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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沛德元年,主八岁登基,生母冯太后摄政垂帘听政,此时朝局动荡不安、风云变幻,为保皇权不被觊觎,冯太后将皇城暗卫发挥至极致,专门刺探臣民有任何谋逆、不敬、妖言之举,特许私开刑堂、先斩后奏,举国上下谈之色变……
  沛德七年,夏,皇城暗卫于偏门正华门擒得一名畏首贼人,供出皇上亲姐固和长公主与外人私通往来,冯太后为保皇家颜面,搬出先帝特赐后宫监察司金册,命监察司女司监姜慈主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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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抱恙,大人还是改天再来吧。”
  话音刚落。
  偌大的殿门敞开,门似是失了油,嘎吱作响,惊起那宫墙内几只讨食的雀鸟,四散而去。
  一个身着素色绣云襦裙的女官不甘心地被一个宫女推攘了出来。回首一看,那宫门一丈阔墙连绵环绕,双扣红漆木门紧闭,朱漆丹绯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人,您是又吃了闭门羹?”
  门口等待的侍女迎了上来。这侍女铅粉浓浓,两圈红晕胭脂扑在脸上,嘴角两点金箔靥钿,俨然一个高等宫女的打扮。
  “怎么?你倒是幸灾乐祸?”
  那女官瞥了她一眼,侍女憋笑不言。
  这女官生得模样清丽,明眸皓齿,长发绾成高髻,横插一柄白玉插梳,两鬓蓬松,她并没有施抹过多的粉黛,眉眼之间还带着一丝英气。
  “大人,奴婢可不敢。”那侍女偷偷笑着。
  女官眉间似蹙非蹙,看着紧缩的宫门,手中一叠明黄金册紧紧抓在了胸前,整个人沐在青瓦之下,剪影窸窣,身形摇曳。
  她后退几步,整理了一下衣裙,将那金册高举过头顶,稳稳地跪在了宫门口,旁边的侍女见状,慌忙跟着跪下。
  女官对着那宫门大声道:“臣后宫监察司女司监姜慈求见固和长公主!”
  那声音振聋发聩,惹得来往宫人纷纷低头快步离开,只在路过姜慈身边的时候颔首作礼。宫人们皆知,这座宫殿住着的,是已禁足十二年之久的固和长公主,当今皇上的亲长姐。如今不知这固和长公主犯了什么事,居然太后不出面,而是让女司监请出了金册亲自彻查。
  这时日正是过了小暑,虽说宫墙甬道甚是凉爽,但那日头晒在脑袋顶,姜慈还是有些撑不住。
  身后的侍女小声嘟囔着:“大人,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回禀一下太后娘娘也成。”
  姜慈不语,依然直直跪在那里,看着那愔愔宫门内传来檀香诵诵。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宫门开了一条小缝,探出一个宫女的脑袋,那宫女圆乎乎的脸挤在宫门之间,低声说着什么。
  姜慈起身,将一些随身带来的纸笔尽数交于了身后的晋灵,自己随即凑了近。圆脸宫女道:“长公主说了,请姜大人近身说话。”
  姜慈眼中透过一丝显难察觉的笑,回头道:“你就在这找个凉快的地方等着我,我随后与公主议完便出来,若是有什么急事,你就让......”  姜慈看向了圆脸宫女,那宫女慌忙道:“奴婢小鸾。”
  “你就让小鸾通报。”
  姜慈说完,摆手示意晋灵,随小鸾进了内殿。
  只见那内殿里氤氲雾气缠绕,两座四角盘龙香炉立在大柱两侧,里面烧着滚滚檀香,隐约闻到还有女子喜爱的花香与脂粉气。
  内殿东南一侧,古杉琴桌,一床混沌琴横卧于上,琴面光润,似是老杉,那徽标似金非金仿若锦贝,甚是耀眼,但看那琴弦松弛,仿佛许久不曾拂动。琴边摆放着一个四方描金胭脂盒,盖子上的繁云双鱼图栩栩如生。
  绕过一屏古沉香十二扇屏风,内殿榻上幔帐盘错,高挂于顶,将那软榻生生与整个内殿隔开。小鸾示意姜慈停步于此,便径直走向那榻,当她撩起幔帐,姜慈隐隐看到那榻上之人慵懒伏卧,似是嫌热,连外衫都不曾披,只一把蕉叶花鸟纨扇,迎着一头瀑布般青丝,竟净添几分柔美。
  这必定就是固和长公主了。
  许久不见,体态似乎更加丰润饱满。
  小鸾低头朝长公主细声了几句,便又走了出来,举手拉帐,随即摸出一个精致的八宝圆盒,用一把镊子夹出一枚香,走到一顶香炉前稳稳添进。
  姜慈看着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真是暗自咂舌,同样是女人,怎么自己的闺房都是奇门天书,九星八卦。
  “这香你看着虽小,但烧起来很旺,本公主点上这么一颗睡一觉,你在宫门外可以跪上二三个时辰。”
  帐内声音缓缓而来,听上去似乎很沉稳,但却有些乏力气短,也无怪这长公主为何伏在这榻上久久不出宫门。
  “小臣不敢。”姜慈收回目光,俯首,收回金册,拱手行礼。
  “你没什么不敢的,女司监,照规矩来吧。”帐内之人慵懒的说道,“本宫抱恙,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磋磨。”
  姜慈听罢,拿出一个精致的铜丝镂空双莲沙漏,轻轻倒了过来,那沙漏颈细肚大,飞沙而下,沉沉落在半片莲花座上,沙沉声若蚊蝇,难以察觉。
  这要漏完,需半个时辰。
  整个后宫都知道,女司监姜慈的规矩:沙漏,问始,沙止,问终。因为女司监只监管后宫,后宫之事说破了天,不过是女子之间莺莺燕燕的小事。太后圣明,点到为止。既如此,姜慈在领了这差事的时候,便立了规矩,问责不过半个时辰。
  “小臣僭越了。”姜慈低头,从怀里拿出一纸一笔,伏地而案。
  “问吧。”长公主轻声道。
  姜慈看了一眼两顶香炉,直觉得那味熏得晕,但又不得不忍着。手中小毫合指而开,小鸾见状拿来一方卧佛砚台,姜慈润笔,执笔而下。
  “小臣斗胆,长公主可知,私通外男乃是死罪?”姜慈正经道,手中笔墨不停。
  “何来的外男?有证据吗?”长公主深吐出一口气,缓缓答道。
  “长公主有所不知,前日暗卫们在宫外抓了个畏首畏尾的贼人,那人已在刑部关押,什么都招了,签字画押证据确凿。”姜慈抬眼,盯着帐内之人。
  长公主轻声一笑,将那婉婉衣袖轻轻拂在身上:“屈打成招,本公主又不是没见过。”
  “......”姜慈沉默。
  长公主轻瞄了一眼姜慈,淡淡道:“上次见你,还是个垂髫孩童,只管跟着你姑姑到处撒野,现在,倒是沉稳多了。”
  姜慈语塞。
  想了片刻,姜慈看向那两顶烟云环绕的香炉,问道:“长公主帐内之香可是檀香?”
