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看着姜慈怀中的孙玅音, 面上不悦,似乎并不想说过多的话, 能带他们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韩玢回过头来看着苏菱,眼中净是满满的柔情,认真的问道:“苏菱?”
他挑了挑眉, 眼中似有深意,直直地盯着苏菱。苏菱抿了抿嘴, 小女儿般的娇羞又回到了脸上。
她犹豫片刻慢慢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听我娘与老夫人说, 我们家大人想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姐却不肯告诉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总之大人昨日似乎是去孙小姐房间与她商讨了许久,两人争论了一番,大人出来时, 好像是拿了一封信。”
苏菱仔细地回忆着, 眼中还不忘时时刻刻盯着韩玢。
“那你是怎么知道孙玅音在这?”姜慈急急问到。
苏菱深思熟虑,道:“我是夜里巡视, 不小心见到有人鬼鬼祟祟扛着个□□袋。我就跟了过来, 当时我就猜测那是小姐。可是我知道这事儿可是不能乱说的, 你们估计也有耳闻, 本身小姐做出那些有伤风化的事,我们大人就恨不得杀了他,是老夫人拦下来的。我与我娘说到此事, 我娘跟我说她是被送到了别院居住,我便没有再多问。”
姜慈心中了然,看来这孙耀还真是与众不同,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倒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够狠的。
她紧紧抱着软绵绵、毫无生气的孙玅音,见她衣不蔽体,便脱下自己的外衫将她牢牢盖住。
正准备擦去孙玅音额头上的污渍,姜慈忽然看见她脖子上有大小不一的淤青,她心中咯嘣一下,眼中大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把掀开自己的外衫,就要褪去孙玅音的衣服。
韩玢见状,别过脸去。
苏菱见姜慈正给孙玅音“宽衣解带”,赶紧上前摁住了姜慈的手,怒道:“姜小大夫,你这是何意?男女授受不亲,你却如此轻薄我家姑娘。”
姜慈本就不喜她,见她一个劲的阻挠,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劲甩开。
苏菱一个踉跄,仰面一摔,娇声一叫。
这一叫,韩玢和姜慈忽然想起来似乎十分熟悉,二人相视,没错,这叫声便是昨夜里在那石房中听见的声音,而正是这声叫声,让孙耀来不及查看,便快步离去。
姜慈瞪着唉声楚楚的苏菱,而苏菱正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看着韩玢娇啜着:“大人……”
姜慈心中一阵恶心。
韩玢默默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苏菱顺势就要攀到他的身上。
见她正摆出一副小女儿娇羞的模样,姜慈忍无可忍,将孙玅音放躺盖上自己的外衫,起身几步,就将她从韩玢身上一把拽开,“你要不要脸啊?”
韩玢被姜慈一怔,随即似有玩味地看着她。
苏菱往后栽了几步,莫名地抬头问道:“我与韩大人说话,姜小大夫你推我干什么?”
姜慈不耐烦地怒道:“我们韩大人也是你这种下贱的婢子可以沾身的?”
见姜慈真的动了怒气,韩玢好笑地看着她,竟忘记了他们身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暗室中,只安安静静地看姜慈还能怎么折腾这个苏菱。
“我与韩大人那是两情相悦,真心相待。”苏菱辩解着,她脸色微微发白,见姜慈的外衫还披在孙玅音的身上,不由分说地怒斥道:“不像你,无耻下流,觊觎我们小姐,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姜慈莫名被骂,更加不悦,“我什么时候觊觎你家小姐了?”
苏菱狠狠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龚叔早就看你和安大夫有异了,你们几次三番叨扰小姐休息,弄得鸡飞狗跳。我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刚才,你竟脱我家小姐的衣服!”
姜慈心中大呼喊冤,这孙府里的人的智商是不是都有问题。
她稳住情绪,心想不应过多与她纠缠,便转过身对韩玢道:“韩大人,刚才我查验孙玅音的身体……”
她犹豫了一下,话到口边却不知如何去说。
韩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姜慈几步走到他身边,凑上前去低声道:“孙小姐似是被侵犯过,脖颈、手脚、胸部腹部皆有淤痕。”
姜慈不动声色地说完,见韩玢有些诧异,赶忙窘着脸说道:“那个……我在宫中见得多,见得多……”
苏菱听不真切姜慈在与韩玢说什么,正欲上前问明,哪知此时躺在地上的孙玅音忽然闷哼了一下,羸羸弱弱地在地上动弹了一下。
姜慈心中呜呼,赶忙上前扶起孙玅音,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孙小姐,你醒了?感觉如何现在?”
