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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不死尸(六)


  秋光满目,风清露白;漠漠秋云澹,红藕香侵槛;
  秦放一手提着药材,一边哼着小曲。本想着到达山脚要费不少时辰,谁知到了山腰正好碰到采药的药童,得知的秦放所需,主动奉上药材。
  秦放心情颇为畅快,脚步轻盈,心想还是古代人民风淳朴,便觉得崎岖的山路也不那么难爬。
  才入院中,发觉房门紧闭,心想不妙,难道是南浔臂伤疼痛难忍,等不了自己抓药回来,便已经下山寻药去?正欲推而入,却听到一阵呻。吟,惹得他浑身一颤。
  轻轻的伏在门缝一瞧,屋内春光无限,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与一古铜色的汉子缠绵在一起。秦放心里一阵刺痛。那古铜肌肤的汉子……
  自己心心念着他的伤痛,他倒好借着支开自己的由头,在这里同男子交缠,那男子还是平日里自己最为厌恶的臭虫。
  自己那里比不上那等粗鄙之人,不觉怒气冲顶,握紧口袋里的逆鳞匕首,一把踹开房门。
  那杜天龙正在兴头上,听到一声巨响……便看到秦放目龇欲裂,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他本心里有鬼“兄弟,有话好说,你这是作甚?”杜天龙赶紧穿上裤。
  子,一面虚笑,生怕秦放手中的刀子触碰到他。雁南寻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抖动着肩膀,蜷缩在墙角。
  秦放大吼了一声:“滚!”
  那杜天龙看他,面色有异,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心下有鬼,灰溜溜拿着长衫,落荒而跑。
  雁南寻依旧缩在墙角,一副被吓坏的样子,不言不语。秦放眼神诡异的看着他,本想狠狠斥责,但是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
  一把揪起雁南寻的长袍,将他拖下床,雁南寻腿脚打颤,却不敢违背秦放。
  秦放也毫无怜惜他的意思,走到莲花池边,抱着他一起进去。
  将他受伤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头,以免碰水,伤上加伤。
  手指不住的揉搓他身上的红痕,恨不得将他的皮肉揉搓下来。
  自己平日里碰都不舍碰的人,怎么能被那种人白白糟蹋了去。
  越是想要洗掉那臭虫留在雁南寻身上的印记。雁南寻看到他发红是的双眸终是意识到他的用意。
  “阿放,你不必这样做的,我与你只不过萍水相逢,你若是看不惯,大可离去,何苦折磨自己?”雁南寻软软的声音。
  秦放的手停了下来,眸色一转,用力的抖动着他的臂膀。
  “你就是这般任由自己放荡?我哪点比不了那只臭虫,你要男人对吧?我以后伺候你,好不好?才不要你被那种臭虫碰你一根指头。”他双眸淬火,仿佛要吞噬掉眼前人。
  雁南寻正欲争执,却被秦放制止。他顿时浑身瘫软,用另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推着秦放,却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秦放眼神已经空洞,只想将怀中人与自己融为一体……
  翌日清晨,秦放照旧摸着枕边人,却发现另一侧早已经没有人影,心下一沉,莫不是昨日自己那般对南浔,他羞煞离去,想到此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未穿鞋袜,便到庭院寻人。
  柴扉上挂着雁南寻的薄衫,那薄衫随风飘扬,他着急抓在手中,看到溪水中正有一身影,那人半身浸在水中,衣衫皆湿,贴在精瘦的腰身,手里拿着叉子,似是在捕鱼。
  秦放想也没想,将那薄衫重新抛掷在栅栏上,也踏入那溪流中。
  清晨溪流冰凉渗骨,但也不及他此刻焦灼心情,他望着那人熟悉身影,反手将雁南寻抱入怀中,无限温情。
  “南浔,我好害怕,昨日我竟行此兽。行,你定是讨厌我了吧?”