  长公主一愣,随即答道:“是。”
  “小臣得知,长公主殿下并不信佛,为何点了这檀香,还有一串降真缠于足间?”姜慈直截了当,这殿内的香气实在是熏得让人头痛欲裂,但绝非是平常宫人点香那么简单。
  “非得信佛才能点得这檀香吗?我竟不知,这点香还要劳烦监察司过问了?”长公主滴水不漏地接话道,她微微臃肿的身体在帐后不禁有些小颤。
  姜慈思索片刻,抬手丢了小毫,那写了七零八落几个字的纸也尽数撕毁,又起身将那方卧佛砚台还于一边的案上。
  “女司监这是何意?”帐内之人疑惑道。
  姜慈看向一边的小鸾想,只见她低头不语,手搓裙摆,神色复杂,那胸前一抹诃子还沾着未曾抹去的香料。
  姜慈低头闻了闻,“这位小鸾女官平日里就是专门伺候长公主和添加香料的吗?”
  小鸾抬头答道:“奴婢只是贴身伺候长公主......”
  “我让你说了吗?”姜慈冷冷看了一眼小鸾,堵住了她说了一半的话,小鸾身形一晃,竟险些没有站住。
  “放肆。”帐内的长公主薄怒,姜慈看在眼里,这长公主虽有怒气,但一直在尽力克制。
  整个内殿顿时没了声响,香炉里焚烧的香发出微弱的啪啪声响。
  这殿内火光太大。
  姜慈伏低拱手:“小臣不敢。”
  小鸾惊慌之后,已恢复常态,她转身将那盒八宝圆盒放在了一旁的沉木桌上,就径直退下了。
  “长公主既不肯说实话,那小臣也没有必要将公主所述如数记下。但是臣有一事,不知是否当问。”姜慈见那小鸾知趣退下,便继续问道。
  长公主沉默了一下,抬手示意。
  “长公主心中有佛,肚中有念,这檀香能去杂念,这降真也是驱邪圣物,不知长公主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什么,想要避之。”姜慈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她姣好的面容上看不出来一丝表情。
  “笑话!本宫能有什么邪可以驱!”长公主一掌拍向那软榻,这一声呵斥直让她吐气沉闷,如石重压。
  姜慈见状,索性盘腿坐了下来。
  “长公主,这降真可不是一般人戴的,我朝重佛重道,但这降真香只产于海南,乃皇上亲赐天元道观可用。”
  说罢,姜慈捏起香炉上一丝灰:“此香烧之能引鹤降,功力极验,故名降真,宅舍怪异烧之,辟邪。”
  “......”帐内人欲言又止。
  “长公主此香必定是从天元道观得之吧?”姜慈看向长公主脚上那串隐约而显的降真香珠。
  “本宫最近确实招了一些方士,不过是闲来讲讲经。”长公主不悦,有些受不住地挪了一下身,远处的小鸾见状,欲上前伺候,但又碍于姜慈在侧,只得隐忍不前。
  姜慈知道长公主问不出来什么,又一个劲地拖延时间,便不再多语。
  须臾,那一边的镂空双莲沙漏已尽数漏尽。
  姜慈站起,展袖一挥,将那双莲沙漏塞入怀中,又扶了扶胸前的禁步,低声道:
  “小臣告退。”
  姜慈不等长公主说话,便只顾地出了内殿,这一出内殿,久违的干净气息让姜慈不得不大吐甘甜。
  “只可惜了我那只小毫,那可是翟宵儿亲自扎的!”姜慈回首看了看那紧闭的殿门,嘟囔着。
  依稀记得那小毫被自己闷声弃到了一边,走的时候竟没有带出来,索性下次再让翟宵儿扎个更小的。
  出了宫门,侍女晋灵几乎在一棵桃树下将将睡着,姜慈一巴掌轻轻拍下去,晋灵一个哆嗦地爬起来:“姐姐!您这一掌,我可受不住。”
  姜慈回头看了一眼禁闭的宫门,对晋灵说道:“长公主有恙,咱们过些日子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新文讲的是腹黑暗卫统领大人和傲娇小女官的故事,从一个后宫案件慢慢查起,中间发生了很多甜甜甜……(?ō?ō)?
  纯属虚构,历史架空,背景杂糅,轻拍勿骂,
  哪里不好改哪里
  如有小天使路过,麻烦点个收藏打个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