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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众生枷锁(五)


  苏恒爱怜的摸着怀中的人儿,二人阔别多日,犹如数年不见一般。
  本已冻晕的易行云,觉察到身旁的温热,不由自主的往苏恒身上靠,隔着布料尤是不足。
  一双苍白瘦弱的手竟主动往苏恒衣里探,苏恒察觉到凉意,暗自苦笑,捉住了那双手,直接就动起手来。
  他索性拨开自己与易行云的衣裳,两人坦诚相对。易行云浑身颤抖,将自己整个埋在苏恒怀中。
  苏恒爱怜的抚摸着他精致优美的腰身,入手皆细腻柔滑的嫩肉,只较之前在燕阴相比,消瘦了几分。
  易行云尤是不足,双目紧闭,睫毛轻微颤。竟故意对苏恒动起手来。
  慢慢睁开澄澈的双目,清明熠亮,眼角尽是泪痕,楚楚动人。苏恒亦心肝一颤,倏然对上他一双眸子。
  “阿云,可是好些?你现在有些意识了吗?”苏恒抱有些许期望,他二人所做只不过两次,且都是在易行云昏迷之事。虽易行云身子曼妙,但二人相合,本就应双方共鸣。
  易行云皱起好看的眉眼,看到他二人身不着寸褛,瞬间羞红脸颊,心中砰砰直跳。
  手指有意无意抚摸着苏恒宽阔的臂膀。“恩,就是身上还是冷的狠,你再抱我进些,苏恒,我这不是又在做梦吧!”易行云觉得自己没羞没躁,怎么与苏恒相见便是在床上。
  苏恒搂紧他几分,温热的气息撩红了他的双耳。“不是做梦,阿云这些日子你可受苦了!”
  易行云眼角湿意更甚,这些日子为与苏恒他们相遇,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但是想到苏恒为了救自己也是九死一生,不觉抚摸上他那受伤的臂膀,虽已愈合,但是留下了丑陋是红疤,他指尖轻触,仰头吻上那伤口。
  苏恒脑子轰隆一声,仅存是理智荡然无存,易行云此番举动另他血脉贲张,想起离镜交代他的话——
  若想解除寒毒,需两相调和——
  易行云发出的声音,这更加触发苏恒体内的野兽。
  甜美的气息交融,红帐内温柔的较量。
  易行云将头埋在薄被下,只露出一双苍白细腻的手,苏恒不禁勾起嘴角,眼神越发柔和。
  低头吻上他的指关节,易行云察觉手背的湿意,缓缓露出小猫一样的神色,慵懒的挑眉。
  “你昨日还嫌折腾的不够,快松开!”易行云出口才发觉嗓音嘶哑,怕是昨晚不知节制所致。不觉脸颊又是羞红一片。
  苏恒才不管那么多,趴在他胸前。“是阿云太迷人,我也是情之所至,阿云我们寻一处住处吧。前有虎狼,后有追兵,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此番回到燕阴定是困难重重,我们回到燕阴将隆王的罪行告知琴父便归隐可好?”苏恒眼神殷切。
  易行云回吻他的脖颈,轻呼一口。“你是说隆王也意图造反?你可知那笙王亦有不轨之心,且他练就邪功,与冥界之人勾结,怕是更加棘手。
  我被阿银偷偷放跑,且知晓他们的内情,他们本想利用我们去得龙吟玨。
  不料龙吟玨被你所拥有,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亦会同隆王一样派人追杀我们。且他手段毒辣,手下的阿银和百部乃上等高手。我们此番能活命回到燕阴便已经是大幸。”提到此苏恒和易行云皆兴致阑珊,知晓前路凄凄。
  秋已接近尾声,易行云半截身子露在空气中,风吹纱帘,易行云身子受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苏恒忙把被褥盖住他,望了望外面天色,只见天已大亮,碧空一色。
  鸟儿啾唧,轻啄窗棂,庭院外,不时传出几声银铃般清脆笑声。
  苏恒利落下床,摸着桌案,上面备了两套衣裳,一白一墨,样式不俗,折叠整齐。怕是医馆姑娘为他二人准备的。
  易行云哀怨的瞥了一眼苏恒,苏恒心领会神,穿戴整齐后就来服侍易行云,易行云欣然接受苏恒的好意。
  方踏入门外,便觉湿漉漉的凉意,原是屋檐低落的雨水,怕是昨晚夜间的存雨。
  只见小七被众人围在中间,手指夹着符纸念念有词。周朔撑着一把雨伞含着笑意,下面站着气鼓鼓的周珏,抱着手臂一脸不爽。
  莲香姑娘正捂着肚子,狂笑不止,她的笑声清脆悦耳,让人听着只觉欢快。