  雁南寻闻言缓缓转过头来,玉颊微红。“阿放是真心待我,只是我这病弱之身,恐怕只会拖累阿放。”
  秦放握紧雁南寻的腰身:“说什拖累不拖累的,我求之不得你日日依赖着我。只是莫要同别的男子行那种事情,我把你当做心尖子上的人,看到你雌伏在别的男子身。下,心里就像被人生生捅着。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秦放温热的气息,撩红了雁南寻的双耳。
  雁南寻长睫扑扇:“阿放难道不要回到你的故乡了吗?我便是生生世世也要守着他的坟茔,你如此便也回不去了……”
  “那便永远也不会去,我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却了一半,直至见到你我的内心才算完整,我愿在这永远同你厮守。”
  秦放眼神坚定,自他初见雁南寻,自己的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他的喜怒哀乐,亦无时无刻牵扯着自己的内心。
  雁南寻正欲继续说下去,双唇便被秦放吻上,他温柔的碾磨他的唇,亦如那人……
  屋外狂风怒号,暴雨入注,屋内暖意盈盈,炭火噼啪作响,小七托腮坐在一旁,苏恒拨了下炭火,三人皆陷入沉思。阿放看似无忧无虑,却对雁南寻一片痴心。
  “阿放他杀人取得他人血气,当坠修罗地狱,你当要悬崖勒马,不可再痴迷下去。”苏恒不知如何说,只是他必须要给阿放敲下这一记警钟。
  “他是不死尸、是人、是魔鬼也好,我便生生世世与他在一起,苏恒你将我的血过渡与南寻,只要能救他,即便的要了我的命也是无妨。”
  阿放固执己见,他爱雁南寻以然深入骨髓,怎会轻言放弃,在他二十多年的的日子里,只有与雁南寻这几个月的相处,方让他体会到生命是意义。
  那个始终穿着一袭白衣,晨风袭来,衣袂飘飘,举止若仙,始终掂着酒瓶,冲着自己微笑,这么温柔的人儿,自己半分也舍不得离开……
  苏恒见他固执如此,也不再多言,扶起雁南寻,将他的身子靠在床前。
  让他两人分别将手指放在易水剑上,小七念动无心法诀,挥动道法,易水剑察觉血性,阿放便感觉手指一阵刺痛,易水剑上形成一条血线。
  那条血线顺着剑痕源源不绝的流向雁南寻,雁南寻苍白的脸,渐渐有所缓和,睫毛微微颤动,眉头却是紧皱,难舒难展。
  阿放唇色却越来越白,仍是强撑着,挺直腰板,生怕自己的血不够,救不回雁南寻。
  “苏恒,阿放已经到了极限,我这就收法了。”小七看着阿放摇摇晃晃的身躯,正欲收法,阿放的左手猛然抓住小七的手腕。
  他颤抖着双唇,从齿间挤出几句话:“不可,血还不够多,继续。”
  睁着眼睛哀求一般看着小七,小七心下一横还是将法术收了,阿放大量失血,头脑空白一片,身子不受控制的望后面倾倒,小七眼明手快顺势抱着阿放。
  另一端的雁南寻此刻正缓缓睁开双眸,你好看的桃花眸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红的瞳孔。他正欲靠近阿放,却发现脖颈处架着一把森然的剑。
  “你已经暴露,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若是乖乖伏法我二人可为你超度,让你免收地狱刑罚,若是执迷不悟定让你魂飞魄散。”苏恒冷面,这不死尸已经再无退路,看他还要狡辩些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阿放来自异度空间,你二人有些道法,可否将他送回原来的地方,我走后实不知他会如何生活。”
  雁南寻满目苦涩,摩挲着阿放的轮廓。苏恒见状将剑收回鞘中,抱着手臂打量着雁南寻。
  “在你伏法前,我还有一事不懂,你既说是一代卿相燕云逸的后代,那为何你会有这把逆鳞匕?这把逆鳞匕可是陪同太祖下葬,又怎会跑到你的手中。”苏恒将逆鳞匕扔给雁南寻。
  雁南寻小心翼翼的托起那把逆鳞匕,如获至宝,轻轻的用衣袖擦拭,不愿它沾染一丝灰尘。就像当日在长生殿,从那人手中接下的样子……
  “据我所知卿相孜然一身,未曾有什么子嗣,他的那些表亲堂弟一类的都被驱逐到漠北边境,几十年来未有一人踏足大齐境内,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冒充卿相的后裔!”小七对王室秘闻如数家珍,轻而易举揭穿雁南寻的谎言。
  雁南寻伏在地上冷笑,依旧不肯开口,自己已经是这般不堪,他还会记得自己吗,就任由后人去猜测吧。
  快点杀了我,我不愿这么痛苦的活着,我不愿阿放醒来看到我这么虚伪的嘴脸,一而再而三的欺骗他……雁南寻闭上双眸,等待着凌迟。
  苏恒将他扶了起来,缓步走到窗前,将那逆鳞匕抽出,逆鳞匕在烛光的映照下,寒光四射,不亚当年……
  “雁南寻,燕云逸恐怕便是同一人吧?卿相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呢?想你一世英名,令人敬仰,为何要化他人名讳,在此深山里,还顾名思义为燕家后人,你和太祖想来关系非比寻常,太祖虽手段凌厉,但亦不会忍心伤害于你,你为何这般欺骗自己?”
  小七闻言,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这看着弱不禁风,杀人夺命的「不死尸」竟然是一代卿相燕云逸,她隐约想起小时父王曾带着他看过太祖爷爷的丹青,却有那么一幅画,一眉清目秀的少年,那神色与这雁南寻不差分毫。“天哪,你竟然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死!”小七不由惊叹。
  燕云逸却只是冷冷一笑:“你二人想必也并非捕快那么简单,若是一般捕快早就被我耍的团团转,你二人确实有些手段。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我确实是燕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