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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镜花水月(七)


  水童们四处蹦跳,有的落在桌案上、有的悬在纱幔上像秋千一样荡悠、有的蹦到床上打滚。
  云肇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这些不知名的物体。青灯在他额前晃悠悠转圈,一圈、两圈……
  及至第三圈,云肇感觉手背一阵刺痛,发觉楚楚正冲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该起身。
  云肇不情不愿,按照方才与苏恒商定的起身,那几个水童叠在一起,有一人多高,最上的一只,伸出幼嫩的手,牵起云肇。云肇触手只觉冰冰凉凉,手不出的感觉。
  苏恒注视着那些水童,原云肇的手不是凭空浮在半空,他一路上未曾磕碰半分,便就是这水童的功劳。
  青灯摇曳在前引路,云肇踽踽前行,身上布满虚汗,只得跟随这些不知何物的物体前行,不久便到达那口枯井旁,枯井在月光的照射下,一片凄凉。
  然而令云肇大跌眼镜的是,枯井里竟然蓄满澄澈的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荡漾。
  云肇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在梦游,他顿了顿,右手掐自己的左臂,尖锐的痛觉提醒他,非是梦境。
  紧接着水童子,散落在枯井旁边,欢腾的跳舞,嘴巴里不知说些什么话。
  枯井里面开始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形成一圈圈的漩涡,仿佛井水底,有什么怪物要出来。
  此刻苏恒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并非云肇发出的,而是这些水童在作怪。
  青灯立在一旁,焕发着萤光,水井中的井水渐渐形成水柱,一着青衫的青年立在其中,眉眼俊俏,将呆滞在一旁的云肇拉入怀中。
  呔,这个老鬼竟然敢轻薄本少爷,难道真的如苏恒所言,这半年自己都这般被老鬼摆弄,想到此,云肇不觉怒火中烧。自己一向自诩风流公子,片叶不沾身,没想到却被一色鬼惦念。
  “怎的今夜身子这般僵硬?对了今日早间受到的鞭伤给我看看。”那青衫怪道。
  云肇一动不动,照旧僵硬着身子。
  青衫怪也不见怪,径自将他揽入怀中,解开他的长衫,夜凉如水,晚风习习,云肇不禁打了个冷颤。
  更被青衫怪冰冷的指尖冰的发麻,这老鬼不知死了多少年头,指尖这般冰凉,都快赶上千年玄冰了。
  青衫怪看到云肇后背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心下怜爱。挥动法术,指尖蓝色的光斑跳动,云肇只觉后背清凉一片,那些伤口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云肇见青衫怪正专心致志的给自己疗伤,握紧了手心的灵符,伺机贴到他的脑门上以报轻薄之辱。见云肇伤口愈合的差不多,青衫怪慢慢的给他穿上长衫,温柔细致。
  不远处的小七早就等的不耐烦,指着云肇快些行动。云肇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不觉心头一软,曾几何时,自己也被这般温柔的服侍,那人曾在后面叫自己少爷……少爷……
  云肇的头开始隐隐作痛,盯着他的眉眼出神,好生在哪里见过一般,却怎么也行不起来究竟。
  “少爷,你是不是想起我来了?怎么今日神采奕奕,不是那般无神。”青衫怪一脸欣喜,柔声问道。
  云肇被他澄澈的双目一惊,当即推开他。“你这妖怪,究竟是是人是鬼,为何夜半支配我同你约会。”
  青衫怪闻言,眼神哀婉,看着云肇戒备自己的样子,心里直疼。
  “少爷,我是小北啊,也是都已经的上辈子的事情了,我竟还傻乎乎希望你记起来。”
  云肇闻言一愣,什么上辈子,莫非此人上辈子和自己有纠葛?苏恒交代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躲在花丛中的苏恒和小七早就急不可耐,趁着青衫出神的间隙,他二人跳出花丛,小七一鞭子将那悬在半空中的青灯打破。苏恒眼明手快跃到青衫怪跟前,将一纸灵符贴在他的面门。
  青衫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不知所措,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得动弹,郎朗星眸中闪着泪光,幽幽的望着云肇。
  云肇别过头,不愿触碰他那双眸,仿佛引导自己跌落更深的深渊。
  “苏恒,这是什么精怪?水鬼吗?这水鬼倒是奇怪,不害人不伤人,整日引人入梦,快说你与云小少爷什么仇什么恨?竟害他得此梦游症!”小七拿着鞭子威胁道。
  “我非人非鬼,我的七魂六魄已经与这口枯井融为一体,我与少爷前世乃是情人,我有怎忍心加害与他。”青衫怪双目含情,直直的盯着云肇眼睛一眨不眨,似匠人看穿。