  “小七你莫要再捉弄于我,你到底会不会法术?”周珏对小七的道行一脸怀疑。
  本应夜间出行的周珏不知何故竟大白天同他们在一起,苏恒与易行云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发现瘦竹竿和黑子也来了,他们身后藏着一辆板车,上面还蒙着一块白布。苏恒皱起眉头,正欲接近,小七猛然睁开双眸,拦住了他。
  “做什么?你们到底弄些什么名堂?”苏恒不由生疑,眼神不住的瞟那板车上覆盖之物。
  小七手指间燃着符纸,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没有什么大事,麻烦您老挪挪,我要再施法了!”小七做了一个鬼脸试图蒙混过关。
  周珏看到又再次施法的小七,忙用袖口挡住她。“你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弄得啼笑皆非的,再说我不想附那老婆婆的身。”
  “你……”小七正欲遮拦,却还是迟了一步。
  苏恒心领会神,趁着黑子不备,箭步向前,揭开那藏在白布之物体,赫然是一满脸皱纹的老太婆,面色发青俨然死有多日。
  苏恒冷眸一转,投向小七。“你们这是何意?这尸体有何用处?莫非是你们盗来的?”怪不得小七闪烁其词,黑子和瘦竹竿皆是一副战战兢兢。
  小七闷着脑袋不说,苏恒只得盯着黑子,黑子倒退几步,脑门上汗津津的。
  “这尸体确实是盗来了,这不是大嫂要复生吗?小七姑娘说可以用复生符帮大嫂复生。大嫂已经死了多年,尸身早已腐烂,即便是依附在原本的尸身,也只吓人。”黑子嗫喏的说出实情。
  “简直是荒谬,你们怎么能盗窃尸身,这对死者极不尊重。”
  苏恒呵斥小七,定然是小七古灵精怪想到的方法。小七鞭技倒是炉火纯青,至于道法不及兰生的十分之一。
  小七瞪眼,将白布与那老婆婆蒙上,看着怪慎人的。
  她实在为周朔的不易感动,怎能眼看着二人不能厮守,坐视不理。
  想起师兄走时留下的卷轴,上面记录着:怨灵者,执其念,死而不散,鬼差莫敢驱使,附新尸,得生。
  上面还明确的记载着复生符的画法、口诀云云,小七这才斗胆一试。
  因为早就料到苏恒定然不同意他这惊骇世俗之举,故隐瞒着他,没想到还是被发现。
  “事已至此,我承认此事是我所为,苏恒你不要多管闲事,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小七再次燃烧一张符纸,周珏捏紧脖子,双目瞪的像铜铃般大小,跪倒在地。
  众人后退,唯独苏恒迎着劲风,瞅准时机,剑柄挟带花瓣抢夺小七手中的符纸。
  小七倒退数十步,借助桃身,腾空而跃。此时她指甲的符纸,已燃烧殆尽。顷刻间化作一缕金光,流进在地上挣扎的周珏身上。
  那缕金光顺着苏恒的眼眸,一闪而过。
  苏恒将剑柄收回腰间,他知为时已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平地而起的狂风,渐渐停歇。躲在屋檐下的人才缓缓探出脑袋,莲香试探性的叫了几句哥哥,没有人回应。
  黑子解开白布,用手试探了两下,仍无鼻息。无奈的朝着小七摇摇头。
  小七上前,诊老太婆的脉搏,却是没有复生的迹象。
  这时不远处老大夫家的大黄狂吠不停,惹得大家更是心烦意乱。苏恒看着大黄的眼神比往常明亮了许多。
  “汪……小七我看你是成心的,我不复生了你看看不是蚂蚁,就是狗没一次是对的……我看我是上辈子跟你有仇……汪……老天派你收拾我的。”
  苏恒听到声音来源,一看原是大黄在说人话。
  “哎哟,不得了这大黄怎么说起人话了!”正问诊归来的老大夫,一进门便看到大黄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人话,两眼一瞪,吓晕了过去。“爷爷,爷爷您怎么了?”医馆姑娘忙不失迭的将老大夫扶回房内。
  小七仿若跟没事人一样,还在摆弄他师兄留下的卷轴。“没道理啊,我这些都是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来的,怎么还是会转移错位。”
  周朔强忍着笑意,蹲在地上抚摸周珏的头。“你这样也挺好,日后我们一人一狗浪迹天涯。”
