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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七日后,  随行宫人们收拾妥当,跟随太后一起前往天宝康湖。
  姜慈自然也是在内。
  鉴于此次短居天宝康湖,  正巧遇上三年一次的贡士殿试,行李辎重、车马人员、宫女内奸,前前后后也跟了不少过去。其实早在半月之前,便已经开始打理天宝康湖的行宫,  毕竟此次太后小住,还要加上深为严苛的殿试,  里里外外必得一丝不苟、小心谨慎,不得出丝毫的差错。
  姜慈坐的车辇,  在队伍的最后,而姜青河则陪着太后在中间。吊着尾这样子想来也好,  一是不会太引人注目,二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走走停停、歇一歇玩一玩,  倒也颇为自在的。
  晌午的阳光微微弱弱照在车窗,  姜慈起得有些早,不由得发困,  便挨着晋灵的肩,  小眯一会儿。晋灵拿了一张薄衾给她盖上,  又将车辇的窗户打开一丝缝隙,  以免她发闷得慌。
  翟宵儿坐在车外,时不时嘀咕两句,“老大,  这天宝康湖可不远,等一下到了你要是起不来的话,可别怪翟宵儿没提醒你啊。”
  姜慈打着哈欠“嗯”了一声,继续将头枕在晋灵的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做着浅梦。
  姜慈正昏昏欲睡,晋灵倏然听得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姜慈。”
  晋灵疑惑地将窗户打开,抬首看去,只见韩玢正骑马伴侧,一身莹缎紫袍。翟宵儿侧目一见,赶紧督促晋灵说:“晋灵,愣着干什么,什么都别问,喊醒老大。”
  晋灵虽然有些茫然,但毕竟是认识这皇城暗卫统领的,再愚笨也知道这两月来姜慈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小反常,心中知晓了一二。便偷偷一笑,推了推沉睡在肩上的姜慈,“姐姐,韩大人来了,就在咱们车外呢,你可要一见?”
  姜慈睡得正沉,闷哼一声,被晋灵推得有些不耐烦,打开她的手,迷迷糊糊地说道:“别扰,这会儿睡觉呢。”
  晋灵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韩玢,咧着嘴扯开一个微笑,接着又推了推姜慈,“姐姐,是韩大人,估摸着是有事找你呢。”
  姜慈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道:“韩大人,哪个韩大人?”
  晋灵吃力地将姜慈推开,“还有哪个韩大人,自然是你的韩大人……”
  说罢,她猛地把窗户一拉,刺眼的阳光照在姜慈的脸上,睁不开眼,她往后一躲,所在暗处,抬眼看去,只见韩玢紫袍玉带,骑在那匹黑鬃良驹上,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姜慈立刻清醒过来,脸上不禁一热,胡乱地理了理头发,不动声色抚平了衣裙上睡出来的褶子,有些拘谨地吞吞吐吐说道;“那个……韩大人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姜慈忐忑,望向四周,虽然他们这一车是在最后,而韩玢也是一身便装,但他如此冒失地出现在自己的车马面前,也是有些引人注目的。
  韩玢似乎是知道姜慈心中所想,笑着解释道说:“太后差我来的。”
  姜慈心中一紧,赶忙挪到了窗口,低声问道;“是太后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韩玢点了点头,一手攥着黑鬃良驹的缰绳,一手抚着腰间的剑,压低了声线说道:“此次贡士殿试,大理寺、通政史司、还有翰林院,力荐曹首府曹倞为主考官,天下英才汇聚以此,保不得那曹金会有什么动作。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太后担忧你,如今刚刚启程没有多久,便下令让我送你回宫。”
  姜慈愣住,问道:“这殿试不是一直都是皇上亲监,如何轮到了曹首辅?”
  韩玢犹豫片刻,压低了身子,凑到姜慈的面前,低声道:“曹党一行人自然是知道,小皇上难堪大任,如今太后垂帘听政,虽有着纵横的抱负,但毕竟是女流之辈,权臣力压之下,如何裁断?又怎敢裁断?”
  姜慈想了想,愁眉莫展,韩玢担忧于她,正欲唤了翟宵儿停下马车,却听姜慈忽然说道:“我若是突然回宫,那必定打草惊蛇了。好端端地无缘无故回宫做什么,那我还不如跟过去。此次广集天下才子贡士汇聚于天宝康湖,想来曹党知道利害攸关,也不会让太后难堪。”
  “这可说不准。”
  “此话怎讲?”
  韩玢叹了一口气,“你我皆知,若要保皇,必定力保太后。可是如今皇上已年及十五,后宫一众妃嫔皆无子嗣,朝中大臣已有怨言。”
  “皇上尚且年轻,有无子嗣也不是朝夕可论。”姜慈诧异。
  韩玢蹙眉摇头,“据暗卫来报,曹党欲在此次殿试之中大做文章。”
  “他要做什么?”
