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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十八岁的那一年


  20XX年,又到了高考季节。
  高考最后一天,天气阴沉,大雨纷纷,带来了凉意。
  考场外聚集了打着伞的家长,每个人神情焦急,担心自家的孩子考得好不好。
  要是考不好,选择复读或打工。
  很多家长都希望自家孩子考好,考上大学,才有前途。
  少年走出了考场,手里拿着伞,面无表情,环视周围家长,没有父母。
  他们在忙着打牌,不关心高考,认为他成绩优秀,每次考试都是满分。
  是啊,他一边忙着演艺工作,一边努力学习,不停压榨自己的体力,最终身体变差了。
  今天考试差点没发挥好,估算分数,能考上大学。
  少年拿出准考证,看着上面的照片,面无表情,眼里无光。
  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
  但站在舞台上,眼里就有了光。
  任何舞台上,拼命绽放光芒,忘记现实那些事。
  少年看到自己的名字:顾知萧。
  “萧萧……”
  谁在叫他?叫别人吧。
  顾知萧没在意,握着伞在人群中走去,突然看到有人站在那里不动,冒着雨站着。
  身形消瘦,全身漆黑,头发略长,戴着金属耳机。
  散发出阴郁又病态的气息,很让人不敢接近。
  顾知萧也是,看他一眼,就想绕着走。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一眼,就觉得好熟悉。
  好像在哪儿见过?
  想不起来了。
  顾知萧却觉得心里很难过,对他那样子感到心疼。
  顾知萧看到黑衣少年突然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冲了过来,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黑衣少年来到他面前,近距离地看着他。
  黑衣少年抓住了他的手,往那边走去。
  顾知萧感到莫名其妙,想挣脱,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挣脱,跟着他走。
  走得很快,差点要摔跤了。
  顾知萧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充满了孤独悲惨,不由心酸了起来。
  他居然十分心疼这个陌生少年。
  他是谁?
  顾知萧被黑衣少年带到了附近巷子来,被他壁咚在墙壁上,紧紧地拥抱着他。
  顾知萧一脸懵了,他怎么了?
  感受到他身上在颤抖,好像失而复得。
  “萧萧……萧萧……”黑衣少年在哭,不停地哭着,“你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
  顾知萧:“……”
  他一直是活着的啊。
  黑衣少年眼神似乎充满了混沌,似乎分辨不了什么的,过了一下清明了起来,深深地凝视着他,摸着他的脸庞。
  这番举动让顾知萧很不适应,但对上了他的目光。
  顾知萧一怔,脑里有什么消失的记忆正在恢复,很快恢复过来。
  十五岁那年,两次见面,那个人叫他萧萧,笑起来很开朗,很帅气。
  那个人自我介绍说出来的名字叫盛天辞。
  那时候叫他小辞。
  那时候,他说了什么,来自未来……
  看着眼前这个人,容貌和那个人重叠在一起,一模一样,只是那个人身形正常。
  可这个人很瘦,好像经历了很大的刺激,变成了令人心疼的样子。
  那两次相遇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再见到这个人,想起来了。
  顾知萧内心震撼,难以置信起来。
  他试探地问道,声音在颤抖:“你是……小辞吗?”
  “是我,我回来了。”盛天辞狠狠拥抱他,脸贴着他的脸庞。
  顾知萧眼眶微红,将手放在他背上。
  感受到了他背上的颤抖。
  还感受到了他真的太瘦了,摸不到肌肉。
  他说过,来自未来。
  在未来发生了什么?
  顾知萧任他拥抱了很久,轻声问,“发生了什么?”
  盛天辞似乎露出回忆的神色,很快痛苦了起来,在他脸庞低低哽咽着,“我没能保护好你……没能保护好你……”
  顾知萧一头雾水,但很快耐着心,说,“我们在淋着雨,会感冒的。”
  盛天辞松开了拥抱,但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
  顾知萧只好另一只手拿着伞,拿在中间,为自己,为他遮雨。
  “走吧,回家。”
  “嗯……”
  盛天辞很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走出了巷子,走在路上,走了很久。
  盛天辞发现回家方向不是四合院那边,来到了锦绣苑小区。
  盛天辞看到对面那一块未开发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顾知萧问道,“怎么了?”
  “在未来,那里会盖起最贵的小区。”盛天辞说,“我家就住在那里。”
  顾知萧看了这个新盖的锦绣苑小区,再看了对面未开发的地方,有很多老房子等待拆迁。
  顾知萧笑了笑,“你以后回去了是不是能见到我?”
  “不能……”盛天辞眼里涌动着痛苦的神色。
  顾知萧意识到什么,不再问了。
  盛天辞仍然握着他的手,被他牵着进入锦绣苑小区里。
  顾知萧看着小区环境,对他说,“这是我的房子,我一成年就买下来了。”
  盛天辞嗯了一声,“我知道……”
  顾知萧心想,一定是未来的他告诉他的。
  两人进入电梯,上了十六楼,走出来,来到1602室。
  “这是我的家。”顾知萧拿出了钥匙开门。
  盛天辞问,“你不用指纹锁吗?”
  “啊,那东西啊……”顾知萧说,“还是钥匙安全些。”
  盛天辞跟着他走进屋里,看到了简单朴素的装修,感到了意外。
  “怎么了?”顾知萧看他脸色,微笑说,“未来的我重新装修了这里?”
  “没有。”盛天辞摇头,脱鞋进入,走在客厅。
  顾知萧说,“可以松手了么,我要去洗手。”
  盛天辞松手,跟着顾知萧一起洗手。
  顾知萧发现自己走哪儿,他都跟哪儿。
  寸步不离地跟着,好像很怕跟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人。
  顾知萧想问他在未来经历了什么,但看他消瘦又痛苦的样子,觉得问了就是让他受到刺激。
  不能刺激他。
  慢慢来……
  顾知萧去厨房做饭,盛天辞见他拿起菜刀切菜,下意识地夺走菜刀。
  顾知萧看他紧张的神色,好像菜刀是可怕的武器。
  顾知萧软着声音说,“小辞,我只是在切菜。”
  盛天辞盯着菜刀,手握着刀柄,另一手放在食材上,快速切了起来。
  顾知萧瞪大了眼睛,看他切菜如此熟练,切出了丝,这刀工堪比专业厨师。
  他问道,“你会做饭?”
  “嗯。”盛天辞很瘦,让顾知萧觉得他没力气,可看他切菜的动作,每一下都有劲。
  盛天辞切着菜,切好了,开始炒菜。
  顾知萧一旁看了全过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上桌,端起碗吃了一口。
  盛天辞坐在旁边,看他露出了很享受美味的样子,唇角放松地上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