  周珏闻言使劲的摇头,那还得了,自己英俊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到后在朔弟弟心里再无立锥之地。
  “小七,你倒是说句话啊……汪……你说你是不是成心的?”一双狗眼瞪着像铜铃般,若不是这绳索束缚着真想咬一口不靠谱的小七。
  小七将卷轴放在黑子背部摊开,一面漫不经心道:“别急,定然让你顺利复生,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一旁默不作声的苏恒,伸手将小七的卷轴收起,冷言道:“不必尝试了,你这是反其道而行之,且不说你能否将周珏复生,可曾想过冥界那边,鬼差查起此时归结在谁?”小七一脸哀怨,心有不甘。
  “鬼差最忌惮的就是周珏这种怨灵,怕是冥界早就没有周珏的名薄,他二人几番周折方在一起,你怎这般自私冷漠。昨日你是否真的想要将来周朔交出去?”
  小七对昨晚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们虽与周朔萍水相逢,但相谈甚欢,更是同情周朔的遭遇,俨然把他当做自己人。苏恒却仍是毫不犹豫的将周朔推出去,枉她一直敬佩苏恒仗义。
  苏恒侧目,望了一眼身后的易行云,握紧他柔嫩的掌心。
  “我若不出此下策,怎么分散那周娘子的注意力,你倒好一昧的替周朔出头,还真抽我几鞭子,这几个月下来,真是一点默契也没有。”苏恒无奈的摇头。
  小七顿时语塞,原是一场误会。
  “都这种时候了,二位能不能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快些把我恢复原貌,我儿不要待在这条大黄狗体内。”周珏左右摇晃尾巴,龇着牙。
  小七自知理亏,也不再与苏恒辩驳,朝着黑子和瘦竹竿使得眼色,慢慢退到他二人身后。
  苏恒还未反应过来,他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人搂起苏恒一条腿。苏恒两条腿顿时被钳制住,不得动弹。小七念动口诀,又燃起一张符纸。
  “又来了……汪……”附着在大黄身上的周珏顿时瞪大眼睛,四脚朝天。
  苏恒被钳制住也无法阻止小七,一时院内又刮起一阵狂风,此次更为迅猛,一株开的正艳的桃树,桃瓣谢了一地,卷成旋风,绕着院子盘旋起舞。
  挂在珠帘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小七站在庭院中央,立如磐石一动不动,大黄体内飘出一缕金光,倏然转入半空的云朵中。小七猛地倒在地上,狂风再次停歇,苏恒挣脱开来,忙扶起地上的小七。
  黑子走向老太婆,老太婆依旧毫无生息……黑子无奈的冲众人摇摇头……
  这时,门外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隐约有人哭泣,似乎有人出殡。紧接着传来尖锐的叫嚷声,诈尸了……诈尸了……外面乱做一团。
  苏恒握紧剑柄走出院内,一众出殡队伍都逃的七七八八,那棺材正轻轻的颤抖,清晰听到有人在轻扣的声音。
  苏恒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棺材,让易行云同黑子他们站在一起,黑子和瘦竹竿扛着锄头和铁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棺材。
  风卷来一阵花瓣,正好飘落在那棺材上,苏恒小心翼翼的用剑插入棺材的缝隙,用力别开。朝着身后的黑子瘦竹竿摆摆手,扬手翻开。
  半晌,里面轻叹一声,传来一个朗润的少年音。“这什么鬼地方嘿哟哟的,总算的见到天日。”
  少年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生的粉雕玉琢,如玉雪团成。一身丝织锦袍,冠上镶着一颗珍珠,明晃晃的在日头下生辉。
  “朔弟,方才我晕倒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看着我什么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