主,掌管世间生灵生死,只是我不知他为何会注意到我的魂魄,我醒后便拥有剥皮摄魄之能力,抓住了施安的下属,原来那场大火是施安所放,他的发妻是当今君上二公主晓月公主,生性嫉妒蛮横。施安怕与我的私情被揭露,影响他的仕途,便起了杀心,让我在大火中身亡。”
  花酌提起往事身子还是止不住的战栗,他本无意破坏施安家庭,却被他无端杀害,如今弄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苏恒侧目,这花酌公子原本也是个痴情之人。“如此你和小七还有渊源,晓月公主三年前就已离异,你可知晓?那施安是否已被你所杀?”
  “我痛恨他不已,又怎会轻易杀他,我便让他活生生的感受被剥皮的痛楚,一如我当日被火烧,烈火焚心之苦,再把他的皮妥善晾晒,日夜看着他,让他对我忏悔。”
  花酌冷冷一笑,用玉指指着苏恒的身后,苏恒后脊梁瞬间麻木,他看到一个年轻的人皮赫然挂在自己身后。
  苏恒强忍着要吐出来的恶心之感,咬紧牙关道:“想施安只是一时脑热,才行其行径,你又何苦让他承受百般苦楚而死,既深爱彼此,当有谅解之心,你这种行为只让人寒心罢!”
  花酌翻身从石头上翻身而起,捻起兰花指飘摇一笑。“凡人终究是凡人,到头来只会掩盖住自己的险恶行径,他若是爱我就不会狠心烧死我,这种虚情假意之爱,不要也罢,贪恋容颜,终究自食恶果。苏恒我已将我的来往尽数说与你,你大限之时已到,拿命来!”花酌露出凶狠的眸色,伸出十指向苏恒而来。
  他手指刚刚碰到苏恒的脸颊,便感觉指甲一阵疼痛,像是要燃烧起来,苏恒身上散发出一道道金光,花酌被这金光一照,弹到了石壁上。
  “大胆妖类,杀人食面,罪孽滔天,云莱弟子叶兰生特来超度你!”叶兰生和小七并肩而立,出现在千年古树下。
  花酌捂着胸口,慢慢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等是如何寻到我的巢穴,我特意在树林里设了迷阵,一般人很难发觉。”
  “我们本是云莱修行之人,知你早已经盯上我们,我们身上都挂一香囊,其内装有迷迭香,味道浓郁芬芳,乃是云莱特植种类,别人是察觉不出来,但我二人对此等香味甚是敏感,便一路循到你的巢穴。妖类还不快快伏法?”小七挥动着九结回鞭,为花酌所惑。
  方才她与师兄躲在树干上不少被蚊虫叮咬,周围还是森然的皮囊,再加上听花酌一番言论早已经不耐烦,只想速速收拾此等奸诈的妖类。
  花酌广袖一挥,苏恒身上的枝蔓顺势从他身上爬了下去,苏恒重获自由,挂在树干上的易水剑嗖的一声,安稳的回到他的手中。
  众人皆是不解望向花酌,这花酌公子嗜血如命,为何又突然改变心性?
  “你们走吧,我与冥主所约之时已到,灵魂也将不再是自己的,这三年杀人剥面,我终不能得到安定,始终记得他喊我小公子,载我一程。
  若非那次邂逅,我如今还是师父身后的童儿,不谙世事,简单的活着,可是一念之差终铸成大错!”
  树干上施安的皮囊,晃悠悠飘到花酌手中,他细心的摩挲着,如获至宝,他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滴在那泛着蜡黄的人皮上。
  藤蔓四周陡然升起熊熊大火,顿时红光万丈,花酌将施安的人皮抱在胸前,两人仿若真的相拥在一起。彼此相互依偎,再也不分离。
  “走吧,这古树怕是要烧毁了。”叶兰生催促着已经呆滞的二人。
  小七一脸不可置信,这嗜血如命的花酌公子竟然甘愿受死。
  “那他怎么办?难道看着他被活生生的烧死?再受一次烈火焚心之苦?我们与那为利杀人的施安又有何等分别?”