  “尚未查清,”韩玢眉头愈加紧蹙,“就怕是要挟皇上禅位。”
  姜慈一听,心中大惊。自己虽未见过曹倞本人,但是也听说过不少他的丰功伟绩。此人绝有雄才大略之抱负,经天纬地之才华,但却奸吝狡诈,一切皆以利益之高为上。甚至当年与自己的儿媳长公主通奸□□,将自己的亲子置之不顾,换得首辅之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姜慈正思索斟量,却忽然听车前翟宵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姜慈皱着眉,探出半个脑袋往前一看,只见翟宵儿脸上满是明朗的笑意,嘴角弯弯,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红润,平日里看似雷雷弱弱的小身板,也不禁英朗起来。
  再往旁一看,果然只见耿侍卫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表情怡然自得,似是悠闲听戏一般,听着翟小聒聒噪噪,竟也没有丝毫的不悦。
  姜慈不由得笑了笑,与翟宵儿日夜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想到他原来是好这口的,她更没想到的是,原来像耿世卫这样的威猛直男,竟然喜好如此不同。
  姜慈同情地看着晋灵,她一脸的茫然,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姜慈摇摇头,心底叹道,这丫头的命实在是不好,看上谁不好,非看上了翟宵儿。
  回过神来,姜慈下定决心,抬首冲韩玢一笑,“你去回禀太后,我不回宫,哪怕是撞上曹党犯上作乱,我也要陪在太后的身边。”
  韩玢知晓姜慈决心不可更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随即,他轻轻一笑,姜慈如沐春风般心中一暖。
  韩玢淡淡地说道:“你继续睡吧。”
  说罢,他扬起马鞭,黑鬃良驹长嘶一声,便朝队伍的前方而去。
  姜慈整个人都靠在马车的车壁上,见韩玢走远,便喊晋灵关上了窗户,避开刺得真不开眼的刺眼阳光,心叹道:我还能睡得着吗?
  队伍慢悠悠地行着,终于到了天宝康湖。此处不愧为皇家园林,一下马车,纵使入秋,映入眼帘,依然郁郁葱葱,湖水波澜,在这浅秋之际竟还能闻得鸟语花香,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那似海般宽广的天宝康湖湖水,姜慈不由得想到小时候曾经与翟宵儿和晋灵在这儿游耍,现在想想,年少不复,如今要承担的更多了。
  待下了马车,姜慈便随着行宫的小内监,前往住所——宝雨馆,此处离太后所住的麟津松堂不近不远,因倚靠天宝康湖旁边的飞鹤山,空气格外清新,闻起来如甘若霖。
  天宝康湖新上任的掌事太监,是个有眼力见的,见姜慈穿戴不菲,俨然一个受宠女官的样,又得了这宝雨馆的居住,忙不迭地又遣了两个小宫女来伺候。
  姜慈也不好拒绝,打赏了银钱,连忙道:“这位公公有心了。”
  掌事太监贴上笑脸,“哪有哪有,小姜大人住得好,奴才才能有心啊!”
  姜慈笑着看着他,真是会说话的人……
  被遣来说的两个小宫女,一个叫书桃,一个叫书荷,因为年龄比较小,估摸着也做不了什么事儿,姜慈便让他们在外面伺候,关起门来还是只有晋灵和翟宵儿。
  到了下午时分,日头渐渐散去,姜慈吩咐晋灵理好了随行衣物,便随即去了麟津松堂向太后请安。
  想来太后也是知晓姜慈会来请安,早就已经屏退了左右,只剩下姜青河在册。见四下无人,姜慈便放开了走上去,浅浅地行礼,撅着嘴说道:“太后已经好几日都不来看慈儿了,非得要慈儿过来吗?”
  太后似乎很是受用这种小女儿家似的娇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她慈爱蔼然笑了笑,朝姜慈招招手。
  姜慈走到太后身边,太后握着她的手,讨好似的拿起桌上的一个橘子塞到她的手中,“琐事繁忙,并不得空去看你,况且你青姑姑不是常代哀家去吗?”
  姜慈拘谨三分,如今养母和生母两人在侧,竟不知承欢谁之膝下,她抿着嘴,谨慎地后退两步说道:“太后抬爱,慈儿无以回报。”
  姜青河一听,有些不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故意跟太后置气吗?”
  姜慈倏地拉开一个笑容,讨好地抱着姜青河的胳膊,甜甜地说道:“怎么会呢?”
  太后知晓姜慈变着花样跟她撒娇,瞋了她一眼。
  姜慈立刻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再与太后絮叨了几句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宝雨馆。
  只见晋灵和翟宵儿都在外面,姜慈纳闷地问了一句,“怎么不在里面坐着呢?”
  晋灵和翟宵儿偷偷一笑转身离去,姜慈有些奇怪,也不知这二人是不是又要捉弄她。
  姜慈狐疑地推开门,哪知刚一开门,却见那四方的桌子旁,杉木雕花椅上,坐着一袭潋光紫袍之人,正淡淡地品着茶,面色云淡风轻,不急不躁,似乎正极其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到来。