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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画中仙(一)


  周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几乎让易行云险些喘不过气息来。
  脚下更是虚虚浮浮,如坠云端。这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四周都是红色沙粒,天空更是被夕阳的余晖染成猩红,上面还盘旋着庞大的鸟类,那些鸟形态非常庞大,几乎闻所未闻。
  易行云往下脚底下,他三人竟站在一处峭壁上,下面赫然是身形庞大的怪物。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兽类怎么都是奇形怪状?”易行云瞠目结舌,眼睛瞪的大大的。
  “魔域沼泽,这里的生物不在三界谱内,永生不息,以往犯下滔天罪行之人都要在此流放,忍受随时被这里的兽类吞噬,我们此刻便在这里大开杀戒吧阿银!”
  百部的斗笠迎风飘扬,望着身后的阿银,阿银颔首,挥动十指,易行云便觉的全身被钢丝舒服,转眼间移至悬崖下。
  伴随着一声兽类的咆哮,易行云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站在群兽中央。他望向手中的法器,哭笑不得,一把铸就精良的蓝弓,却没有箭。
  “阿银,这把弓怎么没有箭?”易行云靠近阿银着急询问道。
  阿银目不斜视,全身绷的直直的,做好战斗的准备。双手迸射出无数丝线,瞬间将迎面而来的兽类绞杀成片,那兽类的血液扑满易行云一身。
  “用你的意念拉弓,对准敌人便可以迸射箭矢。”阿银言罢便投入战斗中,不在理会易行云。
  易行元眼见那血盆大口的兽类要接近自己,拉动那弓箭,却丝毫没有反应,只得蜷缩在峭壁下。
  易行云的袖口闪现出金光万丈,一人将手附在易行云手背。
  “主人,此弓非是寻常之物,乃是神器,凝聚你的意志。”
  易行云对准那迎面而来的兽类,聚精会神,二人将弓拉成满月的形状,半空中凝聚出一只冰箭,那冰剑气势凌人,铮铮一响,直逼那兽类——
  江都·城郊;
  杨柳依依,芳草萋萋,绵绵细雨如线丝飘落,映的周围的景象如梦如幻,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也沾湿了苏恒的衣袖,雾了他的眉眼,一片泛黄的桐叶飘落在他的肩头,苏恒轻轻取了下来,摊开掌心,一叶知秋,秋已逼近,不知易行云是否添了衣裳。
  雨开始下的越来越大,淅淅沥沥,一声高过一声,夹杂着些许的焦灼与不安。
  “苏恒,前面有一座破庙,我们不妨去避避雨?”小七眼见这秋雨越下越密,指着不远处的破庙提议道。
  苏恒颔首,牵着踏影正欲前往,草从中不知何时,闪现一人清瘦身影,跌跌撞撞,也不看路上的行人,和苏恒撞到在一起。那人力气不济,被苏恒撞到在石板上。
  “兄台可是无恙,方才并未看到兄台,实在是抱歉。”苏恒连忙扶起倒地之人。
  那人却对苏恒不理不睬,着急的捡起地上的画卷,用衣袖小心的擦拭着,然后藏在宽大的袖口里,十分的谨慎小心。
  头也不抬的轻轻说了一声:“不碍事。”便钻入那破庙中,不再搭理小七和苏恒。
  苏恒和小七面面相觑,觉得这书生脾气着实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上什么。奈何风雨飘摇,他二人也只得钻入那破庙中。
  破庙残垣断壁,蛛网遍结,朱红漆柱斑驳,供奉着的神像也毁了一般,看不清楚全貌。
  苏恒对着那神像拜了拜,便和小七踏入那庙门。那落魄的书生站在窗前,依旧是怀中抱着那副画卷,不言不语。
  苏恒与小七也不敢打扰那书生,打扫好一块干净地方,点燃起炭火取暖。
  苏恒从怀中掏出卷轴,卷轴上正清晰映现他二人的位置,苏恒心下笃定,便把卷轴重新放入怀中。
  小七一手托腮,一手掂着虞公子画像嘟囔着:“虞公子,虞大爷您老人家快快显灵,让我二人早些找到你,这整日风吹日打的遭罪!”