孙玅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姜慈的脸在自己的面前,眼底一丝恍惚和疑惑,似乎在思考着面前之人是谁。
她低低沉沉地呼吸着,满脸的病态,甚是孱弱,她声若蚊蝇说道:“姜小大夫?”
姜慈关切地点点头,她紧了紧怀中的孙玅音,握着她的手说:“你先别说话,一会儿我就带你走。”
苏菱愤愤的看着姜慈竟然将手搭在了自家小姐手上,明白了就是占便宜,她本就不满意今夜韩玢未征得她的允许便带了姜慈来,上前就要拉开她。
姜慈挥手一甩,哪知用力过大,推得苏菱摇摇晃晃就又要栽在地上。拉扯之间苏菱下意识地伸手一抓,一不小心撕开了姜慈的领口。
本身姜慈的领口刚才就在孙耀拉扯之下松散了些许,这下倒好,苏菱极力的撕拉,姜慈半抹香肩尽数露出,藕色的亵衣露在外面,肌肤雪白如月。
姜慈忍无可忍,一脚踹向了苏菱。苏菱“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回过神来一看,指着姜慈,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居然是个女的?”
姜慈回怼一句:“我有说过我是男的吗?”她忽然意识到韩玢还在旁边,赶紧往上扯了扯自己的衣裳,严严实实地遮到了脖颈下。
“你不是大夫吗?”
姜慈小心翼翼的扶着怀中的孙玅音,厌恶地看着苏菱,“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能当大夫吗?”
说罢,他将将放平孙玅音,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哪知韩玢忽然大步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拦腰扶起,姜慈重心不稳,栽入怀里,衣领又斜斜散开。
韩玢别过脸去,伸手帮她将衣衫扯了上来,仔细整理好。
姜慈倏然涨红了脸,抬眼间,额前之人低声的道:“这地上太湿冷,小心别着凉了。”
二人四目相对,韩玢忽然伸手搂着她的头,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霎时,心跳如擂。
姜慈大脑不受控制的紧紧贴着韩玢的身体,暗室潮湿静谧,只闻得二人的心跳声。
而此时此刻,她竟忘却了身后还有一个睁大的眼睛,惊愕不已着他们俩的苏菱。
“你们,你们……”苏菱不敢置信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
姜慈忽然回过神来,猛的想从韩玢的怀里挣脱开,但却见他双手死死的锢住了自己,丝毫不得动弹。
韩玢冷冷地看着苏菱,缓缓道:“竟然已经找到孙小姐了,那么苏姑娘,你对我已毫无用处。”
苏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惊慌地往后折退,口中喃喃,“你,你,你居然骗我。”
韩玢冷哼了一声,放开姜慈,又慢慢走向苏菱,他低沉的着声音说道:“我们皇城暗卫可不是什么君子。”
“可是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必定纳我为妾!带我出这孙府!”
韩玢冷冷地点了点头,“我自然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纳妾必先娶妻,我尚未娶妻,如何纳妾?”
姜慈看到韩玢有了杀意,不由得心生同情。她挡在了苏菱的面前,皱着眉说道:“韩大人,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为何要她性命?不如放了她吧。”
而韩玢低头看着她,似有玩味地指着姜慈说道,“这位姜姑娘,便是我的未婚妻,你若想做妾,不如问问她同不同意。”
姜慈一听,哑口失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韩玢这是唱哪一出。
苏菱此时此刻吓得脸色苍白,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说道:“韩大人放了我,我自然不会说出去的,今天,今天的事情,就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韩玢摇摇头说:“放过你自然是不可以的,苏姑娘,你昨夜来过这里吧?”
苏菱脸色煞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而且你根本不是偷偷摸摸跟过来的,你是正大光明跟来的。我说的可对?”
见姜慈疑惑,韩玢继续说:“苏姑娘,你既然是孙大人的人,又为何还要攀附于我?”
苏菱一听,惊慌地往后退着,靠上暗室的石墙,他低着头,两眼茫然,忽然,瘆人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根本就不是人,我为何还要跟着他?我自然要选一条出路啊……”
“他?你说的‘他’可是孙大人?”姜慈疑忧。
苏菱慌乱抬头,倏然间猛地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不是……”
姜慈一头雾水,这都什么啊?
难不成又疯了一个?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咚”的声音,听着仿佛是一个人不慎跌落了进来,直挺挺的摔在了门口。
苏菱大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慈和韩玢说道:“你们偷偷带人进来了?”
韩玢不做理睬。
姜慈狐疑地走到了门口,一脚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