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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韩玢听到姜慈的呼唤,  停下脚步,朝她指着的方向抬头看去,  只见这只鸟翅膀上似乎微霜带露。振翅之间似有些许疲惫,理应是刚刚从外面飞进来的。
  姜慈似乎是猜中自己心中所想,低声说道:”韩大人,这只鸟翅膀上带着露水,  似乎是从入口而来,你说如果我们沿着它进来的方向找出去,  是不是就能找到出口了?”
  韩玢看了一眼姜慈,不易察觉的笑划过嘴角,  他微微抬手,向她的发顶伸去。姜慈不由得往后一躲,  还未发话,却见韩玢伸手从她头顶拿下一根软乎乎的羽毛。
  姜慈尴尬地吞吞吐吐说:“谢谢韩大人了,您可真是照顾下属啊……”
  韩玢收回手,  戏谑地说道:“我可不会照顾下属。”
  姜慈好笑地问道:“您没把我当下属?那您把我当什么人啊?”
  话从口出,  姜慈似乎觉得有所不对劲,这话大有歧义,  只得噤了声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  用力闭了闭眼睛,  扶了扶额头,  心里暗自道:哎哟,我怎么什么都说……
  本以为韩玢不会回应自己,哪知韩玢突然说道:“你想我把你当什么人?”
  姜慈想了想,  一笑:“那还不是韩大人您一句话的事儿,只要您发话,我姜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说罢,她拱手一揖。
  韩玢好笑地转过身去,不再回话,他慢慢收起笑容,紧紧盯着那只鸟飞来的方向。此时周围树影婆娑,一阵微风袭来,树叶哗哗作响,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东南的方向有水流声和似有若无的微风声。
  毕竟这七方阵在地底下,纵使外面现在是正值酷暑,七月的炎热还是进不来地底下这别有洞天之地。姜慈不由得感觉到发冷,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嘟嘟囔囔地说道:“早知道是钻地我就多穿一件衣服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韩玢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似乎是知道姜慈感觉甚凉,于是她悄无声息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深紫色长衫,递给姜慈,“怕冷就穿上。”
  姜慈见状赶忙摇摇头,满脸尴尬,“韩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还是穿上吧,要是着凉了又得挨几服药了,人家安大夫可没控管我们俩的病啊!”
  韩玢看着姜慈,眼中精光闪烁,一丝不悦闪过,他淡淡开口道:“怎么姜女官到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安大夫呢?”
  姜慈摆摆手,笑着说:“哪有啊韩大人,我怎么可能想着他?想到他我气都不打一出来,您说是吧?”
  见她讨好地看着自己笑,韩玢不禁舒展了眉头,低沉着声音问道:“那你现在想着谁呢?”
  姜慈一听,微微怔住,竟不知要说什么,只发着愣看着空荡荡的地面。
  见姜慈发愣,又不愿意披上自己的衣服,韩玢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衣服展开,牢牢披在她的身上,用袖子打了两个结。
  沾着体温的锦缎长衫让姜慈缓和了许多,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韩玢双手飞快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披上衣服,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磕磕绊绊道:“那个……多谢韩大人了……等出去了,属下便将大人的衣服洗干净送回去。”
  韩玢看了一眼姜慈,忽然笑了笑,他别过头去,低声道:“不用了,以后给我洗衣服的时候,多的是。”
  姜慈没有听明白,只浅浅地“哎”了一声。韩玢侧头嘱咐道:“小心脚下,跟紧我。”便大步向前,朝着那东南方向的水流声音而去。
  姜慈紧紧跟上韩玢,不敢大意,生怕走错一步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始终没有找到出口。姜慈心中越来越害怕,不断地低低细语:“这必定是鬼打墙了,要是出不去怎么办……”
  韩玢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向一处安静的地方,找了一棵榕树,慢慢地坐下,冷冷道:“孙玅音保命的东西被孙耀拿到了,怕是凶多吉少。”
  姜慈愣了愣,“此话怎讲?”
  韩玢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郝掌柜说过,长公主曾经让人带了一个可以让太后万劫不复的消息给曹首辅?”
  姜慈点点头。
  他继续道:“我现在想来,我们一开始就错了,这个带消息的人,根本就不是陈四,而孙耀之所以广招天下能人为女儿治病,必定是知道孙玅音保守了一个秘密。”
  姜慈恍然:“您的意思是,这带消息的人其实是孙玅音?”
  这样一想,仿佛就说得通了,孙玅音身为太常寺少卿的女儿,经常往来宫中也不是难事,难怪那孙玅音那么宝贝那封信,看来她必定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太后万劫不复。
  姜慈想着想着,拍了拍脑袋说道:“那孙耀拿到了这封信,岂不是已经知道了太后的把柄?”
  韩玢点点头,缓缓合上眼睛,说道:“所以孙玅音怕是凶多吉少了……”
  姜慈眼中不敢置信,“不会吧,虎毒不食子啊……”
  韩玢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只深吸一口气,靠在榕树上,似是略有睡意。
  姜慈见状,咂舌不已:“韩大人,你怕不是要在这歇息吧?”