  苏恒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小七还是孩子心性,虞公子多番躲避舒王的追捕,定然隐匿在的天衣无缝,只是苦了后人,这般追寻。
  风吹得窗帏飒飒,那书生迎风而立,脸被冻得青白,却依旧无动于衷,仿若木桩一样伫立在窗前。
  苏恒捅了捅小七,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叫他一并来取暖,你看他脸色青白,被冻的不轻。”
  “喂,书生要不要一并烤火,相逢既是缘,何必拘谨站在一旁。”
  小七招呼那书生,书生眸子晦暗,望着小七摇摇头。一阵疾风吹来,炭火明灭,卷起了小七手中的画像,落入那书生手中,书生看到画像,黯淡的眸子倏地明亮起来。
  “这幅画倒是很有神韵,只是画中的人愁眉不展,似乎心事重重。”那书生仔细的端摹着那幅画,一边若有所思的评析。
  “虞公子身世凄惨,遇到的事让他措手不及,想必未曾有着一日安稳,才会这般愁眉不展,那么公子怀中的画可否一看?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苏恒打量起那古怪书生怀中的画卷,如此宝贝定然是上品。
  书生怔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笑了:“若是看了,小兄弟怕是要失望的。”他袍袖一挥,那副画卷徐徐展开,赫然是白纸一片,哪里有什么大作。
  “为何画卷中空无一物,是否下雨淋湿了,可是也没有看到墨水晕染的痕迹。”小七上下打量,百思不得其解。书生缓步走向炭火,坐在稻草上,嘴角含着笑意。
  “你们可愿听我讲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这副画卷原先不是空白的,我记得那日也是下的小雨,一次偶然路过这间破庙,那幅画就挂在那面墙上,布满灰尘,一不小心就会错过——”
  初春时节,梅吐芳蕊,雨水淅淅沥沥。整个江都水雾朦胧,行人皆衣衫沾湿。
  楚珂掩着袖子钻入一间废旧的破庙避雨。破庙蛛网遍布,尘土飞扬。
  楚珂干咳了几声,用袖子扑扇尘埃。瞥见一幅画卷挂在厅堂中央,那副画卷上布满尘埃,已然看不出图貌,他用袖口轻轻擦拭画卷。
  一俊俏少年跃入眼帘,眉眼凌厉,墨衣绸缎,持着一把玉萧。
  周身烟雾缥缈,仿若神人。楚珂本就爱画墨一类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又看到旁边一排小字;“齐盛偶遇轩然公子,公子气韵澄澈,丰神俊朗,特作画一副聊表知遇之恩。”未多想把画卷塞入自己袖中。
  雨停后,回到家中,细心展开画卷,反复摩挲醉心于画中少年。
  楚珂只觉得寒风刺骨,衣衫单薄。被雾气迷蒙的睁不开眼。
  远处有一伟岸身影,向自己走来。那人走近,楚珂大吃一惊。
  与画中人不差分毫,星眸淡眉,俊逸飘洒。十指白皙如玉,执一柄玉萧通身翠绿。
  那人仿佛踏月而来,周身飘逸,袍带翻滚。他立在那儿,不显山露水,静如与天地一体。
  “在下凌轩然,见过公子。”凌轩然执着玉萧向楚珂作揖。
  “你是?你是那画中仙?”楚珂语不成调,结结巴巴的问道。
  “并非画仙,我是被贬谪的仙人,依附在这副画卷内罢了,见你反复观赏我的画像,必然是识画之人,特意拜访阁下。”凌轩然微笑着,衣袂飘飘,出尘若雪。
  “我只是,觉得画风独特,公子飘逸出尘……”楚珂被凌轩然一语言中,不禁面色驼红,不知如何自处。
  “如此说来,想必楚公子对画艺了如指掌?”
  “不敢,为你作画之人画艺超凡,点墨成画,初看画面阴冷晦涩,但公子袍带宽松,神态自若,仿佛踏月而来,跃出画面。”楚珂红着脸解释着。
  “妙哉,楚公子果然识画,做画之人乃是当朝三王,虽一面之交,相谈甚欢,赠我画一副。”凌轩然拍掌叫好。
  “那为何,你的画像会出现那栋破庙里?”楚珂对上凌轩然一双清眸。
  “我被天界驱逐,藏匿在画卷中。画卷被一富商买走,不想富商得罪了官差,满门啷当入狱。
  这寺庙原在富商的庇护下也是香火鼎盛,那富商离去也就荒废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悠悠十载,见你反复观摩我的画像,这才被你惊醒!”凌轩然执起玉萧道出原委。
  “原来如此,仙君这般波折,看仙君手执玉萧,必不是凡器,可否奏来一听?”楚珂提议。
  “如此献丑了。”凌轩然执起玉萧十指芊芊,如花萼一般张开。萧声悠远清脆,百转千肠,一种幽怨哀婉油然而生。
  楚珂听得神情恍惚,闭目击节,沉溺其中。
  苏恒他们听此,原来这落魄书生竟然是大齐第一画师楚珂,年少成名,众人为得他一纸墨宝,千金难求。
  他在光禄寺描绘的一副泾川龙王图,栩栩如生,广为人传。
  没想到此刻正站在他二人面前,却是一副穷酸落魄的场景。
  哪里还有当年雄姿英发,风流才子的模样,二人不禁唏嘘不已,究竟是何等变故,使得楚珂落魄于斯。
  雨声嘀碎,桂影扶疏,只听那楚珂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