  云肇闻言,顿时满面羞红,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这老鬼竟说和自己有夙缘。
  “休要胡言乱语,我乃人称风流小公子,怎会有那龙阳短袖的毛病。你这老鬼究竟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若在不说真话,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云肇磨拳擦掌,恨得牙痒痒,被占便宜也就算了,这还公然诟病自己。
  萧忌北也不争端,幽幽到:“少爷虽转世为生,但性格还是与往日一般无二,我爱极了少爷这般刁钻的样子……
  我自幼被卖到云府为奴,由于手脚伶俐,被派遣给少爷当贴身侍卫。
  初见少爷生的粉雕玉琢,像是瓷釉一般,他在云府深受宠爱,众人围着他,便如众星捧月。我自小漂泊,多么想像他一般体会家人亲情。
  少爷虽众人面前一副不可一世,却还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素依赖着我,整日与我形影不离。每次他熟睡,我方能仔细端详他,渐渐竟生成旖念……
  凉风入夜,窗弦瑟瑟。只听门外吱呀一声,萧忌北托着茶盘走了进来,盘上一只龙泉青瓷茶壶,壶嘴正冒出袅袅茶香味来。
  只见云肇伏在案上,枕着一本《论语》,容颜在烛光的映照下,楚楚动人。萧忌北轻笑,将茶盘放置到一旁,抱起沉睡的云肇走向床边。
  云肇不知为何双颊布满红晕,便如搽了胭脂般,让人食指大动。萧忌北心下狐疑,凑近他的脖颈,果然有些酒气,原是醉了啊。
  “渴……小北……我要喝水……”云肇呓语般,觉得闷热的不得了,随即扯开自己的外衫,露出细嫩光滑的肌肤。萧忌北暗自吞咽了一口水,心里升起一串火焰。
  萧忌北温顺的倒了茶端到他面前,云肇懒得动弹手指,就这萧忌北的手喝了一盅,顿时解了渴,才长长是吁了一口气。
  手指却依旧拉着萧忌北的手不放,顺着往下摸,摸到萧忌北结实的胸膛,萧有所察觉,准备将云肇的手推开,谁知云肇顺势钻入自己的怀中。红扑扑的脸蛋贴着自己的胸膛,他只觉心跳如鼓,不能自持。
  云肇又在他胸口蹭了两下,萧忌北捉住了他的双手,捧着他的的脸亲吻。
  一时间二人唇齿纠缠,云肇全身软成泥一般,只得任由萧忌北上下其手。
  萧忌北一手扯下纱帘,自己也脱了鞋袜,当下压,在云肇身上,几下将二人剥个精。光……
  云肇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这老鬼好不知羞耻,这等情事也说的出口,不由打断道:“老鬼,这等情爱之事跳过,你不知羞耻,我还要脸!”
  萧忌北闻言满脸羞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嗫喏着:“少爷,是你先引诱我的,我实际上哪里有赶,轻薄你的意思!”
  “你这老鬼,分明是云少爷,呃呃也就是我前世,醉酒你这是趁人之危,还要在这里强辞夺理,好生可恶!”
  云肇反唇相讥,没想到自己前世,连窝边草都不放过,还引诱自己的书童,果然上辈子造孽,这辈子还债……
  不过看这老鬼甚是乖巧,谅他也不敢反驳自己。
  “是,少爷说的都是对的,那日我夜留宿少爷屋中,少爷尝到乐趣,便时常留我在厢房,我自幼就喜欢少爷,任是百般也拒绝不了……”
  他这话一说,云肇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少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行这等事了,你年幼,况且学业为重,不应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萧忌北哄着躺在他怀中的云肇。
  云肇闻言努努嘴,露出一排细米白牙在他结实的臂膀上盖下印章。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莫不是不爱我,我这身子都给你了,你倒好吃了就抹嘴走人,天下没有这般便宜的事。”云肇的初醒乍醒,一双眸子似含着水一般,微微荡漾。
  “我与少爷是真爱,只是外面已经传言,我是卑贱之身,无甚关系,但是少爷是天纵之才,不可因为我也被人诟病了去。”萧忌北露出伤心的神情,终究是难以走出人世的阻碍。
  云肇贴近爱人面颊:“胡说什么,你与我而言有千斤重,别管那些旁的,我对仕途无感,我们不若去山林里隐居,做一对神仙情侣如何?”他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对未来充满期望。
  萧机北感动不已,没想到自己年幼丧失母,从小漂泊无依,上天待他不薄,竟让他碰到身份殊荣,却不计他出身的少爷。
  一时泪珠滚落,抱着云肇一通亲吻,二人正在兴头,却听到门外有人一声怒吼!
  “逆子,开门!”那声音宏亮,一股子震慑人心,随即房门被人强行撞开,一众仆人涌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