  小七被叶兰生拉着,但她一脸正气凛然,就是不愿离去,烈火中花酌脸上的面皮,因为大火的焚烧已经开始脱落,变得面目可憎。
  小七虽平时嘻嘻哈哈,如孩童一般嬉闹玩耍,但此刻说的话正中二人下怀。
  苏恒眸色一转,与叶兰生相视点头,借着身旁的长势汹涌的藤蔓,施展轻功,攀上还未燃着树枝,一把拦腰扛起正在泣涕涟涟的花酌公子,花酌手上的施安面皮落入大火中,那俊朗风流的施安顷刻间变成灰烬。
  “你三人为何救我?”花酌嗫喏着,他脸上的人皮已经完全消失,露出狰狞的皮肉,让人看着忍不住作呕。
  若是世间美人大抵都是这般,那些好渔色之人还真是俗不可耐,怀中美人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妖精罢了。
  苏恒面色色阴郁,脸颊尽是被浓烟熏的黑痕:“上天纵有好生之德,你自己造的业果,应独自承担,若任由你再次在大火种丧生,你便灰飞烟灭,在这世间不复存在,去吧从新投胎做个好人家的人。”
  花酌闭眼,点点头,原来世间并非只有险恶,亦有释然。
  仨人回到平地,恍若隔世,再不见那杀人食面的妖娆花酌公子,莫名胸口一片哀伤。
  花酌虽残忍凶狠,但他如此模样还是那负心人所致,浓情蜜意,却话巴山夜,在利益与权谋面前,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若有即弃,让人寒心侧目。但亦有于璟一类痴心托付,匪石不转,匪心不卷,终得青峰迷途知返。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勿要失去了才想到珍惜——”叶兰生破天荒吟诗,三人结伴离开这片树林。
  易行云头昏沉沉的,仿佛要炸开一般,他睁开混沌的双眼,看到晃动在他他眼前的穗子,忽然瞪大的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但一动全身就像散架一样,提不上任何力气。
  “太傅,你不要乱动,刚刚老太医说了你是体力不支昏倒过去的。”
  身旁传来桂圆奶声奶气熟悉的关切之声。桂圆扶起正欲起身的易行云,然后递给他一碗水。
  “苏恒,苏恒他人现在在哪里?”易行云眼睁睁的看着苏恒在他面前倒地,当时二人鼻尖闻到一股浓郁花香。
  随即先后昏迷不醒,自己现在躺的床不正是苏恒的床吗?那他现在又在何处!不禁心急如焚。
  桂圆拿下递给易行云的碗,为他掖好被角。“太傅不必过分担心,叶道长和公主已经去寻少爷身影了,他们一早就在少爷身上装了迷迭香包,此刻正循着迷迭香味寻找少爷。道长法力高强此刻应已经得手。”桂圆说罢他才放下心来。
  “桂圆啊,我又是如何回到此处的?”他与苏恒逃亡的地方,荒凉偏僻,鲜少人居,况且苏恒不知所踪,自己又是如何安然无恙回来的。
  “当然是我护送主人回来的,我乃神器,那妖虽凶狠但也近不了你的身。”离镜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他一头长发未绾未系,倾泻而下,着一身墨色长袍,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
  “你既然救得了我,为何不连同苏恒一起救回来?”易行云道。
  “我灵力受损,能保护主人已经是万幸,苏小公子阳刚之气旺盛,且命格有始有终,是个命硬之人,那妖怪抓走了他也奈何不了他,主人切莫过分关心。”
  离镜劝慰道,他与主人连心自然知道此刻易行云已经心急如焚,生怕苏恒出半点差池。
  桂圆看着语气阴森,奇奇怪怪的离镜,附在易行云耳旁道:“此人莫不是失心疯,为何叫太傅主人?我从未见到此人,简直是凭空冒出来一般,太傅莫不是被他缠着了,少爷回来了让他赶走这人。”
  易行云摇摇头,桂圆过分担忧,自己若不是被离镜灵力所救,此刻还不知正在何处,他眼神一片惨淡,望着门口,只盼望苏恒望着自己的冷眸,也好过这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