  韩玢慢慢睁开眼睛说道:“此时阵法开启,起码要到卯时三刻才能解除,那个时候我们才有地方出去。”
  姜慈听了,依然紧张得不行,她微微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星半点的线索。
  韩玢不看她一眼,只低声道:“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坐下来睡一会儿。”
  姜慈想想也对,便学韩玢一样,靠在这棵榕树的另外一侧,调整了一下姿势就闭上眼睛,听着不远处流水潺潺,雀鸟啼叫,蝉虫低鸣,竟觉得此处心旷神怡。
  姜慈不由心情放松,回头看着韩玢的侧颜说道:“这地方要是在市井里的那些唱本里,那必定是一处修炼武功的绝世宝地。”
  姜慈说完,便浅浅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紧紧靠着这棵榕树。
  一夜未眠,现下困得简直睁不开眼睛,只须臾的功夫,她便沉沉睡去,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在榕树上,脑袋耷拉着。
  韩玢看了不由得皱起眉头,伸手去扶稳她,正给她盖上自己的长衫之时,韩玢看着睡梦中的女子,想起那日在山泉时那明媚的脸庞,唱腔婉婉,眉眼娇媚……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犹豫片刻,在她的额头上淡淡一吻。
  正欲抬头之时,哪知姜慈倏然睁开了眼睛,见他的唇正微微贴着自己的额间,眼中惊慌一闪,抿着嘴又紧紧闭上了眼睛,两手也不禁握拳,整个人缩靠在榕树上。
  韩玢忽然怔住了,正懊恼刚才的举动,欲将她推开,却不想她顺势将头枕在了自己的肩上……
  柔软的脸轻轻靠在肩头,他看着她的眼珠浅浅地在眼皮底下转动,抬手为她撩去散落在肩上的发丝,心下欣然一笑。
  不一会儿,姜慈又沉沉睡去,发出低低弱弱的浅鼾声。少女的容颜就绽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边,韩玢看着他她干干净净不施一丝粉黛的面庞,额角还挂着上次在千机阁后山山泉撞下的那缕疤痕,蹙眉摇头。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用手指沾了沾里面的白色药膏擦在她的额头上,低声喃喃道:“肯定没有好好擦药,若是再不擦药一定是要留疤的。”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额头,姜慈不由得在睡梦中微微一震,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向韩玢的怀中靠拢,温润的额头抵在韩玢的脖颈之间,紧紧相依,在这寒冷的地底下汲取最后一丝温暖。
  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韩玢嘴角微微上扬,也合上了眼睛,听着这地底下水流叮咚声,浅浅地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姜慈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她端端正正靠着那棵榕树上,身上还盖着韩玢的长衫,而韩玢却不知去向。
  隐约记得他是吻了她的额头,可是睡梦中一吻,毫不真切,都辨别不出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如果真的是做梦,那这春梦也做得太大了些,这可是皇城暗卫的统领啊,太尉大人的独子,怎么自己就那么如狼似虎了。
  她“腾”得坐了起来,懊恼地晃了晃脑袋,将双手抵在额角,触手之时,忽然发现额角那块伤痕似乎是上了药。她顾不得那么多,焦急地在周围寻找着韩玢,正走出十几步路,却看见韩玢正从东南方向而来。
  她眼底兴奋,立刻迎上去说道:“韩大人,您可是找到了出口?”
  韩玢眼中异样闪过,仔细盯着她看了看,姜慈被盯得有些尴尬,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额头问道:“对了韩大人,这药是您给我上的?”
  韩玢点点头,不语。
  姜慈笑眯眯的说道:“那真是多谢韩大人了,我老是记不得上药,这要是万一留疤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韩玢挑了挑眉,看着她说道:“你不记得了吗?”
  姜慈有一些心虚,她不确定深夜的那个吻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自己又不好现下里直接问出来,这要是问了,万一真的是自己做春梦,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姜慈窘着脸:“我睡着了,自然是不知道您给我上药了。”
  哪知韩玢冷哼一声,面露怒色,甩开袖子,丝毫不理会她的奉承,大步就朝东南方向走去,只丢下一句,“跟上。”
  姜慈吐了吐舌头,恼着自己一天到晚就知道做春梦,竟然不知道韩大人竟然帮自己的额头上了药。如果能早点发现的话,说不定韩大人并不会那么生气呢。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晚上那个吻是真的呢?姜慈想到此处,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种事情怕是这高高在上的韩大人干不出来的。
  姜慈紧紧地跟上韩玢,试探地随口说道:“韩大人,夜里我做了个梦……”
  韩玢身形一顿,侧头淡淡问道:“你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
  姜慈想了一想,大着胆子,沉了一口气,慢慢道:“我梦到有人吻了我,但看不清他的脸,韩大人,您说我这是不是要走桃花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